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佛洛狄忒與納西瑟斯說話的時間中,神格們逐漸有了變化。
阿佛洛狄忒看到圍成一圈的神格紛紛閃爍著光,明白他們即將誕生,便與納西瑟斯說道:“等冥府這邊的事情安排好以後,我就要回神山了。屆時,寒冰會從大地上退出,萬物將開始複蘇。”
“到時候我不再有‘主宰’之名,也不知回到神山後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所以你這段時間一定要耳目清明,幫我注意到神山的每一點動靜,明白嗎?”
納西瑟斯溫聲道:“我明白的,殿下。”
阿佛洛狄忒輕輕吐出一口氣息,又問道:“神山上還有別的事情嗎?”
“還有有一些,赫拉孕育的新神還沒有出世,對了,在您指點過我以後,赫菲斯托斯曾找到我,也詢問了我如何該如何幫助赫拉脫困。
於是我便將您的話告訴了他,之後都是他與赫拉交流的。目前,宙斯已經不再揪著這件事情了,但好像很不喜歡赫拉那還在孕育的神子。
而赫拉事後則一直躲在神後殿中,任憑外界流言喧囂,也沒有任何反應。且她將神後殿封閉了,我也無法進入其中。”
阿佛洛狄忒琢磨了一下,估計是因為赫拉將涅墨西斯的身體藏在了神殿中,所以才不敢讓別人進去吧。
他繼續詢問道:“還有嗎?”
納西瑟斯回憶了一下,好像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了……
“赫菲斯托斯在詢問過幫助赫拉的方法後,曾說給您準備了謝禮。不止您,丘比特也有禮物。”
說到這裡,納西瑟斯有些不大高興,然後迅速跳到了下一個話題之中:“對了,雅典娜、阿爾忒彌斯和赫斯提亞她們三個對著斯提克斯河起誓,發誓要守護自己的貞潔,成為了處女神,不僅如此,她們還升了一個星座處女座,代替她們巡視世界,她們要守護所有的處女……”
阿佛洛狄忒皺眉:“好端端的,阿爾忒彌斯為什麽要成為處女神?甚至還對著斯提克斯河起誓,她知不知道如果違背了誓言的話,會惹來什麽樣的懲罰?”
赫利俄斯便是對著斯提克斯河起了誓言,發誓會滿足法厄同的所有願望,於是在明知道駕駛太陽神車是犯法的情況下,他還是不得不遵守誓言,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的前車之鑒尚在眼前,阿爾忒彌斯居然還對著斯提克斯起誓?
納西瑟斯輕聲道:“據說宙斯這段時間沒有事情上,神山上也很寂寥,於是他便總是與女神們嬉鬧……這三位女神都不想與宙斯結合,偏偏雅典娜又因主神之位受製於宙斯。為了向宙斯證明自己並不是嫌棄他,再加上三位女神之前好像便有這種想法,於是她們一起發誓成為了處女神。”
阿佛洛狄忒不語,只是神情冷淡了下來,眉心輕輕蹙著,夾雜著些許擔憂……
作為愛情掌管者的自己與丘比特,都不敢保證自己永遠不會愛上一個人,就別說是阿爾忒彌斯了。假如某一日她有了愛人的話,她真的還能堅持著這誓言,永遠守貞嗎?
