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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白蓮花上色需要分幾步》第一節課是自習,江畫看了眼時間,決定先去趟醫務室問清楚。 (9)
善意的人,他不會懷疑對方別有用心,畫畫的世界很單純,他看人的眼光也是單純的,而我隻想他一直無憂無慮下去。”

 直到方才為止,越歌身周的氣場一直自然隨性,仿佛與蘇聞的對峙不足以激起多少情緒起伏,但在此刻,蘇聞敏銳感覺到一股凜然寒意。

 他話音一頓,腦內努力搜尋越歌波瀾的原因,越歌卻突然嗤笑一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哦,所以你當他的知心大哥哥,一直都是別有用心?”

 蘇聞表情一僵,旋即轉為惱怒。

 沒等他開口,越歌接著說:“不過你好像誤會了什麽,那女人,送你就是了,我不打算跟你搶。”

 他偏過頭,眉眼沉寂,不是在征求意見,只是純粹的宣告:“但江畫,我要了。”

 蘇聞被他這種對待物件的輕漫態度激起一陣怒意:“那如果我要搶呢?”

 聽他這麽說,越歌不急反笑。

 瀲灩的眼波蕩了蕩,盛映瑩白路燈,彎成了一對漂亮的月牙。

 “好啊,正好無聊。”

 ......

 晚上九點鍾,蘇聞神色疲憊地邁進喬家的別墅。

 回來之前,他獨自在車內沉思了很久,即便如此,走進喬家時,他仍舊沒想好要怎麽和江畫說明經過。

 如果知道越歌的目的,一切都會變得簡單不少,但不管是通過資料還是與越歌接觸,他都無法確定越歌接近江畫的原因。

 如果時間充裕,他可以和喬修遠好好商議過再說,但他們訂的是明天中午的航班,再過兩天,學校裡有一項關乎畢業的重要考試,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讓他消耗。

 喬家燈火通明,屋內卻靜悄悄的,蘇聞邁進客廳,管家輕聲告知他江畫在沙發上睡著了,而喬修遠在樓上的書房,兩人一直在等他。

 蘇聞點頭,放輕腳步靠近沙發。

 沙發一側,江畫蜷縮成一團,身上搭著薄薄的毯子,一雙靈動的眼睛緊閉,毫無防備地陷入了沉睡。

 他睡相很好,呼吸均勻,柔嫩的臉頰暈著淡淡的粉,櫻紅色的嘴巴嘟著,嘴角微微上翹,似乎正在做著酣甜的夢。

 蘇聞默默注視半晌,走向他,半跪在沙發前,伸手整理散落耳際的發絲,感覺到癢意,江畫睫毛顫了顫,他立刻像被燙到般縮回了手。

 在調查資料中,‘勒索’越歌的小混混被打成了重傷,被他的人找到詢問時,聽到越歌這個名字,表情活像是見了鬼,如果不是威逼兼利誘,小混混根本提都不敢提。

 只是被打了一次,便對這個名字諱莫如深,說明越歌這個人不但極其擅於偽裝,而且極具危險性,他不止騙過了江畫,甚至連頭腦優越的喬修遠都被騙得團團轉。

 蘇聞心頭焦躁,無意識皺起了眉,從沒有那一刻,讓他這般後悔出國的決定。

 低沉的氣場影響了睡夢中的江畫,他打了個顫,幽幽轉醒,看見近在眼前的蘇聞時,先是嚇了一跳,認出對方後,才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坐起。

 “蘇聞哥,你終於回來了。”他聲音綿軟,帶著困倦的鼻音:“你去哪了?”

 “有點事。”

 蘇聞起身,在他身旁坐下,目及江畫側臉的壓痕,忍不住伸手碰去。

 剛碰到江畫的臉,江畫揉眼睛的動作頓了下,有些不自在地躲開了。

 蘇聞收回僵住的手臂,強顏歡笑:“怎麽睡在這,我看到你發來的消息了,想聊什麽?”

 “就是聊聊你們在國外怎麽樣。”江畫想起什麽,困意消散,朝樓上瞥了一眼,才壓低聲音說:“對了,你看到喬哥了麽,他今天手竟然被門夾了!”

 “今天?”

 “對,好像是中午還是下午的事情,你說他是不是回國之後水土不服啊,被車門夾,這也太傻了。”

 蘇聞問:“傷得很重嗎?”

