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傑揍奚可青揍得實在太突然,突然到等安傑打了120後又瀟灑離開,他們才回過味來。
孫忻指著地上的奚可青的手指在發抖:“奚可青怎麽被揍成這個慘樣?”
舞台結束已經一個多小時,觀眾們都被清了場,後台只剩下工作人員和男團的幾個成員。
李林林望著安傑離開的方向,遲疑道,“是安傑哥揍的?”
他聯想到今天晚上安傑的話和表情,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李林林表情怪異,眼神在莊姚和躺在地上鹹魚一樣的奚可青之間來回地瞟。
他壓低聲音貼在孫忻的耳邊說:“會不會是安傑哥喜歡莊姚,知道是奚可青導致莊姚分手後為莊姚打抱不平,所以才對奚可青大打出手的?”
孫忻倒抽了一口涼氣,大聲道:“你你你,你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想法?安傑哥喜歡莊姚,怎麽可能,他腦子又沒壞掉。”
莊姚:……
喂,我還在現場呢,我覺得自己好像受到了冒犯。
李林林一把捂住孫忻的嘴,恨鐵不成鋼地咬牙切齒:“你小聲點!”
周圍亂成一鍋粥的人卻已經把孫忻的話聽了進去。
他們聯想到剛才緊鎖的大門、獨處的三人,腦海裡已經紛紛腦補出了一場古早虐文愛情大戲。
[原來如此,安傑一怒為藍顏啊。]
[沒想到安傑還是個悶騷男,看他平時對莊姚那樣還以為他不喜歡莊姚,原來是太喜歡了所以不敢面對。唉,愛而不得,安傑這又是何苦呢?]
[莊姚和安傑……我糙,畫面感出來了,竟然還不錯的樣子。]
[莊姚怎麽就看上唐白南了呢,好可惜。]
[唉,就算再優秀也比不過天選之子,這就是美強慘男二的宿命嗎?]
眾人各懷鬼胎,看向衛生間最裡面的莊姚和奚可青的眼神,頓時都變了。
莊姚:……
???你們一副看負心漢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安傑撩起頭髮帶著助理和行李面無表情地上了保姆車後,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拿起蘇打水灌了一大口水。
安傑的經紀人就是他的親哥哥,叫安然。
安然是耶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畢業後回國加入了家族企業。
自從知道弟弟患有抑鬱症後安然就暫時離開了公司,把弟弟從國外接回來,以最快的速度成立了安傑工作室。
安然在安傑工作室擔任的是董事長兼經紀人的職務,整個工作室只有安傑一個藝人。
這個工作室是安然專門為安傑創立的,公司的座右銘也只有唯一一個,就是以安傑的意志作為工作的方向。
安傑剛坐下,安然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的傷口,立刻拉過他的手緊張地問:“你手怎麽了?被欺負了?誰這麽大膽子?!”
安傑試著抽了抽手,沒抽動,索性就把手伸過去任由安然握在手裡端詳,“哥,我想去警局。”
安然這才反應過來,“對對對,去警局,先立案,我一定要讓那個人付出代價!”
助理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微妙。
安然瞪了助理一眼,“你怎麽做事的,為什麽會讓安傑受傷?工作態度不認真,扣一個月獎金。”
助理剛要張開嘴想說話,就被安然直接打斷:“我不想聽你任何解釋,工作失誤就是工作失誤,沒有保護好安傑就是你的錯。”
助理被安然一句話懟了回去,他瞅瞅安然又看看安傑,嘴巴張開又合上,最後認命的嘴一閉,跑到後面把救急箱拿給安然,然後委委屈屈躲在了角落裡。
弱小,委屈,無助。
安然熟練地拿出消毒工具和紗布認真給安傑處理傷口,“沒事,不疼啊,只是小擦傷。”
安傑張嘴:“哥,我……”
“你什麽都不用說,”安然打斷安傑,“我都懂。放心,我不會和爸媽說的。”
安傑又開口:“不是,哥,我那個……”
安然握住了安傑的手:“有什麽話等下再說,我先打個電話。”
安然掏出手機迅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喂,莫律師你好,我這邊有個案子想要委托你……嗯,我弟弟被人打了……傷情?……挺嚴重的,破皮見血了。”
安傑默默盯著自己“嚴重”的傷情:……
安然還在打電話:“……對,要起訴他……打架的具體過程?請稍等,我問問我弟弟。”
安然坐到安傑身邊,湊近他後打開了免提,“安傑,對方是誰?”
安傑:“奚可青。”
安然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小兔子一樣的身影,“他還會打人?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怎麽打你的?”