阿佛洛狄忒輕歎一聲:“她既已立誓,再說別的也無用了,等她可能破誓的時候再說吧。”
納西瑟斯頗為不以為然,繼續說起神山的事情:“對了殿下,時序三女神曾經找到過忒彌斯,她們似乎想讓忒彌斯去求宙斯,讓宙斯把她們賜給您當從神,但是話剛說出口就被忒彌斯斥責了。並且忒彌斯以她們作為守序的女神卻不製止赫利俄斯知法犯法一事為由,將她們關進了自己的神殿中。”
說完,他有些苦惱:“因為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有點長,我一時都沒有想起來這件事。”
阿佛洛狄忒聞言笑道:“忒彌斯曾是宙斯的妻子,時序三女神是他們的女兒,而我卻與宙斯為敵,於情於理,她們都不該與我扯上關系。所以忒彌斯必定為此很惱怒,才將她們關起來了吧。”
阿佛洛狄忒想了想,對納西瑟斯說道:“有機會的話,你去找時序三女神交流一番,如果她們真的很想跟隨我的話,就去找她們的妹妹摩伊賴。如果有摩伊賴出面勸忒彌斯的話,或許她會松動許多。”
而納西瑟斯的身份摩伊賴也知曉,不用擔心暴露的問題。
納西瑟斯淺淺笑著,恭敬答道:“我明白了,殿下。”
阿佛洛狄忒便說道:“我這裡還有事情,沒有什麽重要事情的話,就等下次再說吧。”
納西瑟斯默默點頭,然後阿佛洛狄忒便切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系。
阿佛洛狄忒切斷了與納西瑟斯的聯系,專注起了眼前。
在他的等待中,色澤不一卻極近璀璨華美的神格綻放出有史以來最奪目的光輝,耀眼卻不刺目,只是震撼著每一個看到它們人的心神。
最先成型的是也是最強大的大氣神艾摩斯菲勒,他有著中長的鉑金色發,眼眸是天藍色的,如同晴朗的天空,面容俊美,線條卻有些柔和,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他赤著上半身精瘦有力的胸膛,下身松松垮垮被細皮帶系著的白色布裙,右手臂上掛著三隻潔白如玉的臂環,赤著雙足從空中走下來,在阿佛洛狄忒面前單膝跪下,手臂橫在胸前,姿態恭敬而順服。
作為之前不怎麽聽話的天空神格而衍生出的強大一等神,艾摩斯菲勒的存在其實是有些尷尬的。
艾摩斯菲勒擔心自己的身份讓主神對自己不信任,於是在剛一出生,他便以最虔誠的姿態臣服在阿佛洛狄忒面前,表達著自己的順從:“大氣神艾摩斯菲勒參見主神閣下。”
阿佛洛狄忒有些驚訝他的乖巧順從,淺紫色的眸中泛起淺淺的光,他笑著對艾摩斯菲勒說道:“艾摩斯菲勒,你是我這次創造出的屬神中最強大的一位,你也將是他們的統領者,望你認真勤勉,不負我望。”
艾摩斯菲勒笑了起來,親和與溫柔的感覺撲面而來:“我一定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阿佛洛狄忒微微頷首,說話間,其他的神明也陸續成型,他們分別是氣壓女神涅耳斯、雪之女神索尼、雲之女神西裡芬、霜之女神塔裡摩娜、冰雹之神法瑪斯、霧霾之神赫茲、勾魂神瑟西斯、渡魂女神艾可露西斯、鞕魂女神卡納西斯以及暴風雪之神索納菲爾勒。
他們的外表能夠很明顯的分辨出他們屬於哪個側的神明,那幾位天象側的神明的發絲都在淺金與銀色之色,發澤光滑明亮,眼眸的顏色也很淺淡。
而靈魂側的三位神明則比較統一,發絲烏黑如檀木,眼眸也是純黑的,有著木訥森冷的感覺。只是在瞳孔周圍,又泛著一層淺淺的金光,將這種感覺淡化了一些。
而作為美神的傑作,他們的外表則是共通的美。女神們溫柔優雅、清新空靈、清冷嫵媚、驕傲明豔,男神們俊美儒雅、鋒冷銳利……
每人的氣質都迥然不同,卻又一樣的讓人怦然心動。
阿佛洛狄忒滿意極了,也覺得他們賞心悅目極了,笑得眉眼都彎了下來。
他溫和道:“諸位與我去找冥王吧,日後你們就是冥府的神明了。”
“是,閣下。”眾神齊齊應聲,恭敬道。
阿佛洛狄忒帶著他們去找哈迪斯,丘比特則也坐在塔爾塔羅斯面前的桌子上,還算乖巧的坐在塔爾塔羅斯面前,塔爾塔羅斯神情平淡,手裡卻拿著一顆通紅飽滿的石榴,阿佛洛狄忒來時,他正一顆一顆地摘著石榴粒喂給丘比特吃。
石榴粒顆顆飽滿如紅寶石,咬著口中便有甜美的汁水炸開,丘比特就著塔爾塔羅斯的手指吃的非常開心,神情滿足極了。
阿佛洛狄忒看到這一幕先是笑了一下,下一秒陡然反應過來,眼中忽然升起一抹警惕,他大步走來,把丘比特抱在懷裡。詢問道:“殿下,您在給丘比特吃了什麽?”
