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了, 不要自責。”費邊拍了拍蘭珩的肩。
Don的維修站隔壁恰好是梅斯肯,隔壁正在大肆慶祝。
前三的車手被擁上領獎台噴著香檳,台下的車隊工作人員們喜笑顏開, 揮舞雙手。觀眾席一片嚎叫歡呼,音樂聲震耳欲聾。
簡行看著蘭珩道:“我們進去吧。”
想要拿到好成績, 賽車必須可靠。
而簡行的賽車出了問題, 他們卻找不到問題的根源,這是一個大麻煩。
沒有車手可以在賽車性能出狀況的情況下馳騁四方,賽車運動不僅僅車手之間的比拚, 更是賽車技術之間的競爭。
車隊開了個小型會議,核心人員聚集一堂, 前方是電子屏,上方顯示著各項數據。
“根據各項數據來看, 賽車是沒有問題的, 但簡行的賽車確實出現了問題。”費邊緩緩開口道, “所以我們現在的關鍵是, 在下周的比賽之前,將問題找出, 並加以解決。”
下一站在馬來西亞, 車隊所有的設備、賽車零件已經打包在集裝箱中,往新的賽事地點運輸。
回憶著在賽道時的感受,簡行說:“起跑的時候還好,跑了一半之後, 賽車振動很劇烈。幾乎難以控制,我必須牢牢抓緊方向盤才能穩住它。我根本沒辦法全速前進, 光是控制住它就夠費勁。”
“在前天的練習賽數據表明, 我們此次確實對你的賽車進行了升級。加上零件也有更換, 但目前我們無法確定的是,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差錯。”
萬籟俱靜之中,蘭珩也同樣表明了自己的情況:“有震動,但不明顯。”
視線如同多道光線打在蘭珩身上,費邊詫異道:“你的賽車也有震動?”
“有,”蘭珩下頜微點,“尚在控制范圍之內。”
“賽車在練習賽、排位賽的時候還好,怎麽一到正賽就出了問題。”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但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練習賽主要是為了提升賽車性能,排位賽是為了壓榨速度作出圈速,而正賽需要車手全力以赴調動賽車的各項性能。
確實不能相提並論。
這就不得不提一提這件事了,簡行道:“早在冬測的時候,我就覺得賽車有一點微震。但幅度很小,幾乎可以忽略。我一度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所以沒有告訴你這件事。”
簡行對賽車的感知極其敏感,甚至到達一種可怕的地步。簡行以為是自己杞人憂天,又或是過於憂慮導致。
再加上這一點點的振幅時有時無,仿佛一陣微風,就連簡行自己都不能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這麻煩可就大了,費邊扶著額頭道:“我們會解決這個問題的,你們放心。這段時間好好進行體能訓練,下次的比賽,我們一定可以做出好成績。”
在簡行與蘭珩打算離去時,費邊敲了敲桌:“晚上瑞可德裡車隊的酒店舉辦了派對,邀請了所有的車手共同前往。你們會去的,對嗎?”
