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開到劉大叔家不遠處還開著門的小賣部時,祖清讓左億先停車,自己跑了過去,左億從車窗探出腦袋,見祖清與那小賣部大爺說了幾句話後,那大爺便轉身進了屋子。
沒多久大爺出來時,便給了祖清一個木盒子,祖清笑著接過,從兜裡拿出五十塊放在台上,誰知道大爺笑罵著祖清,直接將那五十塊又塞了回去。
看那不斷向祖清揮手的動作,就知道大爺是在趕他走。
眼看著風雪越來越大,左億正要下車的時候,瞧見他動作的祖清連忙叫道,“別下來了!”
左億不聽,拿著傘下車,過馬路一手為祖清打傘,一手接過祖清懷裡的盒子,“拿這東西做什麽?”
看了眼飄在車頂上的無頭鬼,祖清對左億笑了笑。
左億秒懂,“你想的周到。”
“做這一行,不周到也不行。”
左億將盒子放在後備箱,祖清站在他身旁,黑暗中,左億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人牽進車裡坐好。
許是因為晚上有風雪,路上都沒什麽車,但是因為雪積在地上容易打滑,即便是路上通暢,左億也不敢開太快,等到無頭鬼所說的地段時,車頂上的雪又多了一層。
祖清一下車,那老鬼便從公路下方的樹林裡飄了出來,“喲,祖先生怎麽往這來了?”
說完,又看見脖子上頂著個南瓜腦袋的無頭鬼,立馬恍然大悟,“是因為他啊?”
“老先生,”祖清將左億遞過去來的棉手套戴上,又拉了拉脖子上的圍脖,對那一臉風霜的老鬼說,“他的頭找不到了,我受托過來看看。”
“他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我就想起祖先生應該能成,就給他指路,”老鬼圍著無頭鬼轉悠了一圈,又看了看為祖清打傘的左億,“害怕他找不到人,我還用了好幾萬冥幣讓附近的鬼引著他去。”
難怪祖清打開院門的時候,還聞到了別鬼的氣息,不過很淡,想到是叮囑著無頭鬼,一定要在他離開後,才敲門。
“我有兒女孝順來的香火,他就慘了,死了這麽多天,別說蠟燭了,就是一張黃紙都沒收到,慘啊。”
老鬼歎了口氣,又看向左億,問祖清,“這小夥子是誰?長得真精神!”
左億聞言一笑,“謝老先生。”
祖清勾起唇。
“喲!你看得見我啊!”
老鬼驚奇極了,立馬飄到左億面前,他是被撞死的,胳膊和腿都很怪異,腦門上還帶著血,這麽近的湊過來,若不是左億心穩,早就嚇得跌坐在地上了。
“看得見,”左億點頭,又從車上拿了一把冥幣出來,燒給了對方,“初次見面,請笑納。”
“哎喲,你們真是太客氣了,”在冥幣燒盡之時,老鬼伸出手一撈,手裡便多了一把冥幣,“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他是這一帶的老鬼,認識的鬼不在少數,再加上老鬼年輕的時候當過兵,即便這麽大的年紀了,可那血性還在呢,就算是剛成新魂那會兒,也敢和欺負自己的鬼打架。
在狠狠咬下對方一塊魂力後,一戰出名,做鬼這麽多年,也算過得舒心。
“是有事找您幫忙,”祖清指了指公路下方,“當時發生車禍時,車子就往這邊衝的,好在欄杆給攔住了,可這位先生也因為衝力的關系,衝了出去,屍體是卡在這邊的樹上,我想頭部不會離開這一片林子。”
這公路下方有些高,但總體還說陡度還是比較平緩的,就是松樹太多,再下面就是河水。
“是呢是呢,”老鬼回頭看著身後的松樹林點頭,“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可我就是沒找到他的腦袋,就怕掉在最下面被河水給衝走了!”
“如果真被河水衝走,那不是卡在石縫中,就會在鎮子與縣城那塊欄水處找到,警察沒找到,說明要麽就在這附近的小角落裡,要麽就是在石縫中,又或許是……”
左億看了眼自己的車,“被碾碎了。”
“不會不會,”老鬼連忙道,左億和祖清紛紛看向他,“當時好多人在呢,後來又來了一撥人,說是沒檢測到這裡的血肉裡面有腦部組織什麽存在,所以我想沒有被碾碎。”
“那就好辦些了。”
祖清就怕被碾碎了,這樣即便是找到碾碎了腦袋肉,也不能讓無頭鬼恢復出完整的靈頭。
那時候無頭鬼想要見自己愛人的願望也會受到阻礙。
祖清又拿出許多的冥幣出來,盡數燒給老鬼,請老鬼將這些冥幣給幫忙找頭的眾鬼們,老鬼應了後,便飄走了。
接著左億又按照祖清所說的,將香燭拿出來,插在當時無頭鬼屍首落地出,再燒上黃紙。
原本以為這麽大的風雪是不好燒的,但不管是左億燒給老鬼的,還是祖清燒給眾鬼的冥幣,都是很好燒的。
祖清在黃紙上寫著:就在這別動,我要讓你感應頭現在的感受。
接著將那黃紙打進了無頭鬼的身體裡。
無頭鬼抬手比了……k。
這一幕十分喜劇。
但也很驚悚。
試想,在一風雪交加的夜裡,於一個寂靜的公路邊上,對著一眾黑乎乎的山林,在車燈的一旁,飄著一個沒有腦袋,脖子上全是血的鬼,怎麽不驚悚?
