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心疼了?”
小山爸爸見她沒事兒,心裡松了口氣後,那壓著的火氣又開始往外冒了,“之前你瞧見的時候不也是很窩火”
“好了好了,”陳大爺連忙出來,“說正事,正事要緊啊!”
小山媽媽一愣,看著祖清這麽多人過來,也回過味來,她下意識地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抱住小山子,“出什麽事兒了?”
“別急,我看看衣服再說。”
祖清道。
小山爸爸連忙把那件休閑服拿了出來,黑色的,很平常的一件衣服,“這衣服是小山奶奶給他的,在鎮上買來就送過來了。”
“穿過幾次?”
左億問小山子。
小山子伸出手,“三次,穿著不舒服,而且太大了,我就沒穿了。”
“是挺大的,”小山媽媽比劃著,“小山子穿著到膝蓋,不過給孩子買衣服一直都是往大一碼選,畢竟孩子長得快,別看現在穿著大,等明年一落上,那就剛剛好的。”
這話確實沒錯,很多父母或者是長輩給孩子買衣服鞋子的時候,都會這麽做,一年勉強裝,第二年剛好穿,第三年松松帶還能再穿。
祖清彎腰拿起那件衣服,細細看過後,在衣服的裡襯挨著心臟位置,找到了一塊深色的血跡。
由於衣服是黑色的,加上胸口處還有一塊黑色的標志,所以那地方很不起眼,又或許是二次衣服沒有清洗乾淨。
左億打來水,倒在那處,又加了點鹽和洗衣粉進去,沒多久,那處的顏色便被浸出來了。
小山父母驚呆了。
陳大爺深深吸了口氣,“這衣……
“衣,是人貼身之物,”祖清摸了摸小山子的腦袋,“它為我們裝扮的同時,也在保護我們的身體,這件衣服為上一個主人打過架,後來主人不在了,衣服還殘留著對方的意識,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衣服最終還是會成為普通衣服一樣的。”
小山子聽得驚奇極了,最後看著那件衣服,“好吧,雖然它撕了我的書。”
“明天我送你去學校的時候,跟老師說說,再給你訂一本,”小山爸爸讓小山媽媽哄著他去睡覺,堂屋裡就只剩下他們幾人了。
祖清對小山子說的話自然是往美好的方向,可對小山爸爸就得說實話了,“這衣服上有上一個人的怨念,好在怨氣還沒成氣候,我拿回去燒了。”
小山爸爸連連點頭,祖清又給了他幾張黃符,這才離開。
小山媽媽從小山子房裡出來時,便見丈夫坐在堂屋裡發呆,她快步走過去,“祖清他們走了?”
“走了,”小山爸爸把其中一張黃符塞給小山媽媽,“這段時間都帶著,衣服祖清拿走了。”
小山媽媽松了口氣,見他還是皺著眉,便問道,“事情都解決了,你還愁什麽?”
“你說……衣服真的是媽從鎮上買的嗎?”
“反正不會是從死人堆裡拿的,”小山媽媽給了他一下,“老人家或許是覺得便宜,衣服質量又不錯,所以就買了,你別胡思亂想,這事兒也別捅到媽面前去,否則她多難過。”
那天送衣服過來的時候,高興得很,可如今告訴對方這衣服有問題,還差點害了小山子,那老人不得氣死!
小山子的奶奶最近身體本就不怎麽好,可受不得刺激。
“我知道,”小山爸爸握緊小山媽媽的手,“謝謝你。”
沒多想。
“婆媳這麽多年,我還是挺了解她的,”小山媽媽笑了笑,拉著小山爸爸回房休息了。
而小山子則是做了個夢,夢裡他穿著自己最喜歡的一件牛仔衣走在山間中,忽然有一條大蟒蛇從樹上下來追著他跑!
小山子嚇得抱頭亂竄,就在這個時候,他心愛的牛仔衣忽然挺身而出,擋在他面前與那大蟒蛇廝打……最後,牛仔衣取得了勝利。
嘿嘿……
睡夢中的小山子露出了傻笑。
而回到家的祖清和左億則是先把那件衣服燒了。
“無良商家。”
左億罵道。
祖清笑了笑,“餓不餓?”
