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們怎麽說跳就跳啊!”
剛把車上的折疊小凳子拿出來,就聽見白冉叫聲的老方急忙跑過來,正好瞧見左億進水那一幕。
他手裡的折疊小凳子一下就落在腳邊,跑到河邊大叫了一聲。
河水的聲音將他的聲音降低了不少,白冉緊緊地抓住他的手,眼睛盯著那忽然越來越深的河水,聲音顫抖。
“方、方哥,這水位上升了!”
老方面色嚴肅地看著那明顯比他跑過來前,深了不少的河水,將白冉攬入懷中,“放心,祖清不是普通人。”
這會兒的老方暗罵左億是個憨貨!
這不是下去添亂的嗎?
二人緊張而沉默地看著河面,幾分鍾後,白冉咬了咬唇,“要不,咱們報警吧。”
“我來……”
老方心裡也越發沒底,剛接過半截話,就見那河面上忽然冒出一個腦袋,可不就是左億那個白癡嗎?
“你在這等著!”
老方急忙跑過去,將左億拉了上來,“祖清呢?”
“你去老鄉家借繩子,祖清等著用。”
左億的氣息有些不穩,他癱在河邊,大口大口地喘氣。
“老鄉?”
老方左右看了看,見離他們並不是很遠的房子還亮著光,他招呼白冉看著點左億,自己往那房子跑去。
而此時的祖清正立在昏沉的深水中。
他的呼吸並沒有因為水而不順。
在他的對面,有一渾身被深水草包裹著全身的鬼,此時正用那雙藏在深草後面,滿是紅光的眼睛看著祖清。
“相信我,我不會害你,隨我上去。”
祖清的聲音在水裡也沒有受到影響。
那水鬼聽到這話,忽然間,身上的深水草便忽然瘋長起來,衝著祖清的方向躥了過去!
眼看著那深水草就要觸碰到祖清的時候,祖清的右手抬至胸前,垂眸低念了一聲咒語,那深水草便“砰”地一聲潰散在祖清的水周圍。
水鬼見此那雙眼更加紅亮了,無比難聽的聲音也從嘴裡發出:“你、很、強,吃、了、你……”
祖清微微揚眉,看著那逐漸失去理智的水鬼,歎了口氣,這水鬼太想離開這水了。
就在周圍的水越發渾濁的時候,一根繩子忽然從上漂移到祖清身旁。
祖清一把拉住,接著衝那水鬼而去,三兩下便用那長繩將水鬼五花大綁一番,接著像是牽羊一般,他在前,水鬼在後,一前一後出了深水區。
“這是怎麽了?”
白冉看著忽然沸騰起來的河水,心提得緊緊的。
“祖清不會出事吧?”
借他們繩子的那大叔也來了。
“不會,他拉住繩子了,”左億的手上還拉著繩頭。
話音剛落,一個很大的東西,便被“扔”上了岸!
接著,便是祖清從水裡緩緩出來。
“清弟!”
左億立馬丟了繩頭,上前緊緊抱住祖清,祖清微微抱了抱他,“好了,先把水鬼帶回去吧。”
“水鬼?”
老方等人紛紛看向岸邊那一動不動,像是一團水草的東西。
大叔咽了咽口水,“真有水……
“沒事,”祖清被左億擦著臉,也不忘回大叔,“我先帶回去,這條河能過人了。”
“辛苦辛苦!不如去我家換衣服歇一歇吧?”
大叔連忙道。
“不用了。”
祖清婉拒,和白冉上了車,老方和左億把那東西搬到了後備箱裡,開車回了農家樂。
先去洗了個熱水澡,祖清收拾好自己後,才出來。
左億只是換了身衣服,頭髮還有些濕。
祖清遞過去一條乾淨的毛巾。
“這東西全是水草。”
左億指了指院子裡那坨東西。
“水鬼本無形,”祖清走過去,在老方等人的好奇之下,舀了一瓢水澆在那水草上,“靠的就是水草。”
水草沾了水後,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忽然動了起來,接著那一坨東西便緩緩化成了人形模樣。
看那身高和身形,是個男人。
左億聽從祖清的話,從書房裡拿了三根香點上,很快那水鬼便覺得自己舒服無比,那種窒息感漸漸消失,接著說了話。
“我、我不難受了!”
水鬼抬起自己是水草手,碰了碰自己的水草脖子,那雙此時已經黑黝黝的眼睛,透著欣喜。
“現在後悔上來了嗎?”
祖清喝著白冉泡好的熱茶,笑眯眯地看著水鬼問道。
“對不起,”水鬼很是識相,他立馬跪在祖清面前,“我實在是太想離開那條河了,在水裡的日子,一點都不好過,對不……
左億打量著他,又在聽了他的聲音後,覺得不對勁兒,“十年前那位在河裡發生意外的大叔,是你嗎?”
