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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昏君的黑月光我當定了》第79章
“心疼我?”

 雲韶怔住, 漆黑雙眸泛起的薄淚還未消,紅紅的眼睛跟兔子一樣,愣愣看著她。

 微鶯一把把皇帝摁住, 手指硌得疼, 她看到灌木叢裡鑽過那道黃色的影子,心道不好, 擋在皇帝身前, 拔出羽箭, 拉弓射去。

 沒射中。

 長箭射在一塊石頭上, 箭簇被彈開,落在旁邊枯草上。

 微鶯看著草叢中躥出的那隻橙色條紋大貓,默默丟下弓箭, 攥緊了匕首。距離太近, 弓箭施展不開, 她掌心布滿粘膩的汗水,與大貓大眼瞪小眼。

 雲韶突然躥到微鶯身前, 雙手張開, 害怕到雙肩微顫, 也不退一步。

 微鶯想了想,咬住匕首, 擦擦掌心的汗,讓她擋在前面。

 老虎低吼一聲,騰空而起, 把雲韶撲倒在地,張開血盆大口, 狠狠咬下去。

 “嗷嗚——嗚嗚。”

 嘎吱一聲脆響, 一根斷牙掉在微鶯腳邊。

 大貓痛得嗷嗚一聲, 茫然地瞪圓了金黃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地伸出爪子扒拉一下雲韶。“刺啦——”爪子在金屬上摩擦的刺耳聲響起,不僅沒扒拉動,快把自己的爪子也給折了。

 大貓懷疑貓生,憨憨地愣住。

 趁著這機會,微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伸出手擼了一把貓。

 毛硬硬的,沒有小皇帝那麽好rua。

 大貓出師不利,一口咬豁牙,還被人給摸了腦袋!

 它瞪大眼睛,“嗷嗚”一聲,渾身炸毛,兔子跳蹦躂走了。

 微鶯垂眸,看著小皇帝,伸出手:“陛下,有沒有事?”

 雲韶驚魂未定地瞪圓眼睛,嘴唇微微哆嗦著,好半晌才開口:“鶯鶯,它肚子上的毛,好好摸呀!”

 微鶯歪歪腦袋:“嗯?”

 雲韶露出幸福微笑:“剛才我乘機摸了一把,老虎肚子軟軟白白肥肥的,上面毛毛摸著特別舒服。啊,好想再來一次。”

 微鶯:可惡,大意了!

 她歎氣,rua了rua皇帝,“還是陛下比較好rua。”

 雲韶小紅泛起羞紅,扯著袖子,朝她靦腆地笑了下,“鶯鶯,我果然有龍氣護體哎!”

 微鶯點頭,拿起掉在地上的弓箭,“陛下是真龍。”

 雲韶掩唇,眼睛彎彎,說道:“管它是真還是假,過得再久,假的也會變成真。”

 微鶯回頭看她一眼。

 “是不是,鶯鶯?”她眸光流轉。

 微鶯漫不經心地點頭:“陛下說什麽便是什麽,陛下說得都對。”

 雲韶指了指南方,“鶯鶯,我們往這邊走吧。”

 微鶯剛說完“陛下說得都對”,想起她事先知道魏統領的異常,應當會有所布置,便相信她的話,用匕首隔開橫出的荊棘與雜草,一矮身子鑽進密林中。

 “陛下,跟著我走就是了。”

 雲韶興致勃勃地跟在微鶯身後,嘴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一時讓微鶯走慢點不要太累,一時誇微鶯真厲害什麽都會。

 微鶯感覺自己身後宛如帶著一隻小喇叭,不停叭叭叭叭。

 她暗歎一口氣,隻想走出這片密林,再回圍場與貴妃她們會合。也不知皇帝說的有沒有錯,貴妃千雪會不會被刁難。

 ——

 過了一個時辰,圍場眾人一直沒有等到皇帝回來。

 廬陵王還低著頭騎馬在圍場上轉圈圈,攥緊馬韁,專心地騎馬轉圈,毫不在乎其他的事情。魏統領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組織兵士們去山上搜尋皇帝。

 貴妃縱馬跟在魏統領身邊。

 至於廬陵王,也被迫不情不願走進這片給他帶來畢生心理陰影的地方。

 來到密林中,裴闕喊了聲停,下馬撿起地上一根碎裂的綢帶。

 深藍色的絲綢發帶,發帶末尾有一隻繡得毛茸茸的小山鶯。

 蕭千雪驚呼出聲:“這是鶯鶯的發帶!”

 裴闕面沉如水,把發帶攥在掌心,展目望去,林中打鬥的痕跡明顯被清理乾淨,找不出什麽線索。她拂開厚厚的落葉,從地上撿到一枚帶血的箭簇。

 魏統領面上掠過一抹喜色,眼珠子轉了轉,佯作焦慮地喊:“陛下遇刺!來人,快去找陛下的蹤跡!”

