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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師弟捅死以後》第65章
男子一眼就看穿了兩個人的目的,倒也不生氣,道:“我身死已久,跟紀明川的恩怨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兩位既然誤打誤撞走到了這裡,不知有沒有興趣聽一段往事?”

 沈秋庭跟白觀塵對視了一眼,見這人終於進入了正題,便配合地點了點頭:“前輩既然願意講,晚輩自然也願意聽。”

 只要不是講跟紀明川的愛恨情仇就行。

 男子蹙著眉拿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面,像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始講。他看了沈秋庭一眼,緊皺的眉慢慢松開:“唔,這位小友想必聽說過‘魔神’吧?”

 沈秋庭想起魔域那些奇奇怪怪的傳言,心中一動。

 男子像是並不需要他的回應,自顧自地講了起來:“魔神,惡念的集合體,一切大禍的根源,從一出世就代表著殺戮和死亡。”

 在天地出現之初,並沒有修仙這一說,所有的神靈都是天生天養的,魔神也是一樣。

 最開始的時候,魔神只是一個小孩子,被其他神出於神明天生的慈悲心養在神界,雖然小小年紀就有了鐵石心腸的樣子,但很會討巧賣乖,哄得神界上下對他都十分關照。

 可在魔神長成之後不過百年的時間,魔神就突然發難,屠戮了半個神界,逃去了人間界。

 那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給神界帶來的損失極為慘重,等活下來的神趕到人間界的時候,人間已經因為魔神降世而血流成河了。

 剩下的神明為了保護人界,用盡畢生神力殺死了魔神,將魔神的身體、神魂和力量分開鎮壓在了九州的不同位置。

 直到神界與魔神同歸於盡,所有人才明白過來,魔神的出現就是天道的一場測試。

 神掌握著毀天滅地的力量,這種力量一旦沾染上了惡念,就會讓整個天地萬劫不複。

 天地不需要能毀天滅地的神。

 時間往後走了千百萬年,九州之上的靈力才重新凝聚,通過修仙的方式出現了新的神明,建立了新的神界。新的神明建立了新的秩序,才有了如今平靜的九州。

 紀明川是魔神座下最得力的大將,也是魔神最忠誠的信徒。從千萬年前,紀明川就一直在試圖復活魔神,甚至不惜背叛故友,被神界活下來的人追殺而死。

 天玄秘境本是神界的一塊碎片,茫茫然飄蕩了千百年,因機緣巧合在九州之上現身,他也對九州的事也有了感應,才知道紀明川根本沒死。

 而且此界血腥味日漸濃鬱,紀明川怕是至今仍未放棄要復活魔神。

 要不是怕重蹈覆轍,他也不會將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拿出來說。

 男子說完,便安靜下來,等著兩個小輩消化方才聽到的東西。

 他方才說的那些東西太過久遠也太過驚世駭俗,要是兩個人把他當成神經病,也不是沒有可能。

 白觀塵不經意看了沈秋庭一眼,被他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抓住他的手低聲問:“怎麽了?”

 沈秋庭衝他安撫性地笑了笑,轉頭看向男子,問道:“前輩如何稱呼?”

 男子道:“叫我韓澤便是。”

 沈秋庭臉色蒼白地扯了扯唇角,問:“韓前輩,您說的所謂魔神的神魂——就是被鎮壓的那個,是不是通體紅色,外形像是一顆圓形的種子?”

 男子,也就是韓澤皺了皺眉:“你是如何知道的?”

 沈秋庭沒出聲。

 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那顆魔種從當年進入沈秋庭的身體之後就一直沒有發作,不說他自己,連一直惟恐那玩意兒作妖的清虛道君都放松了警惕。

 後來他在北域冰原不慎壞了根骨,成了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凡人,更是自覺跟修煉的世界有了壁壘,那顆魔種更是被拋到腦後了。

 不過就是當個凡人嘛,燕盡歡都當得有滋有味,他也不是當不得。從修士到一個無法修煉的凡人雖然有一點小小的落差,時間長了也不是不能習慣。

 可還沒等他習慣當一個凡人,他身上就出現了問題。

 那天風和日麗,他溜達到祁思南的院子附近,打算順路看看小師弟,便走了進去。

 祁思南那時候年紀不大,正是貪玩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尋到了一隻鸚鵡,養在院子裡好不寶貝。

 一見沈秋庭進來,那鸚鵡就站在籠子上大喝了一聲:“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沈秋庭瞥了一眼倒霉鸚鵡,找了一圈,見祁思南人不在,便回到了鸚鵡籠子前,逗它說話:“來,叫爹。”

 鸚鵡歪了歪頭,撲棱了兩下翅膀,跟著重複道:“叫爹!叫爹!”