“想吃麵,”左億立馬說。
“那就做手擀麵吧,你幫我燒火。”
“好。”
許久沒吃手擀麵了,祖清擀麵的時候,左億在一旁看著,等吃到嘴裡的時候,他眯起雙眼。
“勁道真足!”
“會不會不太辣?”
見左億面碗裡的顏色不夠深,祖清端起辣椒碗湊過去問。
“夠了夠了,”左億連忙捧起面碗喝了一大口面湯,“這味道剛剛好。”
隨即便見祖清給自己的面碗裡舀了一大杓辣椒進去。
左億嘖了一聲,趕忙喝了一口開水。
天越來越冷,左億也出差去了,得一個月後才能回來。
祖清給地裡的菜鋤草,施肥,日子倒是過得挺實在,這日農家樂又來了幾位客人。
祖清親自下廚,客人們吃得也心滿意足。
在其余客人跟著陳大爺去村裡溜達的時候,其中一位客人留了下來,他找到了祖清。
“我想見見我前妻。”
祖清看著他,“故人已逝,見面又能如何呢?”
這位姓趙的客人聞言露出一抹苦笑,“是我的錯,我要是不那麽混帳,我們也不會離婚,她也不……
從民政局頂樓跳下去。
“趙先生,比起活在悔恨之中,還不如好好對待你們的兩個孩子。”
趙先生一愣,看了祖清半晌後,才起身對其鞠躬道,“祖先生果然是能人啊,我會記住的。”
他從未說自己有孩子,而且是兩個。
趙先生離開了,可跟著他身邊的中年婦人卻沒走。
她被祖清留下了。
“大姐為何一直在人間逗留?”
婦人之前就覺得祖清能看見自己,如今被其叫住,還給自己倒茶後,婦人便能完全肯定,對方是真的能看見自己。
她捧著茶,輕抿了幾口,這才開口道,“我後悔了。”
她叫陳春華,和趙先生是青梅竹馬,兩人從小一塊兒長大,長大後到了年紀,就結了婚,很快就有了第一個孩子。
“那會兒我們受得委屈,也不怕累,很快便攢了一筆錢,本來是想買套房子的,可老趙說想要開個五金店,所以又把那筆錢全投進去了。”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後,還住在出租屋裡,一直到五金店的生意越來越好的第五年,他們終於買了房子。
可老趙越來越忙,裝修房子的事兒便全落在帶孩子的陳春華身上,房子裝好了,可老趙回家越來越晚。
五金店而已,哪有那麽多的應酬。
陳春華懷疑對方有了人,可細細追蹤了一年多,也沒發現,老趙就是不願意回家,他就喜歡坐在鋪子裡,一邊做生意,一邊和旁邊幾家店的老板打牌。
可能是為了讓老趙歸家的念頭越來越強烈,陳春華去取了環,很快便有了第二個孩子。
老趙得知對方懷孕時,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責怪陳春華背著自己取了環。
“他並不期待我們的第二個孩子。”
陳春華露出一抹苦笑。
可能是心冷了,陳春華不再把心放在丈夫身上,她日日夜夜照看著孩子們,送孩子們上學,接他們放學,送他們去補習,接他們去玩兒。
孩子成了她的全部。
“可有一天,我從娘家回來,發現放暑假的孩子們並不在家,所以我去了店裡,結果看見我的兩個孩子,和趙老還有一個女人在那吃飯,孩子還說阿姨做飯真好吃,我媽做得都沒什麽味道。”
孩子的話比老趙的不顧家還要讓陳春華疼。
陳春華走了過去,原本還說說笑笑的他們忽然安靜了。
老趙解釋說,女人是他的初中同學。
可他卻忘記了,自己從小就和對方一起長大的,打小就一個班,他的初中同學,陳春華卻不認識。
多麽諷刺的謊言的。
從小女兒那裡,陳春華套出了話,原來不只是被自己撞見的那天,有好多次,多到小女兒自己都不記得的日子裡,他們都一起出去玩兒,還去那女人家裡吃飯。
