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也是帶著記憶回來的。”路逢舟心中所有的猜測都得到了證實,為什麽簡殊然會被莫名其妙的糾纏,洛城的分公司為什麽會頻繁的出事。
“沒有你回來的早,不然……”明夕的話微妙的停頓了一下,像是吸了一口氣,帶著滿滿的遺憾和痛恨,“你根本沒有機會再接近簡殊然。”
“我們已經結婚了,我會好好對他,用我的命對他好。明夕我們的恩怨早在上輩子就已經了結,你別再惦記他了。”路逢舟的聲音開始陰冷下來,明夕從上輩子就一直惦記簡殊然,這讓他極度不爽。
“什麽了結?你害死他還有臉留在他身邊,你的命值幾個錢?路逢舟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明夕的話裡全是惡意,控制不住的惡意。如果可能他想將路逢舟撕成碎片,然後拿去喂狗。
“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明夕我們結婚了。”路逢舟再次強調。
“那是騙婚還差不多,他什麽都不記得了。”明夕一語中的,他做了非常詳細的調查,簡殊然是失憶了。
簡殊然追求路逢舟在半年前突然中斷,然後就反過來是路逢舟追著簡殊然跑。簡殊然再次被綁架之後,兩個人突然就結婚了。
那麽時間線就很清楚了,簡殊然是半年前重生回來的,路逢舟也是。所以才會有反追,之後突然結婚,是因為簡殊然失憶了,忘記了上輩子那些傷害。
這樣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只要讓簡殊然想起來,他和路逢舟的關系都不用外人摻合,自己就能結束。
“你要如何才能罷手?”路逢舟問道,明夕這個人有多難纏他是知道的。
“罷手?為什麽,我好不容易得到了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不用再等上十年那麽久去遇見,這不是很好嗎!你們的感情脆弱的就像是一張紙,你看上天都在幫我。”明夕的聲音染上偏執的味道。
“上天要是真的幫你,就不會等我們結婚了才讓你想起來。”路逢舟結合了一下洛城分公司出事的時間,大概是他們公布婚訊之後。真應了那句“秀恩愛,死的快”,靠!
“這一次我一定會帶他離開你,不信咱們走著瞧。”明夕的聲音更加寒涼。
“然然根本不記得你。”就像是對待傅予那樣,忘記了就是忘記了,連點水花都沒有。
“我會讓他記得。”明夕的語氣帶著十二萬分的篤定,他不打無備之戰。
“我們當面談談。”路逢舟開口說道,有些事電話裡說不明白。這牽扯的是三個人,兩輩子的恩怨。
“好啊!明天晚上,亞德酒店我等你。”
電話掛斷,路逢舟久久不能回神,事情怎麽會往這麽詭異的方向發展而去?明夕竟然也帶著上輩子的記憶回來了!
這人太棘手,曾經路逢舟是真心要和明夕合作。明家孩子眾多,但是只有明芯和明夕是正室所處,尤其明夕是唯一的男孩,極度受寵。只要和明夕打好關系,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整個明家的支持。
那個時候徐晉安已經在洛城站穩腳跟,路逢舟是個外來戶,必須要借助明家的勢力。
見過幾次之後路逢舟發現,明夕格外關注簡殊然,那種態度絕對不是對朋友的友好,而是帶著一種看見獵物的欣喜。明夕看向簡殊然的眼神充滿了征服欲和侵略感。
路逢舟心裡很不舒服,他討厭別人覬覦簡殊然,所以就沒再讓他們見過面。每次明夕邀約,他都單獨赴約。
明夕試過一些手段,私下見過簡殊然幾次,據保鏢說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後來他偶然從簡殊然嘴裡得知,他不待見明夕這個人。不管為什麽,路逢舟都感到高興,簡殊然眼裡只有他。
而在他與簡殊然的關系上,明夕沒少下工夫,使絆子。
最簡單的就是給他身邊送人,環肥燕瘦,什麽樣的都有。看的出來明夕是下了番苦心。那個時候出於不能得罪明夕的心理,喜歡不喜歡的他基本都留下了。暗地裡吩咐人看著那些人,也確實有手腳不老實的。
明夕這個人很偏執,又被一群人嬌慣長大,他想要的就算用盡了手段都要得到。但是明夕本身情緒並不穩定,他有過虐待小動物,和傷人的前科。據說是二十歲的時候受了刺激,不是自小的毛病。
