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總是很難拒絕凌夜，葉聞卿想，過去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你想聽什麽。”

　這是松口了的意思？楚凌晗撚著棋子想到。

　“你這些年，在鳳族生活的如何。”

　她記得從父君那裡聽來的，無憂是化鳳之後被鳳主帶回鳳族，還給了鳳族左羽君的位置，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

　葉聞卿沒想她問的會是這個，在鳳族的生活？想鳳族和凰族那些長老，在自己的整治之下都很安分，隻除了能給自己找一些小麻煩外。

　沒人敢惹怒鳳主，而化身在自己的保護下，日子過的順遂無比。

　葉聞卿：“很好。”

　很好麽？這樣也好，楚凌晗想了想，心中不自覺的松了口氣。她還真有些擔心自家父親說的話，和無憂過的日子不一樣。

　“那鳳主呢，對你如何。”他落下的黑子，正好將幾顆白字包圍住，修長的手指一顆一顆將白子數起放到一邊。

　“鳳主對我一直都很好，你問這個是因為覺得愧疚麽。”葉聞卿沉默了一會兒，抬眸看著他。

　楚凌晗手下動作一頓，愧疚，也許是的。畢竟五百年不在無憂身邊，以他們曾經是戀人的關系，這對無憂而言，自己實在是太不稱職了。

　“我這些年過的很好。”葉聞卿違心的說。

　她這些年，其實過的並不開心，要說最開心的大概是見到他。

　葉聞卿看著棋盤，松開手中的棋子，玉質的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一聲輕響。

　“我輸了。”

　棋盤上黑子呈包圍之勢，如同一條長龍將白色攏在其中，再下去也是徒勞。白子以及輸了，而且毫無反抗之力。

　兩人皆是對著棋盤看了好一會兒，誰都沒有再說話。

　等琉璃從書桌前，跑到她們身邊的時候，才發覺以及過去了半個時辰。

　“師父，少君，我都背完了。”

　楚凌晗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無憂，抬手捏了一下琉璃的臉頰，順著她的期待誇了一句，“做的很好。”

　琉璃臉上的笑容大了一些。

　“夜深了，該去睡了。”葉聞卿說。

　琉璃乖巧點頭。

　葉聞卿看著他，說：“我送琉璃回房睡覺，你也早些回去吧。”

　楚凌晗沒說什麽，站起身離開了。

　回到洞府中，她在靜室中盤腿打坐，想要靜心入定。卻發現心思根本靜不下來，看著空蕩蕩只有自己的房間，楚凌晗神情一瞬間崩塌。

　明明以前也是一個人那麽過的，怎麽就突然不適應了呢。

　靜不下心也就不用想著修煉了，楚凌晗往旁邊一倒睡在了寒玉床上，閉上眼睛心裡在想一件事。

　好半晌後，她睜開眼睛，心裡終於做出了決定。

　“系統。”

　【宿主。】

　系統二十四小時待機，只要宿主呼喚就立刻響應。

　“上次你說的入夢，仔細說來聽聽。”

　【宿主，你上次不是拒絕了。】

　“可是我發現，我還是想知道。”楚凌晗歎了口氣說，她發現她其實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光明正大，在這件事情上看到了卑劣的一面。

　無憂不想說，自己就不問。

　那是因為她不想追問無憂，讓無憂有心裡壓力。可是她總覺得，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其實無形中就過去的一切都交給了無憂一人承擔。

　後者並沒有比前者好到哪裡去。

　【好吧，系統明白了。】

　【入夢，顧名思義就是進入到其他人的夢中，。】

　【因為夢境有不確定性，系統並不能保證宿主所夢到的，一定是宿主想要看到的那一段記憶。】

　楚凌晗聽了，思考了一會兒後問道：“既然是夢境，會不會看到的根本不是那段記憶呢？”

　【不會，雖然說是夢境，但那是以夢境的形勢呈現一段記憶，記憶是不會改變的，只是沒有辦法定位一段記憶。】

　“在夢中，我是旁觀者麽？”

