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和江媽媽說地基的事情的時候, 孟叔煜正好跑完步回來,方言他沒有聽懂,卻也能夠看到江媽媽一秒沉凝下去的臉, 讓人一看就知道有事發生了。
江澈在樓上也聽到了, 立馬跑了下來, 正好和孟叔煜遇上。
孟叔煜問他, “發生什麽事了?”
江澈:“地基被人破壞了,我現在過去看看。”
江爸爸的摩托車就停在院子裡, 孟叔煜聞言讓江澈拿來鑰匙,長腿一邁,跨上摩托車。
他看了江澈一眼,江澈跟著上去了,在孟叔煜啟動摩托車的時候和江媽媽說道:“媽, 我和叔煜先過去看看,爸待會還要去木材廠, 你先準備早餐。”
幾乎在江澈話落的同時,摩托車就從院子裡衝了出去。
差不多五分鍾後,江澈和孟叔煜到達夕陽新村,看到自家的地基那裡圍了不少人, 顯然是過來看熱鬧的。
兩人走近, 便看到地基上一片狼藉。
承重柱是昨天剛剛澆灌的,裡面的水泥還沒有完全乾透,可是用來定型的木板全部被人給拆掉了,未乾透的水泥失去固定, 都流了出來, 有些已經幹了,有些還沒乾, 上面被人踩了密密麻麻的腳印。
有幾根承重柱的鋼筋都被解開了,和水泥混合的隨意扔在地上。
而用來固定的木板全部都被人毀了,買回來準備砌房子的磚塊有一大半被人摔成兩半或者碎渣。
一個晚上的時間,把人家建築隊忙活了幾天的成果全部毀了。
圍觀的村民都在竊竊私語,見江澈過來,就問道:“你們家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這一看就是故意報復你們的。”
江澈自然也看出來了,他目光深沉地注視著這一地的狼藉,腦中也在想著到底是誰做的,下手竟然如此之狠。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把胸中洶湧的憤怒暫時壓下去,問一旁的人,“這附近有沒有監控?”
“哪裡有監控哦,小地方誰會裝監控?”那人回答道。
通過監控找到凶手是不可能的。
“我已經報警了。”孟叔煜收起手機,走到江澈身邊說道。
江澈“嗯”了一聲,心裡大概知道報警沒什麽結果,畢竟沒監控,警察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就算他心裡有猜測的人,沒有證據,他肯定是不可能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的。
沒多久江爸爸和江媽媽也趕過來了,看到這一地的狼藉江媽媽破口大罵,江爸爸黑沉著臉抽著煙,一言不發。
警察是和建築隊的負責人鐵柱子一起過來的,這還是鐵柱子第一次承包的工程出現這樣的問題,他的臉色也不好看,自己一個人走到地基裡面走了一圈又一圈。
等他從裡面走出來後,篤定的說道:“是專業的人做的。”
其他人看向他,似乎在詢問鐵柱子是怎麽看出來的。
“如果不是專業的人,一個晚上的時間不會破壞的這麽嚴重,再來我剛剛去看了幾圈,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到專業的人留下的痕跡。”鐵柱子解釋道。
秋水鎮就兩支建築隊,鐵柱子承包了這個工程,肯定不會自砸招牌,而另外一支建築隊也就是江濤所在的建築隊。
雖然江濤和江澈是親戚,但是現在很多人都知道這兩家最近在鬧不愉快,而且江濤還想要這塊地,結果沒拿到。
這麽看來,很有可能是江濤懷恨在心,故意帶著人來破壞了江澈家的地基。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是推測,根本就沒有證據,警察也不可能根據鐵柱子的推測去江家找人對峙。
最後警察隻記了筆錄就走,雖然說會幫著查清真相,但是最後會不會有結果誰都不知道。
江媽媽罵罵咧咧地回家了,她本來想直接到河對岸去找江濤算帳的,江澈把他攔住了,現在沒證據,莽莽撞撞的過去,也不能拿江濤怎樣。
一家人回到家裡,江媽媽坐在沙發上順氣,見江爸爸沉默地從外面走進來,江媽媽哼了一聲,道:“你現在看明白了嗎?你兄弟見不得你好!要不是你那個好大哥授意,江濤有膽子把地基給毀了?”
江媽媽這是在遷怒,她需要一個渠道把心裡的那口悶氣給發出來,江爸爸雖然是無辜的,可誰讓他姓江,又是江媽媽的老公呢?
江爸爸並沒有為江書華一家辯解,他就悶聲坐在角落裡吸煙,一口接著一口,吞雲吐霧的。
江澈和孟叔煜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江澈最後坐到江媽媽的身旁,安撫江媽媽道:“破壞了就破壞了吧,我們再建就是,別往心裡去。”
“怎麽會不往心裡去?他們破壞的可都是我的錢啊!”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這麽被浪費了,誰不心疼?江書華那一家簡直欺人太甚!
