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腰肢很細, 屁股很翹,撅得很自覺。
她歪著頭,深黑眼眸專注凝視微鶯, 似乎在無聲質問“你行不行”。
真女人當然不能說不行,微鶯歪了歪頭,撐在床上, 垂眸看皇帝:“陛下,很想被打嗎?”
皇帝耳根泛紅,柔聲說:“我犯了錯, 鶯鶯不罰我嗎?”邊說, 她一邊蹭蹭往微鶯身上貼,就把“快打我”這三個字寫臉上。
微鶯硬著頭皮伸手拍了兩下,啪啪啪幾聲響後飛快收回手, 掌心發燙。
她不清白了!她髒了!
皇帝“啊”了聲, 顯出幾分落寞,低聲說:“這就完了嗎?好快啊。”
微鶯:……這句話聽上去怎麽像在罵她不行?
皇帝這臉意猶未盡又是幹嘛?
“陛下,”微鶯陰惻惻地笑起來:“還想要繼續嗎?”
雲韶側躺在床, 偏頭看微鶯,柔柔地笑了笑,黑眼睛注視著她卻不說話。
微鶯rua了把陛下的腦袋,偏軟而絨的發質很好摸, 就像在rua個毛絨玩具。她本來想找把戒尺把皇帝打得上不了明天的早朝,但rua著rua著改變主意, ”陛下,明日還要早朝,別鬧了。“
微鶯跳下床,雲韶連忙拉住她的衣角:“鶯鶯要走嗎?“
沒等微鶯說話, 她立馬接著說:“我會聽話的,再也不鬧了,別走。”
微鶯看著坐在床榻上的皇帝,她仰起小臉,露出惶急的神色,緊緊攥著少女的衣角,就像沒長大的小孩抓住手中鮮亮的糖果。
小孩總是會對一些奇怪的東西抱有珍貴的感情,譬如一顆有五彩糖紙的糖果,又或者是隨處可見的搪瓷娃娃。這些市井上隨處可以買到、大人看來尋常而便宜、不值一提的東西,他們卻小心攥在手裡,當成稀世珍寶一般捧著。
微鶯抿了抿唇,心想,但是皇帝不是小孩了。她不必執著於當年尋常的葡萄藤架,和屋外的一畝池塘,如今她是這萬裡江山的主人,應該像大人一樣意識到,當年的歲月和流景就宛若那些五彩的糖果,看上去美好,但……沒什麽價值,尋常便宜,不值一提。
不必再當成寶貝抓在手心。
雲韶眼尾發紅,輕聲問:“鶯鶯留下來,陪陪我,好不好?”她再次強調:“我保證不鬧啦。”
微鶯摸摸她的頭,打開燈罩,吹滅搖曳的燈火,“我只是下來熄燈。”
兩人一同躺在榻上
旁邊人的呼吸平緩而均勻,微鶯望著眼前濃稠的黑暗,小聲說:“陛下?”
皇帝立馬就答應了,“鶯鶯,我在的。”
微鶯憋了很久,忍不住問“陛下為何喜歡,嗯……喜歡被打呢?”
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癖好,說出去都沒人信。
皇帝沉默許久,才說:“因為這樣,鶯鶯就能碰碰我。”她突然瞪大漂亮的眼睛,像是不小心說漏嘴一個不能為人知的秘密,須臾,又繼續道:“疼痛才能讓人感覺到真實,且快樂。”
微鶯:???
真實她還能理解,怎麽就快樂了?
看來or2真是皇帝奇奇怪怪的癖好!
雲韶聲音帶著笑意,側過身子,吐出的熱氣一下一下拂過微鶯的耳朵,“鶯鶯,你臉紅了。”
微鶯往旁邊一滾,連帶搶掉大半張被子,“我熱罷了!”
雲韶往她被子裡擠,在微鶯想再滾一次時,她突然惆悵地歎氣:“其實……”
微鶯抬頭,像隻小貓般馬上被吸引了注意力:“其實什麽?”
