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禦史大人想死的心都有了,怎麽攤上個這樣的侄女。
禦史大人道:“還不扶小姐下去”說完朝著蘇幸又道,“此事下官定會給蘇相一個交代”
蘇幸用手捋了捋楚昕的發絲道:“後院之事皆由我夫人做主,禦史大人給我什麽交代?”
禦史大人趕忙又道:“是是是,下官一定給蘇夫人一個交代”
蘇幸道:“我家夫人記性不好,我怕過幾日她忘了?不若現在就交代一下吧”
禦史大人擦了擦汗道:“下官還需要和內人商議一下,君君此次來府上也是為了能相看一門好親事”
蘇幸道:“即是關乎女兒家姻緣之事,蘇某本不該多問,但此事皆因我夫人而起,蘇某自然是不能置之不理,不若蘇某提個建議?”
禦史大人道:“蘇相這乃下官的家事,不日下官定給蘇夫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蘇幸道:“我最了解我家夫人,自然知道怎麽樣能令她滿意”說完低著頭看了看楚昕。
禦史大人顫顫微微的道:“既如此,蘇相請說”
蘇幸用手握住了楚昕那掐在腰間的小手道:“聽聞那中州長史的次子還未娶親,與你家那侄女很是般配,瞧著下月初十是個吉日,你看著建議如何?”
禦史大人兩眼一閉道:“蘇相的提議自然是極好的”
蘇幸一臉寵溺道:“既然禦史大人也讚同,那就如此辦吧,也好消了兩家的誤會。”
禦史大人沉默了幾秒道:“下官即刻安排此事”
蘇幸攬住楚昕的腰轉身邊走邊道:“這般賞花宴,以後莫要來了,還不如自家花園數螞蟻有趣”
楚昕道:“那可不,螞蟻都知道搬不動的就繞開”
身後響起陣陣私語;
“蘇相大人好寵夫人呀”
“以前誰說蘇相好男色的,如今一瞧怕是假的吧”
“可惜了那許君君,就這樣葬送了大好姻緣”
“那也是她不自量力”
......
次日便大街小巷傳出了,“蘇相給夫人撐腰,不納妾,隻一妻”的說法。
楚昕看著蘇幸一臉不關我事的樣子道:“都怪你,惹那麽多桃花債,你直接說不好女/色不就好了”
蘇幸道:“嗯,那夫人我寫封休書?”
楚昕端坐著道:“別,我開玩笑的,這左相夫人的位置多好呀,還不會受人欺負,每月還有銀子領,這麽好的差事傻子才不要呢”沒有這位置我以後還怎麽方便尋人!
......
蘇幸看著眼前的藥碗沒有說話,一口便喝完了;
皺了皺眉頭道:“為何今日的如此難喝”
素月道:“今日的多加了些川穹,公子是否備些蜜餞”
蘇幸道:“不用”
此時沉雲急急而來,在蘇幸耳旁低語幾聲,蘇幸本來因為藥苦而難看的臉上頓時有了光彩。
蘇幸道:“可有留記?”
沉雲道:“有,此物在江平出現”
蘇幸敲了敲桌子道:“正好江平私鹽一事皇上派了我去”。
就在蘇幸回京都那天,皇上便密詔了他,關於江平私鹽,歷來鹽都是皇商管轄;但是近半年來,屢次發現私鹽,皇上懷疑與右相有關,但是沒有人能去勘察,隻好滯留此事。
如今與以往不同了,有了蘇幸這條所為的“忠於皇上一人”的利刃,皇上可以放手讓他去查。誰不知蘇幸是看誰不爽就整誰,他查再好不過了。
蘇幸分析著此事的緣由道:“顧俞柏那邊如何?”
沉雲道:“發現了一些端倪,那四年裡提煉出來的藥量的確滿足了那個傳言”
蘇幸道:“他還真是不死心,想那麽快死,也不是”
蘇幸說著抬頭便看見遠處而來的楚昕,揮了揮手,沉雲便離開了。
今日的楚昕換了一身常服增添了不少嬌俏可人的感覺。
楚昕狡黠的眼睛轉動了兩下走到蘇幸跟前道:“平日裡看夫君尤愛看書,想必也是對文壇上有自己的見解,不知道夫君對文壇才子知曉多少?”
蘇幸也不拆穿的道:“所知不多”
楚昕一聽笑著道:“正好,我也所知不多,聽說長孫齊淵在江平一帶做文壇講解”
蘇幸避開了楚昕那灼熱的眼神道:“是有聽聞,你要去?”
楚昕想著就等你這句話,道:“想去,夫君一起嘛?”
