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發生了一場命案。
阮陌北看著新聞頁面的報道, 將案發現場的圖片保存下來,關上了智能手環。
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下,賀松明終於把智能手環還了給他, 只是又一次警告阮陌北, 不許再摻和芮茲星命案,無論事情最終發展到如何情況,都已經和他一毛錢沒有了。
現在的阮陌北作為血奴, 必須要聽他的話。
阮陌北嘴上答應的很好, 他算盤打得啪啪響,等到手環拿回來之後,他私下裡搜索過什麽東西賀松明怎麽可能會知道。
命案發生的頻率正在提高, 最開始還是半月一次,慢慢變成一周一次,最近甚至變成了每兩天都會有一個人慘死在監控無法探知到的角落裡。
各種建築完美遮住了天空中衛星的眼睛,只能看到受害者獨自一人在深夜走進小巷, 再發現他們時,就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從警方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阮陌北知道他們到目前為止對案件還沒有絲毫頭緒,不管再怎麽側寫, 按照監控尋找可能的凶手,都無法鎖定犯罪嫌疑人。
整整三個月過去, 沒有任何進展,芮茲星上的居民籠罩在巨大的恐慌中, 酒吧、夜店和賓館的生意被重創,甚至都有店家鼓動居民們到街上抗議, 要求政府和警方趕快偵破案件, 還給他們一個安全的生活環境。
阮陌北將收集到的重點資料整理好, 放進自己臥室床頭櫃的抽屜裡,賀松明應該不會翻到的地方。
倒不是對工作有什麽特殊的情結,在小世界裡,他只需要和賀松明搞好關系,從對方身上得到靈魂碎片就足夠,根本不需要維持人設,去做那些跟任務無關的工作。
但冥冥之中,阮陌北總覺得這一系列的命案並非那麽簡單,它們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如果能偵破背後的玄機,說不定能幫他更好的探尋記憶碎片的真相。
他還沒忘記上個世界最後出現在目鏡之中的身影,黑西裝的豬人端著深色的狙.擊.步.槍,站在對面的建築上,用一顆加強彈狙掉了他。
依照現在的線索,這場命案大概和血族脫不了乾系,可阮陌北總覺得,還有其他東西牽扯在其中。
就好像突然出現的那隻豬人。
他站起身,出門來到走廊上,賀松明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大廳的桌前看新聞。血族雙腿交疊,手裡端著黑色的杯子,裡面裝盛的液體大概是冷藏的血液。
廚房裡有三個冰箱,一個裡面放著人類的食物,另外兩個裡面全都是袋裝的鮮血,袋子上還標注了很多意義不明的字母,看起來像從醫院裡弄來的。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賀松明每天需要攝取的血液量大概在200ml,正如他所說,如果真的全都從阮陌北身上攝取,阮陌北一周之後就會因為失血過多引發各種並發症。
自己對賀松明來說,更像是需要仔細品嘗的美食,攝入的量雖少,每一次進食卻都是享受。
血族就算長時間挨餓應該也不會造成生命危險,幼時的賀松明大概還不知道如何找到獵物吸食,很長時間都處在不斷冒虛汗,手足無力,像是隨時都會暈倒的饑餓狀態。
阮陌北不清楚他們最長時間能忍受多久不進食,但看起來撐上一兩個月不是問題。
只是現在,“血液危機”一詞已經從賀松明的字典裡永久移除了,他擁有喝不完的血,還有一個能夠隨時產血的人類血奴。
阮陌北走下樓,來到賀松明的身邊,自從被他半誘騙半強迫性質的騙上床兩次,將話說清楚,賀松明的態度軟化了不少,平日裡擺著一副冷臉大概是他的習慣,真正做起事來,已經沒了那麽強硬。
聽到阮陌北過來,賀松明連眼都沒抬,仍然盯著電子報紙上的頭條報告,但那杯子裡深紅色液面的輕微波動,出賣了他不穩的手。
阮陌北揮手將電子屏幕稍微挪了個位置,他轉過身,直截了當地坐在了賀松明的腿上,自然地就像喝水吃飯一般。
人類溫暖身體的突然靠近,讓賀松明不得已將視線從屏幕上移開,他端著杯子的手僵在空中,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繼續喝。
如果將杯子湊到唇邊,手臂必定會將阮陌北整個環住,如果不喝,阮陌北看到他被影響,心裡還不知道會怎樣得意。
很快,賀松明就不顧上杯子的問題了,因為阮陌北兩手摟住了他脖子,整個人放松地靠在他身上。
賀松明曾見過許多血奴這樣依偎在血主的懷中,那些人類大都經受著精神控制,乖巧地如同行屍走肉,早就喪失了自主決定的心智。
而阮陌北,是自願這樣的。
心中的情緒除卻滿足,更多的卻是難以形容的煩躁。
“這是你從哪個女人身上學的?”賀松明端著杯子,聲音緊繃,“你喜歡她這樣坐在你身上,才覺得我也會喜歡?”