江澈能理解江媽媽的心理,他拍了拍江媽媽的背,說了一句俏皮話,“我肯定給你賺回來。”
江媽媽聞言瞪了江澈一眼,到底從憤怒的情緒裡抽出來了,“就你能!”
江澈就嘿嘿笑。
這件事當然不能這麽算了。
江澈隻讓建築隊把地基清理乾淨,自己又去找學長設計了新的設計圖,大伯一家不是見不得他們好嗎?那麽他就把房子建成鎮上獨一份,而且大伯他們隔著一條小溪就能看到他們家的房子,眼紅不死他們!
反正他不差錢!
孟叔煜知道了江澈的這個計劃之後,默默地把那塊地旁邊的一塊地給買下來了,記在江澈的名下。
兩塊地合起來三百多平方,江澈又跑了一趟縣裡,把申請給打下來,兩塊地合成一塊地,給他父母建一棟大別墅,還是河景別墅!
這事江媽媽和江爸爸都不知道,直到後來看到重新打地基把兩塊地一起打的時候他們才知道江澈和孟叔煜悶聲搞了個大事。
江濤剔著牙走進家裡,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歌。
他剛剛在溪邊坐了一小會兒,看到溪對面那塊地被他和哥們兒弄得亂七八糟他心裡就高興。
江濤一直都認為那塊地以後會落到自己手裡,誰知道最後落了個空,那他得不到,江澈也就別想順順利利的把房子蓋起來。
他可以破壞一次,就可以再破壞幾次,反正那條路上沒有監控,他們也找不到證據。
江濤這段時間除了工作就是盯著對面看,一旦他們再把承重柱給搭建起來,他就能過去破壞了。
“你高興什麽?”李青青見江濤吊兒郎當的走進來,皺著眉頭問。
江濤笑呵呵道:“你沒看到嗎?江澈家的地基被人破壞了,我高興啊。他房子建不起來,有地又有什麽用呢?”
李青青作為江濤的枕邊人自然是知道江濤昨天半夜出去過一趟,回來的時候都快四點了,結果白天的時候就聽說江澈的地基被人破壞了。
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李青青心裡門兒清,肯定是江濤去毀的。
不過她也沒說出來,隻提醒道:“你別太得意,人家可是高材生,指不定想什麽辦法對付你呢!”
江濤不以為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他能想什麽辦法?沒有證據,就永遠拿不了我怎麽樣。”
還真別說,江澈就想到對付江濤的辦法了。
他雖然讓學長重新幫他設計房子,但是並沒有讓鐵柱子停止施工,不僅如此,施工的時候,江澈還讓鐵柱子給他買最貴的材料,不在乎性價比,越貴越好,還讓鐵柱子好好的把票據留著。
江澈又說服了鄰居,偷偷地在鄰居家的外牆上撞了一個紅外監控,正好對準地基那裡。
準備好這一切,江澈就讓鐵柱子繼續動工,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以江澈對江濤的了解,江濤上次吃了一次甜頭,看到他們這邊繼續動工,肯定會再趁著半夜來破壞一次。
鐵柱子也有這個顧慮,他主動找過江澈,說晚上要留下來守夜,一定要把破壞他倆地基的人揪出來。
江澈沒答應,讓鐵柱子留下來,那他的計劃還怎麽實行?
鐵柱子見江澈不在意,也沒堅持,東家的不在乎錢,他們這些給人打工的也樂的輕松。
夜色降臨,江澈守在電腦前,電腦屏幕裡映出地基那邊的景象。
那邊現在一片安靜,偶爾能看到幾隻螢火蟲飛過。
孟叔煜已經睡了一覺醒來,從床上坐起,就看到江澈一動不動地坐在電腦桌前。
他揉揉眼睛,起身走到江澈身邊,問道:“入網了?”
“還沒。”江澈看了一眼時間,一副高深莫測地樣子,“不過應該快了。”
江澈話音剛落,電腦裡的畫面就出現了變化,有幾個人鬼鬼祟祟地來到地基裡,手上拿著家夥,顯然是打算破壞今天才剛剛建好的地基。
江澈的手指往電腦上一指,手指指著的那個人,正好就是江濤,他已經開始毀壞地基了。
“這不進網了嗎?”江澈笑了笑,“我這次可都用了最好的材料,費用加起來可超過了五千了。”
毀壞他人財物超過五千以上的,可就構成毀壞財物罪,那可是涉嫌刑事犯罪啊。
不知道江濤知道後,還會不會還像現在這樣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