 “挺嚴重的。”江畫有點擔心:“說是半個月才會好,會不會影響國外的功課?”

 喬修遠中午和越歌見過面,這件事蘇聞是知道的,聽到江畫的話,他潛意識裡便覺得喬修遠的手受傷肯定和越歌脫不了關系。

 他雖然厭惡越歌那副穩操勝券的態度,但對於江畫會相信誰這一點,蘇聞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乍看之下,十幾年的關系比幾個月的關系牢靠的多,但既然越歌敢那樣篤定,某種角度來說,說明江畫對他的信任恐怕非同一般。

 蘇聞嘴裡有些發苦,他用了那麽多年都沒能扭轉江畫對於喬修遠的盲目崇拜,可不知道越歌到底用了什麽手段,竟然幾個月就改變了江畫的態度。

 “按照車子的設計,他不可能自己夾到自己的手”蘇聞做了個深呼吸,既然江畫自己提及,便打算由此切入正題:“應該是別人夾了他的手。”

 江畫愣了愣,腦中想象車門的位置,發現好像真是那麽回事。

 除非自虐,不然不可能自己夾到手。

 他就顧著驚訝喬修遠難得的紕漏了,一時都沒動腦子。

 “別人夾的?喬哥今天去見誰了嗎?”

 蘇聞‘嗯’了聲:“他去見越歌了,越歌約他中午聊一聊。”

 “越歌?”江畫眼睛瞪得更大了,這兩個人見面直接調動了他的警覺:“我怎麽不知道?!”

 蘇聞不動聲色:“越歌沒跟你說嗎?”

 江畫恍恍惚惚地搖頭:“沒有,中午時,他隻說有事出去一趟。”

 不同於趙夜白幾次失敗後的學乖,蘇聞和江畫一起長大,遠比旁人了解他的性格,江畫心中的陰暗面少得可以忽略不計,他便也發現不了別人的陰暗,如果直接跟他說明,結果只會適得其反,最好的辦法,是幫他埋下懷疑的種子,才一步步引導他自己去看清。

 如果可以,蘇聞其實並不想他發現越歌一直在騙他,他只希望越歌到此為止,可事情明顯不會就此結束,他沒辦法留在國內,只能教會江畫保護自己。

 “兩個人中午有約,修遠手上的傷,大概率是越歌夾的,但他看起來很細致,不像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江畫很讚同這點:“是啊,他很會照顧人,怎麽會傷到喬哥。”

 說完,他撇著嘴,小聲嘟噥了一句:“他為什麽要約喬哥出去...”

 “有沒有可能是修遠哪裡惹到他了?”

 蘇聞假裝沒聽到江畫的後半句,順勢拿起方才放在茶幾上的資料:“你之前說他被勒索過,後來是不是就再沒有見過那個小混混了。”

 江畫不明白蘇聞為什麽突然提起這茬,不過回憶一番,之後他去過越歌家那麽多次,確實一次都沒有遇到過欺負白蓮花的小混混。

 “陽明區很亂,你最近常去,又招惹過這個小混混,我不放心,就讓人查了一下,兩個多月前,他被人打了一頓,傷得很重,斷了三根肋骨,鼻梁斷裂,耳朵也出了問題。”

 江畫抽了一口涼氣,仿佛感同身受般捂住了鼻子:“被、被打得這麽慘?”

 “嗯,被一個人。”

 明知道自己大概率不認識,江畫還是很好奇到底誰這麽凶殘:“被誰?”

 因為說的是都是實話,蘇聞態度一直很坦然,說到這裡,他甚至自己又低頭確認了一遍資料上的名字,才複雜望向江畫。

 “被越歌。”

 58、稱呼 。

 “被誰?”江畫懷疑自己沒聽清。

 蘇聞耐心重複了一遍:“越歌。”

 江畫眨了眨眼, 認真盯著蘇聞的表情,發現他好像沒在開玩笑後,一時結舌。

 蘇聞是個很靠譜的人, 對於他所說的話, 一般情況下,江畫都是會盲目確信的, 但這個隻限於一般情況,蘇聞現在所說的越歌把人打了,還打的那麽凶殘,就實在太挑戰他的信任度了!

 江畫又確定了一遍:“蘇聞哥,你是說那個小混混的傷都是越歌打的?”

 蘇聞露出一種‘果然如此’的無奈表情:“確實是他做的,畫畫, 你不相信嗎?”