“不是,”水鬼一愣,接著搖了搖頭,見祖清示意他起身後,水鬼猶豫了一下,還是起來了,“我死在他們後面,那條河就我一個鬼。”
“你是怎麽死的?”
老方和白冉還是第一次正面面對另一個時空的“人,”所以充滿了好奇。
水鬼抬起水草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自殺的。”
“自殺,又是跳河而死,難怪會成為水鬼,”這樣的鬼,鬼差是不會渡的。
祖清放下茶杯,“自殺的,現在又後悔了,想要找替死鬼?”
“不,”水鬼歎了口氣,“我死了六年了,要是找替死鬼,我肯定早就動手了,我也是死了以後才後悔的。”
水鬼在水裡的日子不好受,雖然名字上有一個水字,可他們在水裡的每一天,都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按在水裡生活那樣難受。
呼吸不上來,渾身冰冷,一點喘息的空間都沒有。
“太難受了,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從沒想過找替死鬼。”
水鬼說著,又覺得自己有些難受了。
左億舀起水潑過去,水鬼又舒服了一些。
見白冉好奇地看著自己,水鬼歎息道,“我被水折磨著,卻又不能離開水,要想離開就得找一個替死鬼才行。”
“你先坐下。”
祖清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於是便讓語無倫次的水鬼坐下,自己去泡了一杯茶,那茶泡出來是黑色的,非常的黑。
左億都沒見過。
祖清將那茶直接倒在水鬼的身上,水鬼也不覺得燙,反而發出慰歎,十分享受的樣子。
“看來水鬼對水是沒有要求的。”
老方見此,側頭對一直盯著那邊看的白冉低聲道。
白冉聞言點頭,看了眼自己手裡的茶,又回著,“你說,有水的地方,會不會就有水鬼?”
“看情況,”祖清聽到後,一邊回自己的位置,一邊笑著說,“如果是很強大的水鬼,他可以利用幻術,出現在任何有水的地方,像咱們眼前這位,受到怨氣的影響,連自己原本的性子都快保不住了,就只能生活在自己死前的地方。”
清醒了不是一星半點的水鬼聞言,抬起水草手掩住面,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
看上去雖然水淋淋的,可卻透著幾分萌。
“你從頭到尾說說,”祖清又示意水鬼繼續。
“……我是6年前跳河自殺的……”
水鬼的原名叫盧飛建,幾歲的時候,工地上乾活的盧媽媽發生意外,永遠離開了人世。
又是兩年,盧爸爸再婚,拿著那筆賠償款娶了一個姑娘,又在縣城裡買了房,第二年就有了小兒子。
而盧飛建一直被稀罕他的爺爺奶奶帶大。
和盧爸爸那邊的一家三口,說不上親,也說不上仇。
他後媽半點沒沾盧媽媽的賠償款,用錢的都是盧爸爸,他用,她不說,他不用,她也不說。
對盧飛建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左右一個後媽的本分是完全在的。
盧飛建高二的時候輟學,那一年他爺爺奶奶先後去世,因為是早戀被全退的,所以盧爸爸覺得丟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出去自己找工作,便不再管了。
“我和我的女朋友很相愛……”
和盧飛建早戀的那個姑娘叫飄飄,飄飄比他輟學得更早,初中畢業就去縣城高中門口的一家理發店,做了學徒。
盧飛建是在那洗頭的時候,和對方認識的,用盧飛建的話,他對飄飄是一見鍾情。
飄飄對他也十分有意。
沒兩個月,便發展成戀人關系。
可後來被發現了,還退了學,盧飛建索性就帶著飄飄一塊兒去省城裡找工作。
他們非常的相愛,飄飄是個性子極好的姑娘,即便是盧飛建有時候讓不得人,說話不知道輕重,飄飄都能忍讓。
可幾年後,就在他們準備結婚時,飄飄病了。
“癌症,淋巴癌晚期,”盧飛建此時的聲音都充滿了痛苦。
飄飄走了,他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年,沒有工作,沒有交際,整日把自己關在和飄飄同居的出租房,用酒精麻痹自己。
“我時常聽見飄飄的聲音,她非常需要我,我決定去陪她。”
可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盧飛建才覺得有多難。
割腕,他的手抖得不行,刀剛劃傷去,才破皮,盧飛建便覺得疼得不行。
好幾天下來,兩隻手腕上都是破了一點皮的傷,沒有一道是真正劃進去的。
盧飛建對自己下不了手,於是又在街頭晃悠,遇見有人搶小姑娘東西,立馬跑上前抓賊,被賊打了一頓,賊被抓了,他被送上錦旗,醫藥費也是社區幫忙出。
他是想死的人,怎麽能去醫院了,所以房都沒退,直接回老家。
結果走到這河邊時,正好下起了大雨,盧飛建救了一個下河游泳的孩子,等孩子被大人接走後。
盧飛建在河邊站了許久,最後一頭栽進河裡。
祖清等人:……
“死了以後,我的屍體漂浮了很遠的地方,被人發現後打撈起,後來被我爸埋了,”盧爸爸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可到底還要生活。
“我在水裡每日受苦,沒有一天是不後悔的,水裡沒有一個地方讓我覺得舒服,可就在去年,我忽然感覺到就在你們今天發現的地方,那裡很舒服!”
