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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禁止垂涎》第18章
天真撩人,最為致命。

 段無心不確定似的,張了張嘴迅速靠近,舌尖微動,又舔了一下。

 還是沒有傷,好奇怪。

 凌君寒本就發著燒,現在感覺連呼吸都變得滾/燙起來。

 他反應過來,趕緊捏住他肩膀往外推,禁止靠近。

 心想再去衝個冷水澡,這身體不知道還能不能抗住。

 直接燒到四十度往上去,死了拉倒。

 兩人視線交錯,他開口打破沉默,戲謔道:“小朋友,你這是在幹什麽?”

 段無心雙膝半跪著,保持著方才的姿勢沒動。

 舌尖舔了舔下唇,唇/舌碰觸,沒預想中刺刺的感覺,倒是濕濕滑滑的。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都變人了,哪兒還有倒刺啊。

 前後一聯系,現在的舔臉行為,就顯得特別綠茶。

 怎麽解釋?

 解釋不了,隻想挖個洞鑽進去。

 段無心直起僵硬的身子,說話變得結結巴巴:“我沒有親你,你別誤會。”

 “你沒有親。”凌君寒扯了扯嘴角,輕笑了一聲,“你是用舔的。”

 “那是....你臉上有髒的,我幫你舔乾淨。”段無心氣得臉頰又紅了一層,跟粉嫩的水蜜桃似的。

 他胡言亂語,牽強附會,“我們小動物都會互相舔毛的。”

 這是動物本能,也不算造謠。

 凌君寒哦了一聲,點了點自己的嘴唇,淡淡說道:“這兒也髒。”

 “你滾吧!”段無心那股炸毛的感覺又湧了上來,胸腔上下起伏。

 這人是被打開了什麽奇怪的機關?調戲他還沒完了。

 “好了,逗你的。我睡一會兒,你自己玩兒。”凌君寒適可而止。

 再作弄下去,小朋友大概要翻天。

 段無心不理他,把頭一扭,自顧自坐回沙發。

 痛定思痛三分鍾後,這幸運神他還就不要了。

 他兩腳沾地,氣衝衝地站起身,拽得二五萬似的,徑直往門外走。

 “你去哪兒?”凌君寒聽到動靜,微微睜眼。

 “回冷宮住。”段無心表情冷漠,神情淡然。

 抱著不出賣館長的底線,凌君寒話裡有話的引導:“你之前不是拚命地想跟我呆一塊兒?”

 不是貪圖好運氣麽,都給你。

 段無心冷哼:“那是之前,鑒於你態度惡劣,我改變主意了。”

 霉運只是傷神,凌君寒這是要命。

 二者選其一,他決定自個兒呆著。

 看到那顆倔強的後腦杓,看起來去意已決。

 凌君寒知道勸不住他,沒有強留,“那你別亂跑,外面壞人很多。”

 “再壞能壞得過你?”段無心冷言譏諷道。

 這事兒算是命門,凌君寒無言以對。

 他咳嗽了兩聲,才啞著嗓子開口:“這樣,為了你的安全,我讓小白跟著你。”

 “嗯,隨便。”段無心頭也不回,拉開房門下樓。

 凌君寒歎了口氣,這才看到通訊器上三個未接,凌嘉木還在拚命往這兒打。

 他劃開屏幕,問道:“調查有新進展?”

 “暫時還沒有。哥,你嗓子怎麽這麽啞?”凌嘉木耳朵尖,瞬間聽出不對勁。

 不想多說,凌君寒三兩句帶過:“發燒了,沒大礙,躺一天就好。”

 “你居然會生病?我記憶中你就剛回家的時候,被雪凍得生了場大病吧?仔細算算,都過去十幾年了。”凌嘉木驚覺提到不該提的往事,又尷尬笑道:“那什麽,昨天確實是冷,零下好幾十度。”

 “所以,你打電話來幹什麽?”凌君寒嗯了一聲,耐心幾乎要被耗盡。

 凌嘉木倒吸了好大一口氣,才用驚訝的口吻出聲,聲音大得差點震壞聽筒:“森哥說,心心變人了!真的假的?”

