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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師兄不想入魔[穿書]》第47章
白梵路做了一個夢,或者應該說是好幾個夢。但他記不太清了,隻記得最後那一個。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無盡的虛無裡,有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在喃喃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他說,“原以為死是世上最難的事情,活著卻很容易,但現在……我卻覺得,能夠為你活下去,很難。”

 “所以倘若有一天,你不希望我活著了,我會欣然如你所願。”

 “只是,你須親自動手,我才甘心。”

 “否則……就是死不瞑目。”

 白梵路猛地睜開眼,那“死不瞑目”四個字擲地有聲,讓他驚出了一聲冷汗。

 “做噩夢了?”

 茫茫然轉過頭,看到坐在榻邊的凌青子。

 白梵路想說話,嗓子卻又乾又緊,張口發不出聲音。

 凌青子垂眸看他,抬手覆上他額頭,輕輕拍了拍,白梵路就覺一股清涼沁入喉間,久旱逢甘霖般瞬間滋潤了。

 可施完法,凌青子也沒收回手,而是在白梵路額頭偏上挨著發際的位置,將他頭髮順了順,繼續輕輕拍著。

 凌青子的手溫不涼不熱,輕拍的力道柔若清風,仿佛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有些像記憶裡奶奶撫摸他額頭,哄著他睡覺的感覺。

 白梵路從夢中帶出來的驚懼奇跡般消失了,他不由地抬眼望向凌青子,而他微垂的眼眸也如他此時的手溫一般,柔和熨帖,注視他的時候,讓人的心莫名就踏實了。

 “師尊。”白梵路喚了聲。

 凌青子眼波閃動,似乎愣了一下,才道,“嗯,為師在呢。”

 越過凌青子,白梵路看清屋裡陳設,才知這不是在他自己的房間,而是凌青子的三暮居裡。

 但他是怎麽回了天樞門的?

 他隻記得……

 想到什麽,白梵路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剛剛才平複的心情又瞬間動搖了,連帶著胸口劇烈起伏,兩個急喘氣從榻上坐起來。

 凌青子就靜靜看著他,手從額頭落到他後背,拍一拍。

 白梵路抱住膝蓋,把頭埋進去,半晌道,“師尊,我……”

 他猶豫著沒說,但凌青子懂,他道,“為師出去一會兒,你好好歇著吧。”

 白梵路悶悶地嗯了一聲。

 等到門扉被掩上,白梵路才抬起頭,看向自己。整潔的白色弟子服,正好好穿在身上,仿佛一切都同他上次下山前一樣。

 可白梵路知道,是徹底不一樣了。

 這三暮居,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白梵路大腦當機,不想其他,就想著回自己那畝小池塘,其余等他想明白再說。

 白梵路從榻上下來,推門走了出去。

 在他走後,凌青子身形顯現,注視那道步履飄忽的背影,良久。

 要回自己的住處,勢必經過其他弟子居所,白梵路神思恍惚,也忘了可以瞬移,就這樣遊魂似走過去了。

 庭院中有幾人看見他,交頭接耳,“哎,你們聽說了嗎?”

 “什麽?”

 “這天樞門大師兄竟然是個魔。”

 “啊?那他怎麽還能在這裡待著?凌青子仙尊都不管的嗎?”

 “噓,那還用說,必然是護短唄……”

 “再護短也不能這樣包庇魔類啊?咱們師尊都被魔頭殺了,他竟還留個魔在這裡,就不怕其他仙門不服嗎?”

 是承影門的弟子?

 白梵路駐足,那些人立刻噤了聲。

 雖然當時他沒多少意識,但有一幕是有印象的,就是他曾經在半空,俯瞰下方傾倒的房屋,僅剩的意念就是要為屋簷下的人張開結界,那一刻,他周身圍繞的是魔氣沒錯。

 不過他本來就有魔的血統,早知會有這麽一天,沒什麽大不了,左右他還能自己控制自己,那他就還是他。管人家說什麽?

 白梵路繼續邁步,可惜後面那幾人不識相,又開始叨叨。

 叨叨,還叨叨?好嘛他正愁有火發不出呢,有人自願上趕著當沙袋,豈有不笑納的道理?

 白梵路輕哼,手指在袖中一並,就聽那邊哎呦哎呦數聲,那些人幾乎同時捂著嘴倒地,皮球碰碰車一樣滿地打滾。

 無妨,牙疼幾天,說不了話而已。

 這一發泄,心情爽多了,白梵路腳步輕快,眼看繞過回廊就要到自己住處,突然前邊又撞見三個不長眼的。

 依舊還是承影門的弟子。

 直接照面,這幾人是半點不客氣,竟當著白梵路就開始含沙射影。

 “有些人面子可真大,仙尊都請不走他。”

 “這你可就說錯了,哪是人啊?分明是魔吧?”

