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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alpha身殘志堅[星際]》第62章
唐開源甩上車門,沒搭理管家的詢問,徑直冒雨跑進老宅。

 他胸膛裡一半是怒意,一般是心虛,臨走前連蒯樂的臉都沒敢看,一路上打了好幾個電話找人,但一聽是這種事兒,那幫人就一個二個都推脫搪塞掉了。

 最後他只能打給了治安部的齊部長,對方支支吾吾:“怎麽趕在這種時候出這種事兒……不是我不想幫你,那可是陸召少將啊,再說了,他的法定伴侶是誰你也是知道的,那位少爺瘋起來要是把治安部給砸了——”

 後面的話他沒說完就被唐開源給掛斷了。

 白家的地位在帝國一直都高高壓過唐家,就算到了這一代就只剩下白歷一個活人,也犯不著為了一個小記者招惹白大少爺。

 唐開源順著樓梯向上跑,瞥見走廊牆壁上單薄的幾張相框。

 他年幼時去過一次白家的宅子,他永遠忘不了白家牆壁上一排身著軍界製服的家主照片,和整整一面的功勳牆,以及擺滿了櫃子的金色卡麗勳章。

 那時候他隱隱地浮起過一個念頭,同樣的血脈,為什麽是白歷得到這一切。

 唐開源回過神,把剛才的思緒拋在腦後,現在他得想辦法把蒯樂弄出來。

 書房的門虛掩著,隱隱有談話聲傳出,唐開源沒多想,匆忙敲了下門就推開。

 “父親,有點事兒得……”唐開源的話卡在喉嚨裡,隔了幾秒才道,“這是怎麽了?”

 唐驍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手邊的藥打落在地,正瞪著蹲在地上撿藥的唐夫人。

 聽見動靜唐驍抬起頭,指著唐夫人鼻子的手指僵在半空:“誰讓你進來的,不敲門就進來?”

 “我敲了,”唐開源有些尷尬,“可能聲音小,沒聽到。”

 唐夫人將幾粒藥裝回藥瓶裡,抬起頭看著他笑了笑:“淋雨了?怎麽不去擦擦。”

 柔軟的笑容讓唐開源的心神安穩了一些:“母親,這藥是……?”

 “是我吃的,”唐驍接過話茬,調整好語調,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了剛才的猙獰,“年紀大啦,前段時間多喝了幾杯就頭暈頭疼的,剛叫了家庭醫生開了些藥。”頓了頓,他不等唐開源繼續發問就自己開口,“剛才頭暈沒拿穩藥瓶,撒了一地,你母親正幫忙撿呢。”

 唐開源看向唐夫人,後者半垂著頭,輕輕“嗯”了一聲。

 屋裡的氣氛有些古怪,唐開源竟然有點兒不敢問下去。

 好在唐驍先開了口:“有事兒?”

 “啊,那什麽,”唐開源清清嗓子,“父親,我遇到了點麻煩……”

 他把下午那會兒的事兒說了一遍,減去了讓自己感到狼狽的情節,隻講了白歷是怎麽從他車上讓人帶走蒯樂的。

 唐夫人越聽越驚訝,等聽到蒯樂把手伸到了陸召的病歷報告上時差點兒沒站穩。

 “那個小記者是吧,我就知道這幫天天追著報道私事兒的沒一個乾淨的,”唐驍皺著眉,松了松領口,“這事兒你不要管了,現在風頭正緊,他撞在槍口上,你就別跟著湊熱鬧了。”

 “這怎麽能是湊熱鬧呢,”唐開源急道,“父親,那是我伴侶啊,我答應了要幫他的!”

 唐驍的頭還有些暈,不耐煩地揮揮手:“不行。”

 “父親!”唐開源急了,去抓唐驍的手,“就這一次!樂樂是我伴侶啊!”

 唐驍的手被唐開源一握,竟然感到有些發痛。他已經老了,力道比不上年輕力壯的兒子,甩了幾下都沒甩開,不由升起一股怒意,猛地推開唐開源:“你又不差這一個伴侶!”

 這話像是一把利刃,將唐夫人的心臟劈了個粉碎。

 她意識到唐驍竟然是知道兒子混亂的伴侶關系的。他一清二楚,卻不反對。

 唐夫人覺得惡心。

 “你在別的地方胡鬧我不管,這件事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唐驍吼道,“現在是什麽時候,跟林家那位少爺剛搭上線,正要低調的關頭,你拉著唐家攪和進那個O的破事兒裡?!”

