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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同人]武陵春》第80章
冬去春來,春去冬來。

 婉兒早已經過完了她十五歲的生日,她卻還在靜安宮中。

 武皇后沒有召她回去,甚至在她過生日的那一日,都什麽表示都沒有。

 婉兒猶記得,那日她從早晨睜開眼一直到晚上不得不上.榻入睡,從滿懷的期望,到徹底的失望。

 哪怕,武皇后哪怕賞賜她些什麽,作為生日禮物,也好啊!

 可是,事實就是,什麽賞賜都沒有。

 更不要說,武皇后親自出現了。

 婉兒心中極不甘——

 就算武皇后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生日,好歹也該記得這一日也是……徐惠的生日吧?

 婉兒仍記得當初武皇后在靜安宮小祠堂中,對著徐惠的畫像默默祝禱,被自己好奇心之下打擾,還懲罰了自己的情景。

 打擾……

 婉兒苦笑。

 在武皇后的心裡,是不是自己就是一個打擾她和徐惠陰陽相會的人?

 還頂著和徐惠一樣的朱砂痣,還好死不死地和徐惠同一日的生日。

 阿娘還真是……會生啊!

 生日這日,婉兒連鄭氏都沒見到。

 人說“兒的生日,娘的苦日”,每年的生日,婉兒都會鄭重其事地給鄭氏叩頭,感謝她的生養之恩。

 雖然,穿越到這個時代、這具身體上,並不是她的本意,雖然曾經的她,那麽想回到她生活的現代。可是時至今日,婉兒自問已經與這個時代越來越緊密地牽連到了一處。

 她不是一個“戀愛至上”的人,上一世的她也曾無限鄙薄那些喜歡某個人就喜歡得失去了自我的人。如今她分明地看清自己如何喜歡一個人,才知道,看與行,永遠不可同日而語。

 靜安宮外的消息,仍是源源不斷地通過薛婕妤之口,傳入婉兒的耳中。

 十五歲生日的時候,薛婕妤特意陪著婉兒用了飯,送了她一套十幾冊的筆記。

 那都是薛婕妤這麽多年來讀書累積下來的精華,是一個人經年積攢的人生智慧,婉兒鄭重收下。

 這份禮物太厚重了,她十分喜歡,卻又不大敢要。

 婉兒總覺得,薛婕妤此舉,有著某種意味。

 薛婕妤還把一套新衣交給了婉兒,說這是她的母親鄭氏捎給她的。

 婉兒捧著那套新衣,看著上面密密的陣腳和細致的做工,想著母親如何在燈下一針一線地縫製,鼻腔泛酸,眼眶發紅。

 薛婕妤心疼她,便趕忙告訴她,她母親很好,無病無災。

 薛婕妤更告訴婉兒,不要造次,要安生地活著。

 婉兒明白她話中的誡警之意,可這顆心還是抑製不住地憤惱:憤惱於武皇后如此對她,憤惱於武皇后連母親的面都不許她見。

 這算什麽?

 是對她過往種種“恃寵而驕”、種種冒犯的懲罰嗎?

 而今,又是初冬雪落之時。

 婉兒已經不敢再盯著那琉璃白雪世界出神,她怕,怕自己再次陷入那個與情.欲有關的夢境之中。

 自從第一次夢到與武皇后的羞恥事,到現在一年的光景,若說婉兒的夢境全然清白,卻也不實。但她已經很努力地清心寡欲,勉力讀書,時常靜坐導引,將自己的意識引向一個健康的方向,而不是沉迷於醉人的夢魘,癡迷墮落。

 婉兒的理智告訴她,沉迷於那種鏡花水月般的夢境,絕非好事。

 耽於無邊的空想,而沒有實質的現實經歷,不過是空耗心神,傷害身體罷了。

 可是一想到“實質的經歷”,婉兒的臉又紅了。

 所以,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在心裡暗啐了一口,婉兒強自鎮定。

 遠離了窗口那個容易讓人沉迷其中的世界,她翻開了薛婕妤贈她的筆記。

 幾十年的記錄,文筆與思想從稚嫩到成熟,一如一個人的成長。婉兒每每讀時,都覺得受益良深。

 據說,李顯這個太子做得也是馬馬虎虎,經常被臣子們告狀告到皇帝和武皇后那裡。

 或是鬥雞走狗失了體統,或是說了什麽渾話有失身份,反正這種事就從來沒斷過。

 婉兒聽薛婕妤和她說這些事,心裡面都暗自搖頭——

 李顯還是和她熟悉的那個歷史上的李顯一樣,恐怕將來和大臣們叫板,要把皇位給他嶽父的也是他了。

 其實,婉兒越來越疑惑於一件事:武皇后到底是存著怎樣的心思,才會把這麽些自暴己短的事告訴她呢?

 畢竟,李顯是武皇后的親生兒子,把兒子的丟人事傳出去,丟的還不是當媽的臉?

 武皇后又沒有“上帝視角”,她從何得知,她的這個兒子,將來也是爛泥扶不上牆,還是被她親手攆下去的命?

