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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貓他又奶又甜》第39章 “你好香。”
房間裡頭隻開了一盞燈, 光線映照了許多人的臉,只有坐在對立面的那個人在說話,光影斑駁。

 “我叫白歌, 今年十七。我爸叫叫白春河,我媽叫王秋杏,我奶奶很早就得了糖尿病,並發症折騰得她下不了床吃不了飯, 每天喊疼。我爸在外面跑貨從來不管我,也不管這個家,我媽以前打很多份工,全身都是病,一到下雨身上哪兒都疼,他們只有我一個。

 “我知道我爸在賭, 可是不管贏了還是輸了, 他都不會跟我媽說。那天他喝醉了回來睡覺, 我進了他的房想要偷一點出來, 我本來隻準備拿錢的,可是我看到了他夾在錢包裡的一張紙條,我把紙條拿走了……後來我才知道我爸覺得這個是賭命的東西, 賺的多但是容易出事,可是我奶奶病情惡化了, 這個病治不了, 只能靠錢去求活,我媽在家裡疊紙盒子,一個三分錢,病痛將我們一家都吸空了。”

 少年坐在鐵欄杆裡頭,頭髮已經被推平, 穿著白色的衣服,將近一米八的個子突然看起來很小很小,只有一個小小的肩膀,一個小小的影子,低著頭,能看到手銬上他的臉的倒影。

 “我什麽都不怕,我怕我奶奶沒了,我忘不了我奶奶跟我媽說要不就這麽算了好了,反正她也活不長久了,我媽沒同意。我那天一宿沒睡,我覺得我特別沒用,我連我自己家都養不活,然後我去打了那個電話,頂替了我爸的名額。很快來了我的第一單生意,我知道我要是幹了肯定不止那麽多錢,有很多都被人吞了,但是我還有一千塊錢,一千塊錢,什麽概念啊,一晚上就一千。”

 沒有人打斷他說話,安靜得就好像處在某個生命的起源或者盡頭,誰都敬畏誰都不敢再次褻瀆。

 “我本來不打算繼續做了,可是那天晚上在棋牌室裡我看到有兩個人出去了,我糾結了很久,然後我看到了那個人在抽屜裡留下來的錢,我想這是老天告訴我讓我再做最後一筆。我跟過去了,躲在牆後面,我看見……那個文強只是一不小心劃了那個人一刀,結果在外面叫他們出來的男人直接就把他弄死了,他們殺了人……我要走……然後他們發現我了……”

 “安全起見,我們都不會報家門,也不深交,甚至說完全不認識,醒來之後我是想坦白的,但是你們來的時候我媽還在我床邊上,我特別害怕,特別害怕,可是你們再也沒有來找過我,我知道了,不管是文強還是那個叫他們出去的人都是不認識我的……我逃過了,我原本以為我會很開心,可是我開始害怕了,我害怕呆在這兒,一秒鍾都不行,我就走了……”

 白歌嚎啕大哭起來,空曠的房間裡能聽到哭聲的回音,他繼續說道:“我在外面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死過人,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辦,我不知道我媽媽我奶奶該怎麽辦,我、我聽說那些乾壞事的都去寺廟裡頭贖罪,我送了好多香火錢,求了好多佛串來,我害怕天上的神仙都嫌我錢髒,他們不要,所以沒給我一點兒安慰……”

 白歌哽咽,屋裡也傳來了一些吸鼻子的聲音。

 負責記錄的警察早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筆,人心總是肉長的。

 “回家去看過了嗎?”

 這個問話尤其沉重,和審訊的內容應該是毫不相乾。

 “沒回去,請朋友們吃了一頓飯。不敢回去,怕回去了見著我媽了就出不來了,就不敢說這些了。”白歌露了一個笑出來,說道:“我都來自首了……能別告訴他們嗎,我之前沒事看過法條,好像……好像得判挺多年的。不過我不知道未成年得判多久,上面沒寫,我也不知道我運了多少克了,也不知道運的是什麽……”

 沒有人說話,到最後言野也扛不住,慢慢走過去伸手揉了揉白歌的腦袋。

 他們只是警察不管司法,可是會有人把這些東西全部交上去,會有人知道這個少年的辛酸和難受,也會有人知道藏在暗夜裡的人的醜惡嘴臉,會有人得到寬恕也會有人得到懲罰。

 當初的存疑之處終於被真相所填補,可似乎沉重萬分。

 ……

 白歌說的能對得上號,林振東的小本子藏在了地板磚下面,對照著名字一個一個找過去,僅在秦西鎮就抓捕了不下二十個人,毋庸置疑,藏在暗處的的兩百、兩千個、兩萬個人也即將被全部找出,會有接受法律的審判和製裁。

 李君明沒有能逃過被抓捕的命運,他來到秦西就是為了督促新一批貨物的運輸,被藏在煙盒裡的大.麻從小超市裡被取出,卻沒想到會遇見陸嶽池,也沒想過會遇見言野。

 確認信息之後,秦野的警察同伴直接去調出其生活軌跡進行搜查,在地下室的書櫃後、在經常去的澡堂的儲物櫃裡,在有他生活軌跡的眾多地方尋找到了數量不一的毒/品,據其記載,這些東西將會有人來取,送到每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全都是幾年前那次案件的漏網之魚。