 “真的。”凌君寒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

 這個大嘴巴,怎麽什麽事都跟這小子說。

 “那我的毛茸茸兒子豈不是沒了!許願功能還有嗎?”凌嘉木心情跌宕起伏,腦子亂成了麻花,“他在哪兒,我想去親眼確認。”

 凌君寒頭痛欲裂,懶得跟他多說。

 他抬手拿過玻璃杯喝了一口,含糊不清道:“他回北墅了,你讓小白過去跟著,免得出什麽意外。晚點等我睡了起來,我跟你一起過去。”

 “.....還要等你啊,好吧。”胃口被吊起來,凌嘉木不情不願的答應:“晚點兒是幾點?”

 凌君寒看了眼時間,“十點吧。”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先掛了。”凌嘉木最終勉強撿起兄弟情誼,“晚上我給你帶藥過去。”

 下了樓梯,段無心走出中庭,在元帥府裡漫無目的的晃蕩。

 偶爾路過幾個園丁戒備的詢問,他只能胡扯說是凌君寒的朋友。

 他們倆,應該連朋友都算不上吧。

 段無心撇了撇唇,在心裡輕嗤。

 員工們盯著那張漂亮的臉和善微笑,扭過頭就開始竊竊私語。

 “他穿的衣服是元帥的吧?”

 “是是是,袖口上還有名字縮寫。”

 “這松松垮垮的,一看就不是自己的衣服!”

 “嘶——難道說,我們的凌夫人是個男的?”

 “嘶——震驚,原來元帥喜歡男的!”

 不過幾分鍾,風言風語已經在元帥府上下傳了個遍。

 段無心還在低著頭朝北墅走,見人也不敢多說話,沉默為主。

 不知道還能不能變回去,他不敢妄自把秘密說出去。

 只是變人之後,視線高了不少,視野跟以前還真是完全不同。

 就是,不知道戰鬥力有沒有下降。

 段無心把左手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白白嫩嫩,指甲圓潤,一看拳頭就不夠硬。

 沒意思,變成人真的特別沒意思。

 “小心!”頭頂上方有人大聲吼,瞬間吸引注意。

 段無心抬頭,看見一個花盆從頂樓的天台邊上往下墜落。

 速度飛快,距離越來越近,看方向直直的衝向自己腦門。

 腦子下達躲開的指令,但四肢還沒使用習慣,左腳勾住右腳,段無心絆了個踉蹌。

 身子一歪,雙腳卻還停在原地。

 完了,要被砸了。

 段無心絕望閉上眼,雙手握成了拳頭,指尖幾乎掐進肉裡。

 耳邊砰的一聲,預想中的結局並沒有發生。

 眼睛緩緩睜開,花盆砸在他腳邊,連盆帶花碎了一地。

 嗯?這種天降好運竟然會發生在他身上?

 樓上的園丁大聲道歉:“不好意思,我手沒拿穩,你沒事吧?”

 “沒事。”段無心搖了搖頭,盯著碎掉的花盆發呆。

 以前同樣的事情也發生過,當然結局完全不同。

 他當時彈跳飛快地躲,不僅被砸,腦門上起了巨大一個包,腫了一周。

 段無心再次掐了掐掌心,瞬間頓悟。

 變成/人後,他的霉運體質就沒了!

 遠處小白吭哧吭哧的挪過來,手臂碰上大腿,哐哐直響。

 語帶埋怨:“你怎麽走這麽快,少爺讓我跟著你。三分鍾沒盯著你,你就差點被砸。”

 “沒砸到。”段無心興奮地抓住機械臂,上下狂晃,“你有沒有什麽檢測運氣的方法?”

 “等我搜索一下。”小白站在原地,眼睛呆滯,進入搜索模式。

 在系統裡查找一番,他給出結果:“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抽獎。”

 一聽到這個,段無心表情喪了下來。

 他小聲嘟囔,“那我可能也不至於運氣這麽好。”

 “你想試,我可以陪你出門。”小白面無表情提出建議。

 段無心上下打量了一眼,狐疑道:“你今天,怎麽突然對我這麽貼心?”

 “元帥給我漲工資了,任務就是跟著你。”冷冰冰的口氣裡,帶了點兒雀躍。

 對於打工人來說,金錢那可不就是生命。

 段無心點頭,火急火燎的問:“行,去哪裡?”

 小白轉身,直挺挺的朝著大門方向帶路,“門口就有便利店。”

 段無心跟著他出了元帥府,沒走太遠,轉角進了街邊小店。

 他從貨架上拿了瓶飲料,才想起來沒帶錢,於是戳了戳小白,無情剝削,“你幫我給。”

 “你不買個彩票?”