 唐開源被推得一個趔趄,他從來沒見過唐驍這個模樣,驚愕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那畢竟是跟我有感情的人,”唐開源咬咬嘴唇,“而且您就看著白歷把我身邊的人送進監獄?他就是故意的,他……”

 “閉嘴!”唐驍的臉盤子漲得通紅,大口喘著氣兒,像是頭髮怒的熊,揮著拳頭就要走過來,“你自己沒用,從小就被他壓著,還好意思說出來!”

 唐夫人回過神,撲上去攔住唐驍。

 “別,”她顫抖著小聲道,“別跟孩子……那樣。”

 唐驍的動作頓了頓,猛地回過頭甩開唐夫人的手。

 藥瓶又被打翻在地,藥片滾落到了唐開源腳邊。

 “行了,”唐驍又松了松領口,喘著氣兒道,“你也別在我這兒演情聖,等過段時間穩定了,你再想把那個小記者弄出來也不是不行。”

 唐開源看著地上的藥瓶,又看了看被甩開卻沒有驚訝神色的唐夫人,一時間說不出話。

 “再說了,過個幾天說不準你就不怎麽想他了,”唐驍淡淡道,“omega多得很,等唐家起來,你就沒時間想這事兒了。”

 “等唐家起來”是唐驍一直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唐開源從小到大都活在這句話裡,就像是活在父親給他編織的夢裡。

 他始終覺得這個夢是真的,也一直覺得自己理所應當站到更高的位置。

 但從回到主星開始,他就覺得自己離這個夢越來越遠。

 而父親也越來越陌生。

 唐開源木木地“嗯”了一聲。

 “你準備準備,晚上一起去富麗會所,”唐驍緩過勁兒,彌補性地拍了拍唐開源的肩膀,“那位大少爺也要來,年末他在軍學院還有幾場演說,到時候會提幾句林勝先生的研究所,和你這個駕駛員。”

 這也意味著會在帝國研究院的比賽開始前就替林勝的研究所拉了波人氣。這種機甲類比賽因受眾面較小,一般不會在公眾面前展示,但各大軍團和軍學院則一直都有關注,帝國研究院也一直面向這兩方公開比賽過程。

 畢竟是和這兩方息息相關的領域,各大軍團和軍學院往年對比賽也經常進行討論研究,評委的判斷也難免會被這兩方的意見影響。

 唐開源的臉色緩和了很多,他知道,他已經在這一步上超越了白歷。

 “知道利害了吧?”唐驍哼笑了一聲,“你先去準備,時間到了再喊你。”

 唐開源沒再拒絕,轉身走出房間,

 關上書房門的那一刻,他聽見一聲拳頭擊打在身體上的悶響。

 他沒有回頭看,關上門後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安倫正躺在房間柔軟的大床上發著簡訊,見唐開源回來,手忙腳亂地關上虛擬屏。

 “怎麽啦這是,”安倫看了看唐開源的臉色,“出什麽事兒了?蒯樂呢,不是說晚上一起回來嗎?”

 唐開源松開襯衣的兩顆扣子,才覺得喘上一口氣兒。

 他走到床邊坐下,有些渾噩地看著地面。

 “問你呢,”安倫湊過來推了推他,“怎麽回事兒呀?”

 唐開源的的腦子發麻,僵硬地又重複了一遍下午的事情。

 “真是受不了。”安倫嬌氣的聲音回應,“星網上都鬧成什麽樣了,還敢打這種主意。我跟你說,也就是白歷跟陸召懶得搭理,他倆現在但凡發個聲把這事兒捅出去,光是網民的唾沫都能把蒯樂淹死!還有你,就衝你跟他的關系,唐家也得受牽連!”

 唐開源道:“難道要我看著樂樂受罪?”

 “那是他自找的!”安倫哼了一聲,“我就不說別的,白歷拿這事兒當由頭,往元帥那邊一告,軍界高層全都知道了,你覺得你進第一軍團的事兒會不會受影響?”

