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時分, 張燈結彩。
今年的春節讓淩星有點高興。
因為穆延有些特殊原因需要留在國內,他也沒跟著穆家人去國外,小兩口終於可以留在本市過年了。
於是淩星和溫慕私下商量好,春節要一起出來玩。
溫慕自然是歡歡喜喜地答應了, 還主動討論起了去遊玩的地點。
兩人討論了一陣子, 淩星倏地提議了一句:“Mu, 要不要去個不一樣的地方。”
溫慕疑惑:“不一樣的地方?”
“對。”
不知道想到什麽,淩星又可疑地停頓了幾秒, 略帶猶豫地說:“其實我也沒去過, 但是我哥好像很喜歡,所以我也想去看看。”
其實也不止是這個原因, 主要是他哥得知淩星沒去過的時候,竟然嘲笑他是個被丈夫管教嚴實的小屁孩。
穆延的確把自己管得很嚴, 而且生活作息都跟個古板老幹部似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可是除卻這點對方對他還是很好的,兩人的感情還算不錯。
原本這點不算委屈的委屈淩星自己默默承受就好,但是這突然之間被人借機嘲諷,還是自己的親哥, 他心裡頓時就感覺到一陣難言的屈辱。
有壓迫的地方就有反抗。
這涉及男人的尊嚴, 淩星覺得自己忍受不了。
他這麽一說, 就讓這頭的溫慕有點好奇,“所以,這是什麽地方?”
隔著電話,淩星呃了一聲,隨後壓低聲音說了兩個字。
說完後他又詢問:“Mu,你覺得怎麽樣?”
溫慕聽完後微微一愣, 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沒應答。
……他完全沒想到,淩星竟然會提出去酒吧。
說實話,溫慕長這麽大都不會喝酒,更從來沒去過酒吧,其實心裡對那個地方還是有一點點好奇的,但是從來沒有付諸行動。
一是因為沒人陪同,他不敢自己獨自前往。
二是因為,孟庭宴絕對不會同意的。
見溫慕陷入了沉默,淩星解釋:“Mu,你千萬不要有壓力,我只是隨便提一提而已,你不喜歡的話我們就不去。”
“……沒有啦。”
溫慕有點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也小聲地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其實我也有點想、想去看看。”
“……唔?”
沒想到兩人的想法一拍即合,淩星愣了下,下意識薅了薅頭髮,隨後露出笑容,“好巧啊,我也是。”
溫慕又猶豫了幾秒,說:“嗯,但是應該會不太安全。”
“這個不用擔心。”淩星搖頭:“我表姐就開了一家酒吧,在本地還挺有名的,我們可以去那裡,絕對不會有什麽問題。”
溫慕聞言,澄澈的眼眸微微一亮,有些被說動了。
溫慕很認真地想了想,很快又想到孟庭宴,“但是,我好像不能太晚回家。”
這個是自然,淩星點頭表示理解,畢竟穆延給自己定的門禁時間就是十點。
他提議:“那我們在裡面逛一逛就走,在九點鍾之前回家可以嗎?”
溫慕難得有點做壞事的緊張感,快速扭頭看了眼四周有沒有熟悉的身影,連忙小聲說:“我覺得可以。”
於是兩人就這樣約好了。
不過他們都很清楚,這件略微叛逆的事情是肯定不能讓家裡的某人知道的,只能暗暗行動。
所以第二天溫慕就主動和孟庭宴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只是含糊地說出去玩,沒有具體地點。
孟庭宴聽完,雖然有點不滿,但是也不可能攔著對方去見朋友。
“要不要再穿一件。”
此刻,孟庭宴幫溫慕系好外套的扣子,又皺了皺眉,感覺對方穿的還是太單薄了些。
其實溫慕感覺自己已經穿的很臃腫了,連忙搖搖頭,拒絕:“我不要了。”
怕對方不信,他佯裝熱地扇了扇風,聲音又軟又糯:“好悶的。”
“現在是在室內,出去就不悶。”
孟庭宴又看了眼時間,隨意問:“你們約好了在哪裡見面,還是我送你去?”
