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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神經[無限]》第126章 無盡
厚重的大雪覆蓋了整座山脈, 越往山上走積雪越深。約莫半小時路程後,一腳踩下去雪便已沒過小腿肚。

 江沉吸進肺裡的每一口氣都仿佛一把刀,睫毛和眉梢上結了一層霜點, 冰雪下的黑眸更加犀利沉靜。

 “他好像快要凍死了。”

 彭彭在江沉耳邊自言自語似地嘟囔, “好歹是大小夥子, 怎麽這麽怕冷啊?能借他的衣服都借他了。”

 短袖短褲的男生裹在江沉從前穿髒了的大衣裡,不幸的是沒人有多余的褲子分給他,大衣下仍然是兩截光溜溜的腿, 一腳沒進雪裡,拔.出來時腿上掛著半凝固的冰碴。

 那孩子嘴唇已經烏青,哆哆嗦嗦地抓著老男人的袖子一步一步挪。

 “救、救救……”他半閉著眼含糊不清地說, “我不想……我不甘心就這麽死了, 我已經過了十、十四個副本了。我要,我要活著離開……”

 一直沉默趕路的江沉忽然有些動容, 停下腳朝他看過去。

 老男人搓熱了手心抓著他的手, “再堅持一下,繞過這個陡坡就是小木屋了。”

 話音剛落, 男生一腳沒拔起來,身子一矮,頓時向前方的雪裡撲去。

 就在冰雪灌進鼻子前,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胳膊, 把他用力往上提了提。

 江沉看他一眼, “哪怕光著腿,你這也太誇張了, 這麽怕冷?”

 “我怕冷,也怕怕熱……”那家夥牙齒打顫,但還是勉強對搭救他的人一笑, “男生也有嬌氣的,沒辦法。”

 江沉眉心輕輕顫了一下,許久,從腰後摸出神經還回來的那把軍刀,在一眾人的低呼聲中把自己大衣上的兩條袖子割了下來。

 “有繩子嗎?”江沉扭頭看著縮成一團的屈櫻,“我記得阿九副本裡拿了不少。”

 屈櫻哆哆嗦嗦地摸向口袋,“有、是不少。”

 兩條袖子當褲腿,一直提到大腿根還不止,用繩子匆匆一扎,能幫快要凍死的人再挺幾公裡山路。

 高中生哭了,“謝謝。”

 “憋回去。”江沉依舊一臉冷漠地繼續往前走,“這種鬼天氣還敢在外頭流眼淚,我看你是嫌命長。”

 又過了二十多分鍾,他們沿著最陡峭雪滑的一條路走到頂,終於看見了小木屋。

 “媽的。”老男人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雪坡,後怕地罵娘,“乾他娘!沒在路上凍死摔死真是命大。”

 江沉兩條胳膊已經冷得沒什麽知覺了,他站在門口打量著這座小木屋,和歐洲所有雪場附近的出租房沒什麽區別,走上前推開門,“進吧。”

 屋裡的紅磚壁爐生著火,火焰劈啪作響。一進門,凍僵的臉頰上就傳來脹痛,江沉輕輕動了動面部肌肉,打量了面前的起居室一眼。

 組合沙發寬敞松軟,地毯上丟著若乾個抱枕,茶幾上擺放著堅果和巧克力的籃子。木屋門的正對面是四扇落地拉窗,窗外是巍峨雪山。

 “好暖和!!”後面的人帶著哭腔吼道。

 一進門右手邊就是向下的樓梯,彭彭咣咣地踩著樓梯往下跑,江沉打量一眼這間溫馨的起居室,沙發離壁爐算近,背後大片開闊的空間擺著一張餐桌,餐桌旁有開放式廚房。

 彭彭在底下喊,“臥室和洗手間都在這!兩個大床間,一個兒童房,兒童房裡兩套上下鋪,剛好夠我們睡。”

 女金剛松一口氣,難得地有了一絲笑模樣,轉身低聲溫柔地問雙馬尾,“烤火取暖的,睡地下一層會特別燥,你能行嗎?”

 “能行。”雙馬尾瘋狂搓著兩邊凍紅的臉蛋,“死人堆裡都睡過了,有什麽講究的。”

 江沉聞言看了她倆一眼,兩人笑呵呵地說話,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屈櫻去廚房挨個拉開櫥櫃,又檢查了冰箱,“食材很豐盛,也能打火,吃的不愁了……我的天,有烤箱啊,甚至還有洗碗機。”

 彭彭在底下吼,“下面還有洗衣機和烘乾機!電暖氣!”