 “他怎麽可能打人...”

 江畫想起越歌柔柔弱弱的臉和跟壯碩完全不搭邊的身形, 怎麽都沒法說服自己相信, 要是越歌打架真這麽厲害, 根本就不需要他帶歪了。

 等等...

 想到什麽, 江畫突然回神,在腦內詢問越歌的帶歪進度。

 系統:“百分之五十五。”

 有一段時間,進度條上漲的特別快,除了談戀愛, 江畫自認那段時間他什麽都沒做, 有沒有可能是小混混私下又找上越歌,而越歌變歪之後,有了反抗意識, 覺醒了打架能力?

 “...!”

 白蓮花被帶歪超過百分之五十,性格應該和正常人差不多,面對小混混這種惡勢力, 當然會選擇反抗。

 自以為找到了合理的解釋,江畫突然之間有種看見了勝利曙光的感覺。

 他從沙發上蹦起,眼睛亮晶晶地自言自語:“所以進度條才會自己上漲,原來是因為心態變了...”

 江畫既沒有不敢置信,也沒有晴天霹靂,反而莫名其妙地興奮了起來。

 “這也太省事了吧!”

 “...?”

 蘇聞瞠目結舌地看著他的反應,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並沒有想象中那麽了解江畫。

 他回憶起越歌那胸有成竹的囂張模樣,即便不想承認,但這四個月的時間,除了調查出的資料之外,這兩個人之間一定還發生了其他事情。

 不過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後悔也沒用,事已至此,蘇聞只能繼續采取循循善誘的方式勸說。

 “畫畫,如果越歌是這種表裡不一的人,或許他一開始就在騙你。”

 提起這個,江畫老臉一紅,撓了撓頭,心虛地訕訕:“蘇聞哥,他沒騙我。”

 “你怎麽確定的?”

 江畫不知道怎麽跟蘇聞解釋,總不能說越歌會變壞,都是他從中作梗,惡意引導吧,越歌學會打架,恐怕都是他的責任。

 卡殼半天,他支支吾吾地說:“他一開始不是這樣的,一開始,他真的會給小混混錢的。”

 “...”

 蘇聞吸了一口氣,心中憋悶,意識到江畫與他根本不在一個腦回路。

 “那你怎麽確定他一開始不是這樣的?”蘇聞問。

 江畫態度更加含糊,他眼神飄忽,有點待不下去了:“我確定,總之,蘇聞哥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他是什麽人。”

 這口氣憋得蘇聞有些肺疼。

 這還不算,敷衍之後,江畫竟來跟他找認同:“而、而且打架也沒什麽啊,總比被小混混打好,對吧!”

 “...”

 兩個人對話半天,卻都沒提起小混混挨打的時間點。

 蘇聞覺得讓江畫知道越歌的行為就夠了,但他不曉得系統和任務的存在,江畫腦內有一根白蓮花各時期變壞程度的進度條,所以便沒有特意提起小混混挨打在九月。

 而江畫,想當然地當成了最近。

 江畫現在困意全無,額間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他擔心蘇聞接著追問,自己沒辦法解釋,蘇聞對越歌的印象只會更壞,一個是一起長大的竹馬哥哥,另一個是被他帶入歧途的男朋友,他不想讓這兩人多出一層嫌隙。

 因此,見蘇聞端著臉,仍試圖勸說他什麽,江畫繞過沙發,腳步朝玄關挪動。

 “蘇、蘇聞哥,我馬上期末考試了,作業還沒寫完呢。”他吞了吞口水,不忘朝樓上瞥了眼。

 喬修遠剛從書房出來,見他這好像要離開的架勢,眉頭瞬間緊皺。

 “這就要走?”脫口問完,喬修遠自己先愣了愣。

 過去都是江畫賴在他家不走的,他最常做的就是趕人,但這兩次,竟然根本輪不到他趕。

 江畫忙不迭點頭:“你和喬哥明天中午還要趕飛機,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這場談話剛剛開始,蘇聞沒想到,他才說了越歌一點‘壞話’,江畫竟然就要走了。

 一時間,他心中五味雜陳,酸澀難言,看著江畫無聲抗議的腳步,心臟像被一隻手緊緊攥住,湧起陣陣痛楚。

 這種感覺難以言喻,但他突然理解了兩人出國時,江畫為什麽會又哭又鬧,發了一大場脾氣,甚至和喬修遠冷戰那麽長時間。

 那時,江畫應該是覺得自己被拋下了吧。

 蘇聞不知道喬修遠有沒有發現,但他卻意識到,在這四個月,不知不覺間,江畫也把他們拋下了。

 ......

