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看五官,也依舊能看出兒時模樣,只是就像小骷髏說的,他們成年後的兒子,過於英俊了!
秦詠站起身,看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兒子,歡喜道:“當真比我帥!”
秦九輕:“……”
許氏噗地一聲笑出聲。
秦詠心裡樂滋滋的,越看這無敵帥氣的成年兒子越自豪,他站在旁邊問道:“我倆現在不像父子,倒像兄弟!”
許氏瞪他:“老不羞的。”
秦九輕提著的心落了下來。
他其實是有些不安的,他怕爹娘無法適應,怕他們覺得是十三年後的自己搶走了他們七歲的兒子。
原來不會。
他放心了。
也許人是有一雙能夠看到靈魂的眼睛的,能看到摯愛之人的靈魂。
但是要用心去看。
他的父母看得到他。
無論時空如何輪轉,無論經歷怎樣顛簸,他們心中有他。
他始終是他們的兒子。
白小谷骨看著站在一起的秦爹爹和九大寂,來了句:“大爹爹,小爹爹!”
一家人:“………………”
秦九輕把他拎過來放腿上:“不可胡說。”
白小谷自然而然地環住他脖頸:“哪裡不對?”
秦九輕咳了下,給小骨頭洗洗小腦袋:“以後在外面你可以喚我哥……嗯,兄長。”哥哥兩個字到底是沒說出口。
按理說小白骨比他年長,但真要按年齡算,那爹爹和娘親都是小骷髏的重重重重孫輩。
索性不論年紀了。
按體態,小白骨至多十六七的樣子。
小白骨忽視兄長二字,直奔重點:“哥哥?”
秦九輕:“……”
小白骨懂了:“哦哦,是不是要白天叫哥哥,晚上哥哥叫?”
秦九輕:“……………………………………”
這脆生生一句話,讓屋裡針落可聞。
孩子們的閨房樂趣,老父親老母親著實有點沒耳朵聽。
“咳,娘去熱菜。”
“咳,爹去生火。”
這又是爹爹又是哥哥的……
天呐,兒子果真長大了!
第42章 所謂假哭
一家人用過晚膳, 早早回屋休息。
秦詠和許氏今晚可謂大起大落,即便秦九輕給他們調理了身體,精神上也十分疲倦, 更不要說明天又是一場大戲,不養精蓄銳, 如何能有力氣?
父母早早睡了,秦九輕用成年的視角再看這個小院子, 萬千感慨。
原來他兒時睡得床這般窄, 原來他兒時以為很高的桌子這般矮小, 還有那株他夢見過無數次的海棠樹——
夢中它高聳尖銳, 孤零零地立在一片荒宅上,枝乾枯了, 樹皮脫落, 盛放的海棠花被鮮血染成紅,散發著刺鼻的腐腥氣。
可眼前的海棠樹只是一株海棠樹。
沒那麽高,沒那麽老,沒那麽尖銳。
它是健康的, 美好的,甚至是浪漫的。
小白骨扒著他衣襟看過來:“我們走了, 海棠樹怎麽辦?”
秦九輕一怔。
小白骨:“它孤零零在這兒, 會很寂寞吧。”
秦九輕看向被冷風吹落花朵的海棠樹, 溫聲道:“我們帶它一起走。”
白小谷眼睛一亮:“裝進乾坤珠?”
秦九輕:“嗯。”
乾坤珠裡不能裝靈魄, 但這株海棠樹並沒有成靈,可以裝進去。
至於裝不裝得下, 乾坤珠的空間比這整棟秦宅都大。
秦九輕又看了看這宅子,他對秦家沒有太深的感覺。
七歲那年,他被選入天虞山, 一夜之間從克死爺爺的不詳子升為有望成仙的天之驕子,別說秦家,整個皇安城皆是嘩然。
那時他年幼懵懂,所謂早熟也不過是想著為父母分憂解難。
考功名也好,去宗門修行也罷,他年幼的心裡想的無非是——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他去了天虞山,父母的日子的確是翻天覆地。
秦家出過一品大員,出過封疆大吏,但從沒有過修仙者。
俗世凡間以十二仙山為聖,即便是人間帝王都向往那長生不老的修仙路,遑論普通人。
秦家出了個有仙緣的孩子,還是個被仙人誇了又誇,資質絕佳到萬萬年罕見的天之驕子,這臉面實在太大。
所謂光耀門楣,不過如此。
彼時老太太親自來了落塵院,慈眉善目地同秦詠說了好一番話,誇得許氏面頰嬌紅。
原本沒人搭理的庶子,一夜成了金鳳凰,無數人拜訪,恨不得踏平秦家門檻。
秦詠和許氏都是心思單純、與人為善的性子,往日裡被欺負從不抱怨,又哪受得住這般捧寵。
一來二去,兩人早忘了自己受的苦,隻覺得老太太慈善,兄弟們友好,妯娌們也是溫柔大方……
老太太一句:“家和萬事興。”更是哄得秦詠連連點頭,直道:“一家人是該和和睦睦的!”
等秦九輕從宗門回來,給秦詠和許氏帶了很多仙丹靈藥。
秦詠和許氏也從不吝嗇,對秦家人不計前嫌,力所能及之事能幫則幫。
秦九輕起初是有些不痛快的,他對爹娘說:“怎麽不見他們以前如此慈眉善目。”他尤其不喜歡老太太。
許氏溫聲同他說:“人總是趨利避害的,先前我們依附秦家,吃些委屈也是沒辦法。如今他們態度好轉也是因為你有出息,他們敬你也怕你,未必有什麽親情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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