盧飛建的聲音高了不少。
“在那裡,我的疼是不會少,可我能時常瞧見飄飄,說來也難受,我自殺就是為了找飄飄,結果進了河裡就出不來,一直到現在……”
好不容易感覺有飄飄的影子,盧飛建自然不願意去別的地方了,他一直守在那裡。
“怎麽忽然想找替死鬼的?”
盧飛建指了指自己的草耳朵,“飄飄讓我換個地方,那裡沒有她,我得去別的地方找她。”
左億起初沒明白他的意思,倒是老方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即便是找到了替死鬼,那也是替他在水裡做水鬼,而他頂著那個人的身體再次自殺,然後用自由鬼的身份去找飄飄。”
這下不只是祖清無語,白冉都覺得自己不吐槽不快。
“你這思想,不好啊。”
“我知道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盧飛建也是著了魔,一直到進了這院子,喝了那茶後,才清醒過來,別人的命也是命,憑什麽要為自己的私欲,付出生命的代價。
“水裡有東西。”
祖清閉上眼,“明兒再去看看,白天去。”
左億一把抓住他的手,非常心疼,“時候不早了,先回房睡吧。”
“我不走,我就住那邊,先生不用擔心找不到我。”
說完,盧飛建的水草體便越來越小,最後和手掌大小一般,飄進了一裝著積水的破壇裡面。
那破壇本是老趙用來種花的,還沒種呢。
現在倒是便宜了盧飛建。
“是啊,快去休息,今兒累壞了。”白冉和老方起身離開。
祖清和左億關上院門,便回房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祖清便醒了。
“昨兒睡得那麽晚,怎麽現在就性醒了?”
被他起身的動靜驚醒的左億立馬坐起身。
“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祖清回過身,湊過去親了親左億的側臉,“你啊,別胡思亂想,我和你術業有專攻,你已經很厲害了。”
“可我昨天,一點用都沒有。”
左億悶悶道。
“以後會有用的,”祖清拍了拍他的手,起身出去了。
左億也趕忙起床。
一到院子,祖清便聽見盧飛建虛弱的呼救聲。
“先……救我。”
祖清看向昨夜盧飛建躲的破壇,結果瞧見那破壇裡已經埋上了泥,上面還有一梔子花的樹枝。
看來是老趙的傑作。
而盧飛建後院側邊沒多遠的雞圈裡……
祖清上前將其提起來,放進水裡,這才讓盧飛建舒服起來。
“和我去一趟河裡。”
左億過來時,正好聽見這話,“我也要去。”
“去吧,”祖清聞言勾起唇,“你守著我,我也放心些。”
左億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怎麽也壓不下去。
盧飛建:……
白冉和老方昨晚上休息得晚,所以早飯都沒過來吃。
老趙和老李看著農家樂,祖清和左億開車去了昨晚的地方。
那借繩子的大叔也不是多嘴的人,並沒有將昨晚自己看見的事兒大肆宣揚,這對祖清來說是好事兒。
到了地方後,祖清抓著那水草人進了河裡,左億站在河邊等著。
“這邊。”
盧飛建此時的鬼體已經和昨晚上,與祖清對峙的時候一樣大了。
他在前引著祖清過去。
那是一塊石頭。
石頭白白淨淨的,很是好看。
可就是這麽一塊石頭,充滿了怨念。
祖清過去後,將那手掌大小的石頭拿上,很快出了水面,盧飛建也跟著祖清出去了。
回家的路上,祖清拿著那石頭仔細打量,“小小的石頭,怎麽怨念這麽強,還能造出幻像,讓鬼都以為自己見到了愛人?”
左億就更不明白了,但是這並不影響他胡亂猜測。
“會不會是這石頭裡面有東西?”