 抓捕工作前前後後持續了一個星期,主體負責單位為江北分局,今後也將由他們持續跟進,每個人神經緊繃不敢松懈,直到在結案文件頒下之後才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白歌走是在星期一的早晨,那一天的街道乾乾淨淨,沒有灰塵也沒有人。

 言野不是不知道陸嶽池自那天后就消沉,可是處理完收尾的工作回到家裡的時候,才發現中午做好的飯菜還是這樣原封不動地擺在餐桌上,連位置都沒有被挪動,心裡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難受。

 房間的門沒有被關上,簾子也還是敞開的,看到的是床上有一個鼓起來的小山包,露出來一截細細的手腕,時常戴著皮筋在上面勒出來了一圈淡淡的紅痕。寶寶睡在她自己的小窩裡頭打著呼嚕。

 陸嶽池問道:“回來了?”

 言野還以為他睡著了,突然的問話還讓自己嚇了一跳,回應道:“嗯,餓沒有?”

 陸嶽池把毯子拉下來一小截露出半張臉,說道:“餓了,但是沒胃口。”

 “好歹吃點兒。”言野把外套脫了掛在衣櫃裡。

 陸嶽池不知道該把心中的這團氣往哪兒發,怪白歌,還是怪白歌他爸,還是自己沒有早一步發現白歌的異常,要是早一步發現,那自己會不會早一點去在網上發視頻,是不是會賺錢,那個時候是不是他就不會走投無路所以才參與到這些事中。

 陸嶽池沒搭理言野,翻身看著窗外已經染紅天邊的晚霞,覺得自己再一次被身處秦西的恐怖所支配,這些天裡甚至除了上學以外就沒怎麽出門,跟言野更是見不到半面,最多也只能和陳星他們說說話,有心想讓自己活潑一點兒,可是沒成功。放假了就趴在了床上,睡得著更好,睡不著也睡。

 言野沒再說話,陸嶽池還以為他走了,結果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又湊到了自己身邊,說道:“之前答應過你的,案子結束了你讓我陪你幹什麽都行,想不想出去吃東西,今天可以吃你想吃的,我不攔著好不好?”

 陸嶽池心裡有點想笑,覺得言野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哄人,以後要是結婚了應該能把他老婆氣個半死,但是就是這樣顯而易見的笨拙示好讓人不好拒絕。

 陸嶽池小聲問道:“我們是可以往裡面送東西的,是吧,之前我托老衛給我爸媽送過東西的。”

 “嗯,能送,想送什麽送什麽。”

 陸嶽池扯了扯嘴角,問道:“萬一我要送一個大彩電進去呢?”

 “那肯定不行,不過裡面有電視機,挺大的,掛在牆上,每天都能看。”

 陸嶽池坐在了床上,兩條腿垂著落到了地上,呆呆地晃了半天,覺得這樣的不開心不應該再去向自己親近的人發泄,或許白歌也是希望大家夥還是像之前那樣開開心心的,他自己說的,他想讓大家替他活一遭。

 陸嶽池轉移了話題,“之前給寶寶說的買新衣服一直沒買,別的小貓咪都穿漂亮裙子,就我們家的光禿禿的。”

 “吃完飯了和你一起去給她買新衣服。”

 “不想吃飯,想去美食街逛,我想吃小零嘴,我想邊走邊吃。”陸嶽池抬頭看著言野,扯了個笑出來。

 眼瞧著現在陸嶽池呆呆的樣子,言野也彎了彎眼睫,“好,都聽你的。”

 “待會我們把寶寶也帶出去好不好?是要給她買新衣服,寶寶也好久沒洗澡了。”陸嶽池光腳輕輕點了一下言野的拖鞋。

 “那我先去放熱水,你把她帶來。”

 “嗯。”

 陸嶽池覺得把人從睡夢裡叫醒那是頂頂缺德的事,蹲在寶寶的小窩邊上盯著看了半天,這裡摸摸那裡撓撓終於成功地把寶寶喚醒了,拎著貓就往洗手間走,那兒言野早已經放了一大盆溫水。

 寶寶稀裡糊塗被人哄著抱到了廁所終於意識到了這兩個人兩腳獸要對自己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還沒能開始掙扎就被人放到了水盆裡,寶寶雖然是一隻帶著布偶血統的長毛貓,好歹也還混了點田園志氣,鬧騰得很,沒過一會兒陸嶽池和言野的手背上都被撓了印子,言野還好,一身黑,就算是被水濺濕了衣服也只是貼在了身上,勾出起伏的肌肉線條。

 陸嶽池就比較受罪,一件九塊九包郵的白T恤被水淋得都發透,連裡頭的顏色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陸嶽池不信這個邪,把頭髮給綁了起來,一隻手去給寶寶抹泡泡一隻手去撓下巴,說道:“小公主都是香香的啊,洗完就白白胖胖香噴噴了,到時候買新衣服穿,別強。”