祖清正用黃紙折小鳥,左億撐著傘站在一旁看,“我做折千紙鶴,等我做給你。”
“做多少?”
祖清笑問。
“每天一隻?”
左億俯身在祖清耳邊,溫熱的氣息打在祖清的露出來的耳根處,略癢。
“好啊,”祖清側頭在左億嘴角輕輕一吻,“可別食言。”
左億一把扣住祖清的後腦杓,對準那豔色狠狠地吻了下去,天地間兩人緊緊相擁,唇齒相依之時,仿佛只有彼此的存在。
而就在無頭鬼身後,飄著五六十個鬼,他們目不轉睛地看著相擁吻的兩人。
一只有半邊臉的老頭兒捂住那僅有的臉。
一沒有左腿的老太太露出無齒的笑。
老鬼生怕被祖清發現,趕緊打發眾鬼去找腦袋,臨走時,他十分羨慕地看了眼無頭鬼,也虧得你看不見。
無頭鬼可不是看不見,他現在是有視線的,即便沒有做人的時候那麽清晰,看著面前不顧他感受擁吻的人,無頭鬼的手交握在一起。
呼吸急促,面紅耳赤的兩人相視一笑。
“我剛才聞見了好多味道。”
左億摸了摸祖清的下巴說。
祖清看了眼無頭鬼身後的樹林,“老鬼找來幫忙的。”
胡鬧完了,心滿意足的左億成了祖清的小助手,祖清將那折好的黃紙鳥扔在空中,接著雙手成決,左億便見一道金光躥進了黃紙鳥身上。
接著那本乾煸的黃紙鳥,忽然砰地一聲“長大”了,像是又生命力一般往無頭鬼那邊飛去。
無頭鬼沒有避開,定定的立在那,那黃紙鳥一下就鑽進了無頭鬼的身體裡。
“感受它。”
祖清一揮手,無頭鬼便飄到了上空,他脖子上的南瓜腦袋也落在了地上。
無頭鬼看起來並不平靜,他的雙手不斷掙扎著,似乎在懼怕什麽。
“這是?”
“放大他死前的感受,”在與頭分離開時,會有一丟丟失重感,這對頭會掉落的位置很有幫忙。
幾分鍾後,無頭鬼緩緩飄下來,那黃紙小鳥也從他身體裡躥了出來,祖清叫來老鬼,讓他跟著黃紙小鳥。
老鬼立馬照做。
大約半個小時後,老鬼跟在拖著腦袋回來的小鳥身後。
“真是神了,我還琢磨著怎麽帶回來呢,沒想到它一隻紙鳥,還這麽有勁兒!”
大多數鬼都是不能掌控實物的。
“辛苦了,”左億連忙拿出木盒,讓黃紙鳥將那不成樣子的腦袋放在盒子裡,接著左億將盒子關上,也虧得這天冷,又下著雪,這頭沒什麽味道,“在哪找到啊?”
“哎呀,你們絕對沒想到,是被松鼠藏在它們窩裡了!”
老鬼咂舌。
這可是腦袋啊!也不知道那些小家夥怎麽做到的。
“冬天藏糧吧,”祖清又問老鬼,“還不想投胎?”
老鬼立馬擺手,生怕祖清送他走了,“不不不,我都快見重孫了,得再看看。”
“行吧,”祖清點頭,“什麽時候想走了,就來找我。”
老鬼太久沒去投胎,鬼差已經把他當成野鬼了,只要不做怪,是不來勾他的,想要盡快投胎,只有被超度。
“好好好,”老鬼飄在空中衝兩人一笑,“也祝你們永結同心。”
“多謝!”
左億大聲回著。
祖清輕笑著點頭。
老鬼哈哈笑著消失了後,祖清讓無頭鬼去後備箱看自己的頭,把腦袋給整出來,而他們並沒有回家,而是繼續往前走。
他們要把腦袋給送回這先生家去。
再讓他,見自己愛人最後一面。
“能搞出來嗎?”
