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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帝王掌中嬌》第79章 79 修
五皇子的想法,倒是沒有出乎穆如歸的預料。

 或者說,手裡既沒有金吾衛,也沒有玄甲鐵騎的五皇子,想要登上皇位,只有在梁王的身上下手,才能尋到一絲登上皇位的可能。

 “你是怎麽知曉的?”紅五震驚之余,保持了應有的警惕,“如此機密之事,本不應該讓你這個剛潛入皇子府的探子知曉。”

 白六苦笑:“我也不是特意去探聽的。”

 紅五面露不解。

 “唉,說來也是好笑。”白六抓了抓頭髮,將先前發生的事,娓娓道來,“那日我剛潛入五皇子府,想著小心謹慎些,不要露出馬腳,卻不料……五皇子養在府中的歌妓生病壞了嗓子,屬下……屬下不得已……”

 白六剩下的話未說完,紅五已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們這群跟隨穆如歸的下屬,基本上都身負獨一無二的特技。

 白六尤為特殊——他會扮女相,唱小曲,姿態婀娜,甚至比得上秦樓楚館裡的歌妓。

 白六假扮成了尋常小廝,剛一進五皇子府,巨大的機會就從天而降——五皇子養在府中的歌妓嗓子倒了,左右無人,總管就死馬當活馬醫,讓他頂上。

 “我……”白六左思右想,生怕是陷阱,好一番推脫,“我隻略學過一二,怕是會汙了五皇子的耳朵。”

 總管哪裡管得了這麽多?

 自從陛下放下話,剝奪了五皇子的繼位可能,五皇子也變得和原先不一樣了。

 前太子是寄情於酒,他是寄情於小曲兒,成日困在府中,聽靡靡之音。

 總管隻想找一個替罪羊,代替自己承擔五皇子的怒火。

 白六的出現,剛好解決了總管的燃眉之急。

 白六生得比尋常男子纖細,趕鴨子上架一般換上戲服,往台上那麽一站,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總管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趁著五皇子尚未發現異樣,腳底抹油,提前溜了。

 他想著,無論白六再怎麽會唱戲,也絕對比不上府中原有的歌姬。

 奈何白六不是常人,隻短短一小句,就勾起了五皇子的興致。

 他唱的,剛好是前朝流傳下來的,關於奪嫡的戲文。

 五皇子隻覺得白六口中哀哀切切,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唱得都是自己,於是揮退下人,聽著小曲兒自飲自斟,然後將想要做的事,一字不落地全說給了白六聽。

 紅五:“……”

 紅五有些難以啟齒:“五皇子可知,你是男子?”

 白六面露疑惑:“許是知道?”

 紅五:“……”

 紅五慢吞吞地揣起手,不想搭理白六,轉身對穆如歸道:“王爺,五皇子怕是要在驪山動手,咱們……”

 “不,他等不及的。”穆如歸打斷了紅五的話,抬眸眺望王帳,直言,“就在這兩日。”

 “這兩日?”紅五驚呼出聲。

 白六倒是深以為然:“五皇子的精神狀態不佳,我瞧著,像是再熬幾天,就要和前太子一樣,瘋瘋癲癲了。”

 “王爺,我們是否要……”紅五連忙追問。

 “我們什麽都不必做。”穆如歸收回視線,目光落在白六臉上。

 白六:“?”

 穆如歸納悶道:“你小曲兒唱得真的很好?”

 白六:“??”

 穆如歸抬手掀開車簾:“給王妃唱一句聽聽。”

 白六:“……”

 白六苦哈哈地貓在馬車邊上,給夏朝生唱了小半日的曲子解悶。

 夏朝生聽得津津有味,將夏花做的零嘴分給了身邊的侍從,一群人眼巴巴地盯著白六,連穆如歸都坐在馬車裡,一邊替夏朝生揉腰,一邊心不在焉地聽。

 白六壓力無限大。

 他是穆如歸身邊的侍從,自然知道王妃懷了身孕,所以唱得比在五皇子面前還要緊張,生怕把王爺放在心尖尖上的小侯爺唱惱了。

 好在夏朝生脾氣好,加上白六唱得的確不錯,這一下午折騰得主賓盡歡,連穆如歸唇角都含了笑意。

 紅五待白六唱完,憂愁地靠在馬車邊,犯嘀咕:“我當初是不是該和你一樣,去學唱戲?”

 白六捧著王妃賞的花茶,喝得心花怒放:“你以為想學就能學?這玩意兒是要靠天賦的。”

 “行了,別嘚瑟了。”紅五看他看得心累,擺手趕人走,“咱們都好好替王爺和王妃辦事兒,比什麽都強。”

 白六眼底閃過一道悵然,顯然想起了已經被穆如歸送去了邊關的黑七。

 但他也是支持王爺的做法的,所以什麽都沒有說,反而勾起唇角,同樣打趣道:“我走了,你可要好好想想,怎麽逗王爺開心……王妃腹中,那可是……”

 紅五聞言,連回答的心情都沒有了,兀自蹲在馬車前犯愁。

 梁王也在犯愁。

 他發覺自己過度依賴仙丹,才走出上京城幾步,就已經將帶出來的仙丹吃了個七七八八,連長忠袖籠裡的木盒,都被他摳乾淨了。

 “怎麽就沒有了呢?”梁王震驚不已。

 他在皇城中,想吃多少,吃多少,宮中甚至還有道士常駐,專門煉製丹藥。

 所以梁王從不知道,仙丹也有吃盡的時候。

 “長忠,你快讓人快馬加鞭,趕回宮中,給朕取些仙丹來!”梁王焦躁得在王帳中踱步,雙手負在身後,神經質地喃喃,“不對,把那些道長也給朕一並帶來……對,讓道長們一起來驪山參加狩獵!”