安傑歎了口氣,從安然手裡抽過了手機:“莫律師,確實可能會有個案子,不過不是原告,而是被告,我今晚把奚可青揍了。”
莫律師:……
安然:……
助理躲在牆角縮了縮身子,更委屈了。
安然乾笑兩聲:“那你去警局是……”
安傑:“當然是為了自首,今晚的事情爆出來可能就是熱搜榜首,爸媽那邊應該瞞不住,哥你就不用幫我瞞著了。”
“停車!”安然喊了一聲,保姆車驟然停下,“你把奚可青揍成什麽樣子了?”
“就挺慘的吧,”安傑想了想,認真回答道,“揍成了一坨屎那樣?”
安然表情糾結,絞盡腦汁想象奚可青一坨屎的樣子。
這時救護車的聲音傳過來,安然從窗戶看出去,就看到幾個人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衝進了劇院。
安然迅速從一旁拿過日常暗搓搓偷看安傑表演時準備的望遠鏡放在了眼前,幾分鍾後,就看到醫護人員抬著沉甸甸的擔架出來了。
安然透過望遠鏡看過去,就看到擔架上躺著一個人。
那個人臉上紅一塊腫一塊,鼻血紛飛糊在臉上,半張臉腫起來裹著嘴角擰在臉上,面目全非。
如果不是安傑提前告訴他這是奚可青,他壓根沒認出他來。
的確是像屎一樣。
安然突然認同了安傑的描述。
安傑撐著頭淡淡看向窗外,朦朧的內室燈打在他臉上,在他臉上留下了睫毛的細長陰影。
外面的嘈雜紛爭好像都入不了他的眼,一切都與他無關,安傑再一次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安然突然有些心疼,但又有些好奇:“你為什麽要揍他?”
安傑淡淡的眼神恢復了幾分清明,“看他挺欠揍的,當時火氣來了,沒忍住,揍了他。”
安然歎了口氣,對司機說,“先去警局吧。”
安傑眼中的清明重新褪去,再次沉默地注視著躁動的窗外。
安然看了安傑一眼,從安傑手裡拿過手機,“莫律師,你剛才也聽到了,如果打官司的話我們這邊勝算大嗎?……對方的傷情?……不是很嚴重,就臉腫流鼻血外加有點破相而已。不過你要知道,人上火也很容易流鼻血的……我弟弟不能有事,如果對方起訴我們,你一定要幫我打贏這個官司。”
雙眼失去光芒的安傑吝嗇地掃了安然一眼,眼神閃爍:……
助理躲在角落裡,哀怨地瞄了安然一眼。
老大,您還能再雙標一點嗎?安傑哥破了一點皮叫很嚴重,奚可青都快破相了叫不嚴重?
既然事情真相大白了,我的獎金還能回來嗎?嚶嚶。
保姆車重新啟動,一路上幾個人再也沒人說話。
安傑一動不動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樹影,安然則是一眨不眨望著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安傑。
安傑比他小八歲,從小安傑就像他的小尾巴,一直緊緊跟在他身後。
巨大的年齡差讓他並沒有分出過多精力給這個弟弟,直到他發現安傑出問題時已經晚了。
安然把安傑的病歸咎於自己作為哥哥的失職,對此一直很內疚。
把弟弟從H國接回來之後他調查過弟弟得憂鬱症的原因,過度焦慮可能是導致他患抑鬱症的最大可能。
超強度的訓練、無法成團、成團後面臨解散等等一系列的壓力都像一柄利刃一點一點切割著他的信心。
不是他不如其他藝人堅強,只是異國他鄉,在無數壓力之下,終究會發生一根稻草壓死一頭駱駝的事情,只是這種悲劇恰好發生在了他頭上。
僅此而已。
有那麽一瞬間,安然很後悔剛才演唱會結束後沒有跟在安傑身邊,他無法理解這兩年來對任何事情都無動於衷的安傑為什麽突然就起了揍人的念頭。
這種現象說明什麽?
他的病情是好轉了還是加重了?
安然雖然不願意安傑去自首,但這已經是目前最應該做的事情。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主要還是看奚可青那邊的人的態度。
奚可青好像是薑易天的人,安然皺眉,薑易天可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人。
逼仄靜謐的保姆車內,突兀地響起了一段音樂。
安傑恍惚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在安然的注視下,安傑慢悠悠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安傑一直恍惚的眼神猛然一亮。
那一刻,安然仿佛在安傑的身後看到了無數綠草從土壤中冒出。
安傑,活了。
安傑猶豫的時候電話已經掛斷,緊接著再次鍥而不舍響了起來。
安然伸長脖子看過去,就看到了來電顯示上的兩個字:莊姚。
作者有話要說:
統一回復:和諧的口口是哥哥的名字,之前叫安/邦,因為和諧改成了安然。
話說為啥安/邦會被和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