在每次的分站賽結束後,車隊一般都會舉行轟趴慶祝。即便沒有取得好成績,也可以用酒精美食來鼓舞士氣。
Don車隊宣布進入F1以來,有不少企業選擇讚助,因此車隊的預算還算客觀。費邊原本也打算抽出一部分的資金,趕走烏雲密布的車隊氣氛。
既然瑞可德裡邀請了他們,那他們便可以借著人家的場地過自己車隊的派對。並且,費邊還可以趁機打聽其它車隊的情報。
簡行道:“當然。”
雖說豪門車隊有三支,能稱得上頂級豪門的只有瑞可德裡。在其之下的梅斯肯因為卡梅倫的加盟一路勢如破竹,再加上瑞可德裡似乎隱隱走下下滑,這使得冠軍之位充滿懸念。
新賽季的揭幕戰,瑞可德裡的兩位車手拿下第一(25積分)與第四(12積分)的名次,梅斯肯的兩位車手拿下第二(18積分)與第六(8積分)。
瑞可德裡車隊總積分37,梅斯肯車隊總積分26,排名第三的芬提曼車隊總積分則是21。
只有前十的車手才能獲得積分,按照第一名往後的次序,積分分別是25、18、15、12、10、8、6、4、2、1。
很遺憾,此次的Don車隊總積分為0,同樣積分為0的車隊還有兩支。
等他們到達瑞可德裡包場的酒店時,處處可見奢華。
富麗堂皇的大廳陳設,頂上懸著精美耀眼的吊燈。後方超大的花園布置得更是誇張,閃光的燈帶如翠綠綿延在遠山之上,隨處可見精致可口的美食,此中當然少不了醉人的酒水。
同時懸掛著的,還有瑞可德裡的車標、各種讚助商logo。一到這裡,就給人了一種錯覺,仿佛這裡不是派對,而是大型露天商業晚會。
方諾哲看到,第一時間哇了一聲:“瑞可德裡也太有錢了吧?直接把這麽大的酒店包場了?”
費邊笑道:“瑞可德裡一向財大氣粗,也格外舍得投入賽車研發,所以他們才能造出這麽快的火星車。但今年瑞可德裡減少研發支出,而是選擇在去年賽車的基礎上進行修正。”
所謂的火星車,便是車迷們對性能優越的賽車的戲稱。
既然有火星車,那便有地球車,以玩笑的方式挑明賽車之間的巨大差距。
由於簡行他們到的比較晚,因此此刻花園裡其他車隊人基本已經到齊。
瑞可德裡也是猛然間回想起,圍場裡還有這樣一支車隊,於是匆匆忙忙前來邀請希望能夠補救。也正從這一點可以看出,Don在圍場裡沒存在感極了。
費邊遇到了樂曼車隊的老熟人,於是急忙趕上前套近乎,試圖打探敵情。
簡行等人還在瞎轉悠,雖然比賽已經結束,他們可以適當放縱自己。但簡行能夠容忍自己的口腹之欲,因此盡量挑選熱量比較低的健康食物。
“簡行!”
身後傳來一聲呼喊,方諾哲側頭一看,一個人飛奔而來,嚇得他馬上往側邊閃去。簡行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蘭珩拽拉至懷中。
米勒·斯諾撲了個空,又被自家老哥捉住後領,他迷茫地看著前方的簡行,眨了眨眼,掙扎道:“哥,你放開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公共場合你這麽揪著我,會讓人家笑話的。”
加西亞·斯諾松開抓著米勒後領的手,往側一步,淡道:“那你就少做一些讓人笑話的事。”
“我做什麽了?你是覺得我丟人嗎?哥,你覺得我丟人嗎?”米勒不可置信地瞪著加西亞,隨後氣鼓鼓道,“就算覺得我丟人也沒用,我還是你弟弟。我做錯了什麽?我只是想和所有車手搞好關系而已,你這個笨蛋是不會懂的。”
米勒說完,就親熱地朝簡行靠來。
加拿大人骨子裡帶著熱情,米勒第一眼就覺得簡行極其有意思。他拿起兩杯酒,給簡行遞過去一杯:“你隊友居然在第一次參加大獎賽,就可以獲得第十一的排名!也太厲害了吧!”