　【……宿主，這也是本系統要說的。】

　【宿主入夢之中，並不完全是一個旁觀者，很有可能會代入參與到那段夢境記憶中去。只是，那畢竟是以葉無憂的記憶所構建出來的，所以視角方面是以她為主。】

　“這樣代入之後，我自己的記憶會蘇醒麽？”

　【宿主那段記憶可能會受到一些刺激，蘇醒的概率很高，但具體需要多長時間，本系統也不知道。】

　【宿主，你確定您要入夢嗎？】

　楚凌晗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頭道：“……嗯。”

　【好的，請宿主閉上眼睛。】

　【正在嘗試連接中……】

　楚凌晗放松心神，沒多久就感覺到一陣吸力將她往一個方向拉拽。

　她下意識的抵抗。

　系統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方向傳來，【請宿主放松，連接建立完成……】

　聞言，她放棄了抵抗。

　下一刻，她出現在了一處地方。

　天空湛藍一望無際，讓人看了說不出的心曠神怡，在看四周是一片曠野。

　周圍除了自己以外，一個人都沒有。

　“我這裡是在哪裡？”楚凌晗喃喃自語，“這裡就是夢境了麽？可為什麽一個人都沒有。”

　“系統。”她呼喚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

　一個人都沒有，為什麽無憂會夢見這樣的地方？又或者說，這地方是無憂曾經去過的某個地方，存在於她的記憶之中。

　既然是記憶構建成的夢境，那麽總該有人才對。

　楚凌晗眺望了一下四周，就發現不遠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想都沒想直接朝著那個方向疾馳而去。

　這裡雖然是夢境，可是一草一木都真實無比，楚凌晗知道這多半是系統的能力。

　她到的時候，發現有邪修在追殺一個人，那些邪修的修為全都在元嬰境之上，而被追殺的人修為不過元嬰期。

　“是無憂……”楚凌晗發現這一點，想都沒想就要出手。

　無妄劍出現在手中，長劍出鞘直接朝著前方那些邪修而去。然而長劍明明穿透了邪修的心臟，卻是什麽變化也沒出現。

　楚凌晗怔愣片刻就回過神，她想起系統說的話，自己是在夢裡。這些記憶都是已經發生過的過去，而她現在不過是個旁觀者。

　自然沒有辦法干涉這段記憶。

　所以，楚凌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憂被追的狼狽不堪，身上被劃出數道傷口。

　她什麽都做不了。

　“我倒是要看你還能逃到哪裡去，不過一個元嬰初期的妖修。”為首的邪修，手中拿著一柄長刀，惡狠狠的看著吐出一口血的葉無憂。

　“快將她殺了，竟然敢殺我們一個兄弟。”

　“殺什麽殺，你別我忘記了，雇主說了要活的。”

　“別說，這妖族女子長得還真是漂亮，雇主隻說了要活的，可沒說不能怎麽樣。先將她的靈力封印，然後咱們幾個好好玩玩，再回去也不遲。”

　楚凌晗聽這話聽的眉頭一抽一抽的，雙手握成拳頭，臉色難看的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想要殺人。

　她在心中努力深呼吸，如果不是出手無用，她一定將眼前這幾個邪修都殺了。

　楚凌晗有些擔憂的看向半倒在地上的無憂，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損，還站著不少凝固發暗的血漬。

　夢境中的葉無憂並不知道旁邊還有其他人，她捂著胸口咳出一口血，內傷嚴重……連操控火焰都做不到。

　她咬著牙看著眼前這些三個邪修，自己拚著重傷殺死了一個元嬰境，可眼前卻還有三個。如果想不出其他辦法，今天恐怕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一個邪修手中捏著符篆，慢慢的接近了葉無憂。

　只要將符篆激發，符篆中潛藏的咒文就會纏繞上面前這個妖修，將其妖丹封印住。而妖丹被封印，不能使用靈力的妖族也就比普通人強一些，根本不足為懼。

　葉無憂低垂著頭，垂落在臉側的鬢發遮掩住了她大半神色。邪修覺得她是認命了，一旁的楚凌晗看的心急如焚，心都提起來了。

　封印妖丹，如果讓他們得逞，自己就真的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即使死，也不能落到這些邪修手中任人侮辱，葉無憂那麽想著默默運轉起了妖丹。