 對於越歌無師自通,學會了打架這件事,江畫不但樂見其成,甚至想給他一個大大的鼓勵,鼓勵他再接再厲。

 當進度條攢滿那一天,就是他徹底擺脫系統,性命無憂的時候。

 不過在鼓勵的同時,他隱隱也有一些焦慮,比如說如果越歌過段時間變得太壞,真的成了不良少年的模樣,會不會先從他這個男朋友下手欺負。

 他問系統:“現在進度一半,越歌學會反抗惡勢力了,那等到再多些,他會不會去主動欺負人?”

 系統沉吟了好一會兒,才猶豫道:“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江畫:“不會殺人放火吧?”

 系統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幽幽開口:“我也不清楚,以前的宿主都失敗了。”

 江畫:“...?”

 系統:“白蓮花越歪就越具危險性是肯定的,不過不用殺人放火,我就能分析出實際的進度條,如果他真有這個衝動的話,你攔著不就好了。”

 江畫正在回家的路上,聽到系統這套不負責任的說辭,氣得直接一個仰倒。

 江畫:“我要是攔不住呢?!他要是壞得要命,欺負我呢?!”

 系統一直以來,從來沒有認真跟他科普過帶歪成功到底是一個什麽概念,直到此刻,江畫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可氣的是,系統似乎對此不以為然:“為了自己的安全和任務著想,你只能想辦法提高他的好感度,如果白蓮花特別喜歡你,就不會欺負你的。”

 江畫:“哈?!”

 江畫縱使再遲鈍,此時也發現了任務的異常。

 表面上是帶歪任務,實際上,明明就是在逼迫他刷滿白蓮花的好感度,如果白蓮花不喜歡他,這個任務就會變得異乎尋常的困難。

 系統最近的存在感很低,大半時間都處於隱匿狀態,很可能就是因為心虛,怕他發現不對。

 江畫冷下臉,恨得牙關直癢,一旦被系統砸中,想活命,竟然就得把自己搭進去。

 想通這點後,他不禁懷疑其系統先前的種種建議,會不會是蓄謀已久的圈套。

 系統見他久久不說話,難免有些心慌,趕緊解釋道:“其實也沒有多難,你家裡有權有勢還有錢,任務完成之後,想和白蓮花分手還不容易嗎,他再黑也是一個人,你要是想分手,他...”

 說到一半,系統發現自己說錯了話,突然噤聲。

 江畫以為它越說越心虛,氣急敗壞地說:“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是不是,還完成以後,我能不能活著完成都說不定呢!”

 想明白種種利弊,他不再搭理系統了,除了進度條,以後他絕對不會再信系統的一句話,純粹就是把他往火坑裡帶。

 如果一開始,他就知道帶歪白蓮花是這麽困難的一件事,還得把自己賣了,他說不準當時就直接放棄了。

 但現在...

 江畫咬緊嘴唇,看著車窗上映著的臉,那張臉神情複雜,拋開鬱悶和怨憤,細微之處,隱約又流露一絲微不可查的期待。

 對於更加更加喜歡他的越歌,他竟開始期待起來。

 拿出手機,他猶豫撥通了越歌的號碼。

 在話筒中傳來三聲撥號音後,越歌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靜悄悄的,江畫等了一會兒,才聽到輕微的翻書聲。

 越歌突然問:“到家了嗎?”

 江畫一驚,四下看看:“你怎麽知道我在回家?”

 “隨便猜的。”越歌輕笑了聲:“有問題要問我?”

 “沒有問題啊,就是打個電話。”

 越歌若有所思地低喃:“果然...”

 “果然什麽?”

 “嗯...”越歌說:“那果然是想我了吧。”

 “誰想你了!”

 江畫一下漲紅了臉,發現隨著進度條增加,越歌不但歪了,臉皮還越來越厚了。

 “我就是閑得無聊,才打的電話。”他試圖解釋。

 “幸好你正無聊。”

 江畫撅起嘴,有點不滿:“為什麽?”