 這話跟下午時白歷說的相差無幾,唐開源沒再吭聲,太陽穴卻一抽一抽地疼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說白歷,所有人都在提醒他他不如白歷。

 父親指責他壓不過白歷,安倫也這麽說,就連下午那會兒,陸召的眼裡也只有白歷……

 唐開源晃了晃腦袋,不想再說這個話題。

 安倫還在兀自嘰嘰喳喳,說了半天沒得到回應,用腳尖蹭了蹭唐開源的後背。

 “別鬧。”唐開源還是聳拉著肩膀坐在哪兒,隔了一會兒,悶悶道,“我剛才……”

 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剛才怎麽?”安倫問。

 唐開源半垂著眼,猶豫片刻,低聲道:“我感覺父親和母親之間好像……我不知道,我也說不好。”

 “這有什麽說不好,”安倫翻了個身,不以為然,“不就是你父親打過你母親嗎?”

 這話跟雷擊一樣讓唐開源跳了起來。

 “你說什麽?”唐開源驚道,“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這在我們那兒是常事兒,我本來還以為主星這種地方不會有呢,”安倫看看他,“你真不知道?不像啊,我之前覺得你是裝作沒看見,畢竟那麽明顯。”

 唐開源的大腦一片空白,隔了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話:“你他媽胡說!”

 “罵誰呢!”安倫不樂意,“你要不相信,你去把你母親的衣服掀起來看看?我告訴你,被打慣了的omega的眼神我見多了,看一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話音剛落,唐開源就一把扯過床上的小枕頭砸在了安倫臉上:“我父親不會乾這種事兒!你知道唐氏是什麽樣的貴族嗎?你那種小地方出身的貴族比不了!”

 雖然枕頭砸的不疼,但安倫還是尖叫了一聲:“你發什麽瘋!你別說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就是不承認而已!”

 唐開源站在原地,手腳僵硬。

 他是不承認嗎?他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書房那扇沉重的門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他發現即使是在回憶裡,他也不敢去推開那扇門。

 “我父母都是貴族出身,模范夫妻,”唐開源握著拳頭道,“你懂什麽,他們兩個是貴族圈兒裡最好的夫妻,我們是最讓人羨慕的家庭!”

 安利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一聲。

 “我知道了,”他輕聲道,“你不是介意你父親打你母親,你是介意他們剝奪了你被人羨慕的亮點。”

 唐開源的心臟停跳了一秒。

 在這一秒裡,他眼前閃過的是自己生日宴上白歷的眼神。

 他左手牽著父親,右手拉著母親走過擺滿了禮物的桌子時,白歷看他的那個眼神。

 那個眼神告訴唐開源,他在這一刻戰勝了白歷。

 他擁有白歷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東西——完整且幸福的家庭。

 滿足感曾讓他無數次以此為話題,在上學時當著白歷的面兒提起。盡管白歷從來沒有任何表示,但他知道,白歷在承受傷害。

 這個認知一度讓唐開源興奮到戰栗。

 他不去推開那扇門,因為他知道,如果門後的真相是一片血色,那麽他將永遠失去這個徹底壓倒白歷的關鍵點。

 他也要接受一個並不風光的父親,和一個沾滿血汙的母親。

 唐開源一把推開湊上來想要安撫他的安倫,幾乎是逃竄一樣衝出臥室。

 他一路衝到書房門口,站在那扇門前,手臂卻似乎有千斤重,一絲一毫都抬不起來。

 門被從裡打開,唐驍愣了愣:“你站這兒幹什麽?”

 唐開源看著他,問到了屋內傳出的殘留的信息素味道。

 “怎麽還沒換衣服,”唐驍皺皺眉,“快去收拾收拾,晚上見到大少爺的時候機靈點兒,別白費了父親給你牽起來的這條線。”

 父親牽起來的這條線。

 唐開源恍惚意識到,如果沒有唐驍,他或許在很多事情上都沒有捷徑可尋。

 “還不快去!”唐驍又催道。

 唐開源站在原地愣了幾秒,沒有聽到唐夫人的聲音。他閉了閉眼,“嗯”了一聲,緩緩地轉過身去。

 他背對著那扇門。

 所以門就不存在。

 熱油澆在調好的辣椒面兒上,“滋啦”一聲激起一股直竄鼻腔的香味。

 白歷被這股味兒嗆得直打噴嚏,手裡的鍋抖了抖:“我好久、阿嚏!好久沒做這種調料了,本來都忘了為啥不做,這會兒就想起來了。”

 陸召也被這股霸道的香味熏得有點兒震驚,正想問為什麽不做,就聽見管家機器人發出一聲尖叫。

 “室內空氣汙染嚴重!”圓胖子用嬌滴滴的聲音尖叫,“冤家,你要死啊!”