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說,溫慕原本放松的神情呆愣了一下。
畢竟自己之前已經軟磨硬泡讓孟庭宴放棄這個想法了,不料對方還是提起來。
霎時間,他心裡逐漸開始發虛,莫名感覺自己是欺騙家長去做壞事的熊孩子。
怕對方發現什麽端倪,溫慕隻好裝作十分自然的樣子搖搖頭,“真的不用啦,我和Ling說好了,他會來接我的。我們就是去隨便逛逛。”
孟庭宴沒生疑,神情一頓,“那回來呢。”
“他……他也會送我回來的。”
孟庭宴隻好作罷,過了一會兒又幫他理了理衣領,叮囑:“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早點回家。”
“好。”
沒想到就這樣蒙混過去了,溫慕在心裡暗暗地松口氣,和對方膩歪了一陣才出門。
……
淩星表姐開的酒吧就在市區中心,過年也不打烊,生意很不錯。
因為提前商量好了,對方說會親自出來接人,所以他們一路暢通無阻,找了個地方乖乖坐著等人。
這裡的裝修環境是地中海的風格,屋內的光線呈現紫藍調,如果忽略耳邊的搖滾音樂的話,看起來倒還是挺夢幻的。
不過這裡熱鬧雖熱鬧,卻似乎和他們原先設想的群魔亂舞、燈紅酒綠有點兒區別。
兩人像好奇寶寶似地左看右看,過了一會兒,又默契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底的新奇。
等表姐來接人的時候,淩星才回過神來,禮貌地站起身來,叫人:“表姐你好。”
溫慕也緊緊跟住淩星,和他一起乖巧地說,“姐姐好。”
淩星的表姐已經年過而立,人長得又美又颯,只是名字倒是不太符合張揚的長相,叫李安甜。
見狀,她笑著和溫慕說了聲你好,隨後又回過神去,調侃淩星:“我說你講話為什麽這麽一板一眼的,還‘你好’,和你家那位越來越像了啊。”
淩星:“……”
因為過年的原因,客人比平日裡更多了,李安甜很忙,所以把兩人領到吧台就吩咐調酒師。
“皮特,給這兩位小朋友調兩杯度數最低的雞尾酒。”
調酒師笑著應下,“好的,老板。”
“行了。”
李安甜頷首,又回過頭來對他們說:“我有事忙不能一直看著你們,你們兩個不要到處亂跑。”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兩人都拘謹地點頭,“好。”
“那我先走了,你們要早點回家。”
倏地又想到起什麽事情,李安甜補充了句:“等等,你和你老公說了要來我這兒嗎?別到時候他來這裡找我興師問罪啊。”
‘老公’兩個字成功讓兩位已婚人士愣了愣。
淩星很輕地舔了下唇,實誠地回答:“沒有。”
“?”
李安甜美眸一眯,突然察覺到不對勁,“所以你是偷跑出來的?還是,你們兩個都是?”
她的目光又望向了溫慕,狹長的眸子莫名沾染了幾分犀利的意味。
畢竟這孩子看著乖巧乾淨得很,再看這好奇懵懂的眼神,明顯是第一次來,還很有可能是被自己的表弟拐來的。
聽到她的話,溫慕心虛可疑地低了低頭,眼神虛瞟,“唔,我……”
淩星最先鎮定下來,他扯了扯旁邊的溫慕,義正言辭地保證:“表姐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家,你不必通知他。”
“……”
李安甜內心一陣無言,只是現在沒空教訓他們,匆忙低頭看了眼時間,很快下了個通令,“行吧,姐姐我沒空陪你們玩了。”
“反正我找人看著你們,八點鍾一到,你們兩個就給我老老實實回家。”
“好的。”淩星快速應下。
終於應付完李安甜,兩人看著對方離去的婀娜背影,齊齊松了口氣,放松下來。
正巧這時候酒也調好了,調酒師把兩杯雞尾酒遞過去。
溫慕伸手去接,鼻間很快嗅到了鮮橙與酒精混合的香氣,神情有點新奇。
調酒師看他好像很感興趣,也興致勃勃地和們介紹起來。
溫慕很認真地聽對方介紹,等調酒師終於停下來後,終於忍不住端起酒杯,猶豫片刻後,還是很小地抿了一口。
入喉沒有太多的辛辣味,獨屬於的酸甜清香基本蓋過了於他而言陌生和不適的酒液,卻又不完全是果汁的味道,口感很特別。
淩星問:“Mu,味道怎麽樣?”