 鍾離冶拿盆出去舀了一盆雪進來,讓凍得最厲害的人輪著搓雪活血。所有人都下樓到浴室裡去了,江沉卻還留在上邊。

 他沉默地拉開每一個櫥櫃審視櫃子裡貯藏的甜食——撒滿糖霜的麥芬,大塊巧克力豆曲奇,厚重的黃油烤餅。這是副本風格設定最統一的一次,房屋和食物都是純粹的美式格調,這讓他有些焦慮。

 千梧不太喜歡這種風格,尤其是傳統美式甜食,他嫌太簡單粗糙。

 江沉翻了半天,沒翻到讓他安心的線索,隻好又踱步回沙發附近。眼神掃過茶幾上那幾籃非常普通的堅果,回過頭,目光忽然停頓在壁爐上方。

 壁爐上方的台子上放著不少雜物,燭台、馬克杯、粗毛線杯墊、台歷……還有一隻小巧的銀托盤。

 托盤上安靜地躺著九支串好的棉花糖,剛好比進來的玩家多了一人份。

 江沉的眼神忽然顫了一下,他的手指也在抖,猶豫一會才走上前去,拿起一串棉花糖,在壁爐上方比了比。

 烤棉花糖,把棉花糖烤化後,丟進熱咖啡裡。

 如果這顆棉花糖有夾心,那一定得是草莓味的。因為糖霜化進咖啡已經很醇膩了,要一點酸甜來中和。

 江沉咽了口吐沫,在還散發著涼意的大衣上蹭了蹭手,輕輕撕開一塊棉花糖。

 鮮紅的一點夾心,在雪白柔軟的糖裡悄然出現。

 他深吸一口氣,攥拳在嘴邊吹了兩口,把棉花糖又放回托盤裡。

 “江沉!”屈櫻在下面喊,“你來看看——”

 “來了。”江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常,踏著木頭樓梯下去。樓下有三間睡房、浴室和倉庫,五道門都是從一個窄小的廊廳開出去的,這個廊廳不到兩平方,兩個人同時站著就要相互側身。

 江沉站在浴室門口,被裡面人堵得進不去,隻好站在外面問,“怎麽了?”

 屈櫻指著壁架上說,“看了一大圈,這是房子裡唯一擺出來的雕塑。洗手台下面的抽屜裡有條項鏈,但不知道是不是唯一。雕塑和項鏈,都是任務描述裡提到的意象。”

 雕塑是一尊拿著長矛的鎧甲兵,擺在壁架上,看不出什麽特別。江沉隻隨便掃了一眼,直覺千梧應該看不上這玩意,便沒有評價,隻問道:“什麽項鏈?”

 彭彭費勁地閃了個身,拉開抽屜讓他看,“喏,看著像個古董,沒人敢碰。”

 一條銀鏈,保養的不算好,已經有些發烏,上面掛著幾塊祖母綠。

 江沉見過珠寶無數,但一眼看過去還是愣了一下。

 “頂級綠寶石,成色這麽稀罕,就隨意掛在銀鏈子上?”他難以置信地低聲自語。

 “是不是!”彭彭一拍大腿,“我就覺得這綠色特透亮!我果然識貨!”

 女金剛皺眉,“確定是銀鏈子?”

 “

 嗯。”江沉看了那條項鏈兩眼,頂級珠寶隨手抓條鏈子一串扔進抽屜,再嘟囔一句“毫無靈感的東西,不如拿去換點吃的”,這倒像千梧能乾出來的事。

 “房子主人再有錢也不至於這樣吧?”雙馬尾感慨道:“好詭異哦。”

 眾人跟著感慨:“好詭異。”

 女金剛朝江沉看過來,眼神中似乎有些探究,江沉隻好也跟著說了句詭異。

 “各位,我們上去看看吧。假定這兩樣東西都是任務描述裡的,那麽我們先把這些可疑物找全。”老男人拍拍手,像帶幼兒園小孩一樣,“一個一個上樓,別搶別擠,每一步踩穩。對了,上去後先把窗簾放下,我們不要隨便看窗外,窗外也是個關鍵詞。”

 窗外早都看過了,四扇拉窗正對著小木屋的大門,一推門進來誰都躲不開,真要有什麽凶兆也晚了。

 但江沉本來也不覺得外面空曠的雪山能有什麽線索,懶得多糾結,便隨手放下了紗簾。

 紗簾柔化了外面刺眼的日光和雪光,屋裡顯得更加慵懶。屈櫻又重新走到櫥櫃前,逐個拉開檢查後搖頭道:“任務描述中的食物部分有茶湯、燒物、豚骨。但我只能找到紅茶茶葉、排骨、豬肉牛肉雞肉……都是半成品,所以這幾樣可能要我們自己來烹飪。”

 “要烹飪的話是不是得找食譜?”女金剛皺眉說,“關鍵道具應該不是隨便就能做出來的。對了,這裡沒有書房?”