 然後開始在屋裡瘋了一樣轉圈,往白歷沒傷的腿上撞,還跟陸召一直播報汙染程度,全程捏著嗓子尖叫,要不是程序設定它不能離開這個房間,下一秒它估計就得奪門而出,帶著門離家出走。

 也不知道是被機器管家驚到了,還是被味道嗆到了,陸召咳嗽了好幾聲。

 白歷笑的直打跌,一邊笑一邊打噴嚏。

 “它能不能,”陸召捂著鼻子斟酌用詞,“冷靜一下?”

 “不能,”白歷說,“它得等屋裡味兒散的差不多了才不尖叫,但是還會持續罵我十來分鍾。”

 陸召服了。

 家裡又是辣椒味又是打噴嚏,還伴隨著發瘋的機器管家,亂成一團,個人終端就在這時候震了一下。

 陸召咳嗽著掏出個人終端看了看:“霍存那邊兒回信了。”

 白歷把拌好的調料澆在時蔬上:“問出來了?”

 “嗯,”陸召把虛擬屏放大,讓白歷也看得到,“調了通訊信息,查出來給蒯樂消息的是這人。”

 虛擬屏上是一張陌生的臉,白歷和陸召都不認識。

 因為陸召和白歷的身份,以及軍團方面的施壓,警所的辦事效率很快。

 確認白歷和陸召都不認識這兩人後,警所用照片比對數據庫,很快查到這人的信息。單從檔案看,這不像是一個能把手伸到陸召頭上的人,但一條此人入職過的公司信息引起了還留在警所跟進進度的霍存的注意。

 沒多久,霍存發來了關於那家公司的信息。

 “看看,”白歷笑了笑,“熟人。”

 陸召快速瀏覽了一遍信息,愣了愣:“高氏的公司?”

 隨即回想起上一次體檢時跟高家的那一次短暫衝突。

 他基本都是獨自去體檢,沒見過什麽熟人,也沒幾個人知道他戰後受損的情況,唯一一次被人撞見他在醫院也就是高家那次。

 “難怪之前在遊輪上高家那個態度,”白歷放下碗筷,回了條簡訊,“把這事兒跟警所說一下,證據警所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白家這邊的律師也打個招呼,準備準備連高家一起收拾。”

 簡訊剛發出去,白歷的個人終端上就又震了震。

 發信人一欄寫著兩個字:周嶽。

 簡訊內容很簡單,還附帶了一份調查報告。白歷快速看了一遍,沒忍住發出一聲冷笑。

 陸召嘴裡的蔬菜嚼了一半,抬頭看著白歷。

 “之前一直傳的帝國研究院的小道消息,關於征集賽的選擇傾向的那個,”白歷說,“還記得嗎?”

 陸召“嗯”了一聲。

 “消息來源查的差不多了,我也算服了周氏的速度,比我要快得多。”白歷把個人終端推過去讓陸召看。

 其實周嶽的想法和白歷差不多,都覺得這個小道消息很古怪。所以早在跟白歷談合作前就已經著手調查,這會兒差不多出了結果,就順道給新出爐的合作夥伴送了份情報。

 報告太長,陸召沒有細看,但周嶽簡訊上的信息剪短明確,只有幾個字兒:查到源頭,疑似林勝手筆。

 “他的手伸得太長了。”陸召皺了皺眉,“我可以報告給高層。”

 白歷把個人終端關上,搖搖頭:“你現在報上去,林家也會壓下來。軍界還是得給皇室面子,這種事兒查不到實證很難有個說法,就算有實證,只要沒真鬧大了,他們都能想辦法找到個遮羞布,囫圇個兒地掩飾過去。”

 這種事兒放哪兒、放哪個時代都是一樣的。

 有階級在,有權勢在,有私心在,這種事情就不會停止。

 陸召有些食不下咽,白歷調的涼菜配料麻辣爽口,這會兒進了口腔竟然都有些寡淡了。他有很強的無力感,這種感覺很微妙,讓他意識到自己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也第一次讓他對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不足感到失望。

 “吃啊,”白歷夾了一筷子菜給他,“趕緊吃,我挨了圓胖子好一通罵才做的菜。”

 這會兒圓胖子其實已經不罵了,但剛才細聲細氣的尖叫還殘留在陸召的腦海。

 “你夾給我的全是辣椒片。”陸召看了一眼。

 白歷笑得不行:“菜椒又不辣。”

 陸少將也不挑食,一口口塞進嘴裡,隔了一會兒才問:“準備怎麽辦?”