祖清將石頭丟上去,很快那石頭便落在他的手心,“沒有,我沒有感受到裡面有什麽。”
“回去後仔細看看,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怨念。”
“也是。”
回到農家樂後,祖清讓左億搞了一個玻璃瓶,瓶子裡裝了半瓶水,瓶子的底部,貼上了黃符。
盧飛建是投不了胎了,他又不願意回那河裡,所以祖清讓左億給他造了一個“家,”把那玻璃瓶埋在茶林下方,家裡的神龕位置,同樣多了一香爐,和墨精一樣的待遇。
只不過盧飛建享受的是不再受水鬼的痛苦。
在左億去安排盧飛建的新家時,祖清打了一盆清水,把那白石頭放進水中。
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幾分鍾過去了,祖清沒發現任何異樣。
他想了想後,又把石頭拿出來,用衛生紙擦乾,再去書房拿出祖師傅在的時候,用過的放大鏡,細細地觀察石頭的身體。
在左億回來後沒多久,祖清在石頭那極小縫隙中,找到了一絲極小的殘骨絲。
“這麽小的東西,卻帶著主人極大的怨念,”祖清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將那骨絲夾出來,放在黑色的手帕上,這樣顯眼一些。
“說明這骨絲的主人,死得很冤。”
左億立馬就想到了一個人。
“那位陳大叔。”
被姑娘央求,因為擔心一個姑娘家沒住處,在河那邊也不安全,所以沒忍心,去幫對方過河,結果自己的命沒保住不說,那姑娘家把所有的怨氣都發在了陳家人身上。
不賠錢,姑娘的家人就整日整日地在陳家家門口哭鬧,甚至擺上了花圈,以及姑娘的照片。
陳大叔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遠嫁,小女兒那會兒正在念初三,因為姑娘家人的騷擾,陳大叔的小女兒在學校也受到了極大的騷擾。
還有同學們異樣的對待。
沒多久就輟學了。
“去陳家看看。”
陳大叔的家就在河這順方向,從借繩子大叔那邊的路直接往前走,開車大約二十分鍾,便能看見一家有些破了的磚房。
院門都壞了,祖清抬手敲了敲,“有人嗎?”
沒人應。
倒是旁邊的樓房,有人探出腦袋,是個中年婦人。
“你們找誰?”
“找陳四叔的家人。”
婦人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是哪家的?”
“我們是平山村的,我姓祖,這是我男朋友,姓左。”
婦人沒注意那男朋友三個字,在聽祖清說自己姓祖後,一拍腦袋,“你是祖清吧?”
“是,”祖清點頭。
“哎呦!我就說瞧著眼熟嘞!這四叔家早就沒人了,你們快來嬸子這邊坐坐!”
婦人非常的熱情,請祖清他們去堂屋坐下後,自己去拿了兩瓶飲料,“這是我家老二買回來的,他就愛和飲料,這天燥熱,喝點涼的心裡也舒服。”
“謝謝。”
祖清和左億道謝。
婦人坐下,說她男人是陳四叔的堂弟,也是陳四叔的親戚了。
“陳四叔家慘喲!明明是做好事,結果送了自己的命不說,還被那家人纏住了,硬是讓陳四叔一家賠了不少錢!”
這嬸子現在都記得那個場景。
“那姑娘的媽說著說著,就一頭撞在那院牆上!”嬸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臉皺成一團,“那血流得,都進了眼睛了,就是不擦!看著可嚇人了。”
“陳四叔家賠了多少錢?”
祖清和左億對視一眼,又問。
“剛開始要三萬,”嬸子比了個數,接著又罵了一句髒話,“後來又要了兩萬!我那大侄女回來接她媽媽和她小妹出去的時候,那家人又來了,死活又在我大侄女那得了一萬!”
“我們氣得想動手,可一動手,她就撞牆啊!”
嬸子搖頭,“潑不過,惹不起,要是撞死在陳家,又得賠錢了。”
“所以他們一家早就搬走了?”
“搬走了,搬了好幾年了,”嬸子點頭,“除了過年的時候,小侄女回來燒香拜祭外,就沒回來過。”
“嬸子,方便給個電話嗎?”
祖清說。
“我打過去問問,”嬸子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陳四嬸打了電話過去,結果電話許久沒人接,“我再問問大侄女,他們啊去大侄女老公那村子住上了。”
陳大侄女的電話倒是接上了。
可嬸子聽完後卻雙眼一紅,看著祖清他們,“我四嫂被那畜生砸了頭!已經成植物人一年多了!”
那畜生,是姑娘的父親。
祖清抿了抿唇。
陳大侄女還說,那人被抓了,也坐了牢,可陳四嬸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陳小侄女現在在醫院做護工,一邊可以賺錢,一邊可以照顧陳四嬸。
從嬸子家出去後,左億長出一口氣,“找不到怪的,就逮著無辜的人使勁兒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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