 在宮中的道士,並非金山上玄天觀的道士。

 玄天觀中的道士架子大,只在皇族祭禮時,會下山入宮,其余時間,一概待在金山上,畫符修煉。

 天坤道人不追求名利,也不在乎金銀財寶,偏偏玄天觀還是天下第一道觀。旁的道觀就算心有不甘,也無法在名聲上超越玄天觀,於是就有好事之輩,在旁的歪門邪道上,試圖博得梁王的歡心。

 海遂月的道士們,就是為了入宮,才著手研究丹藥的。

 他們絞盡腦汁研究了十余年,終於入了梁王的眼。

 天坤道人私下裡,對此嗤之以鼻。

 “吃幾顆丹藥就能延年益壽,羽化登仙,那我輩弟子艱苦修行,圖個啥?”天坤道人說得正氣凜然,若是手中沒有拎著一隻肥嫩的叫花雞,這話或許更有說服力一些。

 不過天坤道人的弟子對師父的話,深信不疑。

 但是他們也不會天真地去梁王面前諫言,說仙丹無用。

 且不說,玄天觀不涉朝局,不涉黨爭,就算真的涉足了朝政,區區一個半路出家,若是沒有研究出“仙丹”,他們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海遂月道觀,也不配玄天觀自降身價去對付。

 於是海遂月與玄天觀井水不犯河水多年,倒也相安無事。

 海遂月的道士也不笨,在梁王面前,隻說自己精於煉丹,絕口不提祭祀卜卦之事,變相得用實際行動證明,海遂月不會同玄天觀爭高低。

 他們這是先服了軟。

 梁王心裡也有一杆秤。

 遇上國家大事,大梁王朝的傳統,既是上玄天觀祭祀。

 其中道理,連梁王本人都不甚清楚,但規矩就是規矩。

 也正是這樣的規矩,讓玄天觀屹立在金山上,百年不倒。

 “陛下,海遂月的道長們就算去了驪山,沒有煉丹爐和藥材,也煉不出您要吃的仙丹啊!”長忠愁眉苦臉道,“您平日裡所服用的丹藥,就算是同一個爐子裡出來的,也要抽個一兩枚,由奴才們試吃,確認無毒,才會放在您的面前。”

 “不就是試毒?”梁王隨手在營帳前點了幾個人的腦袋,“就他們了。”

 帳外的將士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梁王的犧牲品,隔著一層帳篷,興衝衝地向梁王行禮。

 長忠還欲再勸:“陛下,煉丹爐那麽大,那麽重,就算您真的派人把爐子搬來,道長們也無處可以煉丹呀!”

 梁王不甘心地搖頭:“不,不會……肯定會有辦法。”

 “陛下,您先容老奴去清點清點。”長忠見老皇帝神情恍惚,語氣癲狂,知道他這是癮上來了,連忙尋了個得體的理由,跑出了王帳。

 但他並沒有向隨行的車輦走去,而是連身形都來不及隱藏,直直地向九王爺的馬車飛奔。

 “王爺,陛下身邊的內侍監……”紅五眼尖,最先瞧見長忠。

 話音剛落,氣喘籲籲的長忠已經奔到了眼前:“紅五侍衛,快……快和王爺說,事情有變,成敗在此一舉!”

 馬車的車簾自內被人猛地掀開。

 掀開車簾的,卻不是穆如歸,而是滿目震驚的夏朝生:“五皇子殿下要下手了?”

 長忠一噎。

 夏朝生的腰間很快纏上來兩條結實的臂膀。

 穆如歸無奈地歎著氣:“你身子不爽利,且躺著。”

 言罷,作勢要下車。

 夏朝生心裡一悸,隱隱約約覺得九叔的大業走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心也不由跟著驚慌起來。

 他倒是不擔心九叔會失敗。

 前世那麽糟糕的條件下,穆如歸拿著一手爛棋,依舊走到了九五至尊之位,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夏朝生等的,只是一個結果。

 他知此去一別,再回來,九叔很可能,就不僅僅是自己的九叔了。

 “想什麽呢?”穆如歸見夏朝生神遊天外,便習慣性地抬手刮他的鼻尖。

 夏朝生失落地垂下眼簾,咬著唇,嘟囔了句:“小心。”

 穆如歸在關鍵時刻,還是不善言辭,即便察覺出了他的不安,依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寬慰的話。

 紅五抱來了黑甲。

 穆如歸接過,自己為自己穿上,離去前,面頰刮過一道春風。

 他忽地福至心靈,大踏步走到馬車邊,按著自家王妃的後頸,直直地吻過去。

 “我答應你,絕不做……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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