塔爾塔羅斯望了過來,視線中帶著些疑惑。
丘比特看到他很高興,彎腰從塔爾塔羅斯手裡把紅石榴拿過來,剝下一粒往阿佛洛狄忒塞,開心道:“父神,甜甜的果子好好吃!你也吃。”
阿佛洛狄忒避開他的動作,把紅石榴拿在手裡,用目光詢問地看著塔爾塔羅斯。
塔爾塔羅斯抬起眼眸,似乎洞察了阿佛洛狄忒的擔憂,並不回答,反而噙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慫恿道:“阿佛洛狄忒,這石榴很好吃,你不嘗一嘗嗎?”
阿佛洛狄忒抿唇,淺紫色的眼眸靜靜地看著他,眼波輕輕晃動,眼神平靜,然而這種本身過於專注的態度便不尋常。
塔爾塔羅斯輕輕歎了一聲,說道:“這是長在大地上的石榴,不是冥土中的食物,別怕。”
阿佛洛狄忒面色緩和了許多,丘比特懵懵懂懂的看著塔爾塔羅斯,又看向父神,問道:“父神,冥土中的食物不可以吃嗎?”
阿佛洛狄忒輕輕點頭,在塔爾塔羅斯身旁坐下,解釋道:“吃了冥土中食物的話,以後就是冥土的神了,再也不能離開這裡。短暫的離開可以,時間久的話便會死掉。”
丘比特兩隻小手捂住嘴巴,驚慌道:“神明也會死嗎?”
阿佛洛狄忒點點頭,塔爾塔羅斯在他耳邊輕笑道:“原來你知道這個禁忌啊,這可是冥土的秘密呢。不過我有點意外,你既然知道,看到剛才那一幕時居然沒有衝上來立刻質問我……”
他純黑色的眼眸停留在他的面孔上,眼中流轉著不明的光彩,阿佛洛狄忒解釋道:“丘比特只是個幼神,和你又沒什麽關系,你留下他在冥界也沒有必要。而且……我覺得你不是那種神明。”
塔爾塔羅斯眸光好似破碎了,碎成無數細碎的光,眼眸明亮極了,他輕聲道:“是的,如果真要留的話,我也是留你。”
阿佛洛狄忒抿了抿唇,看向哈迪斯道:“冥王陛下,請您書寫公文,冊封冥府神吧。”
哈迪斯看向以艾摩斯菲勒為首的十數位神明,高興極了:“冥府的神明總算充裕起來了,主宰您稍等,我把修普諾斯的孩子們也叫過來,將他們一起冊封。”
阿佛洛狄忒微怔:“修普諾斯?睡神?”