“我把老趙約到了年輕時候,我們最愛去的飯店,在那我問他,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背叛了我。”
老趙說他沒有,他沒有和那個女人發生關系。
“後來我才知道,那屬於精神出軌。”
陳春華又歎了一口氣,“我們離婚了,離婚的導火線不是他精神出軌,是一碗湯,一碗番茄蛋湯。”
兩個孩子都不願意喝,陳春華給他們舀了半碗,本著老喝飲料也不是個事兒,逼著他們喝。
“他們說沒味道,不好喝,我一下就想起了那天孩子對那女人說的話,火氣就跟著上來了,”她打了孩子,正好老趙回來了,兩人迸發了激烈的爭吵。
“老趙說我為什麽不願意回家?因為一回家就是各種強製的作為,他想做什麽我都會嘮叨兩句,然後逼著他按照我所說的去做,我才願意,現在輪到孩子們受我的強迫了。”
當陳春華去看孩子的時候,發現他們都躲在丈夫身後,用那種控訴而恐懼的眼神看著自己。
“我到底在他們眼裡算什麽?我也是人啊,”這麽多年沒有一天為自己而活,可到頭來,人家壓根不願意她照顧,自己還感動得不行。
所以她拉著對方去離婚了。
看著老趙拿到離婚證時,長舒一口氣的模樣,陳春華說自己去上個廁所,接著就上了頂樓,跳了下去。
“我真的什麽都沒想,那個時候就不願意多活一秒鍾,因為對我來說,時間就是折磨。”
陳春華的臉色慘白,可身上卻沒什麽怨氣。
“我死了後,孩子們也哭,也難受,也和他們爸爸吵架,老趙也沒和那個女人結婚,用他的話來說,他真的只是精神出軌。”
“不得不說,他們痛苦的樣子,讓我有一段時間是很有報復感的,直到我看見自己的父母,白發蒼蒼的樣子,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陳春華後悔了。
她看著祖清,乾澀道,“我該放開手,把自己的日子一點一點的過好,離婚而已,又不是天塌下來了,我怎麽就那麽沒想開呢?”
死後的陳春華終於想明白了。
她認識了不少鬼,其中就有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鬼,告訴她,當年自己是看著她住進出租屋的,說來那出租屋還是友鬼的房子,只不過早早去世,房子也給了自己的母親。
“她說我有產後抑鬱,還說我控制欲很強,強到一雙筷子沒有擺放好,我都會極其暴躁。”
在友鬼那裡,陳春華認識了另一個自己。
“原來,我在他們眼裡,是那樣子的。”
可陳春華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也不是你的錯。”
祖清看著茫然的陳春華輕聲道。
“趙先生忽略了你的感受,沒有在意你的狀態,讓你走進了死胡同。”
“可他只是我的丈夫,”陳春華扯了扯嘴角,“不是為我而活的。”
“什麽叫產後抑鬱?”祖清打斷她的話,“什麽叫產後?”
陳春華張了張嘴,與祖清對視半晌後,忽然笑了,“祖先生,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
祖清搖頭,“我從不是個好人,我的雙手沾了不知道多少血。”
陳春華搖頭,“我不信。”
祖清也沒過多解釋。
“你是自殺的,在人間多留對你來說沒有好處,要想早點投胎,就得先去地府服刑,否則一拖再拖,機會就越渺茫了。”
“我知道,”陳春華點頭,“我只是還沒做好準備,我父母還在呢,我想等他們。”
“然後讓他們看著你進地獄?”