此乃真心實意的誇讚,米勒確實覺得蘭珩發揮出人意料。
簡行嘴角不著痕跡地扯了扯:“謝謝,他會繼續努力的。”
剛想象征性地抿一口酒水,卻被蘭珩自然拿過,待簡行側頭望去,蘭珩已經將酒水一飲而盡。
加西亞顯然看出簡行和蘭珩二人都不是擅長與人打交道的類型,可見自己的弟弟臉皮死厚地搭訕,於是也懶得管了。
加西亞走至另一邊與其他車手聊著近況,眼睛時不時瞄向米勒後方。
在米勒的後方,卡梅倫的面孔驚悚又憋屈,憤怒又不可思議。在這張囂張、不可一世的臉上,能同時看到這麽精彩的表情,也實屬少見。
卡梅倫在一邊已經等待許久,可見米勒一直沒有離開的想法,幾人像是相談盛歡的模樣。這讓卡梅倫終於是無法忍受,黑著一張臉衝來。
眼角余光一瞥,米勒差點嚇得魂飛魄散。見到卡梅倫,他如兔子般拔腿就跑,急忙溜至加西亞身後尋求庇護。
卡梅倫的雙目幾乎能噴火:“你和這個廢物東西關系很好?”
簡行看他一眼,道:“還行。”
卡梅倫糾結極了,看到蘭珩,又是起了雞皮疙瘩。他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始終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
等到確定這個距離不會出錯,卡梅倫才放下心來:“你這麽關注比賽,應該知道米勒除了搗亂、惹事,簡直一無是處。”
“你才只會搗亂,說實話,我就沒見過你這麽小心眼的男人。”米勒在加西亞身後探出半個頭喊道,“上個賽季的事你能說到這個賽季,沒完沒了了還。你給我聽好了,你就是個八婆!”
聽到這話的卡梅倫火冒三丈,怒意幾乎能把他天靈蓋給掀了。
“這是小心眼?你少他媽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撞走的是我的領獎台,是我的Y國大獎賽。你這麽大度,那你倒是在蒙特利爾賽道(加拿大大獎賽)把加西亞的領獎台撞走啊。”卡梅倫冷笑道。
二人的恩怨還要從上個賽季說起,卡梅倫是Y國人,當時的分站賽在Y國。
身為Y國車手來到Y國大獎賽,等同於來到了自己的主場。觀眾席有大半的人都是Y國人,幾乎都是衝著卡梅倫而來。
在呼聲、支持震耳欲聾的情況下,卡梅倫當然希望自己能夠盡可能做出好的成績來回報車迷。在自己的國家,自己的主場,這種想要勝利的信念會不斷加強。
在這股強烈的信念之下,卡梅倫確實做出了優秀成績。杆位起跑(第一個發車順序),一路馳騁如同飛翔。在他距離領獎台只有一步之遙的途中,米勒·諾斯這個攔路石出現了。
米勒·諾斯落後於卡梅倫兩圈,按理來說,慢車理應為快車讓行,不應該妨礙快車做出成績。
由於米勒沒有及時讓車,導致事故發生,同樣意味著在卡梅倫的主場與分站賽冠軍失之交臂。
卡梅倫緊緊地盯著簡行,再一次開口:“你知道的吧?”
對視頃刻,簡行道:“知道。”
語氣平淡,冷漠無情。明明隻說了兩個字,卻讓卡梅倫品出了另外一番話的含義。
——知道又怎麽樣。
眉宇間玩世不恭的調笑徹底消散,似是打量貨物般望著簡行片刻,隨後嘴角翹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你這種膽小鬼能知道什麽?”卡梅倫嘲弄道,“你還是好好修理你的破賽車吧,墊底的排名,真是笑掉大牙。”
露天派對正在狂熱地進行,卡梅倫不等簡行回答,就融入了舞群中央。
卡梅倫天生帶有娛樂氛圍,很快他就成為了舞蹈的中心人物,男男女女在卡梅倫的周圍繞成圈。耳邊奏響著粗獷的西班牙樂曲,各色燈光在夜風中如影交織。
簡行見側頭道:“你也想去跳?”