　正在這時，有一道劍光從後面而來，直接從楚凌晗所站著的位置擦過，然後直接將那邪修擊飛了出去。

　楚凌晗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聽到後面傳來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

　“我最見不得有人欺負女人，還是邪修，那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都留下吧。”

　她轉過身，就看見個穿藍衣的修士懶懶散散的走來，面容清雋俊逸。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楚凌晗確定這是自己不認識的人。

　不過轉瞬間，那藍衣修士就走到了葉無憂身邊，而那幾個邪修則是後退數步警惕的看著他。

　藍衣劍修招了招手，那把將邪修擊飛出去的長劍，嗖的一聲落入他手中。

　“姑娘，你沒事吧。”藍衣修士低下頭，看著無憂伸出手，“我扶你起來。”

　葉無憂看了他一會兒，將手遞給了他，借著力道站起身後道：“多謝。”

　“姑娘長得好看，不用道謝也沒關系。”藍衣修士勾了勾嘴角，笑眯眯的說著。

　楚凌晗現在才看清楚那把劍的模樣，銀白色的劍身上鐫刻著一條龍，除此之外乾乾淨淨的什麽都沒有。

　又看那藍衣修士明顯是要護著無憂，她在心裡松了口氣，看來這一次就是這家夥救了無憂。

　——不過這家夥是誰？看起來怎麽一副輕佻又欠揍的樣子。說話就說話，手還不松開？！

　楚凌晗暗自磨牙，心想著系統這辣雞到底是把自己送到哪段記憶裡了。她一點都不想看見自家媳婦，被不知道什麽貨色的玩意英雄救美。

　看他們旁若無人的說話，那被擊飛出去的邪修爬起來，凶神惡煞的盯著藍衣修士看。

　“你是什麽人，我們的事也敢管，活得不耐煩了。”

　他們三個都是元嬰中期以上，看眼前的藍衣修士只有一個人，修為也不過元嬰中期之後，頓時囂張了起來。

　藍衣修士笑得似乎很開心，一點沒把眼前的邪修放在眼裡，“你們的火氣真大，我就是個路過的旅人，看不管你們欺負人。”

　葉無憂看他握著自己手不放，皺了皺眉頭，“松手。”

　“抱歉，一時沒注意。”藍衣修士松開手，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從袖中拿出一條白色的手帕遞給她。

　眼前的紅衣姑娘即使發絲凌亂，看起來有些灰頭土臉的，卻也難以遮住原本的傾世容顏。

　【楚凌晗：“還遞手帕，一看就知道是個花心愛撩的花花公子，無憂肯定是不會接的。”】

　葉無憂注意到眼前這人目光落在自己嘴角上，她遲疑的接過手帕擦了擦，白色乾淨的手帕上沾染上了一抹血跡。

　“……髒了。”

　“不要緊，你的傷勢有些嚴重。先在旁邊休息一會兒，我解決了他們，再給你療傷。”

　【楚凌晗：“這家夥為什麽那麽自來熟，那麽熟練，他到底搭訕過多少人？？”】

　站在旁邊的邪修可以說是相當的生氣了，從一開始，這個劍修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毛都沒長齊，也敢說大話，我們上。”

　法寶刀光朝著藍衣修士而去，每一招都是致命殺招。

　藍衣修士拔劍直接朝著他們衝了上去，打架風格非常的不要命，他用的劍法似乎是自己摸索出來的，每一招都是最實用的技巧，不帶一點花哨無用。

　楚凌晗在旁邊看著，她看不出這藍衣劍修的劍法路數，但是卻能感覺的出來這劍修實力很強。

　戰鬥不過剛剛開始，可她卻是已經看到了最後的結局。

　這三個邪修死定了。

　修真界選擇劍作為兵器的修士很多，但不是每個用劍的修士都能叫做劍修，而劍修一向是以戰鬥實力強大出名的。

　其他修士碰上劍修，只要是同階都要小心應對——劍修是能越階殺人的存在，盡管對檢修自身也有損害，但沒有一個劍修會畏懼。

　藍衣劍修的劍法很快，凌厲果決的完全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麽“無害”。

　大約一刻鍾的時間後，三個邪修已去其二。最後一個想要逃，卻直接被飛劍梟首。

　藍衣劍修抖落劍上血漬，收起長劍走到了無憂面前，“姑娘，你的傷勢如何，不如我給你把把脈。”