溫慕眼神亮晶晶的,點頭,“好喝,你快試試。”
淩星聞言有點高興,也露出一個笑容,“好。”
而這頭,應付完某個難纏客人的李安甜終於得空瞥了眼坐在吧台的兩位小朋友。
那倆人的確很聽話,乖巧又規矩地坐在原位,但是好像一直在莫名地傻笑。
就跟喝醉了似的。
李安甜皺了下眉,隨後又有點無奈。
兩個小呆瓜,真是傻到冒泡。
她看著這一幕詭異地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歎口氣,還是決定拿出了手機。
於是沒過多久,在家裡的孟庭宴就收到來自樂程集團老總穆延的一通電話。
看到聯系人的那片刻,他沉靜的神情閃過一絲意外。
畢竟除了商業上的事情還有溫慕與淩星的關系,兩人幾乎沒有私下的來往,所以孟庭宴也不可能會認為穆延是來給自己拜年的。
然而在聽完對方此番通話的目的後,他的神色倏地一變,微妙地沉下去,起身去拿車鑰匙。
騙自己,還跑去酒吧。
膽子真是愈來愈大了。
……
一個小時後,兩位縱橫商界的大佬並排停在一家酒吧的門口前。
孟庭宴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門牌上花枝招展的‘玉野’二字,眼底的情緒越發淡:“穆總,就是這裡?”
穆延頷首,見他臉色實在不怎麽好看,主動開口:“嗯,這是我愛人的表姐開的,孟總放心,他們在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孟庭宴聞言,臉色卻沒有緩和幾分,又低頭看了眼手機,發現沒有回撥,心情越發不好,唇角微微下壓。
他一路從家裡趕過來,一直在撥溫慕的電話,卻沒有人接聽,心裡愈發擔憂。
如今看來,也不知道是周圍太吵了,還是對方害怕被自己責罵所以不敢接。
孟庭宴無奈地揉了揉眉頭,緩緩吐出一口氣,“走,進去吧。”
與此同時,酒吧裡。
淩星注意到了現在的時間:“Mu,快八點了,我們該走了。”
溫慕耳尖已經染上了不明的緋紅色,有些發燙,只是因為光線的原因旁邊的人沒看出來。
“好。”
聞言,他努力眨了眨眼睛,從長凳上跳下來,身體還不穩地踉蹌了一下。
淩星沒看出他的異樣,隻當是凳子太高了,連忙伸手去扶,“小心。”
“我、我沒事。”溫慕擺擺手。
淩星這才松了手,說:“那我們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地穿梭在人群裡。淩星本來是想去告知表姐一聲的,倏地不知道看到什麽,他眼睛微微睜大,驟然停住了腳步。
溫慕現在的腦子有點遲鈍,壓根沒注意他停了下來,直直朝他後背就撞了上去。
額頭傳來一陣痛感,溫慕有點委屈地揉了揉,神色迷茫地問,“Ling,怎麽不走……”
只是話都還沒問完,一旁的人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突然用力拽住自己的手,下一秒——
——撒腿開始一路狂奔!
兩位氣質沉穩的男人幾乎是一進門就看到了吧台前,站著自己熟悉的那個身影。
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走過去,緊接著,就看那兩人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危險一樣,跟受驚的兔子一樣,轉身往反方向跑了。
看到這一幕,孟庭宴心裡緊繃著的那條線‘吧嗒’一聲就斷了,差點沒控制好表情。
他神色微冷,正準備跟上去,卻被穆延伸手攔住了。
“孟總,不用著急。”
穆延停頓了下,解釋:“他們絕對不會跑出去的。”
以他對淩星的了解以及以往的經驗來判斷,這人遇到事情,就只會藏在一個地方而已,偏偏還不自知。
孟庭宴聽他說完地點後,隻沉沉地拋出兩個字,“確定?”