 “因為我想你了,正準備打去電話。”

 越歌的聲音壓得很低,含著幾分溫柔笑意,明明兩人隔著幾公裡的距離在打電話,聲音穿過話筒,就像本人真的在身邊與他說話似的。

 江畫這下不止臉頰發燙,頭頂都要熱得冒煙了。

 他捂著臉,額頭抵著前排椅背,嬌嗔道:“你別說了!”

 談戀愛使人上頭,江畫著實好奇,越歌是怎麽面不改色說出這些的,不過他不得不承認,每當越歌通過某些言語或行動表現出喜歡他時,他的心臟都會亂了分寸,像揣進了隻上躥下跳的兔子一樣。

 “江畫。”

 越歌突然喚了聲他的名字,江畫沒吭聲,一邊用手背緩和臉上的余溫,一邊等著他說下文。

 話筒裡先是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大概過了十秒,寂靜了一瞬。

 因為出自越歌口中,這個稱呼都變得陌生起來。

 “畫畫。”而他的語氣,就像少得了一個糖果的孩子般鬱悶:“我今天忘記吻你了。”

 59、心意

 印象裡, 越歌一直是連名帶姓的喚他的名字,像這般親昵地喚疊字是第一次。

 “你叫我什麽?”江畫問,與其說確認, 不如說他想再聽一遍。

 越歌換了種說法:“畫畫, 你今天沒親我。”

 江畫:“...”

 江畫的注意力還在名字上。

 別人喚時還沒什麽感覺,越歌這樣叫他, 聽著卻莫名燙耳朵。

 “你以前不是這麽叫我的。”他不自在地提醒,手指不住扣動車上的安全帶:“你、你改回去。”

 “不改。”

 不改就不改,江畫咬咬牙,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沒親就沒親,不是說隻習慣二十天嗎,已經夠了。”

 “習慣是要保持的, 不然怎麽叫習慣呢。”

 越歌說得一板一眼, 聽上去很有道理的樣子, 江畫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麽反駁, 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 丟下句:“誰讓你忘了,我也沒辦法。”

 電話一端沉默半晌才出聲。

 “說的也是,太晚了,明天吧。”越歌聲音怏怏的, 有些悶悶不樂, 又有些不情願:“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哦。”

 他妥協的這麽乾脆,江畫倒是應對了個措手不及。

 江畫本來沒太在意這個吻,實際上, 因為每天都會親親,如果只是貼下嘴唇那種,他確實已經習慣了, 要是動作夠快,他甚至能控制住臉紅心跳,但不知道怎麽回事,此刻感覺到越歌因此失落,他竟有點後悔。

 ...其實中午他想起來了的,就是沒好意思說。

 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越歌便和他道了晚安,掛斷電話後,江畫反而鬱悶了。

 他咬緊嘴唇,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家了,眼一閉心一橫,到底下定了決心。

 夜晚的交通狀況極佳,二十分鍾後,筒子樓下,江畫一邊打哈欠,一邊給越歌撥去電話,讓他下樓。

 晚上十點,越歌還沒睡,甚至沒有換上睡衣,電話掛斷後兩分鍾,他竟然就衣冠整整地出現了,看得江畫一臉狐疑。

 他有種,越歌早知道他會來的錯覺。

 等越歌坐上車,江畫正想質問,涼風裹挾著清淡的香氣先一步襲了上來,越歌將他堵在車門邊,二話沒說,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你是不是...唔!”

 長途跋涉而來的吻自然不會草草結束,這種時候,越歌仍舊體貼的要命,手掌隔在他的後腦杓和車窗之間,不忘防止他磕到頭。

 江畫卻一點也不領情,但凡越歌溫柔點,都不至於多此一舉。

 嘴唇原本帶著室外的溫度,卻架不住摩擦生熱,溫涼交纏出滾燙,灼熱的溫度幾乎沁出了鼻尖的汗珠。

 這個吻無聲而激烈,綿長而灼熱,奪走了呼吸所需的氧氣,大腦也因缺氧放棄了思考。

 身側的雙手不自覺搭上越歌的手臂,做出推開的動作,奈何有心無力,指尖扣緊衣料,眼眸盈出請求的水光,直到水光擠出眼角,越歌才微喘著離開他紅腫的嘴唇。

 “呼呼...你...你...”

 不同於越歌的遊刃有余,江畫呼吸凌亂,虛弱靠在他手心,隻覺得方才被親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他大腦一片混沌,早就忘了想問的問題,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越歌發瘋了!