 福壽公公垮起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這可怎麽辦呀?”他垂頭喪氣。

 魏統領又道:“娘娘,這兒有刺客,請隨臣一同離開圍場回皇宮吧。”

 蕭千雪想也沒想就回絕:“不行,我要留在這裡等鶯鶯!”

 魏統領按了按佩劍,“臣下不能保證娘娘的安全!!”

 蕭千雪被他凶得一抖,委屈巴巴地望著他,“你、你吼辣麽大聲幹嘛!!!”

 魏統領:……

 裴闕本來半蹲在地上,拂開落葉,根據馬蹄印判斷微鶯與皇帝的遭遇。聽到聲音後,她抬起頭,插在兩人中間,直接了當地表示:“我們不回去。”

 蕭千雪瞬間有了人撐腰,小媳婦一樣縮在貴妃後面,連連點頭。

 魏統領皺眉,聲音加重:“不回去?這兒埋伏著刺客,若是幾位娘娘出什麽事怎麽辦?”

 裴闕看都沒有看他,“呸”了聲,拉著蕭千雪離開。

 魏統領發號施令,讓一隊護衛護送她們回皇宮,侍衛們擋在她們面前,阻了去路,想強行“護衛”她們離開。

 “兩位娘娘見諒,”魏統領笑著拱手,“這也是為了娘娘考慮,若是娘娘出什麽事,屬下們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裴闕冷笑,豔麗的小臉殺氣騰騰:“什麽狗東西,也敢擋本宮的路?和你們回去,呵,那陛下呢?”

 魏統領道:“自然會留人來搜尋。”

 “搜尋,還是滅口?”裴闕按住刀,冷冷睨著他。

 魏統領臉色大變:“娘娘,你這是說什麽?”

 裴闕冷哼一聲,“逆賊,別說你護衛不力了,我看這場刺殺八成也是你安排的吧!”

 魏統領滿頭冷汗,突然望向廬陵王:“王爺,你說句話啊王爺!”

 廬陵王被裴闕氣勢所攝,垂頭繼續抓著馬韁,默默往外挪。

 魏統領一看廬陵王這是指望不上,給兵士使了個眼神,準備將裴闕等人強行押回盛京。到那時候,盛京早變了天,先帝的妃子,說話也沒什麽分量了。

 他正洋洋得意地笑時,突覺脖頸一涼,摸了摸脖子,一手猩紅。

 緊接著,男人的身體轟然倒下,一顆圓滾滾的腦袋掉在地上,滾到廬陵王的腳邊。

 廬陵王:“啊啊啊鯊人啦!”

 裴闕一腳踩在魏統領的屍體上,滾燙的鮮血從雪亮刀尖滾落,滴在雜草中。她看眼圍上來的士兵,臉色未變,大聲道:“我自幼隨父兄出征,十二歲退北厥、守雲州,這是什麽東西?也敢攔我。”

 幾點鮮血濺在她的臉頰上,她用手背擦開,眼下如抹胭脂,豔麗而危險。

 “你們去山上去搜,發現刺客格殺勿論,再調出一個小隊,隨我一起去森林深處。”

 說完,她見士兵們一動不動,眸光微冷。

 這裡都是魏統領帶來的兵,自然是聽他的,不過現在人已經死了……

 裴闕望向一動不動的廬陵王:“王爺,你說呢?”

 廬陵王已經被嚇傻了,閉著眼不敢看地上的人頭,瘋狂點頭:“貴妃說得對,貴妃說得都對,還不快按貴妃吩咐去做!”

 裴闕在軍中許久,知道如何恩威並施,穩定人心,再說幾句類似抓到刺客、找到皇帝加官進爵的話,便讓士兵們改認主子,對她言聽計從。

 她從荊棘雜草被踐踏的痕跡判斷皇帝與微鶯被追殺的方向,挑了一隊輕騎出發,往林深處前行。

 裴闕翻身上馬,回頭髮現蕭千雪也跟了過來,皺起俏眉:“你過來做什麽?”

 蕭千雪:“我跟著貴妃姐姐,一定能找到鶯鶯!”

 裴闕:“林中多野獸,不想被嚇得哭鼻子,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蕭千雪咬了咬唇:“我才不會被嚇得哭鼻子呢,我可是雲州人,不能給貴妃丟臉!”

 裴闕揚了揚唇,牽緊馬韁,掠過叢林:“那就跟在我後面!”

 蕭千雪連忙縱馬跟了過去。

 ————

 這時微鶯已經在皇帝的指引下走到叢林邊緣。

 她站在山坡上,俯瞰山下金色的麥田,回頭笑道:“陛下,只要走下去,我們就能安全啦。”

 雲韶坐在一塊石頭上,與她並肩坐在一起,點了點頭。

 微鶯想著皇帝身體嬌貴,也許這時已經累了,便拿出水壺,讓她歇一會。

 腳下是大盛良田萬頃,秋風徐徐,麥田如金浪翻滾,勞作的人宛如小黑蟻,在金黃的土地上勤勤懇懇繪製著屬於自己的畫作。

 雲韶輕輕摸過來,扣住了微鶯的手,與她十指相纏。

 “鶯鶯,我們繼續往那邊走。”雲韶抬起手指,依舊指向南方。

 微鶯皺眉:“那邊好像不是回盛京的方向吧?”