“你為什麽會一直覺得我有過女朋友?”
“那就是哪個男人了?”賀松明眼中神色霎時冷了下來,“怪不得你會那麽……熟練。”
“你們分手了?所以你才會打著工作需要調查命案的幌子,大老遠跑到芮茲星,現在你把我當成了那個人的替代品來解決需求?”
眼看賀松明的腦補越來越離譜,好似一屋子的檸檬被擠爆,空氣中翻湧的酸氣讓阮陌北都有點開始胃疼。
在賀松明冷哼一聲,準備說出更多離譜言論時,阮陌北阻止了他的繼續杜撰。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明明是責備的話語,語氣卻很輕柔,阮陌北在賀松明閉嘴的那刻,道,“你現在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賀松明:………………
他沉默片刻,把盛有血液的杯子放下,堅決地將阮陌北從腿上推下去,用實際行動解釋什麽才叫做真正的無理取鬧。
賀松明站起身,就要上樓,阮陌北一把抓住他手腕:“今晚是不是就要去沙龍了?萬一現在把我嚇到了,我可不一定能控制不住不給你丟臉。”
“隨你便。”賀松明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煩躁,他轉過身,盯著正一臉無辜的阮陌北,深吸口氣,“三番兩次地挑釁我,你有什麽好處?”
“你把這些當成是挑釁嗎?”阮陌北佯裝訝然,“我還以為我們是在調.情。”
賀松明:………………
他徹底無話可說,血族的臉皮遠沒有人類那麽厚實,他不再言語,轉身走去樓上。
如果不是那被蒼白皮膚趁得顯眼的通紅耳尖,阮陌北都要懷疑他真生氣了。
這個世界的賀松明,是最難搞的一個。
他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人了。阮陌北腦子裡莫名浮現出這個念頭,一開始生活在雪原的孩子雖然會鬧小孩子脾氣,但說到底還是單純的,更別說野人和星靈,完全處在生命最初的懵懂之中。
再後來,AI試圖從文學作品中尋找什麽叫做感情,莊園裡的領班靈魂一分為二,狼人從蒙昧中蘇醒,除卻種族,種種表現完全就是個真正的人類。
在曾經獲得的靈魂碎片裡,他也曾聽到過意思相似的對話。
這預示著什麽嗎?阮陌北望著賀松明的身影,血族已經走到了樓上,仿佛注意到他的目光,推開房門的手輕不可查地頓了下。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回頭,徑直走進了臥室,關上門。
被補全的,除卻系統空間裡的圖景,他的記憶,還有賀松明的……人格?
朦朧的紗幕就在眼前,只要伸出手就能將其揭開,阮陌北卻不敢輕舉妄動,上個世界觸碰真相時到來的報應還歷歷在目,現在他要做的,唯有耐心等待,等待真正合適的時機。
此時正是早上五點,阮陌北已經把作息調整到了和血族一樣晝伏夜出,等到天邊出現第一抹魚肚白,他就可以去休息,為明晚的血族沙龍做好準備。
阮陌北去到廚房,毫不意外地發現保溫箱裡做好的食物,似乎注意到阮陌北每次吃過飯都要喝很多水,這一次的飯菜相比起從前的齁鹹,味道可以說得上寡淡,不過偶爾口味清淡些也不錯。
阮陌北不知道所謂“教科書般的傲嬌”是不是賀松明這樣,但每每將對方的口是心非看在眼中,總能讓他心情愉悅起來。
洗漱過後,阮陌北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悄然推開賀松明臥室的門。
窗簾嚴嚴實實拉著,對方本來正在看書,聽見他過來,啪的一聲把書合上,關上燈,將枕頭摔打著放好,翻身躺進被子裡,隻留給阮陌北一個生氣的背影。
阮陌北:…………噗。
他唇角抽搐兩下,強忍住笑容,赤著腳走到床邊。
賀松明無動於衷。
阮陌北輕手輕腳地爬上床,自動到了賀松明的內側,這下變成了血族面對著他,賀松明立刻轉過身,又變成了背對著阮陌北的姿勢。
阮陌北沒管他,自顧自地躺下來,調整成舒服的姿勢,閉上眼。
鬧脾氣是嗎?隨便鬧,他奉陪到底。
血族猩紅的雙眼在黑暗中睜著,凝神細聽著身後的動靜,等待著在人類從後面將他抱住,就像前幾天那樣。
但他等來等去,都沒能等到溫暖而黏糊糊的懷抱。
賀松明終於按捺不住,回頭看去,發現阮陌北已經快要睡著了,呼吸正逐漸趨於平穩。
賀松明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他明明那麽生氣,人類為什麽還不哄著他?