 總之,武皇后的舉動,大多婉兒是猜不到其深意所在的。

 婉兒沒琢磨透武皇后的心思,薛婕妤卻告訴了婉兒一個驚人的消息——

 “上人要離開?”婉兒驚得張圓了嘴。

 薛婕妤深深地看了婉兒一眼,幽幽道:“是要帶你離開。”

 “帶我……”婉兒滯住了。

 薛婕妤在心裡默默歎息,仍做一努力,道:“這裡已經沒有了讓你我師徒繼續逗留的理由……我們離開這裡,去一個僻靜的所在,安守田園,寧靜度日。到時候再接了你母親,你好生奉養母親,或可再尋一良人。那時你便如世間絕大多數女子一般,相夫教子平靜一生,不好嗎?”

 婉兒聽得目瞪口呆。

 其實心裡面卻有一個聲音,大聲地喊著:不可以!我不可以走!我怎麽可以再嫁人?我的這顆心,早就許了人了!

 薛婕妤看她模樣,眉頭蹙了起來。

 她比婉兒想得更多些,遂寬慰道:“你不必擔心旁的,為師自有辦法讓你脫了與皇家的關聯。只要你答應,從今以後,你便是尋常女子,自由之身,沒有人可以阻攔你。”

 也就是說,就是皇帝,也阻止不了婉兒。

 或者換句話說,薛婕妤能幫婉兒擺平所有這些羅亂,包括婉兒是皇帝的妃嬪身份這件事。

 這話,若是放在一年半前,婉兒尚未對武皇后動心的時候聽到,該是何等的好?

 那時候的婉兒,不就是想帶著母親遠走高飛,過那與世無爭的生活嗎?

 可是現在……現在……

 婉兒恍然想到了什麽,她詫異地看著薛婕妤:“師父您……”

 薛婕妤看透她的心思,音聲透出幾分淒涼:“人人都有牽絆,為師也一樣……生死有命,誰也做不得老天的主……為師也……該離開了!”

 婉兒一時失神。

 原來,她過去想錯了。

 她本以為,薛婕妤是被拘在宮中,不能離開,只能終老於此。而事實卻是,薛婕妤隨時隨地都可以離開,只是因為牽掛著皇帝這個她教養長大的弟子。

 婉兒不知道薛婕妤和先帝、皇帝和武皇后有著怎樣的約定,但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薛婕妤想離開,是不會受到任何人的阻攔的。

 甚至,薛婕妤離開之前,想要一些格外的恩典,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比如,讓婉兒脫離皇帝妃嬪的身份,甚至脫離“罪臣之後”的身份,隱姓埋名,安然一生。

 這是何等的誘.惑?

 一旦撤手離開,婉兒手裡有錢。而終她一生,都不會有大的戰亂,她可以無憂無慮、無拘無束地度過一生。

 有薛婕妤罩著,她不怕被人欺負。她能好好地供養母親,好好地侍奉師父,她想喜歡誰就喜歡誰,她不想喜歡誰就不喜歡誰,再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再不用戰戰兢兢地活……

 可是,那樣的話,她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武皇后了吧?

 婉兒料想不到,若她決意離開,武皇后會不會放她走,薛婕妤有沒有足夠的能量,破除武皇后的桎梏,帶她離開。

 這些都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是,婉兒的心裡的那個聲音,就不允許她離開!

 她還沒看透武皇后的心。

 她還沒聽到武皇后親口對她說那些過往。

 她還沒得到武皇后的心……

 婉兒驀地咬住了嘴唇:她竟妄圖得到武皇后的心,就算是在夢裡,都是武皇后看清了她的心,然後奚落她羞.辱她……

 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呵!

 婉兒為自己的癡心妄想,覺得可笑。

 “你怎麽說?”薛婕妤認真地盯著婉兒。

 婉兒自知內心的波動肯定都表現在臉上,薛婕妤是除了母親之外她最親的也是唯一的長輩,她從沒想在薛婕妤的面前強自偽裝什麽。

 既然不必偽裝,婉兒便緩緩地搖了搖頭,拒絕的意味昭昭然。

 薛婕妤因為她搖頭,而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你才多大的年紀,何苦學那些深宮婦人,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苦熬一個看不到邊兒的結局?”薛婕妤痛心道。

 是啊,這不見天日的地方,這看不到邊兒的結局,以及,那顆觸碰不到的心……

 所以,自己所求究竟是什麽呢?

 只是內心的那點不甘的執念嗎?還是想要取代某個人的,類似爭寵的心?

 從上輩子就不屑於各種宮鬥戲碼的婉兒,悲哀地發現,自己正在疑似變成一個自己不喜歡的樣子。

 而且,她想取代的,還是一個死人,在活人心裡的地位。

 誰都知道,死人是根本無法取代的。

 “還執拗嗎?”薛婕妤不忍道。

 婉兒吸了吸鼻子,竭力擠出一個笑容來:“弟子癡頑,讓師父失望了。”

 薛婕妤聞言,幽聲喟歎。

 婉兒以為她會痛斥自己為情所困,痛斥不爭氣,孰料,她卻良久無言。

 “當初,明崇儼非要為你起一卦……”薛婕妤忽然開口道。

 婉兒凜然,緊緊地盯著薛婕妤。

 薛婕妤再次輕歎:“我是不信命的……如今想來,卻也不由得不信。”

 她深深地凝視婉兒,像是要看到婉兒的魂魄裡:“你一生運數,富貴至極,卻也艱險多舛……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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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曌(期待地搓手手):朕已經迫不及待要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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