　【楚凌晗：死色胚。】

　“我沒事，多謝……”葉無憂話還沒說完，隻覺眼前一黑，腳下一軟直接向前倒去。

　楚凌晗動作比腦子更快，伸出手就想接著人，不能讓無憂摔到地上去。

　最後，無憂沒摔到地上，但她也沒接住人。

　藍衣修士眼疾手快把人扶住，看靠在自己身上雙眸閉著的女子，握住女子的手腕把了把脈。

　“傷的那麽重，竟然還強迫自己撐到現在。”藍衣修士眉頭皺起，下一刻直接將無憂打橫抱起，禦劍離開。

　楚凌晗一邊咬牙切齒自己為什麽和鬼一樣，一邊趕緊跟上去，免得這看起來人模狗樣的藍衣修士對無憂做點什麽。

　很快，他們離開了曠野，到了一座城中。

　楚凌晗看藍衣修士開了一個房間，將無憂放下後，替無憂把脈，渡靈力療傷。又看藍衣修士將無憂外衣脫去，拿出傷藥給無憂手臂和肩膀上的刀傷清洗上藥。

　楚凌晗額頭青筋一蹦一蹦的，不過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完全不是注意這些的時候。這個色胚是為了救無憂，顧不得那麽多。

　看藍衣修士替無憂蓋上被子，楚凌晗心中松了口氣，無憂的呼吸平穩了很多，應該是沒事了。

　藍衣修士坐在旁邊的榻上打坐，楚凌晗想剛才對方只是將髒汙的外衣脫去，處理傷口的時候隻撕裂了傷口處的裡衣，並沒有做其他什麽事。

　她嘀咕了一句，“還算君子，沒亂來。”

　不然……楚凌晗手中的無妄劍蠢蠢欲動著，秋後算帳也不晚。

　楚凌晗坐在床邊看著昏睡著的無憂，伸出手想碰一下，卻發現自己的手穿了過去，摸了個空。

　現實不能碰無憂，夢裡碰不到，自己還真是慘。

　……

　葉無憂醒來的時候，看了一眼灑落在窗台上的夕陽，眯眼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裡似乎是客棧。

　葉無憂想起了先前的事，當時她一直關注著戰鬥。那樣的環境並不適合療傷，因此他並沒有給自己療傷，強撐著看到了最後。

　邪修被誅殺，這讓她松了口氣的同時，那被壓製下去的傷勢也全部爆發了出來。這數日來不停壓榨妖丹，過度使用靈力，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筋脈早已不堪重負。

　“是那人救了自己。”葉無憂勉強支撐起身體，肩膀和手臂上傳來隱約的疼痛，傷勢有被處理過的痕跡。

　不但如此，體內靈力也有被引導過的痕跡。

　葉無憂看了一眼身上單薄的裡衣，再看地上丟棄著的一團紅色的，勉強還能看出是自己衣服的碎布。

　這時，門被推進來，葉無憂下意識看過去。

　是救了她的那個劍修。

　藍衣劍修手中端著一碗粥一碗藥，看見她醒了，並沒有覺得意外。

　“醒了，身上感覺好些了麽。”藍衣修士將托盤放下來，“我讓他們煮了粥，給你煎了藥，正好趁熱吃。”

　楚凌晗見無憂醒了，卻根本沒看見自己，反倒是盯著藍衣劍修看，心中不由哀歎一聲。

　總感覺自己被綠了，不不不，這肯定是錯覺。這藍衣劍修，指不定就是個跑龍套的，跑完就沒他的事了。

　這看起來沒自己長得好看，脾氣又那麽輕佻一點都不穩重，無憂才不會喜歡這種人。

　葉無憂看著他，像是在確定他的意圖，最後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謝謝你救了我。”