難道說之前的依戀靠近都是假的?
被整個人從被子裡拎出來的時候,早就有所準備的阮陌北睜開雙眼,滿臉訝然:“怎麽了?”
“怎麽了?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賀松明眯起眼睛,就要把阮陌北扔去地上,“回你的臥室睡去,這是我的房間。”
地面上鋪著厚實的地毯,就算摔在上面也不會疼,但阮陌北用了個巧勁,成功掙脫了賀松明的桎梏,他穩穩地坐在床上,道:“好了,不要再鬧脾氣了。”
我鬧脾氣?難道不是你在一直不斷的招惹我嗎?
賀松明簡直快要氣死了,就要出言諷刺,面前的人類卻突然伸出手,將他抱住。
人類的體溫比血族要高一些,這個擁抱對賀松明來說,溫暖到甚至有點灼熱,阮陌北下巴擱在賀松明頸窩裡,抬手輕輕摸了摸他頭髮:“好了,快點睡覺吧,如果你對我有哪裡不滿,可以直接說出來,不要甩給我臉色看,我又不會讀心術,沒法知道你到底想些什麽。”
人類的手宛如有某種神秘的魔力,滿肚子的氣突然消失了。
賀松明沉默片刻,重新躺下:“睡覺吧。”
“嗯。”阮陌北也重新躺下,賀松明仍然背對著他,但這一次,阮陌北湊上去,身體緊緊貼著血族的後背。
在靠上的一瞬間,他明顯感覺到對方的緊繃,然後慢慢放松下來。
終於哄好了。果然,一昧的順應對方不如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
阮陌北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這才回來四天,就已經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果,等賀松明再軟化一些,他就可以開始下一步的計劃了。
一覺醒來,正是下午,天還要再過兩個小時才會徹底黑下去。
賀松明早就醒了,正靠在床頭看書,阮陌北瞄了眼封面上的標題,唔,他小時候曾經借給賀松明看過這本書。
阮陌北還記得書中的具體內容,一個女孩在荒蕪的星球上艱難求生,喝露水采樹葉,躲避足以致命的恐怖生物,後來她見到了一個能源即將耗盡的小機器人,人類和機器相依為命,努力尋找著離開的方法。
這是一本偏向童話風格的作品,以賀松明現在表現出的性格,不太可能會主動看這類作品。
他大概在由此回憶小時候的時光?
阮陌北動了動,注意到他醒了,賀松明立刻把書合上藏在枕頭下面,速度快到幾乎帶出殘影,要不是提前瞄了眼,阮陌北可能都看不到書的名字。
不想讓他知道在追憶之前的日子嗎?
阮陌北沒有拆穿,留給賀松明足夠的面子,昨天他已經很多次挑戰了賀松明的神經和底線,現在應該讓他放松一些。
張弛有度才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醒了就起來吧,收拾一下,十點鍾出發。”
賀松明掀開被子起床,還不忘從枕頭底下抽出書,狀似隨意地塞進書架的角落。
“我需要穿成什麽樣子?”阮陌北多問了一句,他作為被帶過去的血奴,可能要穿一些顯示出歸屬的特別裝束?
“隨便。”賀松明頓了頓,又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別穿太少。”
……別穿太少?
阮陌北訝然,什麽意思?
他試探著問道:“不需要像在拍賣場時那樣嗎?”
賀松明忍無可忍,終於話說明白了:“不,當然不需要。我警告你,把那股子浪勁收起來,記住我才是你的血主,如果被我發現你有其他心思,你就死定了。”
好家夥,竟然在怕他去勾引其他血族啊。
阮陌北哭笑不得,仔細想想,這幾天他做的確實有點過了,被賀松明買來的第二天就把對方騙上床,還趁熱打鐵又來了一次,其他親密接觸更是數都數不過來,也難怪賀松明會這樣想他。
在賀松明眼中,他們之間只有過十五年前孩童時期的短暫相處,自己還在最後“拋棄”了他。現在兩人的相處模式,大概算變相的先婚後愛?
“好的,我不會看其他血族的,哪怕一眼。”阮陌北略一停頓,在賀松明就要離開的時候,輕聲道,“那你能不能也不去看其他血奴呢?”
