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在沈辭歲漆黑的眼眸裡綻放, 拖出明亮的長尾,開謝成花。
原星野單手撐在沈辭歲臉側,凝視著他的眼睛, 問:“男朋友,我能親你一下嗎?”
繼而自己答:“我覺得你都是我男朋友了, 這應該是不用問就可以的。”
他偏頭吻上沈辭歲的唇, 極輕極柔極慢廝磨。沈辭歲下意識仰起頭,被原星野趁機探到更深處。
或許是天空中擦過的焰火太多, 氣氛逐漸燥了起來, 原星野的唇一路向下,手也變得不安分。
“嗯……你不要太過分……”沈辭歲壓抑著, 嗓音變了調,伸手推了原星野一下。
沈辭歲的身體遠比他的嘴誠實, 腰軟得一塌糊塗, 眼底的水霧像要凝出來似的, 手上更是沒力氣,被原星野抓住不放,從指尖吮到指根。
原星野抬起頭來笑他:“我哪裡過分了?這不都是很正常的事?”
過了會兒,又說:“我很想你。”
“就是這樣想的?”沈辭歲皺眉。
“想你所有的樣子——特別是哭起來的時候。”原星野道。
他躍躍欲試, 要讓沈辭歲的眼眸染上更多水色,聲音變成泣音。
突然的, 沈辭歲終端上彈出一道投影, 是條長了腿的魚,頭朝上,魚嘴張合,憤憤道:“我說你們,能不能搭理搭理正四處找你們的人。”
從語氣到聲音都能判斷, 說話的是lo。
原星野的動作停下,沈辭歲偏頭。下一秒,原星野把終端從沈辭歲手指上扒下來,就要扔出去,魚當空一蹦:“接電話啊!”
lo話音落地,屏幕上接進來一通電話。
來電人是肖恩。
沈辭歲飛了原星野一眼,把終端抓回來,點擊接聽。
“你終於理我了!我還以為你走丟了!”肖恩在那頭長舒一口氣,“你和原哥在一塊兒嗎?”
“抱歉,開了靜音……”
沈辭歲的嗓音聽起來又軟又啞,還帶著些許的鼻音,自己卻未察覺。話到一半,被原星野一臉不滿地捂住嘴。這人扭頭衝著終端道:
“放心吧,在一塊兒呢,丟不了。”
肖恩沒發現什麽不對:“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問一聲,掛啦!”
原星野眼疾手快掐斷通訊,回頭對沈辭歲輕哼:“不許你用這種聲音和別人說話。”
沈辭歲啪的一聲拍開他的手:“得寸進尺。”
“我說你們兩個,我還在這呢!”通訊掛斷了,但投影還在,這條魚翻了個白眼,生氣說道。
原星野一貫不喜歡讓別人看見沈辭歲的這種勾人模樣,哪怕是個人工智能,迅速幫沈辭歲把襯衫扣好,又將他眼角的淚痕擦去,偏頭看了lo一眼,問:“你怎麽不用之前的青蛙了?”
半空中的魚蹬了蹬腿:“突然間不喜歡青蛙了。”
“你這個人工智能還有喜好?”
說完的一瞬,原星野猛地意識到什麽,眯起眼,問沈辭歲:“以前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這家夥是不是一直也在?”
沈辭歲張了張唇,欲言又止,最後神情複雜地垂眼,把終端帶回手指上。
“以後晚上睡覺記得關機。”原星野狠狠磨了下後槽牙。
天空裡煙火仍在盛放,沈辭歲和原星野回到露營地,肖恩正給大家分吃的,目光掠過這兩人牽著的手,心中生出點奇妙感覺:“我怎麽覺得你們倆和之前哪裡不一樣了。”
“你感覺錯了。”沈辭歲說得理直氣壯。
“是嗎?”肖恩撓撓腦袋,尋思一會兒,似乎覺得真是自己感覺錯了,把東西給沈辭歲,走向下一波人。
夜裡溫度降下來,沈辭歲到帳篷裡穿上外套。
煙火大會持續時間不長,結束後,他鑽進帳篷,打開終端,發現lo正在玩遊戲。他切成雙屏,檢查了一下消息箱,回了幾封郵件,從背包裡抽出一本書。
“阿歲,我們玩雙人模式好不好?”一局結束,lo對沈辭歲說道。
恰巧原星野從外撩開門簾,聞言回了一句:“他要和我玩。”
“哼,那我去找新認識的小男生好了。”lo小聲說道。
“你這個人工智能很會啊。”原星野幽幽說著,把漂在半空的虛擬屏撥遠,坐到沈辭歲身後,手腳並用,把沈辭歲環在身前,和沈辭歲一起看書。
看了大概半本,原星野忽然道:“等回翡冷翠,你搬回我那吧。”
“你不覺得我那離上班的地方更近嗎?”沈辭歲問他。
原星野想了想也是,問:“那我住你那去?”