 白歷沒當即回答他,隻說:“周氏是我從林勝手裡搶下的,你知道吧?”

 “知道。”

 “周氏涉及的領域,同行不多,帝國出了名的也就那幾家,”白歷喝了幾口粥,跟吃下飯菜一樣地說道,“林勝那種人,不會和小公司合作,大公司也差不多都各自談好了合作對象,林勝沒了周氏,年底就得報名比賽,時間這麽緊,他能選擇的合作人不多了。”

 陸召頓了頓,懂了:“他會選高家。”

 “他只能選高家,”白歷撇撇嘴,“但高家現在攪和進了信息買賣的事兒裡,他還什麽都不知道,估計這會兒還美呢,覺得自己馬上就能在征集賽上奪個冠。”

 “你的意思是,”陸召琢磨了一下,“這事兒也會影響林勝。”

 “高家這事兒,最多算是泄露個人隱私,擱以前隨便糊弄兩下就過去了,現在趕在風口浪尖上,軍界肯定不會便宜他,”白歷把最後一口粥喝完,“事兒出來後輿論肯定得炸鍋,光是罵出來的唾沫都夠高家受的,跟高家有合作的林勝也得跟著膈應。”

 世界上不缺好事之徒,更不缺盯著有縫的蛋深挖深掘的人。

 只要立場站對了,順著挖下去就是一件容易事兒。合作人手段齷齪,你林勝知道還是不知道?知道了要怎麽處理?撇的清也就算了,怕的是不僅撇不清,還被跟著挖出來黑料。

 林勝這種人,從來都不缺黑料,隻缺第一鏟子。

 知道白歷心裡有數,陸召的心情緩和了一些,沒再吭聲。

 白歷看了看他,陸召半垂著眼,看不出有什麽多余的表情。

 或許是因為兩人之間的臨時標記還未削弱,白歷感覺得到他的情緒並沒有因為問題得到解決而有所高漲。

 一直到晚飯吃完收拾好碗筷,白歷都感覺得到那種微妙的情緒持續圍繞著陸召。

 他把手在洗漱池裡甩了甩,對著在冰箱裡挑飲料的陸召喊了一聲:“鮮花。”

 陸召站起身,拿了兩瓶飲料走過來,一瓶遞給白歷。

 “你不大高興,”白歷喝了一口,看著陸召,“展開講講?”

 這語氣跟發現了什麽新鮮事兒一樣,陸召的眉頭松了松,擰開瓶口:“算不上。”

 算不上不高興。

 “過來,”白歷拉著他,拉到洗漱池旁乾淨的台面旁,“讓歷歷聽聽少將哥哥有什麽煩惱。”

 陸召笑了一聲。

 笑完了也沒回答,背對著台面靠在桌沿上,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就是發現,我能幫你的事兒真的很少。”

 白歷愣了愣。

 “我們之間能做的很少,”陸召側過頭看他,“因為我跟你,都不是靠別人攙著扶著才能往下走的那類人。”

 這種感覺很微妙。

 陸召和白歷其實是同一種人,不論性別,他們都有很強的保護欲。但這種保護欲在遇到同樣強勢的對方時就顯得相當無力,因為他們很清楚彼此最深處的損傷並非身體,而是內心。

 但這種損傷是不可愈合的,傷疤只會減淡,不會消失。

 而他們永遠無法插手彼此留下傷疤的那段時間。

 白歷幾乎在陸召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理解了他的意思,這幾天發生的事兒其實對陸召有了些打擊。

 先是旁觀研究所面臨的危機,隨後又是被告知軍團內申請被拒,陸召意識到自己原本的生活節奏太過簡單,他在自己的領域是帝國之鷹,在白歷這種混凝土的領域卻插不上手。

 “也不是所有人都得互相攙扶才算得上是感情至深相幫相助吧。”白歷一手撐在桌沿上,想了想,“咱倆不是那種攙著扶著的關系。”

 陸召看著他。

 “咱倆是手拉手的那種,”白歷說,“時不時還得掰一下手腕那種。”

 雖然一般都是白歷被掰。

 陸召想笑,沒忍住,真笑了:“操。”他又說,“手拉手上廁所那種。”

 白歷想起來,這是參加唐氏晚宴之前他跟陸召承諾的,他要是尿遁了,就跟陸召手拉手一塊兒遁。

 “這茬你都記得。”白歷直笑,摟了陸召一下,“你剛才那算是情緒低落嗎?”