賀松明回頭的瞬間,阮陌北清楚在他眼中看到了些許詫異。面對血奴的請求,吸血鬼應該冷酷表明阮陌根本北沒有資格指示他。
但賀松明最終什麽都沒說,離開了臥室。
佔有欲和嫉妒是愛的表達方式之一,既然賀松明以為自己對待他的時候欲望多於感情,那就多表現出一些,讓他盡快感受到吧。
阮陌北吃過飯,又看了會兒新聞,天色已然暗了下去,黑夜降臨,城市的街道上,開始遊蕩著平日裡將自己偽裝起來的異族。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血族沙龍上估計少不了進食項目,阮陌北回房間把自己仔仔細細洗乾淨,吹乾頭髮,一件件穿著衣服。
襯衣,針織衫,外面再套上風衣,加厚的單條長褲,這個天氣穿這些剛剛好,阮陌北綁上鞋帶,下樓時賀松明已經在大廳中等著了。
賀松明不動聲色的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沒做評價,但看表情,應該挺滿意的。
“走吧。”
坐上無人駕駛的車子,阮陌北望向窗外,郊區的風景正被向後甩去,城市的輪廓不斷靠近。
這個年代的車輛行駛速度相當快,衛星監控和全面聯網的自動駕駛將車禍發生的概率降低到接近0的程度,大半個小時後,車子便停在了一家夜總會的門口。
藍紫色調的燈光閃爍,隱約能聽到裡面傳來的音樂聲,不斷有人進進出出,這裡面有多少人類,又有多少是前來參加沙龍的血族呢?
阮陌北突然感覺到些微的緊張,除卻小巷裡交過手的兩個人類獵手和拍賣場的工作人員,賀松明是他唯一接觸過的血族,其他血族也會像他這樣好相處嗎?還是說賀松明算是族群中的異類?
似乎察覺到了阮陌北的緊張,賀松明的聲音自身側響起:“進去之後跟緊我就可以,如果有人和你說話,不需要回答。”
“好。”阮陌北跟在他身後下車,走進了人群和音樂聲中。
賀松明無視了門童的招呼,直接向著後台走去,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黑卡,在智能門旁刷卡,那扇貼著“員工通道,客人止步”的門就在兩人面前滑開。
賀松明大步走進去,在第二個岔路口左轉,來到一部電梯前,按動下行按鈕。
沙龍的地點在地下嗎?
阮陌北環視一圈,習慣性地觀察四周環境,規劃出一條如果發生意外時,合適的逃生之路。
賀松明低聲道:“這家夜總會的老板是血族,每個月他都會舉辦沙龍,邀請附近城市裡有名的血族參加。”
阮陌北點點頭,他還記得賀松明之前說過,輟學之後他在一家酒吧打過工,那時候他才十幾歲,願意雇傭童工的酒吧應該很少。
“你之前工作的地方就是這裡嗎?”
“對。”賀松明有些意外阮陌北能想到這點,“當年老板看我是同類,破例給了我在後台乾活的機會,我在這裡幹了大概三四年吧。”
阮陌北輕輕哦了聲,電梯到了,他跟隨賀松明走進去,不再言語。
沙龍舉辦的地點在地下三層,電梯門剛一打開,阮陌北就嗅到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光線相當昏暗,複古風格的金屬燈散發著微弱的橙黃光芒,對人類的眼睛來說,只能勉強視物,好在阮陌北早就在賀松明家中習慣了這樣微弱的光線。
天花板上有許多固定簾子的滑輪凹槽,厚重的簾幕都被收起,整齊束著,不會遮擋視線。
賀松明剛一走進去,就有人過來迎接。
四十多歲的男人身材因為上了年紀些微走形,戴著眼鏡,怎麽看都像是城市裡最普通的上班族,但他說話時唇邊露出的兩顆獠牙出賣了他。
對方似乎和賀松明相當熟悉,他先是熱絡地跟賀松明打過招呼,接著看向跟在旁邊的阮陌北,眯著眼將他上下打量一番:
“這就是你前幾天花大價錢拍下來的血奴嗎?”
“嗯。”賀松明伸出手,將阮陌北頸間被遮住的吊牌撥出衣領,上面燙金印刻的字母,宣示著這個人類的所屬權。
“不錯,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帶自己的人類過來。”上班族面露欣慰之色,“趕快去坐吧,這一次你不用再乾等著了,一定要好好體驗。”
又有血族來到這邊,上班族去打招呼,他應該是沙龍的組織者,這家夜總會的老板。
賀松明徑直到角落裡的卡座坐下,阮陌北坐在他旁邊,望著大廳中的其他血族。
不同於在拍賣場時看到的面具和黑袍,這裡的血族都展露出了真實面目,西裝革履,學校製服,穿什麽的都有,但無一例外,他們全都是血族中的權貴。
阮陌北甚至看到了有個年輕的女性穿了身兔女郎的緊身衣,姣好的身材一覽無余,雙腿因為高跟鞋的存在更加修長。
她正坐在年輕男人的腿上,摟著他脖子從頸側吸食血液,同時跟身邊另一個男人調.情。
她帶來了兩個血奴。
“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來。”賀松明的聲音自身側森森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