哈迪斯有些尷尬地看了丘比特一眼,喃喃道:“聽說是這幾日剛生的,也不知父母是誰……”
阿佛洛狄忒沉默下來,自覺的把話題帶走了:“多幾位神明也很好,我們可以周轉的人手更多了。”
哈迪斯嗯了一聲,神情自若地喚來了修普諾斯,他的孩子是夢神,統稱為俄尼裡伊。
哈迪斯將新神的名字都記載在文書上,阿佛洛狄忒的名字也在其上。
如此一來,阿佛洛狄忒便也算是一位正統的冥府神了。
哈迪斯將冥王神格幻化成印章,在文書上蓋下一個大印後,才算結束。
他說道:“各神具體的職位如何安排得等新冥府徹底改造完成以後,我們現在開始改造冥府吧。”
阿佛洛狄忒頷首,哈迪斯輕輕拂手,冥界的地圖便縮小了以立體的形象呈現在諸神眼前。
他指著冥河說道:“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先在冥河上建橋。”
阿佛洛狄忒指著由刻耳柏洛斯看守的冥界大門說道:“冥界之門先關閉吧,免得冥橋建立後,亡魂一窩蜂湧進來。”
哈迪斯想了想說道:“等冥界之橋建立好以後,就由修普諾斯率領俄尼裡伊下面駐守在冥界之門外安撫眾神,免得他們亂起來。”
修普諾斯起身恭敬道:“修普諾斯領命。”
阿佛洛狄忒則看向塔爾塔羅斯:“冥界之橋請您與我和哈迪斯一起出手,有我們三人的神力加持,冥界之橋必定能夠成功建立。”
塔爾塔羅斯輕輕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哈迪斯皺著眉,目光在冥界的投影上轉動,他指著冥界說道:“亡魂過冥河的辦法有了,其他的如引渡亡魂、審判亡魂、使亡魂失憶等,操作起來並不困難,只是需要的人手比較多,事情有些瑣碎而已。但是亡魂轉生卻有點麻煩。”
哈迪斯目光轉到阿佛洛狄忒身上:“殿下,您創造的屬神中好像並沒有負責靈魂轉生的神明,我們以前也沒有試過安排亡魂複生,這能成功嗎?”
阿佛洛狄忒說道:“有沒有用試一試便知道了,陛下會創造人類嗎?”
哈迪斯愣了下,說道:“我是死神,怎麽帶走生命,不會賦予生命。”
阿佛洛狄忒興致勃勃道:“那我來試著創造一個人類看看吧。”
塔爾塔羅斯好奇問道:“你要怎麽造人?”
阿佛洛狄忒倚靠在椅子上,手指富有節奏的敲著扶手,他想了想,說道:“先創造一個軀殼,然後用富含生命的神力將它包裹,使它們的軀體富有生機和活力,變成與我們一樣的肌膚血肉,再賦予它靈魂,如何?”
塔爾塔羅斯思索了一下,覺得這個流程沒有問題,於是對阿佛洛狄忒說道:“可以,那我們現在就來試試吧。”
阿佛洛狄忒選了好幾種軀體的製作材料,有石材、木材還有金屬,但是這些材質並不能承載神的力量。
塔爾塔羅斯便建議道:“你可以用泥土來造人,泥土取自蓋亞的身體,有著蓋亞的神性力量。”
阿佛洛狄忒虛心接受了他的建議,特意挑選了一塊可塑性很強的泥和著泉水把泥揉的柔軟勁道。
下一步就是賦予這個軀體與神明體態相似的外表,然後真正動手後又有了新的問題,阿佛洛狄忒的審美很好,但是手藝不好。
他之前都是用神力直接化身,憑借著意志行動。然後泥土並沒有那麽的和他心意,他捏造出的泥人要麽四肢不等,要麽五官歪斜,且他覺得泥土陷進指縫中的感覺很難受,連著捏了好幾天都捏不出漂亮的人偶後,阿佛洛狄忒頭一次失了耐性,把裝著泥土的陶罐直接給摔碎不幹了。
眾神退了出去,留下來的哈迪斯和塔爾塔羅斯識趣地沉默著不說話,丘比特則低著頭摳著石榴懵懂的吃著,時不時偷看他一眼。
塔爾塔羅斯連看了哈迪斯好幾眼,眼神暗示的十分明顯,讓他出面安撫阿佛洛狄忒。
哈迪斯看著阿佛洛狄忒那陰晴不定的臉色,磨磨蹭蹭地不吱聲,緊接著,阿佛洛狄忒忽的又閉上了雙眼,隨後便沉默了下來。
好半晌後,他才又睜開雙眼,哈迪斯終於在塔爾塔羅斯那逐漸冷酷的視線下慢吞吞問道:“主宰,要不我們先建冥河之橋吧。人類不造了也沒關系,等寒冰時代過去後,總有其他神明會造人的,到時候我們再實驗就是了。”
阿佛洛狄忒漂亮的面孔還冷著,在哈迪斯說完這番話以後,他沉默了一下後,又把那個碎掉的陶罐撿了起來,繼續捏起了泥偶。
他望著自己手下那逐漸成型的比例奇怪的東西後,忍著視覺折磨的痛苦說道:“……不必,反正我創造這個人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試驗靈魂轉生罷了。它的外表並不重要!”
