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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燈》第60章
出版一本書並不是容易且快速的事, 而林聲的生活也並沒有因為跟高旭光簽了合同之後有太大的改變。

 他依舊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休息的時候跟沈恪在出租屋裡□□或是到湖邊散步。

 有時候林聲甚至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把那本書的出版版權賣掉了,微信上責編發來的消息少之又少, 他也不好意思多問。

 不過這不重要, 林聲不斷地告訴自己,把生活過好了才重要。

 在等待林聲第一本書出版的日子裡,沈恪的創作靈感不斷地往外湧。

 因為之前的那三萬塊錢,手頭寬裕了, 沈恪就在林聲上班的時候自己出去看展, 以前他總是局限於某一種類型的展, 這些日子,他逐漸打開了自己,看得更多, 領域也更廣,在這個過程中,經常會有某一個瞬間靈感突然降臨, 他就迫不及待地趕回去畫畫。

 沈恪很喜歡這種感覺, 好像自己終於找到了正確的創作狀態。

 他其實並不能十分準確地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一個順間突破了當初困擾著他的瓶頸,好像一切自然而然就降臨了, 心越來越寬闊,視野也放得越來越開。

 有時候他會畫畫到深夜,林聲因為第二天還要上班,不會刻意陪著他, 早早就睡了,等到他放下畫筆躺到對方身邊的時候, 明明應該是熟睡中的人, 總會下意識湊過來抱住他。

 可能就是林聲到來的時候一切開始變好的。

 有一次下大雨, 林聲坐在窗前感慨,說時間過得既快又慢,冬天下大雪的時候還想著自殺,等到夏天開始下雨,又開始恨不得自己能長命百歲。

 當時林聲單手托著下巴,轉過來笑著看沈恪:“我一直覺得是你救了我。”

 沈恪深知自己不是救世主,他們之間明明是互相拉扯著在往前走。

 沈恪的畫賣得越來越好,每個月送到畫廊一幅,當初他的一幅畫勉強賣個兩千塊,如今卻被抬價到了上萬塊。

 畫廊老板說:“等著看吧,我手裡的那幾幅就快翻倍增值了。”

 沈恪覺得不可置信,他跟林聲□□完相擁著在床上聊天,說起了這件事。

 林聲說:“我還是不懂藝術,但是有一天我看著你的畫哭了出來。”

 沈恪很驚訝:“我怎麽不知道?”

 “你去畫廊了。”那天林聲有些不舒服,熱傷風,趕上周末就想在家好好睡一覺,沈恪一個人抱著新畫去畫廊,留林聲一個人在家。

 林聲一覺醒來剛好是傍晚,沈恪還沒回來,他在光線微暗的房間裡坐在床上看向擺在家裡的畫,莫名其妙就哭了起來。

 說不好究竟是被哪幅畫震撼到了,也說不好自己流淚究竟是因為畫還是因為作畫的人,那個時候的他只是覺得整個房間都充滿了一種力量,把他的心臟填得滿滿的。

 林聲說:“你之前對我說,別想著什麽配不配,這事兒輪到我了,那我就配得上。現在這句話也同樣適用於你,更何況,我覺得你比我辛苦多了。”

 沈恪癡迷於畫畫,而林聲癡迷於他。

 在一起這些日子,林聲發現自己特別喜歡看沈恪畫畫,喜歡感受對方整個人都沉浸在那個色彩斑斕的世界裡時周身散發的能量。

 林聲一直覺得自己往後可能都寫不出像樣的小說了,因為他想寫的在那本《凡人虛度》裡已經寫完了。

 可是這段時間,在他看著沈恪創作的時候,自己身體裡那種寫作的欲望又像是火苗開始燃燒了。

 他看見了沈恪畫作中的悲苦和熱烈,他突然萌生了一種想法,當初沈恪在讀了他的書之後為他的作品畫了一幅畫,那麽他能不能為沈恪的畫寫一本書?

 林聲沒有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告訴沈恪,他要給對方一個驚喜——當然,前提是他得寫得出來。

 沈恪吻他,貼著他的耳朵說:“今天我生日,送你一個禮物。”

 林聲怔住了,本來被吻得暈暈乎乎的他順間被潑了一桶冰水,他猛地意識到自己有多粗心,有多不稱職,身為男友,在一起快半年的時間,竟然一直都不知道沈恪的生日。

 沈恪看出了他的驚慌,拉著他的手笑著說:“別自責,我也不知道你的生日。”

 剛認識的時候兩個人就都說過,彼此都不是很有儀式感的人,甚至不會太在意各種節日。

 但那會兒跟現在不一樣,林聲覺得就算沈恪不在意,他也應該好好記住這個日子。

 沈恪從床上下去,拿過了調色盤跟畫筆。

 他笑盈盈地站在床邊,悠哉地調著顏料。

 “準備好接收我的禮物了嗎?”

 林聲覺得好笑,怎麽沈恪的生日,要壽星送他禮物呢?