祖清反問。
陳春華卻被這話逗笑了,“也可以這樣說,我想等他們,然後道歉,我錯了。”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也是她的執念,祖清干涉不了。
“趙先生說想見你。”
陳春華搖頭,“他只是覺得對不起我,見我也只是懺悔而已。”
……
祖清沉默了。
陳春華也沉默了。
半晌後,她才道,“對我的父母來說,我和趙先生好像是一樣的。”
她起身對祖清微微彎腰,“謝謝。”
接著便消失了。
等趙先生等人再次回農家樂拿東西離開時,他的身旁已經沒有陳春華的身影了。
李建從鎮上回來的時候,提了一臘豬臉來祖清農家樂,“百石留在我店裡的,讓我送給你吃。”
祖清給百石打了個電話。
百石說了幾句後,表示想開視頻。
老趙在一旁聽了一耳朵後,立馬給左億報了信。
左億嘴角一抽,“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送禮送豬臉的。”
“好像挺好吃。”老趙回著。
左億翻了個白眼。
視頻結束後,祖清把臘豬臉用火把燒了燒,還給左億錄了個視頻過去:晚上吃回鍋豬臉。
一直注意著手機的左億立馬拿了起來,看完後,嘴角露出笑:百石那小子怎麽想到送豬臉的?
祖清笑了笑,回了句語音過去:其實我覺得不是送給我的。
左億從這話裡聽出味兒來,敢情是罵他豬臉?
說起來,在左億離開村子的前一天,祖清拍了張飯菜照片發了朋友圈,百石在下面給祖清評論道:祖清哥好厲害啊,真想端著碗過來蹭飯。
那會兒祖清正好和左億坐在一起吃飯,祖清看評論的時候,左億正好湊了過去,看完後,他加了百石的微信。
我是左億。
百石很快就通過了,發了個?過來。
接著左億開始喪心病狂的發圖,全是之前祖清做過的飯菜。
最後百石把他刪了。
接著有了送豬臉的事兒。
想到這的左億很快就點進和祖清的對話框裡,翻到當初祖清推給自己的百石名片,接著又加了過去。
沒理會他們二人幼稚的行為,祖清燒了豬臉後,又用溫水清洗乾淨,再用小鍋加水煮。
接著開始準備佐料。
回鍋豬臉是道很好的下酒菜,口感松軟,肥而不膩,吃飯的時候,老趙和老李還有祖清都喝了幾杯。
“這東西老鄉家有賣的嗎?”
吃過飯後,老李忽然問道。
“一頭豬一個腦袋,臉就兩邊,”祖清解釋著,“很少會賣,因為豬頭吃得最快。”
老李二人聽完砸了咂嘴,可惜。
不過百石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
祖清摸了摸下巴,左億打來視頻電話。
祖清回了房。
“我說那小子也挺有意思,為了罵我不要豬臉,居然為了買這玩意兒跑了不少人家,結果呢,我不在家!”
左億說完便哈哈大笑。
祖清看著視頻那邊的左億像個憨批似的,忍不住道,“送豬臉是侮辱你不錯,可吃的是我。”
“那又怎麽樣?”
說完,左億又猛地嚴肅了,“他在討好你!”
“什麽討好不討好,”祖清搖頭,“我請李建哥給他送了點東西,從小庫房選的。”
“我買的?”
“有你買的,有老趙他們買的。”
“便宜那小子了,”左億嘖了一聲,大咧咧的靠著沙發,看著祖清,聲音柔了不少,“想我了沒?”
“想,”祖清點頭,“早點回來。”
“保證早點回來!”
左億連忙道。
接著便看見億外公的打來電話,和祖清說了一聲後,掛了視頻接了電話。
……說您被他接到家裡吃飯了?”
掛了電話的左億臉黑如墨。
接著快速出門,開車來到了左家別墅。
“少爺,您回來了。”
管家站在別墅門口,瞧見左億的車後,立馬迎了上來。
“我外公呢?”
左億下車,看了眼燈火通亮的別墅,問道。
“在和老爺喝茶。”
左億抿緊唇,進了別墅。
走到茶室門口,便聽見裡面傳來左父的聲音,“他對我和秦琳的結合有極大的誤會,這麽多年,不管我怎麽解釋,他都聽不見去,爸,您幫我勸勸他。”
億外公聞言看了眼茶室門口,正好對上左億暴怒的眼睛,他衝對方招了招手,“孩子,過來,坐外公身邊。”
左父回過頭,左億走進屋,滿臉譏諷地看著他,“你還真會鑽空子,外公這麽大把年紀,還被你利用。”
“左億,”左父起身,“我要說多少遍,你才願意相信?”
