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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老婆他超凶》第56章 (1)
盧茸隻覺得渾身都冒著熱氣, 似乎就要燒起來,他想逃走,沈季澤卻一直按著他手不放, 還低聲追問:“我問你的問題還沒回答我呢, 剛才親夠了沒有?”

 他離得很近,溫熱的氣息撲打在臉上, 盧茸徒勞地掙動著雙手, 細聲細氣地央求:“你, 你先放開我。”

 “你回答了我就放開你。”沈季澤卻不為所動。

 盧茸看向他, 那雙黑眼睛蒙著一層濕漉漉的水氣,眼尾也泛著紅暈。

 “好像沒親夠……”他聲如蚊蚋地說了句。

 沈季澤呼吸滯了下,沒做聲也沒有松手, 就那麽懸在盧茸上方注視著他。

 盧茸看見他眼眸愈加深沉, 像是一隻凶悍的豹子盯著獵物, 突然腦內警鈴大作, 察覺到一絲危險。

 “哥哥~”他也顧不上開始的羞恥,趕緊討好地撒嬌。

 就在這時,玄關處傳來一聲巨響,應該是那名被捆住的人在掙扎,把什麽東西給碰翻了。

 沈季澤閉上眼,緩緩出了口氣,然後猛地從盧茸身上翻起來, 大步走向衛生間。

 “茸茸,你先報警,我去洗個澡。”

 那被捆住的假清潔工, 正像一條離開水的鯰魚般在地上撲騰, 鞋櫃下面的皮凳都被他撞翻了。因為嘴被堵住, 看見盧茸後,也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老實點,不然我就把你眼睛蒙上,耳朵也塞住。”盧茸做出惡狠狠的樣子說道。

 清潔工不動了,盧茸轉身時看見窗戶上的倒影,滿臉緋紅眼波流轉,一看就不正常。他趕緊調開頭,不敢再往窗戶那邊瞧一眼。

 沈季澤很快從浴室出來,頭髮濕漉漉的,帶著一身水氣。這時警察也上了門,現場錄完口供後,將那人帶走了。

 “哥哥,雖然你隻說他半夜三更偷摸進了屋,被咱們抓住後綁了起來,可他去了警局,將幻境的事情講出來了怎麽辦?”盧茸有些擔心地問。

 沈季澤曲起手指在他額頭上輕彈了下:“講出去了也不會有人信啊,聽著這麽荒謬,只能是他腦子出了問題。”

 “唔,你說的很對。”盧茸放心地附和。

 沈季澤看看時間,發現現在已經十點過了,從早上醒來到現在,兩人都還沒吃過東西。

 “餓了嗎?”他問盧茸。

 盧茸老實道:“餓了。”

 沈季澤煞有介事地點頭,卻看著他不說話。

 “怎麽了?”盧茸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伸手去摸自己的臉。

 沈季澤嘖了一聲:“你不是我保鏢嗎?就沒有去做飯的自覺?”

 “啊,這樣啊。”盧茸伸手撓撓自己的臉,慢吞吞地往廚房走。

 可是我不會做飯啊,他邊走邊在心裡嘀咕,一步三回頭地去看沈季澤。

 沈季澤剛洗過澡,襯衫頂上沒有扣緊,露出一小塊結實的胸膛。他站在屋中央,好整以暇地看著滿臉為難的盧茸。

 盧茸瞧見他眼底的戲謔,突然福至心靈,轉身快步跑回去,撲到他懷裡摟住脖子,邊蹭邊軟軟地撒嬌:“哥哥,可是我不會做飯呀。”

 沈季澤輕咳兩聲:“不會做飯那怎麽辦呢?”

 “哥哥~”盧茸聲音越發甜膩。

 沈季澤伸手扶住他的肩,問道:“你是想我繼續去做飯嗎?”

 盧茸仰頭去看他的臉,眯起眼笑。

 “要我做飯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隻給我老婆做。”沈季澤見盧茸要反駁,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唇:“之前做的飯那是例外,以後就隻給老婆做了。”

 盧茸小小聲地說:“那我就是你老婆呀。”

 沈季澤低頭看了看他:“真的嗎?”

