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晗站在城牆上空,視線順著那些陣法紋路不斷的向周圍蔓延。
如景州城這樣的大城,城池的城牆都會分為作許多段,但是這其實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城牆。
一座城在建立之初並不會太大,只有經過很多年才會擴展成為一座大城,青石磚和泥土壘作的城牆只不過是用來看看的,真正的城牆是無形的。
楚凌晗不知道葉聞卿開啟陣法需要多長時間,她只知道如果不攔住魔潮,那麽肯定會失敗。
一個能夠籠罩住整座城池的陣法,一旦開始了就不能停下。
只是現在除了她以外,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有余力到這裡幫忙,祭祀台前出現的那些魔物已經給修士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剛才城中各處都亂了起來,顯然是有魔物早就埋伏了進來。
當務之急,是不能夠讓魔潮和城中魔物會和。
楚凌晗沒有思考太久,現實也不容許她思考太久。
無妄劍自鍛造以來,並沒有沾染太多的鮮血,就和它的名字一樣。“無妄”二字指的不是劍,而是持劍者本身,不可妄動殺念,楚凌晗一直都是那麽遵守的。
無妄劍出鞘被楚凌晗握在手中,顫抖的劍身昭示著它所感知到的主人的心思。
下一刻,一抹銀白迎上魔潮,劍光凜冽將魔潮一斬為二。
魔潮之中的魔物數量非常多,除去高階的魔物以及魔族外,其余都是低階魔物。這種低階魔物難以殺盡,因為只要魔氣還在,它們很快就會互相結合重新誕生形體。
楚凌晗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這些低階魔物,她想到曾建過的典籍。
魔潮的規模有很多種,但即使是最差的一種也需要有魔將級別的魔族帶領。眼前這魔潮的規模比典籍之上記載的還要大,楚凌晗估計了一下,屬於中等偏上,屬於相當大規模的魔潮了。
景州城中有什麽東西值得他們覬覦麽?楚凌晗不覺得他們只是單純的需要衝擊景州城。
楚凌晗的行為引起了魔潮之中魔族將領的注意,有一魔族手持一把長柄大刀直接衝了出來,直接對上了他的劍刃。
“何方妖族,竟敢壞我魔族大事。”那魔族身穿黑色鎖子甲,面容剛毅,一雙鮮紅色的眼珠死死的盯住她。
楚凌晗收劍揮劍,動作一氣呵成,只是一接觸她就察覺到了對方的實力不在自己之下。
魔族的實力不容小覷,就是不知道除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魔族外,是否還有和他一樣強或者……更強的存在。
“墟海龍族,楚凌寒。”
“前方不可再進,否則死!”她揮劍而下,一道又長又深的溝壑出現在地面上行,直接橫亙在了魔潮前進的方向上。
“本君為魔族六魔君之一,燭冼。”
燭冼說著朝她攻了上來,招招要置她於死地。楚凌晗也想起來了,她的確曾經在典籍中看過魔族的階級構成,一邊回想著一邊將大部分心神放在燭冼身上。
魔族除了至高無上的魔主之外,其下還有三魔尊六魔君,二十七魔將。在這之下就是魔族的士卒士兵,再低於他們的則 是構成整個魔族的基礎魔物,魔物以實力有低階高階之分。
這是注定是一場要被記錄進史冊的戰役,二十萬年後魔族卷土重來。從無底深淵出來之後,最先遇襲的就是南域的離火山脈,其次則是景州城。
封印的無底深淵化作一片魔物樂土,鳳族百年一次的鳳凰祝典上出現大批魔族,祭祀過程直接被中斷。鳳族離火山脈中的鳳、凰以及羽族多有入魔。
魔潮湧向景州城,當代鳳主開啟景州城護城大陣,其墟海龍族太子在陣法開啟前拖延魔潮,與魔族六魔君燭冼大戰一場……令人驚異的是,當景州城中大陣開啟,城中魔物竟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魔物憑借生靈欲念藏身,以生靈欲念誘其入魔,心魔的種子播下隻待發芽。而在大陣之中卻是將那些還未激發的心魔,都徹底消滅。
魔潮盤踞於城外。
楚凌晗長劍上滴落黑色血液,她仍然站立著,全身上下看不出受了什麽傷勢。唯一要說有什麽不對,大約是她那有些凌亂的發絲。
魔族的血液是黑色的,那血是燭冼的。
陣法已開,自己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楚凌晗想到這裡身形一動直接消失在了空氣中。她的天賦神通是跨越空間,這跨越的空間是沒有限制的,哪怕景州城此時已經被陣法包圍。
然而只要她想,她就能夠進去。
“啊啊啊——卑劣的龍族,如果不是本魔君傷勢未愈,實力未複,今日哪裡容得你走脫——”