蘭珩收回了目光:“不想。”
女士們的裙角隨著舞姿飛揚,男士們的襯衫經風鼓起。汗味、煙草味、香水味混成一股奇異的味道,在無人注意下,二人離開了人群紛擾的後花園。
音樂聲依舊響亮,但遠離了人群中心,倒讓耳膜的刺激沒有那麽強烈。
前方是人工湖,月色下的湖面波光粼粼,浮躍著皎潔的星亮。
周邊四下只有二人,此刻最適合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簡行剛準備伸出罪惡的小手,身後的一聲呼喚,讓簡行的靈魂都僵滯成石。
簡行與蘭珩同時轉過身,這是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如同雕塑上的細微紋理,幾條不規則的皺紋給了對方恰到好處的紳士感。
塞繆爾·李看著蘭珩有些意外,他微微一笑表示打過招呼,隨後將注意力放在簡行身上。
塞繆爾道:“先前一直沒有機會與你打招呼,今晚我也找了你很久,總算是見到你了。”
簡行停頓片刻,神情有些異樣:“找我?”
“是的,找你。”塞繆爾欣然道,“原以為應該要在明年才能在圍場上見到你,你總是能出人意料。你的母親還好嗎?”
“挺好的。”說罷,簡行才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你們有聯系?”
“以前有過偶爾,但不經常。”塞繆爾微笑,“身為母親,自然是要關心孩子的。你來到瑞可德裡,你的母親從未放下心。”
簡凌當然會和塞繆爾有聯系,不然的話,簡行與蘭珩的臨時執照也不會輕而易舉地拿到。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塞繆爾強有力的擔保,而其中具體緣由,也便不得而知了。
簡行道:“謝謝。”
這下輪到塞繆爾愣住了。
“執照的事,謝謝。”簡行別扭開口
塞繆爾:“舉手之勞,更何況這是你本該得到的。”
場面陷入一片僵持,尷尬的氣氛彌漫。簡行沉默,對方也同樣不語。
一直以來,簡行想問的有很多,可真當當面對質,他又問不出個所以然。
察覺到場面的不對勁,塞繆爾主動活躍著氣氛:“交新朋友了?挺好的,不要總和之前一樣不和人交流。今天的比賽結果也不要放在心上,賽季才剛剛開始,不要被影響了心態。”
終歸是聽不下去了,簡行拉著蘭珩的手臂往另一側走:“抱歉,車隊領隊找我們有事,我們得先行離開。”
塞繆爾愣了愣,隨後優雅地點頭:“好的,注意安全。”
步伐剛邁出去沒兩步,簡行驟然回過頭:“當初為什麽要把我踢出車隊?”
這是簡行一直沒辦法想明白的一點。
倘若瑞可德裡真的不想要他,那為什麽要一直在他身上浪費資源。那些財力、關照並不是假的,如若是耍他玩,這未免演戲太過。
如若不是演戲,瑞可德裡又確確實實將他一腳踹開。
“簡,”塞繆爾沉聲道,“有些事不是那麽容易解釋得清楚的。”
“因為我是華國人嗎?”簡行驀地開口。
對視頃刻,從簡行的眼中,塞繆爾望見了執著。簡行必然要在今日要一個答案的,否則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塞繆爾歎了口氣:“是有這個原因。”
“我明白了。”得到回答後,簡行徹底斷了想法,扭頭朝另一邊走去。
簡行當然也會去思考,自己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好,又或是哪裡做的還不夠好,才會讓瑞可德裡選擇放棄自己。
而瑞可德裡的昆廷·肯特告訴簡行,車隊選擇與他續約。
一個車隊只有兩個席位,瑞可德裡選擇了昆廷·肯特,等同於舍棄簡行。
簡行想要一個理由,昆廷·肯特卻告訴他,只因為他是華國國籍。
這讓簡行不由得開始聯想,塞繆爾·李曾旁敲側擊問過他,是否有意願移民。當時的簡行是否認的。