 “我們不是早就結婚了嗎?還當著月老的面結的,紅繩兒系得緊緊的,你可不能不認。”盧茸拽著他袖子輕輕搖晃。

 沈季澤搖頭歎氣:“說你不害羞吧,親一下臉就紅。說你害羞吧,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

 盧茸將臉埋到他懷裡,甕聲甕氣地說:“這不是還不太習慣嘛,多親幾次就習慣了。”

 他說完這句話,也感覺有些害臊,將發燙的臉貼在沈季澤胸口,聽那有力的心跳。

 耳朵下的胸膛突然震動起來,沈季澤在無聲地笑。他捏了捏盧茸泛起粉紅的耳朵,柔聲道:“那我現在就去做飯,去給我老婆做飯。”

 兩人就在家裡呆了一天,看看電影聊聊天,等到吃過晚飯後,沈季澤端著兩杯果汁,站在通往頂樓天台的樓梯上。

 “走,咱們上去看風景。”他對盧茸擺了擺頭。

 沈季澤走進陽光房,將果汁放在矮幾上,回頭招呼盧茸:“來。”說完就盤腿坐在地毯上,斜斜倚著一個靠墊。

 盧茸在他身邊橫躺下去,將頭就擱在他大腿上。

 夕陽已經落山,天際只剩一抹微紅,頭頂已影影綽綽布上了星星。

 盧茸看著天空,聽著身旁沈季澤的呼吸,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覺得心裡分外寧靜。

 這讓他想起那些變成小鹿的夜晚,在森林裡自由地遊蕩,鼻端是讓人安心的清新淡香。

 沈季澤有下沒下地輕撫著他的頭髮,突然低低開口:“你要和他們一起去對付燭照嗎?”

 盧茸仰頭看著他,雖然沒有回答,但那眼神已經說明了答案。

 沈季澤將臉埋進他柔軟的發頂,低聲問:“茸茸,能不去嗎?”

 他知道盧茸的父親就是在和燭照的對戰中喪命,如果盧茸……他光是想到這兒就不敢繼續往下想,恐懼將他整個人籠住,心臟也好似被一隻巨手狠狠揪緊。

 “茸茸,能不去嗎?”他啞著嗓子,像是囈語般輕聲央求道。

 盧茸從他腿上撐起身,唇貼上他溫熱的脖頸,也輕聲回道:“哥哥,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他將沈季澤的手拿起來,按在自己心口。

 “撲通,撲通……我的心在說一定要平安回來,因為哥哥和爺爺還在等著我。”

 沈季澤知道盧茸一定會去的。

 不光是夫諸家族的責任,還有他父母的血海深仇,所以他也沒有立場繼續阻止,隻將人更緊地攬在懷中,緊得好像要嵌入自己身體。

 接下來這段時間,沈季澤去哪兒都要帶上盧茸,去導演那兒試戲的時候也帶著。

 他演戲時,盧茸就端著小凳子乖乖坐在場邊等。而沈季澤只要有閑暇,就會過來陪盧茸說話,讓工作人員給他去買零食。

 他這些關懷備至的舉動,惹得旁邊的人不斷打量盧茸,還上前試探地套話。每到這時候,盧茸就指指場中的沈季澤,一臉真誠道:“我是他的保鏢啊。”

 沈季澤卻毫不避諱兩人的關系,Kate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大發雷霆後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因為沈季澤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意思戲可以不拍,但戀愛不能不談,你自己看著辦吧。

 面對這樣不把前途當回事的藝人,Kate能怎麽辦?Kate只能想法善後,把所有消息都瞞下來,只要沈季澤不帶著盧茸暴露在大眾眼前,也就不是大問題。

 何況盧茸的保鏢身份,現在也真的很有用,所以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去管這件事了。

 小初也很擔心,他正襟危坐在商務車副駕駛,不敢轉頭去看後座如膠似漆的兩人,嘴裡卻小心地問道:“An哥,要是你和茸茸的事情被媒體知道了怎麽辦?”