“不。”穆延和他對視一眼,篤言。
“是肯定。”
……
溫慕完全是被淩星扯著跑的,雖然已經很累了,只能被迫動起來,而且根本找不到方向。
不僅如此,因為喝過酒的原因,他跑了沒多久腦袋就變得越發暈乎乎的,迷茫又空白,整個人都在發紅發燙。
見淩星速度慢下來,像是在找什麽,溫慕呼吸不穩,終於遲鈍地反應過來問一句,“Ling,我們、為什麽……要跑啊……”
狂奔的風中,淩星似乎斷斷續續地說了句什麽,溫慕卻沒聽清。
不知過去多久,拉著自己奔跑的力量終於停了。
終於找到廁所了。
廁所裡面很安靜,應該是沒人。淩星就像是看到了什麽希望,眼睛驟然亮起,連忙拉著溫慕走到最近的一個隔間。
直到兩人都躲進去,拉上了門鎖他才徹底安心,氣喘籲籲地坐下來。
淩星擦了擦額頭的薄汗,終於得空解釋:“Mu,我剛才,好像看見你老公了……”
不僅如此,他好像也看見穆延了。
可是這兩人怎麽會湊在一起的?
他一時間想不明白。
溫慕的思緒有點遲鈍,反應好久這個稱呼是什麽意思,呆愣愣地重複了一遍,“我老公?”
“對。”
淩星很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方才驚心動魄的場面,語氣有點沉痛,一字一句地宣布,“我們可能暴露了。”
溫慕的腦袋緩慢地轉了轉,似乎是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那怎麽辦……”
淩星壓低聲音,出謀劃策:“所以我拉著你躲起來。別擔心,我們等他們走了再出去,千萬不要大聲說話。”
溫慕點頭如搗蒜,非常聽話:“好。”
四處安靜,唯有兩人不太穩的呼吸聲。
淩星已經平複了不少,不經意地瞅了滿臉緋紅的溫慕一眼,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好友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
淩星又壓住聲音,連忙問:“Mu,你是不是喝醉了?”
溫慕聞言迷茫了一瞬,忍不住扯了扯衣服,“我、我不知道,就是覺得好熱。”
淩星愣了愣,嘴巴微微一張,猶豫幾秒,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完全沒想到,溫慕竟然這麽容易就喝醉。
明明那一杯度數很低的雞尾酒,對方也才喝了三分之一不到。淩星突然有點懊悔,心裡還對好友升起一絲擔憂。
孟庭宴看著又凶又冷,溫慕會不會被欺負到哭。
倏地,窄小的空間響起一陣鈴聲。
……是溫慕的手機響了。
兩人的手還緊緊握著沒有松開,溫慕有些艱難地用一隻手拿出手機,呆呆地看了一眼。
他神色茫然,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言自語:“是,是我老公給我打電話了……”
溫慕正準備伸手按接聽,淩星見狀連忙阻止,只是還沒來得及說話,鈴聲突然就停住了。
裡面的兩人都沒反應過來,下一秒,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成熟嗓音。
“淩淩,給你五秒鍾,走出來。”
刹那間,淩星眼眸猛地睜大,表情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震驚,如雷轟頂。
……
兩分鍾後。
廁所裡的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來,乖巧到就像兩個等待挨訓的小學生。
溫慕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不正常的緋紅,明顯是喝醉了。看見這兩人還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孟庭宴的臉更黑了。
“慕慕,過來。”
溫慕條件反射地抖了抖,下一秒,懵懵懂懂地抬起頭來,望過去,辨認出叫自己的是誰。
他的表情有點空白,緩緩松開淩星的手,本能地察覺到男人的情緒,猶猶豫豫地朝孟庭宴的方向挪動。
只是淩星見溫慕明顯被嚇到了,更加不想放手,連忙去拉他,卻被穆延截住了。
無視淩星小打小鬧的反抗,穆延把他整個人困在懷裡,對孟庭宴頷首:“抱歉孟總,給你添麻煩了,我回去會好好教育他。”
聽到這句話,淩星的神情愈發錯愕和震驚,隨後才遲鈍地想起來……原來他自身都難保。
想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淩星很快就放棄了無謂的掙扎,直接躺平了。
他用同病相憐的沉痛眼神默默地注視著好友,直到徹底被人拉著離開衛生間。
很快,酒吧的衛生間內就只剩下兩個人了。
外面喧鬧不已,這裡倒是有點安靜地過分。
孟庭宴就這樣看著某人走到自己面前,唇角細微下壓,嗓音很淡,“喝了多少酒。”
察覺到一絲壓迫感,溫慕虛虛地低著頭掰手指,有點結巴地回答,“三、三……”
他的皮膚本來就白,此刻竟然連手指都透出一絲淡淡的粉紅,身體的溫度明顯很燙。
孟庭宴聞言,語氣有點危險,“三杯?”