 “先試個小獎。”

 小白噢了一聲,抬手刷卡,幫忙付了五星幣。

 捏著瓶身,段無心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又無比神聖的擰開瓶蓋。

 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他眯著眼睛查看瓶蓋內側,心跳逐漸加快。

 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

 眼睛緩慢正大,上面赫然寫著:再來一瓶。

 這麽多年的霉運人生,終於出現轉機了嗎!

 激情上頭,段無心轉回頭高興地抱住小白,瘋狂搖晃。

 又因為實在太硌得慌,立即松開。

 心情實在是愉悅,他豪氣地跟老板娘商量:“再買張彩票。”

 小白不情不願的再次掏出銀行卡,在旁邊小聲嘀咕:“中了分我一半哦。”

 “行,要是中了,都給你。”

 段無心心思完全沒在獎金上,隻想再次確認他想要的那個結果。

 如果,連這麽艱難的抽獎都能中...

 那就完全可以證明,變成人之後,他那些奇奇怪怪的霉運也隨之遠去了。

 激動,興奮,心跳加速。

 沒過腦子,段無心囫圇吞棗的瞎選了幾個數字遞給老板,好奇發問:“什麽時候開獎?”

 “你趕得正好,就是兩小時後。”老板娘對於帥哥一向和藹,笑嘻嘻說道:“祝你中獎哦。”

 段無心誠心說了聲謝謝,捏著彩票,簡直像是捏住了自己的命脈。

 他迫不及待的拉著小白回了北墅,往床上一躺,迅速打開兌獎官網。

 時間被拉得很慢,有些急躁,心跳如雷。

 段無心起起坐坐,在房間裡轉了三十圈,差點兒把地毯磨出個窟窿。

 他甚至調了個鬧鍾,準時準點,生怕錯過命運的提示。

 隨著鍾聲一響,段無心幾乎是彈跳上床,抖著手拿出兌獎碼。

 抽獎一共七位數,每過一秒,就多一個數字彈出屏幕。

 06 19 32 47 01 53 26

 段無心連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挨個數字,小心核對。

 沒有看錯,五個數字嚴絲合縫的對上。

 七分之五的概率。

 小白看他一言不發,把鋼鐵腦袋湊過去看熱鬧:“一般人很難中吧,能有一兩個數字蒙中也不錯。”

 “好像是三等獎。”段無心呆滯的看著小白,喃喃自語:“我中了。”

 “真的假的,運氣這麽好?”小白拿過獎票,替他仔仔細細核對了一遍。

 確認完畢,立刻扣扣索索的開口,“你說了獎金要分我一半,我錄音了。”

 段無心激動地在床上亂跳,大氣回道:“都給你,獎金自己去領。”

 他根本不在意中了多少錢,而是這件事本身。

 這張彩票就能說明一切問題。

 不僅霉運沒了,甚至好運加倍。

 大床被震得哐哐直響,也沒搖垮,這真是命裡頭一回。

 原來變成人這麽好,他再也不需要凌君寒了!

 揚眉吐氣,否極泰來。

 段無心摸著下巴開始規劃人生:下一步,就考慮離開元帥府。

 興奮之中,瞥見主頁上還掛著自己常用的直播帳號,依然顯示被封狀態。

 再見啦,許願的網友們,你們的小白虎跟你們永別了。

 他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歌,興奮地渾身都在顫。

 小白也高興,一想到自己多了不少錢,丟掉高冷撲上去跟段無心抱成一團。

 兩人至此,過往的恩恩怨怨,冰釋前嫌。

 段無心笑嘻嘻地叫他:“黑煤球。”

 小白晃了晃鋼鐵腦袋回應道:“誒,在呢。”

 金錢換來的友情,就是穩固。

 晚上十點,凌嘉木終於等來了緩緩起床的凌君寒。

 這人睡了一整天,看起來還是懶仄仄的,大概病得著實嚴重。

 凌君寒披著厚大衣,踩在雪上,嘴唇依舊發白,毫無氣色。

 他跟凌嘉木一前一後進了北墅,只有小白坐在客廳,綠眼睛把房間照得很是詭異。

 “心心人呢?”凌嘉木環顧了一圈,想看變人的心情愈加急切。

 小白哐哧哐哧回頭,“樓上,睡著了。”

 “睡這麽早?”凌君寒看了眼腕上的時間,“才十點。”

 小白悠悠歎了口氣,語氣裡愉悅仍未退下去:“大概是太激動了吧。”

 凌君寒輕嗤了一聲,離開他這麽值得高興?

