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辦公事,所以去的人並不只有晏方聲一個,同行的還有Linda,兩人約定在機場會面。
數日不見,Linda換了頭大波浪,穿著休閑長裙,妝容精致找不出半點瑕疵,見面時主動與晏方聲攀談,笑著抱歉:“路上堵了一會兒,讓您久等。”
“我也剛到。”
Linda買的是直飛的機票,中途不轉機,十二個小時後,兩人在美國落地。
找了車趕到提前預定的酒店,Linda短暫地跟晏方聲匯報了一遍未來幾天的行程安排。
他們早到一天,預留了一天調整時差休息,第二天他們要和美國本土一家傳媒公司的負責人會面,具體時間是上午九點,而下午兩點則要去對方安排的高爾夫球場,第三天是晏方聲的私人時間,晏方聲轉機去就醫,具體滯留時間待定,Linda並不清楚晏方聲的打算。
“如果需要我著手為您安排,之後的時間我也可以跟晏總一起。”Linda扣上活頁小本,站定。
“鄭昶應該希望你早點回去。”
“鄭總身邊可不止我一個秘書。”Linda眨眨眼睛,“我會再跟進,幫您確認進度。”
他們的酒店臨湖,拉開窗簾能看見透亮的湖水,這邊天氣很好,未來一個月都沒有雨天,陽光射在湖面上,能看見粼粼的波光。
晏方聲拍了一張照,卻不知道發給誰,罕見的,他更新了一條朋友圈動態。
他微信加的人少,點讚人數寥寥,不少從前的朋友看見他更新後都來問一句近況,晏方聲一一回復完,再次把點讚的頭像翻找一遍,沒瞧見熟悉的。
牧周掛了電話以後好像徹底銷聲匿跡,朋友圈也很久沒再更新過狀態了。
最近一條是拍的蛋糕,配字是“開心,好吃”。
牧周回家時,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妥帖了,晏方聲不僅把他的東西打包上門,還為他請了家政清掃。
打包好的紙箱裡裝著牧周所有的東西,牧周打開看了一下,發現晏方聲沒幫忙整理他的畫具。
大概遺漏了。
剩下的東西收拾得很規整,分門別類放著,連擺件都是成套擺著。
把所有東西收拾出來,在地上鋪了一片,牧周看見混在擺件中間的方盒。
十二個生肖,唯一一個金幣從裡面跳脫出來,很顯眼,是晏方聲還他的老虎。
金幣比礦泉水瓶蓋小些,很薄,攥在掌心是涼的,牧周把金幣取出來,又塞進父親的錢包。
他定了機票,目的地是父母出事前想去的那座山,買票的時候沒想那麽多,他就是想去看看。
輕裝上陣,牧周臨行前拐去金店給虎幣打了個孔,打算用紅繩穿著,權當一個吊墜。
“不需要做些裝飾嗎?可以用小玉混著一起編進去。”
牧周搖搖頭,“就簡單弄一下。”
金店的導購手藝很好,穿孔編繩,動作很麻利,沒一會兒的功夫吊墜就掛在了牧周脖子上。
“長度合適嗎?”導購站在牧周身後幫他調整吊墜。
牧周盯著身前的鏡子,點了點頭,“合適。”
“那我給你栓結了。”
從金店出去,牧周就打了車直上機場,他上車報了地址就戴上耳機,聽見司機說了什麽想聊聊天也權當沒聽見,靠著車窗,車內鏡照不見臉,司機以為牧周睡著了便沒再問了。
牧周頭抵著窗口,耳機的動靜開得很大。
登機時沒有延誤,更沒有出狀況,一切都很順利,牧周上飛機就開始睡覺,睡到一半的時候被空姐叫醒,詢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
牧周有點餓,就點了頭,卻發現對方遞來的是一份蛋糕。
飛行時間太短,隻提供甜點。
牧周失去進食的欲望,蛋糕放著沒動,隔壁的小孩已經吃完了一份,眼巴巴地盯著牧周的。
“你想吃?”牧周拿起蛋糕在小孩兒眼前搖了搖。
男孩矜持地點了點頭。
聽見兩人談話,坐在最外側的小孩的母親有些不好意思,“你吃了一份了嘛,還沒飽啊。”
小男孩摸了摸肚子,示意還想吃。
“吃吧。”牧周把蛋糕遞給男孩兒。
“多不好意思啊,你不餓嗎?”男孩兒母親羞赧道。
“我不餓。”牧周戴上眼罩,繼續睡了。
這一睡再醒來時已經到了,飛機準備降落,廣播裡在說注意事項,牧周往窗外看了眼,大片大片的白雲綴在空間,太陽很猛烈。
牧周來前完全是一時興起,沒有提前了解過,回憶了一下包裡的長袖和外套,牧周覺得下飛機就該丟了。
天氣明顯不合適,估摸著能直接穿短袖。
與他預估的不錯,出艙時迎面就是一陣被曬熱了的風,牧周呼吸一緊,下機就脫了外套,挽起長袖。
跟著人群一起出去,門口有不少酒店和司機拉人,牧周一一拒絕,自己叫了個車,機場距離他想去的地方還有不少路程。
但因為地方太遠,牧周在門口等了很久也沒等到有人接單。
一個麵包車司機在他面前來回往複了三趟,見牧周還在原地沒動彈,主動上前詢問,“小夥子等人接呢?”
“嗯。”牧周找了個陰涼處,太陽實在太大了。
“是找不到車吧?”男人噘著嘴看了一眼他的手機。
“找得到。”牧周不想和他多說,固執地刷新手機。
男人卻眼尖在他屏幕上看到目的地,“哎喲”一聲,“你這位置太偏啦!沒人願意跑的。”
“三百塊,我專程把你送過去,怎麽樣?”男人用一種“這價格你佔了莫大便宜”的表情說。
牧周吸了一口氣,單被接了,屏幕往男人面前招了招,“我找到了。”
男人一瞧價格,嘖嘖兩聲。
發覺自己騙不到人了,他悻悻離開。
車來還有一會兒,牧周口渴,去販賣店買了一瓶冰水,老板把礦泉水全往冰凍區放,拿出來的時候瓶子裡飄了一個巨大的浮冰,牧周拿瓶子貼臉消暑。
約的單五分鍾才到,牧周上了車,剛進去就差點被車裡濃鬱的香水味兒擊退。
他在門口停了停。
“怎麽了?上車啊?這可不能久停。”司機拍拍坐墊。
牧周憋了一口氣上車,迅速打開車窗把臉瞥向窗外。
“路有點遠哦。”
牧周閉了閉眼,胸口發悶,他甚至想回去坐三百塊的麵包車,如果那輛車沒有如此濃厚的香水味道的話。
作者有話說:
晏方聲:我走了
牧周:拜拜,我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