不提城外和楚凌晗纏鬥多時,受了傷的燭冼有多暴躁怒吼,景州城中卻並沒有想象中劫後余生的輕松。
景州城中。
楚凌晗心中掛心著琉璃,她沒忘記自己離開前琉璃還昏迷著,盡管知道凌晚晴一定會照顧好琉璃,可剛才城裡那麽亂,擔心是怎麽都免不了的。
不過在去見琉璃前,她還需要確認一下葉聞卿是否還在城牆上。陣法剛剛開啟,以方才自己探脈所察覺的情況來看,開啟陣法對於葉聞卿來說是不小的負擔。
楚凌晗出現在剛才站著的位置,卻發現葉聞卿還在旁邊,手腕上的傷痕還沒愈合,血肉外翻著顯得可怖。
她皺著眉頭正想要說些什麽,就見葉聞卿身體搖晃了一下,當著她的面朝旁邊摔去。
城牆只有她們兩人,楚凌晗想也沒想就直接上前接住了倒下來的葉聞卿。她看著倒在自己身上,雙眸緊閉昏過去的人,神情有些晦暗難明。
陣法開啟後運轉正常,不需要有人主導,楚凌晗發覺這點後皺著眉頭離開。
當然,她沒忘記將葉聞卿一起帶走。
景州城內出了那麽大的事,不說普通人,就算是修士也承受不住。也幸虧那陣法能將魔族淨化,不然整個景州城還會更亂一些。
城中,觀賞的樓閣內。
楚凌晗打橫抱著葉聞卿出現在觀賞那一層的時候,被在場的人用眼睛注視著,他們一好奇她去做了什麽,二好奇她和葉聞卿的關系。
她環顧了周圍一圈,看到了藥師谷的門派服飾後。那穿著藥師谷服飾的弟子走上前,有些慌張的對她說:“凌墟君,凌師叔讓我在這等您,她說她在樓下的客臥裡照顧琉璃師妹。”
鳳族的人也到了,這一次的祝典上出席的有幾位長老還是右羽君。
只是等他們接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哪裡還能在樓上看見楚凌晗的影子。
楚凌晗離開的時候,直接將葉聞卿也帶離開了。當她走進樓下用以給前來客人休息房間的時候,她手中的葉聞卿引起了凌晚晴的注意。
“這……是鳳族的鳳主?她怎麽會和你在一起?還有你怎麽抱著她?”凌晚晴很吃驚,“你們的關系有那麽好麽。”
“她昏迷了?要不我給她診脈看看是怎麽了?”
她沒回答凌晚晴的問題,而是將葉聞卿放到了一旁的榻上,抬手阻攔了她,“為了開啟陣法力竭,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雖然不知道葉聞卿為什麽要將自己的情況隱瞞,但既然在祭祀台上的時候她選擇那麽做,那麽自己還是尊重她的選擇比較好。楚凌晗看了一眼凌晚晴,要是放任凌晚晴診脈,這件事情一定會被發現。
“真的沒事?不需要我給她看麽?”凌晚晴皺了皺眉頭,見她堅持後放棄了,“那好吧,我不看看了,反正我和鳳主也不熟,聽你的就是了……”
“嗯。”
楚凌晗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琉璃,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琉璃是怎麽了,你說。”
凌晚晴走到她身邊,目光落在琉璃身上,神情多了幾分嚴峻,“我給琉璃檢查過了,她這種情況不是普通的問題,而是非常罕見的血脈衝突。”
她怔愣:“血脈衝突?”
“是,你應該也有所了解吧?血脈衝突只會發生在‘其雙親具備強大血脈’的情況下。”
楚凌晗點頭,這麽說也是墟海龍族一員,這件事情她也曾聽聞。
“你說琉璃的情況是血脈衝突,但是她的雙親一個是普通人族一個是妖族,不可能引發這種情況。”楚凌晗沒忘記這一點。
“凌寒,你確定麽?可以我的經驗看來,絕對是血脈衝突,而且……”凌晚晴皺著眉頭說到這裡,目光從琉璃身上移到她的身上,說:“琉璃雙親的血脈必然是非常強悍的,不然不可能造成這種可能!”
凌晚晴斬釘截鐵的道:“你能肯定琉璃的身世麽?”
她啞然,如果說要肯定,那是不可能的。
“這是琉璃自己告訴我的。”楚凌晗道:“無憂曾經探查過,說琉璃的血脈有一部分源自羽族中的孔雀一族。”
如果說琉璃自己可能弄錯,但無憂身為鳳族的左羽君,沒有理由也弄錯。
凌晚晴看著她,神情有些複雜的說出了一件她不知道的事,“琉璃體內有禁製,那禁製封印住了她的血脈,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以我的推測,禁製封印住了血脈,讓血脈傳承被禁錮隱藏,顯現出次一級的血脈。”
“說是那道火焰使得琉璃昏迷並不完全正確,應該說那火焰將琉璃體內的禁製點燃,沒有了禁製的存在……那被封住的血脈自然而然開始覺醒……現在只是一個開始。”
凌晚晴歎了口氣,神情複雜的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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