雲韶:“其實小的時候,我便想離先生近一點,可是先生就像天上的白雲一樣,太遠了。”
太遙遠而虛渺,回想起來,像場年少時枕在花樹下酣然的夢。
趁著微鶯走神,雲韶慢慢欺近,緊緊貼著她的肌膚,頭埋在少女的肩窩,“我便想,要是離先生更近一點就好,更近一點,先生就能看看我了吧。”她輕輕笑了聲,“我便時常故意犯些錯,這樣也許先生便能……便能碰碰我。”
微鶯抿唇,“我、不對,那個先生從前對你不好麽?”
雲韶蹭了蹭她,滿意笑了:“先生自然是極好極好的,只是我不夠好,先生打打我,我也十分高興,”她彎著眼低聲笑:“先生怎樣待我,我都是歡喜的。”
微鶯:“……親近有很多種方式,沒必要一定是訓誡。”
雲韶手指悄悄在微鶯身上爬,“是有很多種方式,鶯鶯想要試試其他嗎?”
微鶯一把抓住她的爪子,“陛下,睡覺。”
雲韶:“嗯哼。”
微鶯聽到這聲“嗯哼”,忍不住想起那天避暑山莊張天師的回眸一笑,頓時什麽心情也沒有了,抖抖一身雞皮疙瘩,長腿壓住不停扭來扭去的人:“陛下不肯好好睡嗎?”
雲韶哼哼兩聲,“要鶯鶯摸摸才能睡。”
微鶯笑了笑,撿起地上散落的腰帶,熟練地在皇帝雙手背在身後系了個結,然後摸了把她的腦袋:”陛下不是喜歡懲罰嗎,這就是懲罰。”
然後她把皇帝身子翻過來對著牆,自己則在另一邊躺下。
雲韶雙手被綁在身後,動來動去想換個姿勢,挪到離微鶯更近的地方。
微鶯看她的動作,嘴角翹了一下又飛快繃直,朝另外一面側躺著準備睡覺,閉上眼沒多久,聽到皇帝小心翼翼的聲音。
“鶯鶯、鶯鶯你睡了嗎?”
微鶯:“……陛下又要唱rap了嗎?”
雲韶眼睛在黑暗裡也依舊是亮亮的,“鶯鶯,我壓著手啦。”
微鶯睜開眼,發現本來是側躺對牆壁的皇帝,在經過不斷的努力後,終於變成平躺的姿勢,然後……順利壓到被綁在身後的手了。
微鶯無奈歎氣,把她重新給按到側躺著:“不許亂動,好好睡覺。”
雲韶眨巴眨巴眼,很可憐地說:“不要讓我對著牆好不好?”
微鶯:“不好。”
雲韶:qaq
微鶯閉上眼睛,沒多久,又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默默睜眼,無聲地看著皇帝。
這時皇帝還在努力想蹭過來,肩膀用力,把自己重新給弄得平躺著,再次壓住了手。這次她卻不叫微鶯了,咬了咬唇,偏頭看著睡在旁邊的少女。
微鶯心想,她為什麽不叫自己呢?被壓到手,總歸是不舒服的。
皇帝平躺了會,繼續扭動,想要換成面對微鶯側躺著的姿勢,她用力一蹬,身子往外翻,滾到了微鶯的懷裡。
微鶯:……
雲韶倉皇抬頭,黑眼睛沁上抹濕潤:“吵到你了嗎?”
微鶯環住她的腰,手伸到後面,單手把那個結給解了,“睡吧。”
雲韶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乖乖保持這個姿勢不動。微鶯解腰帶的時候,手搭在皇帝的腰上,忍不住想,皇帝的腰真的很細,也很軟。
她解開結,猶豫片刻,把手收回去,聽到那邊傳來聲極輕的歎氣。
微鶯:“……別歎了,睡覺。”
雲韶可惜地“嗯哼”一聲,繼續往少女懷裡拱拱。
“晚上不許在我耳邊碎碎念了!”
雲韶咬了咬唇,輕聲說:“那鶯鶯不許在意廬陵王了。”
微鶯滿頭問號:她什麽時候在意廬陵王,好吧,看在任務的份上,是有那麽一點點在意。她突然意識到不對,喊出系統:“這次任務是不讓皇帝吃醋,呃,是不讓她吃女主和廬陵王的醋吧?和我沒什麽關系吧?”