 陸召被他摟著,思考了一下,坦誠道:“不知道。”

 “這都能不知道。”白歷歎服。

 “不知道,”陸召說,“以前沒有過這種感覺。”

 白歷一時無語,半晌才呼出一口氣。

 他懂了,是他讓陸召有這種感覺。

 就像陸召把他從睡夢中推醒面對現實一樣,他也把帝國之鷹從天上拽了下來。

 陸召的坦誠讓白歷感到心臟狂跳,他摟著陸召,臉埋在對方頸窩蹭了蹭。

 還沒說句話表示一下感動,就聽見陸召“嘖”了一聲。

 “蹭我一身油。”陸召說,“你怎麽還穿著這個。”

 白歷的感動立馬就咽回肚子裡,低頭看了一眼,確實,他做飯的時候穿了個圍裙,半身的那種圍腰,自我感覺很像個大廚。

 “操,”白歷罵了一句,兩隻手都撐在桌沿上,把陸召擠在了手臂之間,“你能不能讓我的感動再多維持一分鍾,剛才氣氛挺不錯的。”

 陸召直笑。

 “幫我解開。”白歷說。

 陸召沒聽懂:“什麽?”

 “圍腰,”白歷懶懶道,“不是蹭你一身油嗎。”

 他把下巴擱在陸召頸窩,動也不動一下,讓陸召解開圍腰,卻不轉過身去。

 陸召的嘴唇動了動,沒吭聲,伸出手環住白歷的腰,兩隻手去解白歷後腰系的帶子。

 那雙開機甲的手正在自己的後腰上摸索。這個認知讓白歷的神經猛地一緊,他的臉向下埋了埋,嘴唇貼著陸召的皮膚,感覺到那雙手拉著圍腰的帶子扯了幾下,沒扯開,反而扒拉得後腰的衣服跟著掀起一角,陸召的手指碰到了白歷的皮膚。

 “繼續,”白歷說,“你不是要幫我嗎。”

 陸召的手臂一用力,扣著白歷的腰向他懷裡一緊。

 “哪種幫?”陸召聲音有點兒啞。

 白歷一本正經:“解圍腰啊。”

 陸召的腿蹭了一下白歷頂著他的地方:“哪種幫?”

 空氣裡信息素的氣味濃鬱起來,白歷意識到自己的不要臉的底線還可以降得更低。他反手拉住後腰陸召的手,引導著那隻手順著衣服的縫隙進去。

 “這種幫。”白歷說。

 手拉手的這種幫。

 年底各類雜事兒都堆積在了一起,在新聞業內整頓的輿論熱度還未消褪之時,又一枚炸彈把帝國公民的容忍度炸了個稀巴爛。

 軍醫院在職人員泄露軍人病歷資料的事情一經報道,就引起輿論一片嘩然。報道的用詞非常巧妙,隱去了軍人的身份和具體的病情,只針對病人個人信息被買賣這一點進行報道,狠狠扇了一把剛在軍學院演說上言辭鑿鑿發表“絕對杜絕抹黑軍人形象事情”的第一繼承人的臉。

 早在前段時間不斷有退伍軍人以及軍人家屬得到不公平待遇的新聞傳出時,帝國公民的怒火就已經被點燃,這篇報道就如同一盆油,直接撲在了公民的腦殼上。

 病歷資料泄露!這是什麽概念!

 如果連軍醫院都無法保證百分百尊重軍界人士隱私,那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對這些戰士們負責?

 群情激奮,各大社交平台一片謾罵,軍醫院一夜之間撤掉了數位領導。

 又有知情人士透漏了泄露資料的醫生身份和購買資料的記者身份,網民本身就是最強大的搜索引擎,沒用多久就把板寸和蒯樂扒了個底兒掉,這一扒不要緊,板寸的社交帳號被爆,順著就查到了小號。

 小號在論壇上的言論被曝光,措辭惡毒,言語極端,曾多次用小號在星網唾罵自己的病人。軍醫院的病人大部分都是軍界人士,板寸辱罵的是哪類人也可想而知。

 一同被扒出的還有蒯樂從業期間的各類惡行,被網友一條條列出,直呼“標準反面教材”“無良記者的典范”,蒯樂就職的公司領導焦頭爛額,不得不出面給公眾一個解釋,並當場宣布辭退此員工。