當時簡行還感到奇怪,為什麽塞繆爾會問這個問題,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早有緣由的。
簡行的步伐很快,等到他突然停下,才發現自己走出了老遠。幸運的是,他的身邊始終有一人沒有慢下腳步。
“抱歉,我失態了。”簡行為自己的不受控制而道歉,諸多情緒湧了上來,他感到心煩意亂。拳頭緊了緊,“我不該這樣的,我不是這樣的。你可以先離開一會兒嗎?等我自己冷靜下來,我就好了。”
不習慣讓別人看到自己弱勢的一面,也同樣不希望別人看到。他希望自己在戀人眼中,永遠是完美、強大、堅不可摧的形象。
而不是一個因為隻言片語就方寸大亂的膽小鬼。
哪怕理智清晰地告訴自己,不要被其他事影響,即便他能做到堅如磐石,終歸難逃血肉之軀。
蘭珩沒有聽從簡行的話語離去,他輕輕按住了簡行的肩膀,將其擁入懷中。另一手溫和地撫順著簡行的後背,如同無聲的撫慰。
沉默比長篇大論更有效,簡行不想在此刻被灌輸大道理。道理他都明白,可若是所有事都能根據道理而行,那人將會有多輕松。
又過了一會兒,簡行的心潮終於不再喧囂,他回抱住蘭珩的腰身,將頭往蘭珩的頸窩埋去。
“我們馬上要去馬來西亞了。”
“嗯,”蘭珩歪了歪頭,好讓對方依靠的姿勢更為舒適,“這次不會有意外了。”
簡行又拱了拱頭,鼻尖蹭著鎖骨,磕的有些疼。
但很香,蘭珩身上總是那麽香,這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男人該有的香味。
簡行嗅著嗅著,禁不住動嘴咬了一口,蘭珩往後仰了仰頭,放置在簡行背後的手按緊了兩分。
氣氛驟然轉向微妙,剛想尋一個人少的地方,突然從角落裡蹦出了費邊。
簡行做賊心虛,又被抓了個正著,幸好二人沒有做出過火的舉動,因此費邊沒有起疑心。
費邊一臉激動:“我和樂曼的領隊聊了一會兒,我發現了一件事,我們車隊的賽車部分零件購入廠商,居然和梅斯肯是同一家。”
有些複雜的零件,車隊會選擇將其外包。一來是節省成本,二來也是省事。
簡行:“和梅斯肯擁有一家廠商,這怎麽了嗎?”
車隊不可能將核心研發技術外包,能夠對外承包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零件。
費邊:“你不是說賽車有問題嗎?我們可以根據梅斯肯公開的賽車數據來對比,尋找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簡,你放心吧,馬來西亞當天,你一定可以隨心所欲地在賽道上翱翔。”
簡行莞爾一笑:“那我先提前謝過你了。”
冠軍能夠獲得25積分,第二名就只能獲得18積分,緊跟著快速遞減。如果他們沒辦法進入比賽前五,意味著失去競爭世界冠軍的資格。
此刻簡行唯一能夠祈禱的,就是工程師能夠將賽車問題解決。
車各個零件已經運往馬來西亞吉隆坡,車手也坐上飛機提前來到賽道。
簡行隨著車隊來到雪邦賽道現場勘測、熟悉賽道,工程師手中拿著電子設備進行測量。
提前走賽道主要是為了觀察賽道細節,包括賽道表面局部地勢,尋找刹車點、過彎的參照物。
簡行與蘭珩專注地看著賽道表面,雪邦賽道擁有數個高速彎角,意味著駕駛過程中將經常保持全油門高速。
比賽過程中周圍的溫度時常會到達40度,會使發動機降溫尤其困難。
這是一條極為考驗引擎的賽道,車隊需要用心調校引擎數據。
“這條賽道方便超車,”簡行走完一圈賽道後得出結論,“很多直線路段可以全油門通過,包括很多彎道。我挺喜歡這條賽道的,一定會很快。”
前方的費邊突然扭過頭,一本正經道:“簡,男人不能說快,這會讓你的另一半煩惱的。”
簡行:“這都能開黃腔?”
費邊哈哈一笑,繼續與工程師采集賽道數據。
又過了兩日,很快迎來5月11日的練習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