 他輕手輕腳上三樓,沒敢弄出太大的動靜,小心翼翼推開房門。

 銀發少年躺在深藍色的被面上,呼吸均勻,臉色微紅。

 安安靜靜,不吵不鬧,像落入塵世的精靈。

 凌嘉木看呆了神,好一會兒才壓低聲音:“操,這麽好看的嗎?”

 這小白虎的顏值也有些過分逆天了,他森哥果然沒騙人。

 “噓,看完了就走。”凌君寒張口趕人。

 美色當前,凌嘉木又忍不住往門縫看了幾眼。

 見他哥隱忍的不悅,被迫捂著嘴巴往後退,用氣音說道:“那我走了,明天再來找他玩。”

 凌君寒揮手,表情不太耐煩。

 他推門進去,動作很輕的坐在床邊,沉默地盯著睡著的臉。

 凌嘉木說得沒錯,確實好看。

 正巧段無心翻了個身,小臉貼上他的大腿。

 松垮的長褲踢到小腿的位置,露出一小節白皙。

 凌君寒嘴唇繃成一條直線,歎道,睡覺也這麽不安穩。

 他把踢開的被子小心地蓋上去,掌心懸空在小臉上方,猶豫幾秒,最終落上發頂。

 銀白的碎發很細很軟,癢癢的撓著掌心。

 於是動作變得克制,只是用指腹很輕的撚。

 現在在欲望之外,對於面前的這個人,還是放心不下。

 想著段永年說的情況,撐著高燒,也想過來看他一眼。

 現在看了,那顆掛念的心臟就落回了實處。

 這種感覺,就是喜歡麽。

 凌君寒垂著眼,把這張臉用視線細細地勾勒了一遍。

 也許是小動作不斷,鬧得淺眠的段無心動了動腦袋。

 耳根被頭髮弄得發癢,他皺著眉睜開眼,看清來人,“你怎麽來了?”

 “怕你睡不好,來看看你。”凌君寒被那股防范的眼神刺了一下,在心裡歎了口氣。

 說到這個,段無心就來了精神,睡意全無。

 他在床上滾了一圈,非常傲氣地揚了揚下巴,“我現在,不需要你了。”

 “我知道。”凌君寒低聲回。

 段無心洋洋得意的開口:“我實話說吧,之前想跟你待在一塊兒,是為了蹭一蹭你的好運氣。現在變成.人之後,我不需要了。”

 那口吻,頗有幾分用完就扔的渣男氣質。

 凌君寒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那不是挺好的。”

 “是吧,所以感謝你之前的照顧。以後我們倆,井水不犯河水。”

 段無心一口氣把想了一晚上的話說了出口,“既然我也不是小白虎了,你留著我也沒什麽用,就放我走吧。”

 凌君寒頓住,無法淡定:“你要走?”

 “天大地大,四海為家。”這台詞是從網上學來的,用在這兒賊順溜。

 凌君寒動了情緒,沒忍住咳嗽了兩聲,扯得肺疼。

 他咽下咳嗽,挽留道:“那至少等我病好了,行不行?”

 段無心想著這人也照顧了他這麽久,做人不能太無情,於是爽快答應:“行,那我繼續睡了。”

 凌君寒扯了扯嘴角,既然這樣,估計這一周都得洗冷水澡度過。

 為自己這副身體有這麽個情感上頭的主人感到悲哀。

 他把人翻過去擺成平躺,揉了揉銀發,難掩溫柔,“睡吧。”

 手掌還沒離開發頂,四肢修長的美少年突然消失。

 藍色的被面上,蜷縮著小小的一隻白虎。

 一人一虎,陷入茫然。

 怎麽突然,變回去了?

 段無心盯著虎爪,又摸了摸長長的尾巴,欲哭無淚。

 他剛體會到好運的快樂,美夢就猝不及防碎了一地。

 回憶方才的情形,他滿腦子都是那雙摸頭的大手。

 萬般無奈,小白虎不得已放下傲氣的身段。

 他頂著虎腦袋往男人懷裡鑽,又用虎爪一下一下著急的去拉凌君寒的手。

 什麽面子狠話,傲嬌囂張,全部都拋到了腦袋後邊兒。

 嗓音綿軟,帶著哭腔。

 “嗚,你再摸我一下,把我變回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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