 “畫畫。”越歌目光落在他濕潤的唇上,啞著嗓子問:“你怎麽來了?”

 “...”

 江畫竭力翻了個白眼,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嗆到自己。

 “嗯?回答我。”

 說著話,越歌不住拉近距離,再度覆上嘴唇的同時,江畫突然回神,打了個激靈,掙扎著抱了上去。

 溫軟的觸感從唇邊擦過臉頰,隨著他緊摟住越歌的脖子趴上肩頭,勉強算是逃過一劫。

 越歌錯愕了一瞬,隨即嘴邊漾出一抹笑意。

 江畫咬牙切齒:“來親你,已經親完了!”

 越歌不依不饒:“不是說了明天再補嗎,為什麽會來?”

 “...”

 這下江畫被問住了。

 實際上,他現在也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越歌發瘋,他就不應該心軟一時衝動,大半夜跑來這裡受罪。

 至於為什麽會出現這份衝動,其實和今天與系統的對話脫不開關系,系統說,最好努力讓越歌更加更加喜歡他,借以在未來保住自己的小命,江畫對此半信半疑,所以他就做了個半信半疑的選擇。

 一半為了讓越歌更喜歡他,至於另一半...他主要考慮自己的心意。

 “畫畫,畫畫,為什麽?”

 越歌音色更低,伴隨印在耳朵上的輕吻,一路鑽進腦海,觸動數條敏感的神經。

 心臟被一聲又一聲的呼喚勾得麻酥酥的,江畫知道他想聽什麽,忍了一會兒,終究繳械投降,用滾燙的面頰蹭了蹭越歌的臉。

 “畫畫。”

 “...喜歡你。”他不情不願地小聲哼哼:“因為喜歡你。”

 ......

 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江畫涉獵極淺,一直以來,他都處於一種懵懵懂懂的狀態。

 直到他方才得知,所謂的完成任務就是要欺騙越歌的感情,任務完成後,他可能依靠家裡的勢力毫不留戀地分手,他終於覺出了不對勁。

 對於完成任務之後的打算,他有意回避去想,如今被系統直接點出來,他終於意識到了回避的原因。

 他竟然不太想分手。

 如今,聽到系統說要刷越歌好感度,他不愧疚,聽出系統要他出賣感情和越歌交往,他也沒有多排斥,反而是聽到分手兩個字,他的不滿被放大了數倍。

 誰說任務完成之後就非得分手,系統到時候都滾蛋了,憑什麽管東管西!

 當時他隻覺得不爽,直到撥出電話,聽到越歌改變後的稱呼,在與喬修遠和蘇聞,以及一眾親昵喚他‘畫畫’的朋友家人對比後,江畫就算再遲鈍,也終於發現了這份不同的感情。

 一路上,他分析來分析去,確定這應該就是喜歡沒錯了。

 喜歡這個詞他曾經糊裡糊塗地和越歌說過好多次,第一次說得這般有底氣,也不知道越歌聽沒聽出來。

 江畫想了想,越想越不甘心,之前他不怎麽較真的,這會兒他突然發現,除了告白那次,越歌真的就沒再明確說過,上次他想問清楚,最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變成自己心虛地向越歌解釋了。

 等了半天沒等到回音,他推開越歌,逼視問:“你呢。”

 “我?”越歌抿了抿嘴唇,明澈的眼眸不躲不閃:“我隻對你這樣。”

 江畫定格幾秒,想起他的所作所為,捂住沸騰的臉,別過頭不吭聲了。

 親吻完畢,越歌沒有馬上下車,他坐在一旁,眼眸低垂著,氣場突然變得有些消極。

 “不過,我不確定你還會喜歡我。”

 這句話將江畫從羞赧中拉了回來,他轉過頭,面露不解。

 “我可能和以前不一樣了。”越歌輕聲說:“可能沒有以前那麽好。”

 “什麽意思?”

 比起剛剛,越歌臉色蒼白了些,他勉強朝江畫笑了笑:“就是,我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變壞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說完,沒等江畫回答,他再度垂下頭,有些自嘲地說:“聽上去挺奇怪的,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開始沒辦法控制自己,總是感情用事。”

 江畫聽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第一反應便和蘇聞所說的小混混挨打事件聯系在了一起,至於越歌的後一句話,他又難免聯系到了自己的誘導。

 江畫什麽都想到了,卻沒想到越歌會意識到自己在變化,看著他無助低迷的狀態,他心下一緊,想都沒想便抱了上去。

 “我會的!”他期期艾艾地說:“我當然會喜歡你!”