“隨你。”沈辭歲翻了一頁書,淡淡說道。
“就先住那吧,我讓宮涯留意著,如果阿斯加德研究院附近有合適的房子,就買下來……嗯,買兩套,一套給你改成工作室。”原星野說著,點開終端聯系宮涯。
沈辭歲往後仰了仰頭:“我手上項目都是研究院的,你不覺得單獨弄個工作室很浪費嗎?”
“又不是沒錢。”原星野笑著親了沈辭歲一下。
沈辭歲:“……”
沈辭歲不想和有錢人原星野說話,合上書,從他懷裡鑽出去,到外面洗漱。
這一夜睡得相當安穩。
翌日,沈辭歲醒後,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被原星野跟個抱枕似的摟在懷裡。他往外挪了挪,還沒挪出幾厘米,就給原星野又撈了回去。
沈辭歲和原星野分開了有一段日子,竟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習慣。他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窩著,打開終端刷新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跳到9點。
9點01分的時候,沈辭歲的終端突然收到數十封郵件,嗡嗡嗡震個不停,點開一看,發現全是資產過戶成功的消息——原星野移了8套房10輛車到他名下。
原星野也被這番震動弄醒,蹭著沈辭歲頸窩,說了聲“早”。
沈辭歲轉身,把屏幕懟到原星野臉上,問:“你這是在做什麽?向我顯擺你房子車子很多?”
“是聘禮……不是,上交財產。”原星野掃了一眼,發覺沈辭歲表情有細微變化,趕緊改口,緊接著又道:“我們家你管錢。”
“我不管。”沈辭歲面無表情拒絕。
“好吧,我管。”原星野輕哼著,語氣很是不情願。
沈辭歲拍開他的手起身出去洗漱,原星野慢條斯理跟過去,在沈辭歲擠完牙膏後,把牙刷遞過去。
刷完牙,原星野鄭重其事地說:“沈辭歲寶寶,既然我管錢,以後想吃什麽就要跟我說,知道嗎?”
“你幼不幼稚?”沈辭歲嫌棄地問他。
原星野自我感覺了一下,說:“我覺得還行。”
沈辭歲:“幼稚。”
“比你好一些。”原星野笑道。
肖恩請過來玩的人不少,都是成年人,又有好幾對情侶,各自有想法,沒必要非得在一起玩。一些人已經離開了露營地,沈辭歲找到肖恩,跟他說了聲生日快樂,才和原星野去別的地方。
山裡空氣清新,林木茂盛,山腳謝了的花在這裡仍然開著,紛紛繁繁連片,十分美麗。沈辭歲不愛走著賞景,想叫一輛飛梭上來,被原星野嚴厲批評。
沈辭歲身體很虛,用散步的速度走了大概兩公裡,開始喘氣。
原星野在後面推他。
終於走完一條長坡,前方出現休憩的涼亭和自動販售機。沈辭歲眼前一亮,精神振奮起來,一路快跑過去。
他買了蘇打水和餅乾,坐在涼亭裡慢吞吞地吃。
原星野靠在一旁的石柱上,眺望山間鬱鬱森林,和掩藏在林間、偶爾露出一截、綢緞似的河流,問:“我記得你老師葬在塞琉古?”
“嗯。”
“我想去看看他。”原星野道。
塞琉古在第六星域,從翡冷翠出發,單程就得花上二十多個小時。沈辭歲抬起頭:“得等放長假的時候了。”
原星野思索片刻,說:“或許不用。”
三個月後。
原星野去第六星域出差,找了個理由把沈辭歲從阿斯加德研究院“請”過來,隨行出發,等到了地方,又把事情都丟給宮涯,帶沈辭歲回到塞琉古。
已是暮春時節,道路兩旁草木深深,雨淅淅瀝瀝落下,但不冷。
塞琉古是座小城,車和人都不如翡冷翠那樣忙碌,一切都是慢悠悠的,時光在這裡仿佛被拉長。
沈辭歲撐著傘,和原星野走在算不上寬闊的墓園石階上,一路蜿蜒向前,最後停在某塊墓碑前。
墓碑照片上的人坐在開滿金色月季的花園裡,笑容溫和。
“他應該和我一樣做過基因手術,這不是他原本的樣子,但……有什麽關系呢?”沈辭歲輕聲和原星野說著,俯身撿走墓碑前的落葉,又從他手裡接過毛巾,擦乾淨上面的灰塵和泥土。
原星野把帶來的花放上去。
沈辭歲低聲道:“老師,好久不見,我帶了一個人來看你。”
作者有話要說: 完!
應該會有番外,讓我想一想寫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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