快到市區的時候,還不見無頭鬼,左億有些不放心。
“能,”祖清很篤定。
話音剛落,一長相儒雅的男鬼便從車窗鑽進了後座。
“祖先生,左先生,實在太感謝了。”
這就是那個無頭鬼。
左億和祖清紛紛回頭看了他一眼。
“貴姓啊?”
左億回頭雙眼直視前方路,隨口問道。
“我姓上官。”
還是個複姓。
祖清那手機看了看上官先生家的位置,“二環路那邊,不遠了。”
上官先生顯然很激動,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生怕這頭沒生好。
“放心,都很好。”
祖清從後視鏡發現上官先生的動作後,出聲安撫著。
上官先生有些不好意思,放下手對他們說,“我妻子是個很膽小的人,我怕嚇住她。”
這話把開車的左億逗笑了,見祖清看向他,左億連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笑的,我想上官先生怕嚇住他妻子,那按照一般人的思維,見到自己死去的丈夫,不會被嚇一跳嗎?”
上官先生臉上的笑隨著左億的話,漸漸消失。
“看情況吧,要是對方害怕,咱們可以入夢。”
祖清說。
上官先生又笑了,“謝謝。”
到了上官先生的小區時,祖清和左億帶著盒子找到了上官先生的家,敲門卻沒人應,上官先生是鬼,比較好進家門。
進去後出來對他們說,“家裡沒人。”
於是祖清敲開旁邊鄰居的門,被告知上官先生的妻子帶著孩子回上官先生老家給他辦後事了。
於是一行人又往上官先生的老家趕去。
此時天已經亮了。
祖清睡了一會兒後,和左億換著開車。
到上官先生老家時,他們家正在激烈的爭吵。
上官先生的遺體還沒有下葬,這是他妻子堅持的,“他屍首不完整,我不會讓他這麽下葬的。”
“他都死了!你放過他好不好?”上官媽媽流淚道。
上官爸爸也沉著一張臉站在一旁。
祖清和左億上門時,院子裡的人都看了過來。
“你們是?”
上官媽媽連忙擦了眼淚,問道。
左億將盒子遞過去,“這是上官先生的遺體。”
“遺體?”
上官妻子聞言抖著手將那盒子接過去,她身邊站著一個小女孩,祖清蹲下身,衝她招手,小女孩走過去,“給你看猴子好不好?”
祖清拿出手機,打開相冊給小女孩看之前他拍的野猴子。
小女孩看得認真,而她身後是看清盒子裡是什麽後而放聲大哭的上官家人。
上官家給祖清他們準備了飯菜,接著請他們去客房休息,等兩人休息好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這時候上官家正在辦白事。
之前由於上官妻子的堅持,一直沒辦,現在總算可以辦了。
“謝謝。”
上官妻子看著很憔悴,可也很美。
她向兩人鞠躬道。
祖清和左億避開,看著癡癡望著她的上官先生,祖清低聲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願意見你先生一面嗎?”
“我當然願意!”
上官妻子眼眶一紅,“如果能再見他一面,我就是少一半的壽命都是可以的!”
她十分自責,要是不讓丈夫給孩子拍野猴子,就不會出事了。
祖清給了她一張黃符,“在你房裡燒,黃符燒盡,你就能見到他了。”
上官妻子定定地看著那張黃符,在祖清以為對方要放棄的時候,她接了過去,接著轉身上了樓。
祖清與左億也向上官家辭行。
他們要去市裡玩兒。
好不容易進城不是嗎?
上官妻子將房門反鎖後,四處尋找打火機將黃符點燃,她蹲在燃燒的黃符前,心砰砰直跳。
祖清的話太玄幻了,她當時還真不覺得這是真的,可萬一呢?
對方把丈夫的頭都給送回來了。
她真的能見丈夫最後一面嗎?
“別哭。”
溫柔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上官妻子渾身一震,緩緩回過頭對上丈夫溫柔的笑,她捂住嘴,眼淚大串大串地往下流……
左億訂了最好的酒店,還點了一大桌子的飯菜,等到酒店後,他們飽餐一頓,便去逛夜市,看夜景。
市裡的雪沒有家裡的大,不過洋洋灑灑的倒也好看,兩人還去看了一場電影,最後在酒吧喝了點小酒,這才回酒店休息。
左億將祖清壓在門板上,肆意地親吻著,祖清好不容易緩口氣,趕忙將左億反壓在門板處。
呼吸不穩地道,“別鬧了。”
左億攤手,“情不自禁。”
“屁,”祖清忽然抬起腿卡在左億某處,眸光幽暗道,“這也是?”
左億眨眼,“當然。”
祖清腿上的力氣加大,本想給左億一點教訓,誰知道左億叫得非常造作,“寶貝,用點力!”
“……滾!”
一夜好眠後,二人買了點冬裝,這才往家開。
在縣城的時候,兩人還買了不少菜以及堅果類的零食。
“去哪兒了?”