 盧茸被沈季澤摟在懷裡,聽到這話後身體一僵,飛快地看向沈季澤。

 沈季澤卻不甚在意道:“知道了就知道了啊,難道演員就不準有老婆了?誰規定的?”

 小初:……好吧,都已經成老婆了。

 盧茸平常和財爺視頻時,沒有把這事講給他,依舊和從前一般,隻撒撒嬌,匯報下自己目前的情況。他給沈季澤說:“我不想讓爺爺擔心,等我回來以後,就要把他接到京城來,咱們就住在一起呀。還有圖哥哥,還有陳叔,還有白叔叔……”

 盧茸靠在他懷裡,掰著自己白嫩的手指頭數著。

 沈季澤吻了吻他額頭,柔聲道:“好的,到時候咱們就住在一起。”

 兩人摟著喁喁細語,不時交換一個黏糊的親吻。語聲漸漸變小消失,隻偶爾聽到斷續的水漬聲。

 沈季澤呼吸粗重起來,屋內橘紅色的燈光也透出曖昧的氣息。他將懷裡人的額發向後捋,滾燙的唇貼上去,沿著那泛紅的眼角一路向下……

 盧茸被他吻到失神,雙眼沒有焦距地望著天花板。一陣天旋地轉後,又被沈季澤抱上了柔軟的大床。

 “茸茸,茸茸……”

 沈季澤隻迭聲輕喚著,聲音伴著熱熱的鼻息撲到盧茸耳朵裡,讓他渾身酥軟,提不起一絲力氣。

 沈季澤覺得心裡像是困著一頭巨獸,在煩躁地刨著地企圖破籠而出。他瞳色變得愈加深黑,左手握著盧茸脆弱的後頸,右手在他發頂輕輕摩挲。

 “茸茸……”

 他聲音越來越低啞,含著濃濃的情欲。動作卻始終沒有更進一步,隻專注地看著身下人,像是在觀察他的反應。額頭上有汗水順著鬢角滑下,掛在輪廓分明的下巴上。

 盧茸一雙大眼含著水光,眼尾飛起兩抹紅暈,嘴唇更是靡麗地鮮豔欲滴。他難耐地湊過去,盡量和沈季澤貼得更近。

 “哥哥,哥哥……”他啜泣般輕聲喚道。

 輕紗窗簾柔柔飄蕩,月光透過縫隙灑進室內,照亮散落一地的衣物。盧茸的哭泣支離破碎,斷斷續續地響了半宿。

 。

 盧茸睜開眼時,天已大亮,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沈季澤沉沉睡著的側臉。他先是一怔,腦海有刹那的失神,接著就回憶起昨晚的經過,兩隻耳朵尖開始泛紅。

 他將臉埋在沈季澤結實的胸膛上,有些害臊又忍不住想笑。見沈季澤還沒醒,便戳戳他的胸膛,又仰頭去看他的臉,伸手去摸他下巴上那層青色的胡茬。

 下一瞬間,他的手被飛快握住,沈季澤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眼底一片清明。

 “你居然在裝睡!”

 盧茸的控訴剛出口,剩下的話就被沈季澤堵在了嘴裡,只能吚吚嗚嗚地發出片段的音節。

 盧茸被親得手腳發軟,可在看清沈季澤眼底又浮現出熟悉的暗色時,他腦子瞬間一個激靈,手足並用地就往床邊爬,卻被沈季澤一把擒住腳踝動彈不得。

 “哥哥,我渾身都疼,哎喲哎喲,到處都疼,我要起床……”他趕緊撒嬌,又軟又嗲地央求。

 誰知沈季澤聽到這話不但不心軟,反而眸色愈加深黑,手上一使勁,將人又拖了回去。

 等到室內安靜下來,已經快到中午。沈季澤赤著結實的上身,僅穿著條寬松的家居褲,在廚房哼著歌做午飯。盧茸還在睡覺,整個人深陷在被子裡,似夢似醒中聽到依稀傳來的歌聲,嘴角露出了一個笑。

 一陣突如其來的鈴聲響起,讓他清醒了一點。片刻後,大門口傳來沈季澤低低的聲音,在用可視通話器和樓下通話。

 可能是外賣員吧,盧茸閉著眼睛想,卻又反應過來沈季澤正在做午飯,那現在來的人是誰呢?