 皇室一度以為可以隨著熱度減退的話題再次被推向新的高度,第一繼承人在軍學院的演說中,對於“如何看待現如今媒體肆意抹黑軍人形象”的回應部分成了一紙空談,皇室的臉皮差點兒跟著被戳了個洞。

 沒過兩天,軍學院裡的學生就將演說錄像貼在了各大論壇。

 這種演說原本也是公開的,只是地點定在軍學院,聽眾也多是軍團或學院學生,這還是頭一次引起公眾的關注。

 白歷坐在研究所的休息區瀏覽新聞,他剛結束一下午的人機模擬對抗,正覺得有點兒累,一聽到第一繼承人提起即將開始報名的帝國研究院機甲征集賽時差點兒沒樂出聲。

 原本這只是一個受眾面較小的征集賽,因為這段演說而順帶著有了熱度。

 更妙的是,第一繼承人在演說最後還表達了一下自己對機甲的看法、偏愛的機型,順帶提了一嘴林勝的研究所。

 這當中的意思白歷明白,無非是想為林勝爭取一些軍學院和各大軍團的關注,沒想到因為信息買賣的負面新聞直接被提到了公眾面前。

 白歷在聽到第一繼承人說出“這個研究所有優秀的機甲研發人員和優秀的機甲駕駛員”這句話時,有一瞬間特別想看看唐開源的表情。

 他感覺看上一眼,自己能一直笑到明年。

 “我笑瘋了好嗎,”司徒趴在沙發靠背上跟著一起看,“我昨天看到這段的時候都驚了,本來該生氣的,這跟賽前拉票有什麽區別,但一想到這段演說剛說完就被打臉,我就氣都懶得氣了。”

 “這也算是拉了一波關注,”白歷也笑,“至少這會兒更多人知道林勝的研究所了。”

 司徒歎了口氣:“媽的,這都什麽破事兒,真尼瑪魔幻。”

 可不魔幻嗎,白歷心想,種馬文不魔幻還叫種馬文?

 這些媒體原本都是圍著唐開源打轉,原著裡唐開源重回主星,沒多久就在第一繼承人的軍學院演說上被提起,雖然不是因為機甲征集賽,但也大大出了一把風頭。

 因為這個風頭,唐開源成為許多人關注的焦點,順帶著又把原著白歷扒拉出來踩了好幾腳。原著白歷在少年時期對唐開源的幾次辱罵也被重新提起,為不久後兄弟二人的對峙做好了前置,也提高了後期原著白歷被吊打帶來的爽感。

 白歷閉了閉眼,不去想這些迄今為止還會時不時出現在腦海的原著劇情,轉頭問道:“哎,我記得你這兒還有不少普通金屬的材料是吧?”

 “啊,”話題轉的太快,司徒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有是有,幹嘛?”

 白歷:“給我些不用的。”

 馬上就要到年底了,白歷斃掉了無數方案後,覺得送陸召的第一份跨年禮還得經過自己的手比較靠譜。

 司徒單獨騰出一個小工作間給他,設備齊全,臨走前看了一眼白歷擺在一邊的個人終端,虛擬屏上是白歷找到的參考圖。

 “我靠,”司徒瞪大了眼,“這不是……”

 屏幕上是一台已經退役了的機甲,這個型號已經停產,最後一批也早就做了報廢處理。

 這是陸召開過的第一台機型。

 “你有事沒事,”白歷回身看他一眼,“沒事兒出去行不行,跟你弟說一句,這回軍學院演說的視頻發的不錯,替我謝他一聲。”

 司徒被推了一把,驚愕道:“什麽?!視頻是司懂發的?!”

 “他沒跟你說?”白歷也挺驚訝,“他發完就給我鏈接了,找我邀功,我還給他發了五千星幣的紅包呢。”

 “沒有!”司徒怒從心頭起,“他到底是我弟還是你弟?!”

 白歷笑的不行。

 “你這是打算做個什麽,”司徒又問,“做這個機甲模型嗎?”

 “做個差不多這麽大的吧,”白歷比劃了一個手掌長的距離,“我給……”他笑了一聲,“給陸召做的。”

 這是第一個,以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陸召開過很多類型的機甲。

 他們還會有很多年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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