到村裡時,遇見從茶林往家走的林成斌。
“有點事去了市裡,”左億打開車窗,看了眼林成斌腳下的雨靴,“這天冷,茶林那邊一天去一次就成了。”
“反正也沒啥事兒,”林成斌嘴裡叼著煙,看著有幾分惆悵,“我初戀結婚了,難受得很。”
祖清和左億一愣。
“你初戀?”
林成斌深沉地摸了摸下巴,“我初次暗戀的對像。”
祖清:……
左億:……
與林成斌分開後,兩人沒多久便到了家,由於東西太多,兩人還跑了兩趟。
豬餓得嗷嗷叫,祖清趕緊用拌好米糠喂了下去,雞也圍著他們轉悠。
左億則在把食材放進冰箱裡,放不了的就放案板上,這大冷天的,也不會變質。
“中午就吃手擀麵行嗎?”
喂了雞的祖清哈著手進灶房。
“成啊,”左億點頭,接著又衝祖清眨了眨眼,“但是請別放太多醋好嗎?”
祖清挑眉,挽起衣袖準備去舀面,“那就多點辣吧。”
辣?
左億看了眼外面的小雪,點頭,反正天這麽冷,吃點辣對身體好。
祖清做的手擀麵不是外面的手擀麵可以比的,因為祖清力氣大,面十分勁道,再加上那獨一無二的調料,左億能吃一個月的手擀麵。
吃過沒多久,兩人發起了炭火,如以往一樣,一個看電視,一個在餐桌上用筆記本辦事。
晚上他們睡得早,第二天一早起來,一個去茶林,一個做早飯,生活就這麽簡單。
第三天下午,上官妻子找過來了,她是一個人過來的。
給祖清和左億一人送了個大紅包。
“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我和我丈夫,就那麽死別了。”
上官妻子看起來雖然憔悴,可眼裡卻透著光,不再那麽死氣沉沉的,“我丈夫說他會等我,我也會把孩子養好,養大,等時候到了就去找他。”
“怎麽樣算時候到了?”
祖清問她。
上官妻子欲開口的時候,祖清又說,“他希望你自然老去,而不是為了找他,提前結束自己。”
“他還在這是不是?”
上官妻子往四周看了看,哽咽著,“祖先生,您還有那符嗎?”
“不能多用,”祖清表示。
上官妻子略失望,不過也能理解,她離開後,左億將院門關上,“也是一對苦命人。”
“命是如此。”
祖清說。
“給,”左億將紅包遞給祖清,祖清輕笑,“你留著,這是應得的。”
“成,”左億嘿嘿一笑,將紅包收下,兩人回到堂屋下五子棋。
雪停的第三天,村裡有個年輕人回來了。
脖子上的金項鏈十分惹人注目,一身名牌,外加一輛幾十萬的車,可以說在這幾天回來過年的人裡面,他是最引人注目的。
左億和林成斌從茶林下大路,就瞧見對方正在給村裡的長輩遞煙,那煙一百多塊錢一包。
“喲,常健這是發達了啊!”
林成斌瞅見這一幕後,說道。
“常健?常大伯家的?”
左億問。
“對,常大伯的兒子,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林成斌歎了口氣,垂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煙,“人家那煙可比我這貴兩三倍呢。”
左億卻看著那常健覺得不對勁兒,常健瞧見他們後,笑眯眯地過來了。
給兩人遞煙的時候,左億沒要,他看著常健周身圍著的綠氣,越靠近他,他就覺得常健身上那股臭味越濃,偏偏旁邊的林成斌沒有異常。
說明這味道是對方身上的綠氣傳出來的臭味。
“常健可以啊,”林成斌揚了揚對方給自己的煙,“在哪兒發財?”
“我可以什麽啊,”常健看了眼左億,“這位才是大佬,我就一個打工仔,別看我這回來整得不錯,那是因為在外面節儉,這回來了不得嘚瑟嘚瑟?”
左億實在是忍受不了他身上的味道,與林成斌說了聲後,便走了,沒有理會常健。
常健也不尷尬,反而將手搭在林成斌身上,“聽說左億要拉你一把,你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我。”
“說什麽呢,”林成斌看了眼對方脖子上的金鏈子,“瞧瞧你脖子上的重量,和我說這話有意思?”
“哎,”常健拍了拍林成斌的手臂,“可別這麽說啊,左億是誰?左家隨便給咱們一點東西做,那都是大利潤啊!”
林成斌不耐煩和他多說,嘮叨兩句便借口有事回家了。
常健見此輕嗤一聲,“左家?早晚這村裡是我常家的人聞名!”
左億回去跟祖清這麽一說,祖清立馬怒了,“好個常健!”
當天晚上,祖清面無表情地敲開了常家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啾咪感謝在2020-11-0123:45:09~2020-11-0213:09: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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