 是他把越歌帶壞的,就算越歌變了,他怎麽會因為這份變化而改變心意,那也太沒良心了!

 擔心越歌不信,江畫反覆強調,一時忽略了自己的用詞:“我肯定會負責的!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越歌任由他緊緊抱著,在江畫看不見的角度,眼眸閃了閃,聲音卻依舊脆弱。

 “真的嗎?”他問。

 “真的真的!”江畫邊點頭,這會兒還不忘任務:“其實我更喜歡壞壞的,你隨便感情用事,我肯定不變心!”

 越歌揚起嘴角,回抱江畫,充分感受著懷中溫熱的體溫,滿足地喟歎了一聲。

 “好,我努力。”

 ......

 回到江家後,江畫接到了蘇聞和喬修遠接連打來的電話,讓他有些吃驚的是,兩人雖然態度不同,但所說的內容基本都是讓他好好去了解越歌的為人。

 經歷了晚上與越歌的一番談話,江畫假裝乖巧地答應了兩人的說法,實際心裡依舊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打算接下來繼續就談戀愛,順便完成任務。

 兩人是周四中午的飛機,年前這段時間是沒辦法回國了,然而即便耳提面命許久,蘇聞還是不放心將江畫一個人留在a市。

 臨走前,蘇聞和江母在書房聊了一個多小時。

 就目前調查出的資料來看,越歌除了不同於外表的武力值,以及與蘇家相關的身世,並沒有實際證據表示他為人有問題,與江畫談的這場戀愛目的不純,所以即便面對江母,性格使然,蘇聞只是實話實說,沒有在事實的基礎上添油加醋。

 他和喬修遠出國,總要給江家一個提醒。

 這場對話進行期間,江畫像平常一樣,正無所事事地在學校裡打發時間。

 他要上課,中午不用去送機,隻發去短信道了別,對朋友的離開雖有不舍,但更多的卻是松了一口氣,兩人走後,他總算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應對有關越歌的問題了。

 發短信時,江畫突然想起個成語,重色輕友,好像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

 十二月中旬,臨近期末,恆安中學陷入了老僧入定般的平靜。

 課間打鬧嬉戲的學生少了,各種室外活動被一刀切,只有中午時籃球場會熱鬧一陣,其他時間,縈繞校園的都是翻動書頁和試卷的簌簌聲。

 “太無聊了!”

 食堂裡,江畫不止一次哀怨,挑食的毛病被激化到極點,現在看什麽飯菜都不順眼。

 在他對面,越歌看了眼手機:“還有不到一個月期末,考完就放假了。”

 江畫拄著鼓鼓的腮幫:“我想一眨眼就放假。”

 “放假就不無聊了麽?”

 “對啊,放假我可以出去玩,我好久沒旅遊了。”

 越歌思考片刻,指尖點了點桌面:“好吧,到時給你放一個月的假。”

 “...什麽意思?”

 越歌慢條斯理地吃著午餐:“忍耐到期末,到了寒假,補習可以暫停一段時間,假期的輔導班很多,我可能會去應聘。”

 “不行!”江畫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說完後,對上越歌疑惑的眉眼,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沒權利干涉對方的時間。

 即便補習正常,越歌每天都只需要輔導他一個半小時,假期裡的大把時間,越歌肯定不會任其浪費,要是不用輔導他,那時間就更多了。

 想到越歌要帶著同樣的耐心去教別人,江畫越想越不得勁,方才對寒假燃起的期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沒好氣地戳了戳盤子裡丸子。

 “為什麽不行?”越歌問。

 江畫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嘴裡卻被越歌塞進一個丸子,他用咀嚼了好一會才吞掉,又要開口,結果嘴裡又被塞了一個。

 “...!”

 他用控訴的眼神瞪向越歌,越歌已經吃完了,喂給他的都是他盤子裡的食物。

 “你中午什麽都沒吃,吃完再說。”越歌好像看不見他的不滿,淡聲問:“要不要喝水?”

 江畫好不容易又吞下一個丸子,視線開始防備越歌的筷子。

 “不要,我要喝果汁。”

 越歌用下巴示意他的餐盤:“先吃飯,吃掉一半就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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