 雲韶笑吟吟地靠過來,沒有骨頭似的趴在微鶯懷裡,手指擦著她的手背,語速很快地說:“那就不回盛京。”

 皇帝的聲音又快又輕,微鶯一時沒有聽清楚,便再問了次:“什麽?”

 雲韶抬起頭,黑又亮的眼睛彎起,露出孩童天真又稚氣的笑。她仰起的小臉被陽光照得青春而嬌憨,一掃從前的陰鬱,蒼白雙頰因激動泛起淡紅,眼睛亮得像是藏著星星。

 她抓著微鶯的手,笑道:“鶯鶯,我們不回盛京了,好不好?”

 就像那夜的夢裡一樣,並肩縱馬到天涯。

 微鶯偏頭看著她,目光漸漸冷下來,松開了手,輕聲問:“陛下故意的嗎?”

 雲韶張張嘴,黑眸沁上水霧,沉默又倔強地望著微鶯。

 微鶯問:“陛下早就知道魏統領不對勁,應當考慮過再次被刺殺的可能吧?故意和我闖進林裡,是因為知道有刺客埋伏嗎?陛下,你接下來的目的是什麽?”

 雲韶低下頭,嘗試再去牽微鶯,牽手失敗以後,訕訕收回手,雙手揪在一起,指節發白。

 微鶯手撐著腦袋,心想,原書情節裡沒有這麽一出,也沒提及皇帝在圍場遇刺,大抵是皇帝察覺到不對以後,早早就把這個危險給除掉了。

 至於今天她進入森林,怎麽看都是皇帝在刻意引誘。

 微鶯蹙眉,不明白這個心機深的小皇帝搞這出是為什麽?

 雲韶垂著頭,孱弱的雙肩顫了一下,再次說:“鶯鶯,我們一起往那邊走吧,你不是說,你家鄉就在江南嗎?我們可以一起去看江上的漁火和水裡的寒星,可以去荷塘采蓮子,可以、可以……”

 微鶯打斷她,神色幾分莫名:“陛下,你該不會只是為了想去趟江南吧?”

 雲韶怯怯看了眼她,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微鶯頭疼。

 萬萬沒想到,她用掉快上千的積分,居然只是為了幫一個準備離家出走的小皇帝。

 她又氣又心疼,揪著地上的雜草,一言不發。

 雲韶心思玲瓏,感受到微鶯的低氣壓,抱著膝蓋,腦袋低著,怯怯不敢說話。過了許久,她才輕聲說:“先生走的時候,說韶一心謀求皇位,為了帝位,什麽都可以不顧。”

 微鶯奇怪地瞥她一眼,一心謀求皇位?

 怕不是一心想離家出走。

 雲韶眼圈泛紅,雙手攥緊,身子緊緊繃著,像是有很多的話憋在心裡,但到了嘴邊,卻變成一句:“我不喜歡皇位啊,我隻喜歡鶯鶯。”

 微鶯嘗試和她講道理:“陛下,首先你要擺正態度,離家出走是要不得的!”

 雲韶無聲地流淚,唇抿成一線,鼻尖紅紅的,她輕輕瞥微鶯一眼,小聲說:“江南不好嗎?”

 微鶯點頭:“很好,但是——”

 雲韶又說:“是先生自己說想回家的。”

 微鶯怔住:“哈?”

 雲韶眼前出現噩夢中反覆出現的那幕——

 女人躺在葡萄藤架下,蒼白的唇中流出一線殷紅,目光遊離地望著被葡萄藤枝葉遮住的天空,輕聲呢喃著想回家。她爬上石桌把藤架與枝葉全部拽開,金燦燦的陽光灑了下來,再低頭時,發現女人已經閉上眼睛。

 雲韶輕聲說:“是你想說回家的。江南不好麽?我們一起過去,讓韶永遠留在鶯鶯的身邊。廬陵王做皇帝也可以,這帝位本來、本來就……不是非我不可。”

 微鶯大致想到這也許是從前的自己和皇帝說過的,隔了會才道:“陛下,我是想回家,但我的家不在江南。”她指了指天空,“在天上。”

 雲韶仰起臉,茫然地重複:“天上?”

 微鶯看著她,眼神帶有憐憫與複雜,蜉蝣永遠無法觸碰鯤鵬的世界,短暫相逢後,一個被此方天地困住,而另一個要啟程去往無限的遠方。

 陛下,我的故鄉,是你永遠也無法觸及的地方。

 她的嘴動了動,到底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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