 沈秋庭:……

 他不再試圖認一個鳥兒子,換了個策略,開始教鸚鵡罵人。

 一人一鳥正互相罵得興起,沈秋庭忽然感覺頭腦一陣眩暈。

 短短的一段時間內,他的意識好像被拋到了某一個虛空中。

 等回過神來,方才還鮮活地跟他對罵的鸚鵡的脖子已經被他捏在了手裡。

 鸚鵡的頭軟軟垂在一邊,已經失去了生息。

 沈秋庭看著手上的鸚鵡屍體,慢慢擼起自己的袖子,臉色白了白。

 他的手臂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幾條鮮紅色的魔紋。

 他放下了鸚鵡屍體,轉身去找了清虛道君。

 到了清虛道君的住所,沈秋庭才被告知,清虛道君最近帶了幾個弟子去探索秘境了,不在凌雲閣。

 他許久未關注門中修煉相關的事務,師弟師妹們怕他聽了這些事傷神,也從來不在他面前提,他竟對這次秘境毫不知情。

 沈秋庭不動聲色地回到了住所,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裡。

 只要撐到大家回來就可以了。

 不過幾天的時間他的神志越來越昏沉,身上的魔紋也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他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廢墟中,手中的遲明劍已經刺中了一個小孩子的胸口。

 那小孩子看起來不過四五歲,完全不知道為什麽會遭到橫禍,臉上還帶著沒有褪乾淨的茫然,就倒在了地上。

 遲明劍感知到主人的氣息重新出現在軀殼中,發出了一聲悲鳴。

 沈秋庭手一抖,劍就掉在了地上。

 廢墟原本應該是一座小小的村莊,眼下已經入了夜,本該萬家燈火闔家相聚的……卻成了這番模樣。

 沈秋庭彎下腰去,手指顫抖地探了探小孩子的鼻息。

 已經死了。

 極目所見,還有無數死不瞑目的屍體。

 沒有做任何錯事,本該好好活著的人的屍體。

 尚且溫熱的血染上了他的袍袖。

 沈秋庭在血泊中茫茫然站了一會兒,脫力一般地坐倒。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鮮血,咬牙笑了一聲:“用我的身體,殺無辜的人?你倒是很會。”

 他對藏在他身體裡的那個東西說:“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控制你的。”

 他等不到清虛道君和師弟師妹們回來了,也沒有辦法繼續留在凌雲閣了。

 那天晚上之後,他封了劍,將遲明送回了凌雲閣,孤身一人去了北域。

 過了北域,再穿過萬裡冰原,就是魔域了。

 冰原中凶獸無數,他手中連劍都沒有了,也不知道怎麽是怎麽從冰原中活下來的,隻記得冰原中的風雪徹骨冰冷,仿佛要把他整個人原地凍成一座冰雕一樣。

 後來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極度畏寒,哪怕依照他的實力並不應該被寒暑侵擾了,也還是怕冷。

 那是他生命中最冷的一段時光。

 他上輩子直到最後跟那玩意兒同歸於盡都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原來那就是所謂的魔神。

 “師弟!師弟!”

 白觀塵見他神色不對,臉上現出了幾分焦急,喚了他兩聲。

 沈秋庭從前世的記憶中掙脫出來,斂去了面上的神色,衝韓澤笑了笑:“偶然聽說這東西在一處秘境中出現過,想起來了便問問。”

 見他不願意多談,韓澤也沒有繼續問,左右他現在不過是秘境中的一縷幽魂,也做不了什麽,索性送客道:“兩位已經聽完了,不如就此別過吧。”

 沈秋庭和白觀塵站起來衝韓澤行了一禮:“叨擾前輩了。”

 韓澤回了一禮,指點道:“順著那條路一直走,不要回頭,便可以離開此處了。”

 沈秋庭道:“多謝前輩。”

 韓澤忽然笑了笑,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出了一截白骨拋給了沈秋庭:“對了,如果兩位還有機會再見到紀明川,就把這截指骨交給他,問問他還記不記得韓澤這個名字。”

 他已經沒有機會再見一面這位老朋友了,能稍稍膈應對方一下也不錯。

 兩個人離開後,花園中的草木花卉在一瞬間凋謝枯萎,桌椅靈茶都化為了灰燼,連韓澤身後精致的木屋也破敗起來。

 厚重的雲遮住了初升的太陽,天空中忽然開始落雪。

 先是細細的小雪,沒過多久,就變成了鵝毛似的大雪。

 韓澤滿頭的烏發不知道什麽時候化為了純然的白色,他站在漫天風雪中,原本凝實的身形也淡了不少。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許久未曾想起的往事。

 昔年還沒有到神尊座下的時候,曾跟同樣沒有到魔神座下的紀明川一起修煉過。

 那時候神界難得落一場雪,他就會拉著那條陰沉沉的小蛇去外頭打雪仗。

 紀明川本體是蛇,每到冷的時候就不樂意動彈,可每次都硬生生被他拖出去。

 有這點年少時的情誼在,哪怕後來那隻九尾天狐一再提醒他紀明川已經陷入了魔障,他還是跟著紀明川進了這機關。

 當人開始想起早就模糊的少年往事,大約離身死魂消就已經不遠了。

 他這點殘魂撐到現在已經是天道給面子了,至此消散也沒什麽不好。

 這個世界已經建立了新的秩序,早就不該有毀天滅地的神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我我要拆前世和主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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