　“我說了，見不得他們欺負人。”藍衣修士看她的模樣，很自然的拿起碗，輕舀了一杓粥，“我喂你。”

　【楚凌晗：果然沒安好心，肯定是見色起意。】

　葉無憂想都沒想就要拒絕，“不用。”

　藍衣劍修搖了搖頭說：“你現在這樣子不方便，不必逞強。”

　“我可以不吃。”葉無憂還是拒絕，“我是修士，不吃也無礙。”

　“生病的人都該吃點清淡的，和你是修士有什麽關系。而且你現在經脈之中靈力空虛，妖丹損耗過度，你現在在我眼裡和普通凡人沒什麽不同。”

　藍衣劍修在這方面有些強勢霸道，不容拒絕的喂了粥和藥。

　楚凌晗注意到無憂眉頭皺著，顯然是有些不高興，她心中頓時就高興起來了。呵呵，招無憂討厭了吧，活該。

　“我該你把脈看看。”藍衣劍修放下藥碗，伸出手想替她把把脈，卻被她躲了過去。

　“我傷勢無礙了，多謝道友記掛。”

　“叫什麽道友，我們相遇也算是有緣，我姓凌，單名一個夜字。”藍衣劍修淡然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

　剛剛在旁邊嘲笑藍衣劍修，並且諸多挑剔的楚凌晗，在聽到藍衣劍修的話後，整個人都呆滯了。

　這家夥說自己叫什麽名字？凌夜？是自己聽錯了還是同名同姓？要他是凌夜，豈不是就是渡劫時候的化身？？

　楚凌晗震驚的時候，那邊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我姓葉，名無憂。”

　“無憂……好名字，給你起這名字的人，一定是在祝福你。”凌夜若有所思的說。

　“為何。”

　“因為歲歲無憂啊，無憂就是沒有煩惱的意思，那人一定是希望你一直開開心心，不要被憂愁困擾。”

　楚凌晗回過神正好就聽到那麽一句，她看著眼前這藍衣劍修神情複雜，這真是自己的化身？自己的性格裡原來還有那麽一面嗎？

　這真是太令人吃驚了。

　想起先前沒認出來結果腹誹良多的事，楚凌晗有點牙疼，她看了一眼凌夜的衣服，不是說好是白衣、劍修、冷漠無情嗎？？

　這三點裡頭，也就隻“劍修”這一點對上了，其他的呢？

　還有這話說的也太好聽了，撩女孩子手到擒來那麽熟練，楚凌晗現在根本不敢想自己渡劫那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麽。

　忽的，眼前的景物逐漸淡去，無憂和凌夜的面容變得模糊。

　楚凌晗隻覺得一陣輕微暈眩，就感覺自己以極快的速度正在下墜。而後她猛地睜開眼睛，就看看靜室裡那鑲嵌著夜明珠的石頂。

　想到夢裡的事，她此刻還殘留著一絲恍惚，“我這是、醒了，剛才夢裡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宿主，你還好嗎？】

　“我很好。”楚凌晗回答後，又有些莫名的感慨：“就是有點震驚，那夢裡的我未免有點太騷了，騷斷腿啊。”

　凌夜那德行，真不能怪無憂剛見到自己的時候，沒認出自己來——過去的自己真是太迷了，楚凌晗突然生出一種直覺來，她想這入夢或許能讓自己更“了解”自己。

　【？？宿主你在說什麽？本系統沒辦法窺探夢境，請說人話。】

　夢裡見到的一切，她不想告訴系統，“和你沒關系，現在什麽時辰了。”

　【早上，七點半。】

　※※※※※※※※※※※※※※※※※※※※

　楚（火冒三丈）：這輕佻又欠揍的玩意是誰？還不松手！

　一會兒後……

　楚（恍恍惚惚）：突然認識到自己還有另一面，真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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