溫慕驚恐地搖搖頭,連忙伸出用來數數的手指,證明自己,“沒有沒有,是、是三口!”
“……”
孟庭宴的表情這才緩和了幾分,卻不打算說話,一直盯著溫慕,眸子還是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溫慕見狀,眨了眨有點迷離的眼睛,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試探地靠近環住對方的腰,還主動用臉蹭了蹭他的胸膛。
溫慕向來畏寒,現在倒是熱得像是個大暖爐似的,不安分地動了動,細語:“我好熱呀……”
孟庭宴也不伸手抱他,決定給這人一個教訓。
他語氣又強硬了幾分,臉色還有些不太好,“誰讓你膽子越來越大。還學會騙我了,偷跑這裡來喝酒。”
本能地察覺到對方話語裡的危險,溫慕也不敢亂說話了,而是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賣乖黏人地仰起頭來索吻。
他的眼睛很亮,還蘊著一絲氤氳,紅潤的嘴唇還沾染了一絲水汽,模樣楚楚可憐的,十分惹人憐愛。
雖然知道這是這人慣用的賣乖小伎倆,孟庭宴還是差點沒繃住,唇角緊緊抿住,勉強維持住表情。
他打定主意不搭理,很快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不許撒嬌。”
見這招失靈了,溫慕表情迷茫了一瞬,隻好努力踮起腳尖自力更生,最後卻只能碰到對方的下頷。
……而且索吻的對象還無動於衷,十分冷漠無情。
見孟庭宴如此不為所動,溫慕堅持了一會兒就累到被迫放棄了,神情還逐漸浮現出一絲委屈。
孟庭宴不想理會他,可偏偏就吃他這一套,微肅的眉宇終於染上一絲無可奈何,態度軟和下來,把人擁住。
“我都還沒教訓你,你自己倒先委屈上了?”
溫慕見這招有效,本能地得寸進尺,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的,小聲哄人:“老公,你不要生氣……”
孟庭宴微微一僵。
雖然知道這人是故意哄自己,但是他原本的火氣還是瞬間消了一半。
哪怕是在□□上,溫慕這樣喊自己的次數都少之又少。
孟庭宴知道對方容易害羞,並且他特地了解過,有些同性伴侶中有一方自尊心強,並不太願意這麽喊另一半。
所以除了偶爾情趣,他很少會拿這個逗人。
……雖然,自己還挺受用的。
孟庭宴手輕輕上滑,揉了揉對方柔軟的頭髮,緩緩俯下身去和他平視。
“開頭的那兩個字,再喊一遍?”
溫慕沒想到這一個稱呼的效果這麽好,暈呆呆地看著他,手指無意識地拉了拉對方內裡的襯衣,“唔?”
孟庭宴耐心十足,低哄他,“慕慕,再喊一遍?”
溫慕聞言,懵懂地眨眨眼睛,反應過來對方特別吃這套後,瞬間彎了眉眼,輕輕地靠近他耳邊。
灼熱的氣息噴灑下來,讓男人耳頸處升起一陣癢意。
溫慕的聲音如同貓咪細嚶,乖軟地不像話,十分討巧,像是在講悄悄話。
“……老公。”
“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好。
於是小溫同志喊了一個晚上老公。
淩星(45度仰頭望天):原來會被真教訓的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