宮鬥姬:“咯咯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哦!只要皇帝開始吃醋,任務就失敗了,至於吃誰的醋這個不重要!”
微鶯:“這個很重要!”
狗皇帝現在就開始醋了,那豈不是說,這個任務還沒有開始,她就已經輸了?
可惡,都怪廬陵王!
雲韶不滿地扯了扯微鶯的衣袖,委屈地說:“鶯鶯又開始走神了,為什麽呢?”她酸不溜秋地說:“廬陵王比我好麽?鶯鶯還記得他?”
微鶯心中一跳,擰了擰眉。
難不成以前自己還和廬陵王有過交集?
她把被子往上一扯,“別說了,睡覺!”
雲韶咬唇: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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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殿中燈火不歇。
崔梧倚靠著美人榻,手裡拿著本話本,悵然歎一口氣。這些日子,皇后姐姐也開始足不出戶,不怎麽和她一起處理宮中事務,千秋月也沒有出新話本了,鶯鶯還和皇上好上,和千雪的交集少了……
感覺人生一片迷惘,就像海上飄搖的小舟,失去了動力!
她坐起來,手撐著頭,又歎一聲。
鶯鶯和陛下……是極好的,但是千雪呢?就這麽被忘記了嗎。
賢妃揪著小手絹,表情不甘:本來說好要守護她們之間的情誼,結果只能看她們越走越遠,日後是不是會反目成仇呢?嗚嗚,她不能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時,宮人端著銅盆過來,輕聲說:“娘娘,我服侍您洗漱。”
崔梧伸出雙手浸在溫熱的水中,抬眸發現來者是誰時,略略詫異:“董姑姑?”
董娥是太后的人,玉露殿眾人對她多為尊敬。
崔梧奇怪地說:“怎麽來的是你,張嬤嬤呢?”
董娥用布巾替賢妃細細擦手,一邊道:“嬤嬤身子不適,我便代她來侍奉娘娘。”
崔梧點點頭:“病得可厲害?找人看過嗎?”
董娥:“看過的,不是什麽大病。”
甚至沒什麽病,只是她想過來趁著侍奉賢妃的消息,打探下現在玉露殿裡三個女人的關系。
董娥垂著頭,心想,白日陛下傳喚段微鶯時,賢妃分明露出惆悵的神色,現在又獨自悶悶坐著,想必是對這兩個貴人接連受陛下恩寵心生不滿。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可以來挑撥她們的關系!
這一年來到玉露殿,董娥承受了太多,太后也承受了太多。現在看到有戲讓玉露殿自己亂起來,董娥嘴角露出笑容,一邊為賢妃擦手,一邊裝作不經意地說:“這些日子,兩位婕妤真是聖寵正隆,去年我來的時候還是剛入宮的貴人,今年便是婕妤了。”
崔梧嘴角彎了彎,“兩位妹妹自然是極好的。”
只是一想到她們那個或許會“反目成仇”的前程,她就落寞地歎息:“只是,陛下未免太過寵愛她們了。”
害兩個妹妹離反目成仇的日子越來越近。
董娥:!!!
賢妃都這麽說,肯定是對兩個妃子心生不滿,有戲!
她掩飾心中狂喜,也跟著落寞歎息:“是啊,從前從未見過陛下這麽寵愛過誰,不過這段時間,陛下好像更喜歡鶯婕妤,時常喚鶯婕妤去養心殿,都不怎麽喊蕭婕妤了。”
崔梧想到此事,更加惆悵。
董娥看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這后宮應是雨露均沾才是,蕭婕妤最近看上去有些憔悴呢。”
賢妃眼睛一亮,像是找到盟友一般,灼灼看著她:“沒錯!后宮就應該雨露均沾!”說著賢妃拉住董娥的袖子:“你也覺得少了鶯鶯,千雪變得憔悴很多了嗎?你也覺得她們應該一直在一起麽?!”
董娥: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