 沈季澤已經掛斷了通話,也沒有電梯上樓開啟的聲響,盧茸腦內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睡意頓時飛走,睜開了眼睛。

 沈季澤剛從門口轉身去廚房,視線掃過臥室方向,微微一怔後站著不動了。

 盧茸穿著小熊睡衣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一雙黑亮的大眼睛裡,是洞徹一切的了然。

 “我,我……”沈季澤想說樓下來了個推銷員,但這話終於沒有出口,只是側臉看向一旁。

 光線被他高挺的鼻梁擋住,半邊臉陷在陰影裡,唇角和下頷線都緊繃著,拉出一條冷硬的線。

 安靜中,門鈴又響了起來。

 一聲,兩聲……

 沈季澤垂在身旁的手動了動,像是想轉身去掛掉,但盧茸已經從他身邊擦過,飛快地按下了通話鍵。

 “請問盧茸在嗎?”

 可視屏裡是王圖和陳叔的身影。

 沈季澤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有垂落的那雙手越握越緊,指關節用力得泛白。

 “圖哥哥,陳叔,我在的。”

 盧茸轉頭看了他一眼,終於還是對著可視屏說道。

 沈季澤閉上了眼,喉結上下滾動,在聽到盧茸答應他們馬上下樓時,突然大跨步走向自己臥室,砰一聲關上了門。

 盧茸掛掉通話器後,默默地回自己臥室,打開衣櫃,從裡面取出外套換上。再從櫃底翻出自己那個陳舊的背包,窸窸窣窣地背好,走出臥室。

 對面就是沈季澤的房間,此刻門扉緊閉,他猶豫了幾秒後,上前叩了兩下。

 門沒有開,裡面一片靜默。

 盧茸垂下頭,對著房門道:“哥哥,我一定會安全回來的。我知道等待的難過,不會讓你一直等著我。”

 門內還是沒有聲音,他只有轉身慢慢向大門走去,背後傳來一聲異響,他倏地轉身回頭,卻只看見通道盡頭的窗紗飄飛,發出簌簌的輕響。

 沈季澤定定站在臥室窗前,面朝遠方的高爾夫草坪,像是化作了一尊雕像。當聽到盧茸黯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時,他搭在窗台上的手指動了動,眼底閃過一絲痛楚。

 電梯門合上的聲音傳來,像是把刺入肌膚的利劍,讓他渾身痛得一抖,轉身就衝向臥室門,大力拉開,再飛速衝向大門。

 電梯顯示在一層,盧茸已經下了樓,他反覆按了幾次鍵,在等待電梯上升的過程裡,捂住自己的額頭,困獸般來回轉著圈。

 叮!電梯門開的瞬間他就衝了進去,按下了一層,可等他氣喘籲籲地跑出底層大廳時,只看到一輛灰色越野消失在車道盡頭。

 。

 王圖和陳叔輪流開著越野車,向著版圖的最北方一路駛去。兩天后,停在一座雪山下的小鎮上。

 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背上背包,三人棄車步行入山。

 這是雪山的背面,才爬至一半就遇到凜冽大風。寒風夾著雪片鋪天蓋地,能見度迅速降低,天地間一片昏暗。

 “圖哥哥,燭照是藏在這兒的嗎?”盧茸穿著橘紅色的羽絨服,拄著登山棍,大聲問身旁的王圖。

 “他藏在自己製造的幻境裡,但是幻境的入口在這雪山上。”王圖的眉毛上都是雪,他抹了把臉回道。

 陳叔喘著氣問:“茸茸,累了吧?別著急,馬上就到了。”

 “我不累,就是問問。”

 說話間,三人艱難地爬上一處小山包,因為無遮無擋,這山包上的風雪更大了,吹得人幾乎站不住腳。

 “看,入口就在下面。”王圖指著山包背後的凹地。

 盧茸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被密集的雪片阻隔住視線,什麽也瞧不清。不過也加快前進的步伐,很快就到了那塊凹地。

