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簡殊然感覺有這個大雷在耳邊炸開,非常的響,炸的他頭暈目眩。
杓子掉到了桌子上,發出“哐啷”的聲響,他感覺有些呼吸不暢。
一旁卓玉“謔”的站了起來,抓住他哥的胳膊,目露凶光:“他抓雲哥幹什麽?”
“我不知道,我跟雲述總共也沒見過幾次,他為什麽要抓雲述?”路逢舟心裡也慌的不行,這他媽什麽情況?如果雲述出了事,他不敢想象卓玉和簡殊然會怎樣。
“徐晉安是不是監視了你的住處?”簡殊然只能這麽假設。
徐晉安知道了路逢舟在給他使絆子,所以就監視了路逢舟的住處。發現雲述和卓玉頻繁出入,但是卓玉最近一直在簡殊然身邊,反而是雲述落了單,所以抓走人用來威脅路逢舟。
路逢舟看了眼簡殊然,這個是最有可能的,雲述給卓玉補課,確實頻繁出入自己的住處。
“徐晉安有聯系你談條件嗎?”卓玉聲音陰冷的問道,他渾身緊繃,臉色陰沉的嚇人,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沒有。”路逢舟翻看電話,沒有任何消息。
他根本就沒往雲述身上聯想,兩人平日裡交集太少,所以忽略了那邊,誰也沒想到徐晉安會劍走偏鋒。
“人不見是什麽時候的事?”卓玉周身的氣場已經快要凍結了。
“大概四點多。”
四點多,那會剛剛放學,卓玉和簡殊然剛剛離開學校。艸!那個走私販是早有預謀的,他一開始就盯上了雲述。卓玉無意識的收緊手上的力道,路逢舟被他抓的生疼,皺了皺眉,沒說什麽。
卓玉放開路逢舟的胳膊,快步往外走去。路逢舟從後面拉住他,問道:“你去哪裡?”
“我去學校。”
雲述被綁架只能是在學校,他的生活極其簡單,無非就是宿舍、教室、圖書館、食堂這個路線。那麽迅速複勘現場,說不定會有收獲。
卓玉極力保持冷靜,但是心臟依舊在顫抖,所有錘煉心裡素質的訓練在此刻都顯得可笑,他不受控制的害怕。一個走私販,曾經又混過黑幫,折磨人的手段簡直無法想象。
“我跟你一起去,我會通知爺爺,警察現在就在學校,你放心雲述不會有事的。”路逢舟極力安撫卓玉,他沒見過卓玉這麽緊張。
“我也去。”簡殊然忍受著強烈的不安,他很害怕,如果曾經在他身上的那些傷害,重新加諸在雲述身上,他根本不敢想。自己當時就沒熬過來,如果雲述……
“然然,你現在臉色特別不好,還是在這裡等著吧。”路逢舟是想把人放在身邊,但是簡殊然的臉色呈現一種蠟黃色。明顯是急火攻心了,如果他犯病,會阻礙案件的勘察。而且他不確定,現場是不是還有徐晉安的人,如果有,那就太危險了。
徐晉安綁架了雲述,也就是說他把目光放到雲述身上,簡殊然是安全的。如果現在簡殊然一直在自己的身邊,在公眾場合出現,被盯上是分分鍾的事,他不能冒險。
“可是……”雲述是他朋友,他如何能夠坐視不理。
突然頸上一痛,簡殊然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路逢舟趕緊接住了人,憤怒的質問:“卓玉你幹什麽?”