說完,他又對哈迪斯說道:“哈迪斯,你去找個完美無瑕的靈魂來,雖然這個泥偶有點醜,但是沒關系,我可以賦予它最完美的靈魂。”
他喃喃著說道:“靈魂比外表更加真實,只要它的靈魂完美,外表的醜陋又算什麽呢。我曾經還這樣勸過赫菲斯托斯,為什麽到自己的時候卻又忍不了呢。難道是因為赫菲斯托斯脫去怨力後的外表並不醜陋,所以我當時說的話也只是沒有意義的內容,我本質還與眾神不一樣嗎?”
阿佛洛狄忒說著說著,心情逐漸恢復了平靜。他看著手下的泥偶,眼中的情緒逐漸平和,又帶著些許溫柔,他盡自己所能的將他的四肢長短弄得對稱,不至於一隻手長一隻手短。
至於那些細節的處理,阿佛洛狄忒就沒辦法了。他對雕刻並不感興趣,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決定等它化人以後再說吧。
說話間,哈迪斯已經捧著一個流著瑩瑩白光的靈魂從外走了進來,他給阿佛洛狄忒看這個靈魂,解釋道:“這個靈魂生前便很純潔,從未做過一件壞事。且它才華出眾,知識淵博,是冥界中最璀璨的靈魂,也是我的藏品。我平時都將它懸掛著愛麗舍寢殿中的窗欞處,當冥月隱去時,它也可以用來照明。”
阿佛洛狄忒對這個靈魂也很滿意,這只是如同人類的靈魂,並不如神明靈魂那般來的花裡胡哨,但那璀璨的光芒已經證明了它的美麗。
如果它有機會化為神明的話,靈魂會更加漂亮。
阿佛洛狄忒腦中忽然閃出這麽一個想法,緊接著,心底飛快地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來。
阿佛洛狄忒心情古怪,捧著這個靈魂發了一會兒呆後才說道:“我們動手吧,試著轉生看看。”
幾個神明圍著這個軀殼坐下,塔爾塔羅斯召來一塊白布將它遮住一半。
阿佛洛狄忒將那顆寫著‘生命’的金蘋果吃下,感受到了一股有些熟悉卻更加純粹的生命力量。
這力量的感覺和繁衍力量好像有一點像……阿佛洛狄忒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然後將這股渡進了那泥偶體內,在生命力量的幫助下,泥偶的軀殼逐漸變得飽滿,土的顏色淡去,變成了肌膚一樣的白色。
他現在看上去像個人了。
阿佛洛狄忒並沒把它造成女性。
幾位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後又移開了目光。
平心而論,這個軀體看上去正常,既不缺胳膊斷腿,也沒有明顯的四肢長短不同,單獨一個五官也可以,但他就是給人很古怪很不協調的感覺,比如說眉毛下彎的弧度似乎力氣不小心重了點,看上去僵硬刻板,眼尾被拖的迤邐狹長,但拖的時候手不穩,導致有點地方看著深,有的地方看著淺。
有這種毛病的還有唇、手指等。
總之就是忽看一眼沒毛病,越看越覺得醜,讓人怎麽看都覺得不舒服,怎麽找都找不到一處完美好看的地方,每個地方都醜的稀奇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