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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同人]武陵春》第103章
和婉兒料想的一樣,太平接著就說了這樣一番話——

 “不知道陛下是怎麽被母親說服的,也許他根本就沒想到反對母親吧……總之,這一個月之中,朝廷大事的決斷仍屬母親;母親雷厲風行,整肅朝廷上下的憊懶風氣,使得眾臣工不敢有絲毫懈怠,唯思為國效力。就連裴相公……也唯母親馬首是瞻。”

 雖然太平說得隱晦,婉兒卻明白她這番話的意思。

 也就是說,這短短的一個月間,武太后將朝臣們整治得服服帖帖,人人眼中只有太后,而沒有皇帝。包括顧命大臣裴炎在內,都只聽武太后的話。

 “陛下至孝,痛於先帝崩逝,太后為親子分憂,告慰先帝在天之靈。”婉兒道。

 太平眉峰聳了聳,像是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婉兒的這套“官腔”。

 怎了眨眼,太平神色旋即回復如常:“母親的確是為父皇和陛下分憂了。”

 婉兒觀她一副“我很同意你”的表情,心內不由得暗笑。

 其實,婉兒又何嘗喜歡戴著一副面具做人呢?婉兒又何嘗想做一個“政治動物”呢?

 可是,現實逼人強。

 在這個時代的漩渦之中,婉兒若想安身立命,若想成為她想成為的那種人,就必須學會甚至擅長在特定的場合,戴著特定的面具,過活。

 那麽,她究竟想成為怎樣的人呢?

 婉兒的手指無意識地撥著桌上粥碗細膩的釉面。

 再細膩又如何?

 終究是個死物。

 遠不如擁緊那人的時候,從身心到靈魂的……熾.熱。

 婉兒的眼底亦有兩叢熾.熱騰跳。

 前情鋪墊得差不多了,太平又續了幾句,便忖著進入主題。

 她環視了半圈兩人所處的房間,最後目光落在了婉兒的臉上:“上官打算一直在這裡住下去?”

 婉兒心中生警:重點來了。

 她面上神情不變,溫和道:“殿下覺得,我能離開這裡嗎?”

 太平被她反問得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其實,她們心裡都是清楚的——

 婉兒之所以困在這裡不得離開,還不是因為忤逆了武太后?

 太平無從得知母親和婉兒之間究竟存著怎樣的齟齬,但她近日來察言觀色,再結合母親當日親迎婉兒,甚至還與長孫仇置氣,以及後來竟然自己回了東都的情狀,太平心裡便惴惴的。

 以眼下情形,以上官的性子,那件事,上官真的能同意嗎?

 “上官不想離開這裡嗎?”像是與婉兒針鋒相對一般,太平問道。

 小公主好強爭勝的樣子,雖然猶尚顯稚嫩,但婉兒已經從她的眉宇間,看到了酷似武皇后的地方。

 婉兒微一失神,便悠悠地笑了:“殿下是帶著命令而來吧?不妨直言。”

 接著又面帶遺憾道:“留與去,從來由不得我。殿下知道的。”

 這回換做太平失神了——

 婉兒先是直指要害,接著便是在氣勢上示弱……

 太平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卻還是禁不住在婉兒透出遺憾的神色的時候,心底裡不大好受。

 太平為母親的獨斷而覺得不好受,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上官這樣好的女子,母親怎麽就不好好珍惜”的念頭來。

 這樣想著,太平又禁不住心生一股子“我不能坐視上官這般而不理會”的衝動。

 她接著就因為自己突生這些想法,而被駭住了。

 幽怨地睨了婉兒一眼,太平撇了撇嘴唇,心道上官這樣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論起心眼兒不少於母親,但不同於母親的凌厲和壓迫感,上官的方式更像是水滴石穿、潤物無聲,對手在無意識之中,可能就中了招。

 太平心中暗歎厲害。

 她自詡聰明,但是“這樣的女人”,還是覺得也只有母親能駕馭吧?

 壓下拚鬥智商落敗的小小不甘心,太平還記得自己此行的任務。

 “母親如今處置國事,日理萬機,身邊侍奉的人每日裡都隨著忙得腳不沾地。可宮中的人力有限,特別是識文明理又能幫母親辦事的宮人,更是萬裡難得其一。所以——”

 太平突然停頓,抬頭看著婉兒。

 婉兒亦回看著她。

 沒有從婉兒的臉上看到更多期待下文的表情,太平有些失望。

 她隻得老實續道:“所以,母親頒下求賢詔,遍招仕宦貴女入宮為女官,輔助母親。”

 太平雖然說得隱晦,婉兒卻已經明白了。

 武太后的身邊,從來不缺少得力的人手,如了柴芸和趙應這般拔尖兒的,宮內宮外為之辦事的更是多得是婉兒不知道的。

 而且,偌大的唐宮之中,還尋不到幾個得用的人?

 她大張旗鼓地下詔覓才,不就是為了讓自己換個身份入宮嗎?