“礙事!”卓玉冷酷的回道,沒有絲毫歉疚,“被劫的不是他,咱倆現在心裡的勁頭不一樣。”
路逢舟一時語塞,現在卓玉經歷的他都經歷過,當時他害怕的都快瘋了。如果重來一回,被綁的是簡殊然,他一定冷靜不了。徐晉安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他清楚的明白卓玉現在有多焦慮,所有責難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路逢舟瞪了卓玉一眼,將人抱起來快步回到他的病房,迅速跟保鏢交代了一下,一定要保護好簡殊然。
之後與卓玉一起離開。
簡殊然是被手機不停的接收信息的聲音吵醒的,脖頸有點別扭。卓玉下手是知道輕重的,身上倒是沒有別的不適。
他拿起手機,打開信息,一組照片被讀取。雲述被綁在椅子上,眼睛蒙著,嘴也被堵著。衣服有些凌亂起皺,袖口附近和前襟上還有點點的血跡。
簡殊然呼吸一滯,猛然坐了起來。
沒等全部看完,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了進來,簡殊然毫不猶豫的接通了電話。
“簡殊然嗎?”那邊傳來低沉的聲音。
“徐晉安,雲述在哪?”簡殊然開門見山的問道,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呦!我就好奇了,我跟你就見過一次吧。你是怎麽一下子就聽出來是我?”徐晉安是真的想知道,就見過一次的人,怎麽會對對方的聲音這麽印象深刻。很多時候,熟到不行的人都未必做得到。
“這不重要,告訴我雲述在哪?還有你想幹什麽?”簡殊然壓下內心的恐懼,極力告誡自己要冷靜,他不能害怕,也不能倒下。
對於曾經那麽傷害他的人,記住聲音並不是難事,確切的說這個人時長出現他的噩夢裡,帶著暴戾和陰毒。即使中年時期的聲音跟現在青年的聲音有差別,但是他依舊忘不了。
“不重要。”徐晉安故意拉長了聲音,那聲音裡帶著無限的惡意,“也對,我一會發給你張圖,你按照那個指示圖下樓,到醫院後街,自然會有人接你。別耍花招,也別想著聯系路逢舟,我監控了你的手機,你所有打出的電話和發出的信息我都會看到。當然你也可以手寫一些東西,但是如果路逢舟先發難,我不保證你的朋友能留下全屍。十五分鍾的時間,我開始掐表,十五分鍾之後見不到你,我剁一根手指給你。”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隨後一張指示圖發到簡殊然的手機上。
簡殊然打開細看之下,明白了按照這個路線走,可以完全避開醫院的監控。而醫院後街那個地方非常的安靜,因為有太平間,周圍的居民也沒有人願意走那裡。
現在外面天已經黑了,那裡更是沒有人。
徐晉安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這個人心思縝密,簡殊然是見識過的,想不到重來一回,還是老路重走。
就像徐晉安所說的,他現在通知路逢舟的方法有很多,畢竟他身邊都是路家的保鏢。這樣能夠保證他的安全,卻將雲述置於險境。
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幫到其他人,也許他的行為會給路逢舟帶來天大的麻煩。可是他現在考慮不了這麽多,這本來就不關雲述的事,跟徐晉安的孽緣始終是他和路逢舟繞不過的坎兒。
簡殊然撩開被子,走到門口,抬手握住門把手的一瞬間,他又轉回房間,拿出包裡的藥吃了下去,剩下的藥他全部倒進了馬桶。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堅持住,沒那麽可怕。
簡殊然握著藥瓶子出了臥室,客廳裡只有兩個保鏢,路逢舟的保鏢一般都門外,在室內他不會留太多人。
“麻煩你,幫我去要一碗白粥,謝謝。”簡殊然對其中一個保鏢說道。
保鏢很利索的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那個,請你幫我找下一醫生,幫我開一瓶這個藥,沒注意都吃完了,我現在有些頭疼。”簡殊然將空藥瓶子遞給另一個保鏢,一手按著額頭。
“好,簡少,我這就去,你先喝口水。”保鏢倒了杯水給簡殊然,鑒於路逢舟對這個人的重視程度,他身邊的人沒有人敢輕視簡殊然的要求。
而且簡殊然脾氣好,除了路逢舟,對其他人都是和顏悅色的。
兩個保鏢都出去了,客廳裡只剩下他。簡殊然快步走到安全通道門口,刷了指紋和又掃視了虹膜,門應聲而開。他迅速走了進去。
這個安全規格比總統套房都高,電梯和安全通道都在客廳裡,必須刷指紋和掃描虹膜才能開門。自從出了徐晉安的事。路老爺子太緊張自己的孫子,大有抓到人之前讓他在這裡常住的打算。
電梯不能乘坐,裡面有監控,但是安全通道裡沒有。簡殊然按照指示圖,一路小心翼翼的來到醫院後街。那裡停著一輛普通黑色轎車,他剛走過去,後車門自動打開了。
簡殊然沒有選擇的自己坐了進去,徐晉安並不在車上,只有一個司機和兩個虎背熊腰的保鏢。
剛剛坐穩車子就啟動了。
其中一個保鏢拿出一片藥,語氣僵硬的問道:“簡少是自己來,還是讓我們兄弟動手?”
簡殊然沒有猶豫拿起藥片吃了下去,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配合的話能早點見到雲述。
幾乎是片刻之後,簡殊然就開始意識模糊,強效的安眠藥。就算是這樣,這些人還是不放心,最後還給他戴上了頭套。簡殊然迷迷糊糊的想,徐晉安這人真是小心的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