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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類情敵(GL)》第176章 待
毒辣的太陽毫無余力地炙烤著這片密集的叢林,汗珠沿著弧度瘦削的下頷滴在久久散發著潮氣的土地上,有幾滴落在綠色的低矮的不知名的植被上,順著葉片的脈絡慢慢滑落——殊途同歸。

 那人像一座石雕伏在茂密的叢林裡,背部肌肉長久地保持著緊繃的姿勢,手裡端著條槍,瞄準鏡豎在槍身上,在一個小點上標記著紅色的十字,瞄準鏡後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她的眼睛是濃墨重彩的黑色,極黑、極沉,也極冷靜,像是落進塵埃裡的沙。她的臉上被塗上了油彩,是她這些年經常塗抹的那一種,黃綠相間的,把精致漂亮的五官糊得不成樣子。

 她的睫羽上沾著汗水,每眨動一下都像是動用了全身的力量,又是一層新的細汗冒出來。

 叢林裡還埋伏著許多她的同伴,比如說正在她十步開外的地方,一棵參天大樹上,一個青年男人仿佛與大樹融為了一體,風動一下,他的呼吸才跟著動一下,他是隊裡的神槍狙擊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座叢林裡除了風聲,始終沒有別的響動。她耳朵裡的植入式通訊器傳來詢問聲:“營長……會不會趙營長那邊……”

 有心浮氣躁的已經忍不住開了口。

 他們的隊伍沒有被打散,而是被以整體連編入了1團,不過卻不再用隊長、組長稱呼了,方才說話的不是他們特種連的人,而是營裡其他連的士兵。

 被稱為“營長”的女人一動不動地趴著,眼珠都沒轉動一下,嘴唇卻翕動,低著聲音緩緩說了幾個字,對方就不再說話了。

 從太陽最烈的時候,一直等到身下的土地開始透出涼意來,視線所及的遠處突然出了一點橙色,她沉默地將身子微微弓起來,腳掌抵住濕潤的泥土。

 耳機裡傳來一聲輕微的“滴”——

 這意味著狙擊手要行動了。

 一步步陷入包圍圈的敵人渾然不覺,他們剛剛打了一場敗仗,正在深一腳淺一腳地倉皇逃竄,這裡的風聲似乎充滿肅殺氣,腳步聲踩在堆積的樹葉上發出“吱呀”的沉腐的聲響。

 噗——

 鋼製的頭盔被子彈打出一個小孔,一蓬淺淡的血霧爆裂在空氣中,中彈的人“嘭”的一聲倒在地上,砸起一片塵埃。

 “有埋伏!保護——”

 密集的子彈聲頓時充斥著整片叢林。直到地面躺滿了屍體和痛苦的哀嚎著的敵人。

 薄玨把槍掛在背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

 “打掃戰場,回營了。”

 她覺得自己身上臭得都能聞見味了,邊走邊嗅著自己手臂上的酸味,昨晚就一晚上沒回營,在外面睡的,雨水和稀泥,然後再點綴點蚊蟲蛇蟻什麽的,嘶,她縮了縮脖子,越想越覺得身上有螞蟻在爬,不由得帶隊加快了腳步。

 門口的警衛兵見怪不怪地看她躡手躡腳的鑽進趙清閣帳裡,眼觀鼻鼻觀心。

 趙清閣穿著寬松的休閑服,脖子上搭著條擦頭髮的白毛巾,兩隻腳高高地架在桌子上,腿上放著一台平板,手裡正握著筆在屏幕上描來畫去。

 嘴裡叼著根棒棒糖——還是外星貨。

 薄玨剛往裡走了一點兒,她就抬起了頭。

 兩雙眼睛對上。

 薄玨感歎道:“你這兩年的坐姿真是越發豪放了。”

 趙清閣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唔”了一聲,道:“天天泥裡來土裡去的,適當的時候就要放松一點。”

 她鼻子在空氣裡聞了一下,頭往後仰了一點,好像這樣就能把氣味從面前揮散開似的,她指了指浴室,道:“你先去裡面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跟我講話。”

 薄玨本來是要進去洗澡的,她這麽一說她就偏不去,裹著一身的酸味直往趙清閣面前走。她深情地看了趙清閣一會兒,閉上眼睛就往前撲:“來吧親愛的,讓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誰要跟你有臭同聞?”趙清閣靈活地收腳,抱著平板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避開這一場生猛的投懷送抱。

 薄玨抱著椅背笑哈哈地跨坐著,趙清閣推了她一把:“快去洗澡,萬一又有什麽任務你要這麽臭烘烘地又在外面呆一晚上嗎?”

 薄玨:“!!!”

 忙不迭地把椅子一擱,衝向浴室。

 趙清閣衝著她的背影喊道:“換洗的衣服我幫你放在浴室牆上的袋子裡了。”

 “知道啦!”