 陸嶽池只是輔助,言野才是專業的洗澡大師,就是居高臨下看著陸嶽池,總覺得他身上也濕漉漉的,不像是在給寶寶洗澡是順道給陸嶽池也洗了一道。

 那天晚上的記憶猛地鑽進了腦袋裡,好像都已經被自己看光過。

 言野輕輕咳了一聲,跟著陸嶽池一起哄寶寶。

 陸嶽池仔細聽了一下言野的所有詞匯發現他只會說一個“乖”字。

 等到洗完之後,言野抱著寶寶去吹毛毛,陸嶽池站起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就跟在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乾脆把門一拉花灑一掰,說道:“我順道洗個澡得了。”

 廁所還是小,陸嶽池把大盆子給豎了起來讓它靠在牆上,把自己扒拉乾淨了就開始洗澡,頭髮也濕了乾脆把頭髮也一並洗了,洗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壓根就沒帶衣服進來,毛巾都掛在外面,也不能說直接去拿了擦。

 陸嶽池氣沉丹田喊了一聲,“叔!幫我拿一下衣服!”

 “哪兒?”

 “我沒拿,你隨便在衣櫃裡挑一個就行。”

 很快,陸嶽池看到磨砂的玻璃門外頭多了一個黑影,陸嶽池急急忙忙把門要推開,下面都是鐵,在這樣潮濕的環境中難免生鏽,陸嶽池使勁一拉聽著門發出來特別淒慘的一聲尖叫,下一秒自己手上就見了血。

 紅色的血珠子從洗的發白的肉裡湧出來,很快就變成了一注血往外流,滴在了地板上,陸嶽池都懵了,就……甚至還覺得這玩意挺有藝術感,跟在地上開了玫瑰花似的。

 噢。

 自己手上也開了花,被刺給劃著了,終於覺察到了疼。

 水汽和香味不斷地往外湧,糊濕了人的眼睛和心智。

 言野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時候趕緊捉住了陸嶽池的手開了洗手池的水龍頭給人衝洗,手臂上的水匯成一股熱流往下滲透,發梢直接將言野整個後背也打濕。

 “疼嗎?”

 “還、還行……”

 外頭的冷氣鑽進廁所讓陸嶽池打了個哆嗦,小聲說道:“就是有點冷。”

 言野偏頭一看才發現他什麽也沒穿,皺了眉頭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拿了冬天裡才穿的家居服外套直接裹在了陸嶽池身上。

 一隻手被言野捉著,陸嶽池只有另一隻手還有余地塞進了袖子裡,然後特不好意思地用手攏了攏前頭遮了一下該遮的地方。

 那他比自己大了十歲呢,在這十年的時間裡自己那還不得再發育發育?到時候那肯定也得健身什麽的,身材不見得比他差到哪裡去……

 似乎就是預備著陸嶽池受傷了能得到第一時間的處理,小醫療箱裡那叫個五髒俱全,等到陸嶽池再注意自己的手的時候上頭已經被好好綁了繃帶。

 言野說道:“傷口不深,就是稍微大了一點,沒事,不影響。”

 陸嶽池也天真地以為這個不影響什麽,可是在面對滿街的食物的時候自己能操作的只有一隻手的時候陸嶽池悲憤了。再不願意也只能叫言野拿著吃的,關鍵是還得把吃的晾一晾,不然吃燙了都沒手去接。

 言野覺得陸嶽池要是沒受傷的話興許還能吃更多東西,不過有些東西吃了對傷口不好,可是看著好不容易能有點活力的陸嶽池言野沒忍心阻止,只能在心裡默默記下來他都吃了些什麽。

 陸嶽池正在吃炸蝦球,十塊錢就能買五個,吃了兩個之後肚子似乎就飽了,眼看著言野光顧著拿自己的東西還背著寶寶那麽大一隻貓,陸嶽池覺得於心不忍,把串著蝦球的竹簽給遞到了言野嘴邊上,特意說道:“我沒吃髒,沒碰過下面的,你也吃一點唄……也沒吃晚飯。”

 言野沒有過吃炸物的習慣,又看到了人一雙閃閃亮亮的眼睛,跟多期待自己能幫他把剩下來的三個都解決了的樣子,乾脆從陸嶽池手上接過了竹簽,咬了一口那個炸成了金黃色的蝦球,沒想到的是裡面居然還有汁水,一個沒注意滴到了衣服上。

 這下換陸嶽池得瑟了,從兜裡拿了紙巾出來給人擦了擦衣服,看著下巴上還在滴汁,揶揄:“三歲小孩吃飯都不漏嘴了,您今年貴庚四舍五入得三十了吧,怎麽連人三歲小孩都比不過,瞧瞧,衣服上都是,嘖。”

 陸嶽池把紙巾給疊了一下仔仔細細對著言野衣服上的湯汁搓了好半天,期間都只聽到了言野的呼吸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自己腦袋頂上有人對自己說話。

 他對自己說,“你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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