那麽現在明夕帶著上輩子的記憶,他本身的施虐欲肯定也在心裡潛伏著。用不了二十歲,他現在就是個很危險的人物。
路逢舟清楚的記得,上輩子簡殊然去世後,明夕跟瘋了一樣咬著他不放,用盡了手段攻擊長豐洛城分公司,幾乎是要跟他同歸於盡,明家長輩出面都無法控制局面。
那個時候的他已經廢了,卓玉還沒接手長豐,而且卓玉也不擅長經營,他爸退居二線很久,即使出來主持局面也無法力挽狂瀾。最後長豐只能關閉洛城的分公司,徹底撤出了洛城。
明夕的目的很明確是要致他於死地,但是明夕本身受刺激嚴重,造成了輕度精神分裂,最後被明家強行送到了米國去治療。
沒想到重來一次,他們之間的爭鬥卻整整提前了十年。一切都是孽緣。
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夜雨,原本只是淅淅瀝瀝,此時卻越下越大。即使是半夜,也看得出來天空陰沉的快要墜了下來。外面的夜景燈火已經看不清了,徒剩霧茫茫的一片昏暗。
十一月的景城,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雨……簡殊然不知道最近路逢舟怎麽這麽忙,這兩天都沒正經在學校上課。公司裡的事情,他也不好過問,路逢舟只是告訴他分公司出了些狀況。
今天又有事提前去了公司,讓司機先送他去酒店,他們今天約了路逢舟的媽媽吃完飯。這一次奧利安娜回來一方面是為了路逢舟結婚的事情,一方面是為了跟路今生離婚。
奧利安娜透過兒子的感情,好像一下子就看開了,婚姻之於她沒有半點喜悅,反而耗盡了她的大好時光。她現在已經四十多歲了,不能再浪費時間在無謂的事情上,余生她隻想取悅自己。
倒是路今生對於這種轉變頗為不適,離婚這個事情不能接受,還在自我糾結和抗爭中。
簡殊然上了車,看了一眼手機,路逢舟剛剛給他發信息說是晚餐地點改了。
簡殊然跟司機說了一聲,讓他去路逢舟新發過來的地址。
到了酒店有專人接他上了頂樓套間。
“怎麽不直接去餐廳?”簡殊然有些奇怪,來房間做什麽?
“路先生說會晚到一會兒,讓您在這裡先休息一下。”服務員維持著職業笑臉說道。
“那我媽媽呢?還沒到嗎?”正式結親之後,簡殊然已經改口管奧利安娜叫媽媽了。
“路夫人也要稍晚點到,您先休息,有什麽需要的話可以叫我。現在給您開瓶紅酒嗎?”服務員周到的問。
“不用。”簡殊然說道,他本身不嗜酒。
“那您就先喝點茶吧。”服務員倒好了英式紅茶放在桌子上,還有擺盤很精致的小點心。然後就退了出去。
簡殊然喝了一口溫熱的紅茶,又拿了一塊點心吃了幾口。上課很消耗精力,尤其他忘掉了半年的所有課程。已經結課還好不用擔心,連貫課程就比較鬧心,所以最近雲述除了給卓玉補課,還要抽空給他補一補。好消息就是他無知無感的過了英語六級……
簡殊然疲憊的坐在沙發上發呆,有些困意上湧,他這兩天睡眠質量很一般,老是做夢,醒了又什麽都記不住。
正當他昏昏欲睡的時候,掛在牆上的電視突然自己打開了。
簡殊然一驚,以為是自己不小心觸碰了哪裡,但是等他看清電視中的人,他愣住了。電視中的人,分明是路逢舟和那個送他藍色玫瑰的男人。
畫面很清晰,背景看起來應該就是這家酒店裡。
簡殊然很是疑惑,這是鬧什麽妖,說好的家庭聚餐,變成了跟陌生人的現場直播?
路逢舟怎麽聯系上這個男人的?他為什麽沒有告訴自己?今天在這裡見面是要幹什麽?太多的疑問,讓簡殊然一陣一陣的發懵。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即使隔著電視屏幕也讓人能夠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
可是這個場景卻讓簡殊然莫名的覺得熟悉,仿佛是這兩個原本就這樣相處過。
“路逢舟,當年我沒能親手殺了你,讓你死於癌症,是我最大的遺憾。”那個男人的聲音很陰冷。
簡殊然“謔”的站了起來,這人說的話什麽意思,當年是什麽時候?殺人,這個人會傷害路逢舟嗎?死於癌症是什麽意思?路逢舟不是好好的嗎?
這個人說的是華國話,每一個字他都能聽得懂,但是組合到一起,他為什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