 “他這不叫面子大,叫臉皮厚,我要是他啊,趁早滾回魔窟裡去了,省得到時候兩頭都不要他,看他往哪兒去哦!”

 白梵路籠在袖中的手握了握,總算知道為什麽他會在三暮居醒來而不是在自己房間了,因為這裡到處都是嗡嗡叫喚的蒼蠅。

 徒手打蒼蠅,髒!

 白梵路正要施展瞬移,突然聽見一道帶著稚氣的少年音由遠及近。

 “你們這些人,我師兄明明就是被魔頭陷害,練功不慎走火入魔而已,早已經恢復了,你們憑什麽這麽說他!”

 是雲翳,還有一位天樞門的女弟子。

 原來對外宣稱是走火入魔嗎?

 白梵路正思忖,兩人已落在他身前,雲翳說話還算客氣點兒,那女弟子與他身量相當,性子卻是潑辣多了。

 只見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那幾人大聲喝道,“敢詆毀我大師兄,我打得你們滾回那破承影門去,那裡才是魔窟呢,你們個個都是從魔窟裡出來的!”

 “……”那幾人沒料到這一出,登時吹胡子瞪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搶先回罵。

 雲翳低聲喝彩,“景虹師姐,好樣兒的!”

 白梵路不由就有些好笑,剛想說不必如此,結果那幾人被嗆得噎住一輪,現在反應過來,大概是看雲翳年紀小,景虹一介女流勢單力孤,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然還真敢回嘴。

 “我、我們仙門是被魔族襲擊了,才不是魔窟!”

 “那可真是好笑嘞!”景虹陰陽怪氣一笑,“這麽多仙門都沒事兒,怎麽偏生就你們被滅門?哦哦哦,我知道了,因為你們沒本事唄!”

 “就是就是!”雲翳跟道,“自己沒本事護住一方地界,如今受人施舍,就該懂點兒分寸明點兒事理,知不知什麽叫寄人籬下少說話,盡在這丟人現眼,我都替你們羞!羞死了!”

 有師姐衝鋒在前,雲翳膽子也大了,說這麽多竟然一點不磕巴,說完還拉下眼皮扮個嫌棄的鬼臉。

 景虹既驚訝又欣慰,拍拍雲翳肩膀,對那邊驕傲地抬起下巴。

 “我們自己的大師兄什麽樣,還輪到你們來說?奉勸你們管好自己的嘴,再敢亂說話,仔細本姑娘割了你們的舌頭,再扔出天樞門去!到時候看你們遇見真正的魔頭,還不得哭著喊著要回來?”

 那幾人面紅耳赤,好半晌都沒再接上話。

 “你……你們!”

 其中一人還在負隅頑抗,歇斯底裡喊道,“他就是魔,我師兄親眼看見的!他還殺了人!殺了好多人!”

 雲翳正要再說,突然被白梵路拉住,他走上前,盯著剛剛說話那人,冷冷一笑。

 “哦?你師兄哪隻眼睛看見我殺人的?左眼還是右眼?”

 那人旁邊的男子腿一抖,悄悄往後退一步。

 白梵路注意了。

 其實他才不怕被說是魔,他本來就是,所以也不屑與那些人爭辯理論。

 但若無緣無故往他腦袋上扣濫殺無辜的屎盆子,可就不一樣了。

 畢竟他好歹還記得點兒,那些差點被壓在廢墟下的人裡,依稀就有承影門打扮的人吧。

 真是運氣不好,早知道直接送他歸西算了。

 這種忘恩負義是非不分還愛亂嚼舌根的人渣,留著他幹什麽。

 白梵路面帶微笑走過去,“就是你吧?是你這雙眼睛看見我殺人的?”

 那人見著白梵路的笑,先是一陣失神,繼而反應過來,驚恐地睜大眼,忙不迭搖頭。

 “我……我……我沒有……”

 “是沒有看見?還是沒有什麽?”

 白梵路又走近一步,隨著他唇角上揚,周遭隱隱有微風揚起。

 那人承受不住他靈氣重壓,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這下頭搖得更像撥浪鼓,看起來慫得要命。

 白梵路嫌惡地挑了挑眉,還以為多硬氣呢。

 那人只差五體投地了,根本不敢看白梵路,嚇得語無倫次,“我沒……沒看見……不!不是我!不是我傳的!”