 站在空無一物的凹地上,不待盧茸詢問,王圖和陳叔對視一眼,都伸出右手對準了前方。

 幾秒後,盧茸看見那塊空氣開始扭曲,落下的雪片都自動飄去其他方向,原地出現一個他在幻境裡能看見的那種光團通道。

 “進吧。”王圖大喝一聲。

 盧茸在躍入通道的第一時間,隻覺那灌入耳中的劇烈風嘯瞬間消失,整個世界安靜下來,只聽到陣陣鳥兒啾鳴。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山道上,暖陽當空,兩邊是茂盛的蒼翠林木。

 他驚愕地轉著圈打量,發現這裡和自己生活過的龍潭山很像。相比之下,只是植被更為茂盛,山道也僅僅是條小徑,不是龍潭山那種人工修葺的石頭階梯。

 “茸茸。”不遠處傳來王圖的聲音。

 “圖哥哥,我在這兒。”盧茸對著那方向回應。

 三人碰面後,王圖開始脫身上的羽絨服:“快脫了,這裡太熱了。”

 陳叔連忙阻止:“別脫,從幻境出去後咱們還在雪山,可別將燭照封印住,咱們卻凍死在山上。”

 王圖見盧茸一臉怔忪地四處打量,解釋道:“這就是燭照之前沉睡的地方。”

 “可是,可是這就是我住過的龍潭山啊。”盧茸道。

 他從小滿山跑,對這後山的地形熟悉得很。

 王圖頓了頓,道:“原來這叫龍潭山了……”

 見盧茸面露不解,陳叔在一旁道:“這裡本是燭照的陵寢,不過怎麽說呢?雖然和你們龍潭山看似相同,卻不是同一個空間,明白吧?”

 盧茸搖頭,表示不明白。

 王圖揉了揉他的頭,說:“往前走,邊走邊說。”

 三人順著小徑往上行,王圖說道:“龍潭山以前叫燭陵峰,鎮壓著沉睡的燭照,多年後才慢慢變成了龍潭山。你現在看到的,就是當年的燭陵峰。看上去和龍潭山相似,實際上只是逃脫出來的燭照,給自己做的一個幻境。”

 陳叔拉開拉鏈扇風,道:“一般這種地方都會留下很多傳說的,據說幾千年前,燭照有次醒來過,和夫諸白澤兩位大人打過幾架,估計民間還有他們的傳說都說不定。”

 盧茸突然想起泓大師那間破廟,還有那廟裡土牆上的壁畫,供奉著的三神像。

 當他講出來後,陳叔氣憤地抹著額角淌落的汗:“兩神,就兩神,夫諸和白澤兩位神仙。他燭照算個屁的神,老子出去後就要去龍潭山,把他那石像找出來砸個稀巴爛。”

 盧茸忙道:“他那石像的眼珠子都被雞吃了,沒事的。”

 他不管那尊沒有眼珠子的石頭像是不是燭照,反正那尊最醜,肯定就是他。

 說話間,前方突然傳來異動,有一道金光倏然衝向天空。

 “師父,師父就在前面,正在和燭照對戰。”王圖猛然沉聲道。

 盧茸心裡一緊,頓時從原地消失,變成了一隻白鹿。

 白鹿循著小徑往金光處衝去,王圖緊跟在身後,只有陳叔跑出兩步後又回頭,將盧茸散落一地的衣褲鞋襪撿了起來。

 他本就熱得不行,現在再抱著一堆,汗水淌得更快了。

 盧茸知道金光所在的地方,那是一處小瀑布。下面有個小潭,遇到秋冬季便乾涸成坑,到了春夏雨水多的時候,便會積起淺淺的一小坑水,牛羊有時候會在那裡喝水。

 可當他跑到近處時,卻聽見隆隆的水流衝擊聲。一條寬闊洶湧的瀑布,像是條銀色的巨簾,以飛流之勢掛在山壁上,無比壯觀。

 比瀑布更讓人震驚的是,一隻巨獸正懸浮在瀑布上空。遙遙相對的,是站在湖泊中心的一個人。

 那熟悉的身影,讓盧茸一下認出是白叔叔!