 婉兒貝齒咬住了嘴唇,嘴唇被咬得失了血色,都沒有知覺。

 她已經明白了武太后的意圖——

 武太后是在嫌棄她“先帝妃嬪”的身份吧?

 武太后恐怕還想給她改個名字、改個身份吧?

 只要能讓她順順當當地入宮,在她的身邊陪著她,是不是武太后還能做更多的打算?

 婉兒不知道這種事如果落在別人的身上,別人會作何反應。

 如果換一個人,面對這種事,是不是會歡天喜地地答應了,然後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入宮?

 畢竟,宮裡面那個發號施令的人,是她的愛人,也是能給她無限的榮華與滔天的權勢的人。

 可是,婉兒做不到!

 她冷冷地笑了。

 太平看到那個涼森森的笑容,心底就泛上了比那涼森森還要冰涼的忐忑。

 “宮中不是早就有先帝駕崩,未有子女的妃嬪入寺廟修行的老例嗎?”婉兒的聲音涼如水。

 太平被她問得一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所以,上官的意思,相比改變身份冒名入宮,她更樂意選擇入寺廟修行?

 毫無征兆的,太平忽的想到了關於她的父皇和母親,昔年的傳言……

 所以,上官這是有樣學樣?

 “確實有幾位父皇的嬪妃自願去寺廟中修行……”太平小心地瞄婉兒。

 她特意強調“自願”這個前提,就是怕婉兒做出什麽可怕的決定。

 “那麽太后是想讓妾把這三千煩惱絲都剃個乾淨了?”婉兒笑,音聲卻冷得透心。

 太平被凍得一個哆嗦,斜眸瞄了瞄婉兒的一瀑青絲。

 她要是敢點一下頭,害得婉兒掉下哪怕一根頭髮絲,母親是不是會拿她是問啊?

 再一想象婉兒落發之後變成個光頭的樣子,太平趕緊大搖其頭。

 什麽樣的絕色美人,那樣也不好看啊!

 “上官說笑了。母親怎麽舍得呢?”太平於是賠著笑臉道。

 見婉兒冷然的臉色並未見好轉,太平耐著性子勸道:“母親在意你實在是在意地入了心。我自幼長到如今,都未見母親對第二個人這般上心。其實,所謂‘事從權益’,若能與母親在宮中長聚,上官難道不歡喜嗎?”

 婉兒仍抿唇不語。

 太平不確定她是否聽入了心,隻好繼續道:“如今朝中,姓上官的的官員亦有幾位。母親已經考量周全,定會選擇一位妥當的……”

 這就是想讓婉兒假作某位姓上官的官員的女兒入宮,也就洗脫了曾經的“先帝妃嬪”的名頭。

 太平第一次聽到這主意的時候,心裡也覺得別扭扭的。

 可她自問拗不過母親,只能硬著頭皮來為母親說服婉兒。

 “姓上官嗎?”婉兒突地低笑。

 “我姓上官,便可以胡亂認了姓上官的做祖宗?”婉兒的眸子死死地鎖定了太平。

 太平被她盯得喉嚨發緊。

 太平就知道,這事兒絕不是那麽簡單的。

 “天水上官氏,雖非名門望族,卻也有千年之名。上官氏漢時便為柱國,本朝更是出了一位宰相……殿下以為,這樣的家世,是一個只是姓上官的尋常小官比得起的嗎?”婉兒嗤道。

 太平已經聽得呆了。

 婉兒這哪裡是在自述出身的不凡,分明是在直指母親就是害死上官儀和上官氏滿門的人啊!

 她們之間,可還隔著血海深仇呢!

 太平暗啐自己怎麽忘了這麽重要的事。

 怪隻怪婉兒之前在宮中和武太后相處太和洽了,和洽地讓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她們之間是有著殺親之仇的。

 就是這樣,母親還想讓人家認旁人做祖宗……

 太平都覺得這事說不過去。

 殺了人家的親人,害得人家孤兒寡母被沒入掖庭,好不容易挨出了頭,還非得要人家不認祖宗、不計較殺親之仇,這事擱誰誰也過不去啊!

 太平正琢磨著母親那裡該如何交代,如何平息了這件事,突見婉兒霍地起身。

 太平心生不祥的預感。

 “上官——”

 太平的聲音甫落,剛站起身,婉兒的動作比她還要決絕,徑直衝到了一旁,抓了做針工用的小金剪子,瞬間就剪下了自己的一縷頭髮。

 太平看到那隨著剪子的“哢嚓”聲滑落的青絲,一個頭登時變成了兩個大。

 婉兒撇開剪子,走回來,面無表情地向太平攤開手掌:“請殿下將這東西轉交太后。就說,若是太后準許,妾願效法太后昔年所作所為。”

 太平隻想馬上暈厥過去,就不用管面前這麻煩事了。

 母親若是看到這縷頭髮,若是聽到了自己轉述的婉兒的這些話,怕不是會掐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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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兒:來啊!剛啊!誰怕誰!

 阿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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