蘇幸道:“沒空”
楚昕小臉一垮道:“哪裡沒空,你都在府裡呆了好些日子了”
蘇幸油鹽不進一般道:“沒心情”
楚昕氣衝衝的拍了桌子道:“你就是不想陪我去”
蘇幸抬起頭道:“知我者莫若夫人”
楚昕深呼吸一下道:“那我自己去”
蘇幸道:“路遠,夫人路上多注意安全,莫要凍著,餓著”
楚昕跨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你,你明知道我沒銀子,還這樣欺負我,我好歹也是堂堂作相的夫人,做這如此地步怕是也沒有誰了”
蘇幸瞧著楚昕那委屈的樣子,有點失笑,拿起了一旁的書擋住了視線道:“想我去也不是不可以”
楚昕驚喜的道:“你說,怎麽樣你才去”
蘇幸看著眼前希望滿滿的楚昕道:“為夫很久未曾睡過自己的臥房了”
楚昕一想這還不簡單,道:“好說,我馬上就搬出來”
蘇幸道:“沒有夫人,只怕是晚上睡不好,改了這主意”
楚昕道:“......”我就知道沒有這麽好解決的。
......
最終以楚昕失敗而告終,晚間一同就寢。
蘇幸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楚昕坐在桌邊,笑的好似得了寶物一般。
楚昕輕輕拉住了蘇幸的衣袖道:“夫君,今夜是我第一次侍寢,猶記當時剛進來的時候,交杯酒都未曾喝,不若今夜就補上吧”
蘇幸淡淡的道:“好”
看著楚昕倒了兩杯酒,一杯放至蘇幸面前一杯拿在手上道:“夫君請”
蘇幸看著楚昕的耳邊沒有端酒杯,只是淡淡的道:“你今日的粉色耳墜與你很配”
楚昕想著還在意我帶什麽耳墜,一會讓你也帶個,突然驚恐的跳了起來,兩手摸了摸耳朵。
看了看身後道:“我今日沒帶耳墜”
蘇幸低頭笑了笑:“剛瞧著夫人有點緊張,便開了個玩笑”
楚昕舒了口氣端起了身側的酒,也未曾多想道:“嚇死我了,我不緊張,快喝快喝”
蘇幸端起酒與楚昕一同喝下。
兩人又聊了一會,楚昕納悶了,“怎麽這藥不管用呢,難道因人而異?”
又勸著蘇幸一同多喝了幾杯。
只聽“噗通”一聲,蘇幸看了看趴在桌上的楚昕無奈的搖了搖頭。
也就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了,去自己夫君的藥堂買了藥來下給自己的夫君。
一陣清風拂過,那紅燭滅了氣焰,靜悄悄的低下了頭。
.....
次日清晨蘇幸早已下朝歸來,靜坐書房,回想著昨夜那情不自禁的在楚昕頸間開出的紅梅,又扯了扯自己的衣襟。
入了魔障了,她們兩終究要相背而馳;不在多想,安排了府內的事情,過幾日便要啟程去江平,順帶讓人通知了一聲五皇子。
此次江平一行,蘇幸是要去看一看那“信物”是否是哥哥的,當年墜崖,至今哥哥也生死未卜。
然而這找了多年的人此刻正在山中的茅草屋裡整理藥材,自從那年自己落下山崖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都要忘記那劃破皮膚的刺痛感和臨近死亡的窒息感了。
蘇昭,一個平平無奇的外貌,卻有著妙手回春的技術;但是不輕易救人,也不輕易露面。無人知曉其長相,也無人知曉其住處。
男子望著山下,雲煙繚繞,遮住的都是那頂尖的繁華,不若這世間,遮住的都是那肮髒的人心。
“爹,娘,昭兒無能,至今也未曾找到馨兒”蘇昭哽咽的言語著。
“師父,今日我們還下山嗎?”一個十三四歲的藥童看著蘇昭道。
蘇昭回過頭哪裡還有半分傷感,道:“不了,過幾日我們去江平”
藥童道:“好嘞,徒兒這就去給師父準備吃食”
......
算算日子,出京都已然三日了,蘇幸倒是一點也不著急的看著書,而楚昕則是連續三日未曾說話。
“你就是個騙子,你本來就要去江平,還騙我不去”楚昕極其後悔,自己居然信了這個人的鬼話。
蘇幸道:“夫人不願意自己去,蘇某才一同前去的”
楚昕道:“......”如果我有銀子還有沉雲那樣的高手在身邊,我早就自己去了。
楚昕拿起了一旁的糯米糕吃著道:“你早知道那酒有問題,你還故意不拆穿,看我出醜”
蘇幸道:“夫人精心準備的,蘇某怎麽忍心拂了你的心意”
楚昕越聽越氣,道:“行吧,說不過你,那我問你,我這脖頸的紅梅真是我自己磕的?”說著用手扯了扯衣襟。
蘇幸眼神都未曾波動的道:“是的,至今我還在心疼那桌角”
楚昕這幾日最疑惑的便是如此,自己從前雖說喝酒了會嘮叨,但是也不至於自殘吧。但是當時就自己和蘇幸,他也沒理由騙自己,事後自己也檢查了,他並未佔自己便宜,難道自己喝酒後真的有自殘傾向,還是說那藥有副作用?
蘇幸是不知曉楚昕此刻已然決定斷絕一切喝酒的可能了,握書的手只是不動聲色的緊了緊。
作者有話要說:
嗯,什麽也沒做,就是落了個紅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