 巨獸似龍似蛇,身體上覆蓋著堅硬的黑鱗,腹下生著利爪,碩大無比的頭顱卻披滿長長的鬃毛,正中一根獨角。

 此刻他正對著前方吐出濃濃黑霧,黑霧在空中凝成千萬根毒箭,對著白之破空而去。

 盧茸一聲驚呼還未出口,便見白之身前騰起金光,將他整個人包在其中。那些毒箭猶如撞上無形的厚壁,紛紛定在空中,箭尾不住震顫。

 一根毒箭對著盧茸而來,被他敏捷地躲過,箭身擦過時,他聞到了那種在幻境裡的腥臭,一股濃濃的惡意也迎面撲來。

 白之身上的金光更甚,直衝上天,那些停滯在空中的毒箭都紛紛化為黑霧,消弭於空中。可就在同時,他的身形卻搖晃了幾下,雖然立即穩住,卻也露出眼下應對艱難的處境。

 那巨獸停下接下來的進攻,兩隻凶狠的眼朝向盧茸方向,緩緩開口道:“白之,本不想和你再糾纏下去,今天就來個徹底了結,沒想到夫諸的後裔也來了。正好,那你倆就一起上路吧。”

 白之這才看向岸邊,和盧茸對上了視線。他打量著體態修長的白鹿,目光中透出欣慰,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師父,師父您還好嗎?”陳叔和王圖也氣喘籲籲地衝了過來。

 白之臉色一變,厲聲道:“躲到一邊兒去。”

 話音剛落,就見燭照對著兩人所在的位置噴出一口黑氣。白之就要縱身躍到湖邊,卻見白鹿動作比他更快地擋在兩人身前,低頭亮角,前腿微曲,後腿繃緊,紅紋閃出耀眼的光。

 砰一聲巨響,紅光和黑霧在空中相撞。刹那間整個湖泊上空卷起颶風,湖水都翻卷成數丈高的巨浪。

 強大的氣流將王圖和陳叔推得向後飛出數米,掉進厚厚的落葉裡。陳叔就算飛在空中,也將盧茸的那堆衣物緊摟住不放。王圖卻翻身躍起,對著盧茸就大喊道:“茸茸,去白叔叔那裡,和他的力量融合。”

 盧茸擋住燭照的這一擊,隻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麽重物錘了一記,氣血翻湧,喉頭一陣腥甜。

 他聽從王圖的提醒,對著湖中央用力躍去,與此同時,白之也朝著他的方向撲來。

 盧茸的視線中,兩人越來越近,就快在空中相遇。可就在這時,燭照猛地發出聲咆哮,一道黑色的屏障從天而降,上下連通著天地,落在兩人之間。

 砰一聲巨響。

 盧茸猝不及防撞上屏障,直直向下方跌落。

 “茸茸。”他聽見王圖和陳叔在岸邊焦灼地大喊。

 盧茸在空中一個翻身,瞧見另一道屏障隨之降落,將王圖和陳叔隔離在岸上。

 白鹿落在水面,穩穩站定。可還來不及喘息,只聽燭照又是一聲令人肝膽俱裂的咆哮,鋪天蓋地的黑箭從天而降,對著他直直襲來。

 左右兩邊都是堅不可摧的黑色屏障,盧茸無處可藏,他隻得奮力躍起,一道紅光衝出,在空中和那群黑箭相撞。

 隨著山崩地裂的轟響,盧茸感覺到被千鈞之力擠壓的痛苦,他聽到自己的骨骼都發出咯吱咯吱的異聲,眼前發黑,胸廓裡的肺泡似乎都被擠壓出了所有空氣。

 他視線模糊不清,眼球因為壓力都無比脹痛。不過想到白叔叔還在屏障隔壁苦苦支撐,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孤狠,咬緊牙關頂住那股滔天壓力。

 盧茸知道這樣不行,必須得打破那道屏障和白叔叔匯合。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拚命往上一頂,在感覺到那股壓力稍微後退的瞬間,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借力對著身旁的屏障用角刺去。

