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晗她們一行人到大殿上。

　“父君。”她拱手微彎了彎腰。

　葉聞卿福了福身，“見過龍帝陛下。”

　琉璃和白露想起路上的教導，也連忙行禮問好：“拜見龍帝陛下。”

　“都別站著了，快坐下吧。”

　“今日聽下面傳報說你回來，為父還有些不相信。”龍帝笑著一揮手，免了其余人的禮，“都是一家人，就不用那麽多禮了。”

　龍帝說這話，目光卻是一直落在楚凌晗和葉聞卿身上，頗有些打趣意味的道：“無憂你是不知，凌寒自入了玄陽，那數百年不回一趟墟海都正常。”

　“沒想到這才不到一年，竟然能見他又邁進龍宮大門。”

　楚凌晗心中有些無奈，這話說的好像自己這個做兒子的有多不孝順一樣，可她還真不能辯解什麽。畢竟父君說的都是實話，沒什麽好辯駁的地方。

　她道：“是孩兒的不是。”

　龍帝將目光移開，挪到了站在自家兒子身邊的女童身上。那女童一襲藍色衣裙，清澈透亮的雙眸正好奇的打量著自己，被自己發現後悄悄低下頭想假裝無事發生。

　能被凌寒帶回來，想來也不是什麽外人。這模樣細細看來，還真和凌寒小時候有幾分相似，莫不是自己想的事真的成真了？

　龍帝想到這裡，嘴角笑容更深了些，“這兩個孩子看著倒是有趣，凌寒你是從哪裡帶回來的。”

　看著孩子的歲數，怎麽都不可能是凌寒和無憂的孩子。龍帝心中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只看著孩子的面容，他就覺得喜歡。

　“琉璃是我收的徒弟。”楚凌晗伸手放在琉璃肩上，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露，“那是琉璃的玩伴，暫跟著我們一道。”

　白露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的清的，因此她只是簡略的一語帶過。

　龍帝倒也沒多問，只是點了點頭道了一句，“原來如此。”

　“既然回家了，就在家裡多住些日子，今天晚上一家人坐下來吃頓飯。”在龍帝的話中，那是一點都沒將葉無憂當做外人看。

　楚凌晗沒有拒絕，她的確有些話想要和父君說，但很顯然不是這個時候。

　“好。”

　龍帝幾句閑聊後就讓她們下去先休息了，晚上飲宴的時候再說不遲，而在他們下去後，龍帝陛下招人來詢問。

　“怎麽樣。”

　丞相答：“殿下將人安頓在寢宮之中住下了，恭喜陛下快要得償所願。”

　龍帝笑：“看來凌寒是真的開竅了，這樣也好。”

　墟海龍宮很大，作為墟海龍太子的寢宮當然不會小，正殿偏殿側殿，別說是住上幾個人，就算是再來上十幾個也住得下。

　只是楚凌晗自小就獨立也不喜親近旁人，宮殿之中多是冷冷清清，就連伺候的侍女、巡邏的護衛都不多。更不要說這主動讓人入住了——還是個女子。

　龍帝起身，看了一眼丞相道：“凌寒這一次回來一定有其他事情，派人去傳話，說本帝在書房中等他。”

　知子莫若父，龍帝雖然不能說是從小看著兒子長大。可在兒子拜師前，也是照顧了百年，對於自己兒子的行事風格有所了解。

　如果不是有事，怎麽會短短時間內就又回龍宮來。

　……

　琉璃站在宮殿正殿裡，伸出手摸了摸那將她照的十分清楚的水晶柱子，一副感慨的語氣道：“原本以為師父的洞府就很大了，沒想到宮殿更大，而且到處都亮晶晶的。”

　望塵峰上一草一木皆是自然，就連楚凌晗的洞府也不過是開鑿山腹而建，真要論起來，自然是比不上眼前這座精心雕琢的宮殿。

　龍帝愛子，不論是吃穿用度還是所居宮殿，無一不精巧細致。

　楚凌晗看琉璃那副恨不得挨個摸過來的樣子，有些失笑，她道：“在龍宮中，如果有什麽地方想去，記得帶上侍女。”

　她有點擔心琉璃單獨跑出去會迷路。

　墟海龍宮百萬年修葺至今，宮殿有許多座，多是歷任的龍帝所修。很多宮殿雖然都沒在使用，但是卻依舊保留了下來，要是在這片龐大的宮殿建築中亂逛，很容易會迷路。

　“知道了，師父，我不會亂跑的。”

　楚凌晗道：“龍宮的花園很漂亮，無憂若是有空不妨帶琉璃去走走。”

　正當她們說話之際，有一侍女走進來彎了彎腰，說：“殿下，丞相大人派人傳話，說陛下在書房裡等您。”

　“我先去見父君。”楚凌晗原本還想著自己去找，沒想到父君那邊這就派人來找自己了，也是，自己今天這反常的舉動恐怕父君早就發現了。

　葉聞卿道：“你去吧。”

　“琉璃和白露，我會照看著。”

　“嗯。”