 雲翳聞言氣得跳過去,一腳揣在那人胸口,將他踹飛。

 “原來是你在背後亂說話!汙蔑我師兄!看我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叫雲翳!”

 這大概是小雲翳能說的最嚴重的威脅了吧。

 白梵路看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喘得和什麽似的,忍不住伸手攬住他肩膀,在他腦袋上揉一揉,“別氣,為這種人不值當……”

 雲翳猶不解氣,“可……”

 “可他該死。”

 突如其來的沉冷一句,白梵路驚訝轉頭,竟然是王崇羽。

 “也該瞎。”

 他又說了一句,話音未落手中劍光一閃,剛剛跪地的那人突然捂住眼睛痛苦地扭作一團。

 再下一刻他身形化為黑霧,魔氣自他周身飄散開來,最後在仙氣包圍中凝結成細碎烏晶。

 在場的幾人都露出震驚的表情,包括不遠處那些被打掉門牙的承影門弟子。

 “都瞧清楚了?真正的魔是這樣的。”王崇羽視線逐一掃過承影門人。

 “……”白梵路神色複雜地看向王崇羽,兩人目光相觸,王崇羽對他點點頭。

 而他手腕一翻,剛剛出手的劍光這才清楚顯現,原來是凌青子的“冰錐”。

 所以這也代表本人授意。

 承影門人面面相覷,終究是默默低下頭。

 只聽王崇羽聲音洪亮且清楚地道,“此事關乎我天樞門弟子清譽,且四山會盟時即有定論,若旁人再敢隨意置喙,誤傳言論,休怪我天樞門不客氣。”

 那幾人諾諾地應了聲,頭也不敢抬,就灰溜溜地走了。

 “看看他們那副樣子,現在外面那麽亂,就只會當縮頭烏龜,除了背地裡說閑話,還會乾點兒幹什麽呀?師尊還真是夠好了,要是我,現在就將他們掃地出門,任他們自生自滅去!”

 “景虹師姐,我以前都沒發現你吵架這麽厲害的?”

 雲翳崇拜得星星眼,景虹紅著臉敲他一記,揪揪他發髻。

 “你才是啊,往常一見大師兄說話就結巴,今天流利得跟什麽似的,看來結巴是為他,不結巴也是為他嘛!”

 雲翳不好意思地整理頭髮,轉頭見白梵路正定定看著他們這邊出神,忙道,“大師兄,你怎麽了?”

 不會是氣壞了吧?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王崇羽也問,“你昏睡三天了,才醒來會不適應,我扶你回去。”

 白梵路心內五味雜陳,他們這樣照顧他維護他,但實際上,他確實是魔啊,而那一幕那麽多人都看見了,即使他真的沒傷人,也改變不了他魔氣覺醒的事實吧。

 思及此,白梵路才意識到,他方才動用靈氣時並沒發覺有魔氣溢出,奇怪。

 “我、我也想送大師兄回去。”雲翳戀戀不舍的。

 景虹嘲笑他,“哎呀有崇羽師兄呢,你這小不點,就這麽幾步路,還擔心不成?快和我去采草藥啦!”

 她欺負雲翳上癮,作勢又要捶他頭。

 雲翳這回躲得快,嘿嘿一笑,邊跑邊對著白梵路和王崇羽揮揮手,“那我們走啦!”

 看著那兩道鮮活跳躍的身影,白梵路心裡湧上種莫名的惆悵,仿佛這一幕無比珍貴,下一秒就再也看不見了似的,讓他忍不住還想多看一看。

 他不是原主,可不知為什麽,這些師弟師妹,就好像真正是存在於他人生一樣。

 還有天樞門,這裡的流雲、仙鶴、山風、鳴泉……一切一切……

 白梵路覺得自己真是太貪心了。

 而他在這裡看了多久,王崇羽就陪他待了多久。

 等白梵路終於回過神,王崇羽還在一旁等他,見他看來,溫聲道,“進去吧。”

 “嗯。”

 白梵路沒有拒絕他扶著自己的手,在榻邊坐下後,王崇羽也跟著他坐下了。

 白梵路其實有太多的疑問,但一時間要問出來,卻又不知從哪個先問起。

 最後還是王崇羽替他選了,他直接挑了最犀利、也是最讓白梵路不想面對的一個問題。

 他說,“是雲湛送你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白小路:我一點也不想聽到這個名字,師尊多好,師弟師妹們多好,就這樣幸福地生活它不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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