 尖銳的疼痛襲遍全身,一股腥甜衝向喉頭。他勉強維持神智,用刺入黑幛的銀角往上猛挑。

 黑幛瞬間破出一道碎痕,嘩啦連聲碎響,像玻璃片一樣垮塌而下,碎成了齏粉。

 盧茸在這刻也到了極限,他再也無法堅持,閉上眼向下墜落,重重地砸入湖心。

 “……茸茸……茸茸……快醒醒……茸茸……”

 混沌意識裡,他似乎聽到了沈季澤的聲音。

 “哥哥……”盧茸在心裡輕輕回應。

 慢慢沉入水底的白鹿瞬時睜開眼睛,刹那間猛地往上衝。他整個人被水流托起,像是從溺水的窒息中被猛拽出水面,新鮮空氣灌入胸腔,無盡喧囂重新湧入耳中,胸口一股燒灼般的劇痛。

 盧茸大口喘息,鼻腔和喉頭都噴出無數血沫,星星點點地濺落在水面上。

 他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瞧見那塊黑幛已經不見了,白叔叔全身都是血跡,整個人搖搖欲墜,卻擋在他墜水的前方,仍然苦苦支撐著。

 聽到盧茸破水而出的聲音,他勉力擊散一團迎面撲來的黑霧,嘶啞著嗓子問道:“茸茸,沒事吧?”

 盧茸想說自己沒事,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燭照看見了盧茸,那對燈籠大的瞳孔驟然緊縮,他仰頭一聲咆哮,就要從天對著兩人撲來。

 “來我身邊!”白之一聲大吼。

 盧茸喘息著騰空躍出,帶起一道紅光。與此同時,燭照攜卷著萬頃之力從天而降。

 湖面翻起滔天巨浪,風嘯聲掩蓋了瀑布奔響,白之在盧茸騰空的瞬間也轉過身,在燭照那龐大身體的陰影籠罩下,一道金光迎上去,和紅光撞擊在了一起。

 盧茸渾身一震,隻覺得有股力量順著那道紅光鑽回身體。受傷的部位被迅速修複,疼痛和疲累瞬間消散,全身每個細胞都在興奮舒張,吸取著這股霸道而強悍的力量。

 “你現在擁有了夫諸和白澤的力量,燭照胸腹有一道傷口,對著那裡劈出去!”白之爆出一聲大喝。

 燭照發出聲暴怒的狂嘯,他亮出自己的利爪,對著盧茸抓來。

 “上!”

 隨著白之的命令,白鹿騰地躍起,在空中舉起自己的前蹄。那紅紋此時已經鍍上了一圈金邊,發出讓人不敢逼視的奪目光芒。

 像是天地震塌,宇宙消弭,劇烈轟響中,只有一片亮得駭人的極度強光。

 白之在那瞬間瞳孔放大,眼睛暫時性失明,他茫然地眨著酸澀的眼睛,卻看不見任何東西。有水柱打在他身上,勁風如同刀片刮過,周圍的山峰俱在震顫,巨大的滾石跌落到湖心,發出重重的悶響。

 “茸茸,你怎麽樣?”他的嘶喊被掩蓋在其他聲浪中。

 也許過去了很久,也許只不過數秒,周圍終於平靜。燭照不再咆哮,風嘯浪湧都停了下來。

 白之使勁眨眼,隨著淚水的潤澤,視野裡終於出現了畫面。

 掀起數丈高的湖水落下,蕩著起伏的波浪,湖水上站立著一隻白鹿,他的對面半空,懸浮著猙獰的燭照。在那龐大的巨獸軀體對比下,白鹿纖小得似一粒微塵。他們都沒有繼續動作,隻互相注視著。

 白之屏住呼吸,手在不自覺顫抖,一顆心緊張地揪成一團。他沒有看清那才那幕,不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