 沈恪調好了顏料,回到床上,林聲準備起身卻被他重新按倒下去。

 “躺著別動。”沈恪吻了他一下,“乖。”

 林聲聽話地躺在那裡不再亂動,大概猜到了沈恪要做什麽。

 沈恪的畫筆落在林聲心口處,冰冰涼涼的,讓林聲為之一顫。

 時間已經到了夏末秋初,窗外正下著一場大雨,嘩嘩的雨聲為沈恪的這場創作伴奏,微涼的風從打開著的窗戶吹進來,輕盈地掃過林聲□□著的身體。

 沈恪在林聲胸前畫了一簇櫻花,淺淺淡淡的粉色,一串花瓣從心口處一路向下,星星點點,在小腹附近消失不見。

 林聲閉著眼感受著畫筆在自己身上遊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覺得自己第一次真正跟沈恪的世界融合了。

 他就是沈恪的畫布,是沈恪所有熱情和愛戀的承載者。

 他能感受到來自對方的那一份狂熱,他愛這份狂熱。

 當這幅畫創作完畢,雨已經停了,天也黑了。

 林聲說:“花瓣裡面有心跳聲。”

 “是因為你,它們才開放。”沈恪告訴林聲,櫻花是自己最喜歡的花,在沈恪看來,它比玫瑰更能代表愛情。

 溫柔純粹的愛情,以及無邊的希望。

 沈恪親吻他的心口:“等到下一個春天,我種櫻花樹給你。”

 林聲笑著看他,輕聲地答應著。

 一場秋雨一場寒,在林聲遲鈍地意識到秋天已經到來的時候,他跟沈恪又該交下一個季度的房租了。

 在一起半年,沈恪的收入已經甩出林聲一大截,但兩個人依舊保持著之前的約定,房租一人一半。

 何喚來過一次,沈恪親自下廚做飯,請何喚還有加班到快要累死的室友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晚餐。

 當時何喚看到那不大的次臥被沈恪的畫快要佔滿,問那兩人:“你們現在收入也還不錯,就沒想過換個寬敞點的地方住?”

 “我們挺喜歡這裡的,”林聲說,“住習慣了。”

 這半年來,何喚也走了運。

 他不停地給各大公司投遞自己寫的歌,已經習慣了石沉大海,卻在不久前終於被看到。

 何喚給一個知名歌手寫了新專輯裡的三首歌,雖然距離他的理想——音樂製作人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但好歹現在已經一隻腳踏進了那個圈子。

 何喚依舊在那家酒吧唱歌,但同時也開始陸續接到一些約歌的郵件。

 這座承載了太多人夢想的城市裡,很多人依舊像當初的林聲、沈恪、何喚一樣在苦苦掙扎,但也有些人終於熬出了頭,在上山的路上,可以稍微歇口氣了。

 林聲經常會想,還好那時候沈恪留住了他。

 吃飯時,室友聽著他們聊天,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被他們的經歷震撼到了。

 相比於林聲他們幾個,室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跟他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畢業於還算不錯的學校,學了還算不錯的專業,畢業之後直接就進了還算不錯的公司,一直都拿著也還不錯的薪水。

 對於室友來說,最大的痛苦大概就是每個月躲不掉的加班,可他從來沒有像林聲他們那樣艱難到幾乎吃不起飯的地步。

 “跟你們一比,我好像沒資格說累了。”

 “不是這樣的。”林聲說,“每個努力生活的人都有權力說累,生活也的確不容易。”

 他給每個人倒了酒:“大家的人生路線不同,追求不同,沒有誰比誰更辛苦,也沒有誰比誰更高貴,只要是盡全力在生活和工作的人,就值得被誇獎。我們都一樣的,苦過來的人才更知道珍惜好時光。”

 室友這些日子正被加班折磨得快要精神崩潰,聽到林聲的話,沒忍住,一口氣把杯子裡的啤酒喝光,轉身就趴在旁邊的何喚肩膀上大哭起來。

 何喚嚇了一跳,坐得筆直不敢動。

 林聲看著他自己眼睛也有些泛紅,沈恪握了握他的手,兩人輕輕碰杯,喝下了冰冰涼涼的啤酒。

 放下杯子的時候,林聲的手機響了,責編發來他那本書的封面,一共三款,讓他選一個自己喜歡的。

 終於等來了進度,林聲點開圖片,遞給沈恪看。

 三款封面,用的圖片都是沈恪的畫,當初開始做設計之前林聲就跟沈恪商量過想用他為《凡人虛度》畫的那幅作品當封面。

 沈恪當然是開心的,但那時候他非常沒有自信,怕出版社不願意。

 林聲跟編輯溝通,出版社那邊討論過後答應了林聲的要求。

 “你幫我選吧。”林聲說,“在這方面你的審美比我好太多。”

 最後還是林聲自己選的,因為沈恪說:“這是屬於你的作品,最重要的還是你的喜好。”

 那天之後沒多久,《凡人虛度》的書號拿到了,距離這本書的出版又更近了一步。

 林聲提前開始擔心,每天都在想萬一賣不掉怎麽辦?

 “不管。”沈恪跟林聲在樓下散步的時候說,“賺錢我們賺,賠錢他們賠,你就安心當你的作家就是了。”

 林聲苦笑:“怎麽能不管……”

 “那要不打個賭吧。”沈恪說,“如果你首印半年內都賣光,你就跟我回老家見我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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