 薄玨衝了個三分鍾的戰鬥澡,衣衫不整地邊拉衣服拉鏈,邊頂著一頭沒梳的、濕噠噠的往下滴水的頭髮,搬了把矮凳大喇喇往趙清閣身前一坐。

 趙清閣眼睛還盯著平板,說:“先等一下啊。”

 薄玨回去拿了把木梳。

 過了兩分鍾,趙清閣把手裡的平板往薄玨手上一塞,梳子拿過來,幫她把頭髮捋直,她突然想起幾句不知道從哪裡看到的話,口裡念念有詞:“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薄玨聽得樂出聲來。

 趙清閣問:“你笑什麽?”

 薄玨問:“你幹嘛要把我嫁出去?”

 “我什麽時候要把你嫁出去了?你不是早就嫁我了嗎?”

 薄玨開心得要簡直飛起來,扭頭吧唧親了她一口。“哎呀就是你念的是以前的嫁人祝福語,一般都是長輩在女兒家嫁人前幫她梳頭,說點吉祥話,保佑以後日子過得平安順遂。”

 趙清閣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薄玨故意逗她道:“你剛才說了那番話,被老天爺聽到了,他就以為我真的要出嫁了,說不定等會兒就派來個白馬公主把我帶走呢。”

 趙清閣:“……”

 薄玨道:“我去幫你弄匹白馬,然後你騎著過來接我,好不好?”

 見趙清閣不說話,她就將頭往後仰,倒著看她:“好不好嘛?讓我也享受一下心上人騎著白馬來接我的感覺啊。”

 趙清閣將脖子上掛著的毛巾取下來,先不給她擦頭髮,而是向前在她臉上輕輕地胡嚕了一把,道:“不知道你的腦袋瓜成天都在想些什麽,等仗打完了,我給你買一個馬場行了吧?黑的白的棕的咖啡色騷紫色,每天換一匹去接你,你就負責在人多的地方站著。”

 薄玨想了想,妥協道:“行吧,說話算話。”

 “算話。”

 她調出終端裡的備忘錄,一筆一劃地又記下一筆,同步到趙清閣終端裡。她從頭到尾數下來,發現已經記下了幾十條零零碎碎的承諾。

 去賽博格峽谷衝浪,這個看著還挺正常的。

 要買座山,建棟小別墅,別墅後面要有溫泉,裡面也要有溫泉,最好隨時停下腳附近都能有溫泉。溫泉幹什麽用的?

 去錦溪的珍珠灣擺個小攤子賣石頭?為什麽要去盛產珍珠的地方賣石頭?

 ……

 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薄玨回頭想想已經記不清是為什麽要寫下來的了,反正趙清閣都答應過,將來就一定會做到。她在這片鳥不拉屎的地方閑得無聊,最大的樂趣就是每次打完仗後在趙清閣這裡能待一會兒,說說話。經常有人說有情的人是多少話也說不完的,但是在一個極度貧瘠的環境裡,兩人即使有時間能夠在一起,卻也通常短暫,常常匆匆的親熱一番過後就要各自分開。

 這樣過了一年以後,二人都覺得彼此間沒有以前親密,居然漸漸地有點像剛結契那會兒的境遇。薄玨便想方設法地和她多說會兒話,但身邊的事情就這麽點,來來回回都是這場仗贏了輸了贏了贏了,下一場要怎麽打?經常坐在一起都是公事,完全不像是情侶的樣子。

 後來她們想了一個辦法,翻出了天宿星的地圖,一寸寸地放大,從北往南,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看過去,如果誰去過,就講一講當時的趣事,如果沒有去,就查一下當地的資料,看看有沒有興趣,有興趣就列上將來的行程。再後來,薄玨搭建在想象空間裡的世界越來越豐富,突發奇想也越來越多,經常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趙清閣常常覺得無奈的同時也會欣然答應。

 於是就有了薄玨備忘錄裡那些兩人現在看起來都完全記不清楚是為什麽要做的事情。

 七年很長,七年也很短。歲月沒有在她們身上留下任何痕跡。薄玨等著趙清閣幫她把頭髮擦乾,耳朵豎起來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覺得暫時不會起戰事。

 “有沒有想要談的公事啊?”她衝著趙清閣笑得陰險又迷人。

 “沒有啊。”趙清閣配合地衝她挑眉,眼眸輕輕眯起來,流露出一絲狡猾的意味,“你想……乾點什麽?”

 “你猜?”

 薄玨“嘿嘿”了奸笑兩聲,朝她胸前伸出邪惡的雙手。

 “等打完仗,我娶你啊。”“等你病好了以後,我帶你行走江湖啊。”“等打完仗,我完成所有答應你的事啊。”

 這三句話有兩個共同的隱喻:①戰爭永遠不會結束/病不會好了;②你我有一個人終究會缺席。

 但是以上幾句話和本文沒有任何關系┑( ̄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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