“我不願意信你,”左億把手裡的文件袋扔了過去,“偷吃也要抹乾淨嘴,你把我當傻瓜,我媽卻不是那麽容易被糊弄的。”
左父聞言一愣。
“打開看看,有驚喜。”
左億揚了揚下巴。
左父拆開文件袋,拿出裡面的東西,看完後,整張臉都黑了。
“你沒想到吧,秦琳和你重逢的時候,就盯上你了,她故意給媽寄一些屬於你們曖昧的東西,讓我媽痛苦,讓她懷疑上你和你爭吵,冷戰,而你呢?被秦琳故意接近安慰,即便你們沒有越軌,可我媽走了後,她到底住了進來。”
左億緩緩看向億媽媽在世的時候所住的房間,“什麽不知道那套珠寶是我買給媽媽的,什麽誤會你買的,你還真信了,我該說你老了,還是該說你腦子有問題”
見左父在暴怒的邊緣,億外公起身,“好了,剩下的是你的家事,我也老了,今兒折騰得夠嗆,就先和左億回去了。”
……不起,爸。”
左父鞠躬道。
億外公擺了擺手,和左億離開了左家。
他們走後,左父黑著臉上了三樓,秦琳正在女兒房間,給她挑選禮服,“轉眼你都要結婚了,可不能在和以前那麽孩子氣。”
“秦琳,你出來。”
左父站在門口。
秦琳聽出不對勁兒,不由得有些心慌,她讓女兒繼續選,接著開門出去。
左父把文件袋裡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赤紅著眼看著她,“解釋得清楚,這事兒就過了,解釋不清楚,就離婚。”
秦琳看著那些照片,還有信件,整個人都懵了。
而在對面,一道門緩緩開了縫隙,小男孩瞅了瞅正吵架的左父他們,接著輕輕關上門,衝正在打電話的哥哥道,“哥,左伯伯他們在吵架!”
少年掛了電話,把弟弟叫過去,“明天爸爸就過來接咱們了,再說,哪家不吵架?爸媽吵架的時候你又不是沒看見。”
小男孩的臉立馬皺成一團。
“快睡吧,”少年給他拉了拉被子,雙手枕在腦後,盯著天花板心道這左家是他難得沒看見髒東西的地方,一想到最近看見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鬼魂。
少年就忍不住咬牙,不就是去寺廟上了柱香嗎?怎麽回來就能看見鬼了!
第二天,想吃燉雞的祖清去茶林雞圈那邊,本想挑一隻肥嘟嘟的雞,卻不想瞧見一舌頭長長的阿叔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家雞。
“哪來的?”
祖清手裡的樹枝條敲了敲茶樹。
阿叔立馬收回舌頭,擦了擦口水後,衝祖清微微鞠躬,“我是隔壁村的,聽好些鬼說,您這裡的雞養得肥,就過來飽飽眼福。”
一說到這,阿叔就更想吃雞了。
“死了多少年了?”
祖清看了看他的穿著。
“好些年了,”阿叔撓了撓腦袋,“反正我家人都去投胎了,就我還在。”
只不過成了孤魂野鬼。
祖清快速抓了隻心儀的肥雞,衝阿叔揮了揮手,“早些去投胎。”
阿叔又吐了吐舌頭,接著又怕祖清發現,趕忙消失了。
殺雞的時候,陳大爺上來串門,祖清便問起隔壁村有誰吊死了。
“這些年沒有,”陳大爺仔細想了想,“不過在我年輕的時候,還真有一家,那家的男主人就是吊死的,說是在鎮上耍流氓,怕坐牢連累家人,所以就用褲腰帶上吊了,哎喲,都好幾十年了。”
陳大爺說完,又盯著祖清,“怎啦?看見了?”
老趙和老李聽見這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也不知道問這話的陳大爺是什麽心理。
就不怕嗎?
“陳大爺啊,”祖清也笑出聲了,“您是想聽我說見到了呢,還是沒見到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少年就是祖清穿這本書的主角,不黑主角的。感謝在2020-12-2720:56:27~2020-12-2906:24: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清湖40瓶;雲夏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