 白鹿突然踉蹌了一步,接著又勉強穩住身形。白之瞧見了,一顆心瞬間直往下沉,像是墜入無底深淵。

 燭照卻在這時候又緩緩舉起利爪,對準了腳下的白鹿。白之暗道一聲不好,立即蓄力,想為盧茸擋上這一記。

 可他抬手試了幾次,也調不動半分力量。虛弱的身體別說擋住燭照,現在就算是對付個小孩子,都不一定打得過。

 眼見燭照的爪子就要落下,白之臉色一片慘然,他閉上眼,在心裡歎息一聲:盧泓,對不起,咱們輸了……

 白之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可耳朵裡卻遲遲沒有其他聲音,這一刻時間像是被無限拉長,世界也被凝滯。

 片刻後,他忍不住疑惑地睜開了眼。

 只見燭照像是雕塑般佇立在原地,仍然保持著舉爪的姿勢。但它身上的鱗片開始龜裂脫落,像是牆體上粘貼不穩的瓷磚往下墜落,還未落至水面時,就化成黑霧消散在空中。

 鱗片很快就脫光,接著就是大塊大塊的血肉,也在空中化為齏粉。

 白之那瞬間呼吸都停止,激動得太陽穴汩汩跳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燭照繼續融化分解著,很快就只剩龐大的骨架,兩個黑洞般的眼眶對著前方。

 一隻好奇的鳥兒飛了過來,想駐足停留在那顆碩大的頭顱上。可它纖細的小爪剛落上一隻,那骨架就猶如大樓垮塌般轟然墜地。

 鳥兒驚叫一聲,撲簌著翅膀直衝天際。

 湖面浮起一層濃濃的黑霧,那是燭照散落的骨節,它們還沒來得及接觸到湖面,就已經消散,倏而被山風卷得無影無蹤……

 盧茸慢慢轉過身,看向白之,咧嘴露出一個既喜悅又狼狽的笑容,接著就脫力地四蹄一軟,放松地墜進了湖心。

 “茸茸。”岸邊傳來兩聲大喊,陳叔和王圖撲通撲通扎下了湖。

 。

 “哥,這部戲你真的不接嗎?是陳導的新作啊。”

 星耀影視公司大樓裡,小初亦步亦趨跟在沈季澤身後,戰戰兢兢地小聲問道。

 這已經是An哥推掉的第四部 電影了,Kate都發了好幾次火。可An每次都是那套說辭:“我最近精神狀態不大好,先休息一段時間。”

 “休息休息,又不是讓你現在就拍,是先把戲接下來,免得好劇本都跑別人家去了。”

 Kate又想發火,可看著沈季澤那張日漸消瘦的臉龐和疲憊的雙眼,隻得揮揮手道:“An,要不你去國外度假一陣子,把心情調劑過來,人嘛,誰沒有失戀過幾次呢?不要把這些情愛看得那麽重。”

 她和小初都認為沈季澤是失戀了。

 畢竟之前那個和他如膠似漆的男朋友兼保鏢突然消失,而沈季澤就日漸沉默,話越來越少,誰都看得出他是遭遇了什麽變故。

 沈季澤也不解釋,隻說自己最近狀態不好,不能拍戲,實在是要給他接戲的話,只能接明年開拍的戲。

 其實他對於明年能不能拍戲都說不準,因為盧茸自那天跟著王圖走後,一別三個月,始終沒有回來,也沒有半分消息。

 他知道盧茸和財爺每天都要視頻,這樣突然斷了聯系,財爺一定會懷疑擔心。所以專門去了趟龍潭鎮,給財爺說盧茸跟了個劇組進山,那裡通訊不方便,起碼得好幾個月。

 幸好財爺對拍戲一竅不通,所以被糊弄住了,隻問他能不能給盧茸帶個信,讓他別擔心爺爺,好好工作,山裡涼,注意別凍著了。

 沈季澤連忙應承,並說等到盧茸回來後,兩人都會休息一陣子,到時候再來一起來接財爺團聚。

 站在新家客廳裡,周圍沒有一點聲音。思念如同看不見的湖水,將沈季澤的口鼻都淹住,整個人快要窒息。他不得不推開門,去庭院裡繼續忙碌,以此讓自己能平靜一些。

 將花種埋進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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