　低眉垂著頭的侍女面上不顯，心中卻是無比驚訝，殿下一向都對女子不假辭色。如今卻是對鳳族的左羽君這般溫柔體貼，看來馬上她們龍宮就會有太子妃了。

　侍女在前面引路，一路至書房中。

　楚凌晗推開書房的門，不出所料發現書房裡只有她老爹龍帝。

　“父君。”她叫了一聲。

　龍帝轉過身，“來了，坐。”

　“這次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楚凌晗聽到這話沒驚訝，從善如流的接下去，“的確是發生了一些事情，父君，龍宮寶庫中可有倉靈真水，年份最好在萬年以上。”

　龍帝思索一陣，“倉靈真水應該是有的，只是年份不確定，你到時候自己去寶庫裡看吧。”

　“凌寒你要這倉靈真水做什麽？”

　“是無憂受傷了。”她說著，又停頓了一下道：“父君，關於二十萬年前魔族被驅逐出山海混元界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這個問題讓龍帝皺了皺眉頭，更讓他不解的是，凌寒為什麽突然問起了這件事情。

　要知道魔族退出山海混元界那麽多年，早就被遺忘的差不多了，他真沒想過有一天會從自己兒子口中聽到有關於魔族的問題。

　不過龍帝也知道，凌寒既然會來問自己這件事情。那麽也就代表凌寒對這件事情已經有了一些了解，甚至可能還知道不少，不然也不會特意來詢問。

　“怎麽想起問這個。”龍帝坐在兒子對面，手指在桌上輕點著，很顯然心裡也在思索這這個問題的答案。

　關於魔族的事情沒什麽不能說的，楚凌晗略微思索就將自己遇到的事說了出來。這期間就看父君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十分難看，尤其是在聽到無憂受傷的時候。

　龍帝：“聽凌寒你所言，這沉寂了二十多萬年的魔族，是有卷土重來的打算了。”

　“師尊也是那麽說的。”

　龍帝蹙眉道：“二十萬年前，當時的墟海龍族的龍帝是為父的爺爺，你的曾祖，龍族的確有關於魔族的記載。說的內容，大致和你師尊說的相差不多。”

　“……只是有些事，看來人族那邊是打算徹底埋藏，連是一點信息都沒有留下。”

　“願聞其詳。”楚凌晗一聽就知道這裡面還有隱情在，不然她父君不會那麽說，心中也有些好奇起來。

　她相信師尊肯定不是故意瞞著她的，那麽就像是父君說的。是人族的前輩大能有意識的，將當年的一些事情對後人隱瞞，這才導致師尊那邊也不清楚。

　龍帝站起身將手背在身後，神情有些神秘莫測：“吾兒你有所不知，這件事情真要說來，原因還要追溯到上古之前，太古之初。”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我們所在的世界名為山海混元界，最初天地所孕育的生靈生而強大，龍族、鳳凰、麒麟等皆在其中，乃是天生地養的神獸……後生靈漸多，於此界之中繁衍。”

　“走獸飛禽有靈智者稱妖族，托庇護於各神獸羽翼庇護之下。與此同時的人族也誕生於天地之間，妖族和人族的數量日漸增多，時間一長就超越了神獸一族。”

　“神獸生育子嗣艱難，雖壽命漫長實力強大，卻也抵不過妖族和人族數量上的優勢。悠長歲月中，神獸子嗣越加稀少。”

　“凌寒，你可知為何會如此。”

　楚凌晗搖了搖頭，不知道幾百萬上千萬年甚至可能更久遠以前的事情，她又怎麽知道。神獸一族，如今的山海混元界，神獸那都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除卻龍族和鳳凰族還能有血脈返祖，一代能有一位返祖成就太虛古龍之身的子嗣外，其他的神獸血脈很難出現返祖，更有甚者早已斷絕。

　她直覺父君要說的，是一件足以震驚世人的秘辛。

　“因為天道不允許。”龍帝擲地有聲的說著，面上流露出一絲諷刺，“這天地不允許神獸繼續繁衍，亦不允許這天地間有那麽多的神獸。”

　楚凌晗聞言不解，“父君所言若是真的，為何又獨留鳳凰和龍族一脈？”

　龍帝搖了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總之龍族留下墟海一脈，鳳凰留下南域離火一脈。後恰逢上神界門戶開啟，剩余的神獸多是飛升上界。”

　“這麽一來，山海混元界中自然再難以看到神獸血脈子嗣。而神獸消失的同時，也給了妖族和人族發展的機會。”

　“人族和妖族的勢力開始擴張，逐漸登上頂峰，也就是在這一過程中他們發現了魔族的蹤跡。”

　龍帝說到這裡，想自己繼任墟海龍族帝君之位時候獲得的傳承隱秘。

　“魔族是這天地之間所有怨念匯聚誕生之族，他們可以追溯到世界初開生靈出現的時候，也可以說他們真正出現是在人族和妖族連年大戰之後。”

　“妖族和人族一開始沒現在那麽和平，之間大大小小的火拚不計其數，魔族吸收著天地之間的怨念殺伐之氣而生。他們生來就是妖族和人族的敵人，站在了兩族的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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