 老男人歎口氣,“沒有,連個書櫃都沒有,書房可是找線索的好地方啊。”

 屋裡不約而同地沉默,而後大家一起歎了口氣。

 “窗外和雪山,臥榻與睡床,樹葉與茶湯,燒物和豚骨,項鏈和支票,修羅和烈火,石膏與雕塑,生與死。”鍾離冶推了推眼鏡,“假設烈火就是這個壁爐,食物可以想辦法烹飪,修羅可能是什麽裝飾品,支票或許藏在某個角落,那樹葉又是什麽?這雪山雪嶺的,哪來樹葉?”

 無人知曉謎底,大家低聲合計了幾句,小分隊的人不約而同朝江沉看過來。

 江沉一直沒加入討論,他坐在沙發裡,長腿在地毯上伸開,看著窗外黃昏下的雪山。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四位。”江沉忽然開口,目光緩緩從窗外挪回屋裡。

 老男人挑眉,“什麽問題?”

 江沉看著他們,“你們進過十四個副本,進入副本都是什麽時間?”

 老男人想了一會,“大多數是晚上,半夜的也有,畢竟神經之海上始終白晝,只有在馬上抵達下一站時才會日落。對了,這次時間算最早的一次,折騰這麽久,太陽才剛下山啊。”

 女金剛點頭,“我們也是。”

 屈櫻帶著深意看了江沉一眼,明白過來他在想千梧字條上那句“日落八分鍾”,點頭輕聲道:“嗯,大多數都是天黑之後了,但也有例外,阿九那個副本我們就是從早晨開始,老物件估值副本也是。”

 “但那兩次我們都不是從海上入本,而是從裡島。”江沉立刻說,“如果隻以從神經之海直接入本來考慮,他們兩組二十八個本,加上我們的,將近四十個樣本全都是天黑後。”

 “只有這次,看日頭應該是在下午四五點鍾入本,折騰到現在——”江沉扭頭看著窗外,一字一字真切道:“日落黃昏。”

 雙馬尾問,“為什麽這麽在意時間?任務描述好像沒有線索指向時間。”

 江沉一頓,收回視線,“單純覺得奇怪罷了。越到後面,出本線索就越藏匿在細微之中,每一絲異常都不能放過。”

 “我能插句話嗎。”一直站在窗簾邊看著外面的男生忽然舉手示意。

 他是凍傷最嚴重的一個,盡管搓了半天雪,但此刻裸.露在外面的每一寸皮膚都紅脹著,有的地方皸裂出了血絲,看著人都像滄桑了幾歲。

 不過江沉倒是在這會才發現,這家夥雖然瘦削嬌氣,但肌肉很緊實,線條排布完全不像是隨便練的,至少算半個專業。

 男生咽了口吐沫,“如果山上沒有樹葉、房子裡沒有任何樹葉相關的東西,那麽,或許我知道樹葉是什麽。”

 彭彭立刻上前兩步,“什麽?”

 男生頓了頓,“落葉飄。”

 江沉心頭忽然一顫,猛地抬眼看過去,對方神情卻很平靜,跟剛才雪地裡凍哭的家夥判若兩人。

 “什麽?”雙馬尾懷疑自己沒聽清。

 男生又重複了一遍,“落葉飄。滑雪裡的一種術語,來源是在單板斜滑降後滑出Z字型,如果從遠處看,滑雪者就像一片樹葉在空中飄落,因此得名。”

 房子裡鴉雀無聲,那男生重新又扭頭看向窗外,“我想,如果最後的最後沒有其他樹葉出現,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需要有一個人去滑雪,但……”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窗外。

 ——但,外面的雪山巍峨陡峭,並不像普通的雪場一樣有規范的滑道。無論從何處滑下,結局都將是埋骨深淵。

 “你……”

 江沉正要說話,眼前忽然猛地一黑。

 “什麽情況!”彭彭一聲尖叫,“鍾離冶!鍾離冶!”

 “別一驚一乍!”鍾離冶氣急敗壞道:“天突然黑了而已,你是不是智障!”

 不怪彭彭。

 原本燦爛的黃昏在一瞬間被黑夜代替,外面的雪山隱匿在一片深灰黑的夜色中。屈櫻輕輕踩下旁邊的落地燈開關,一簇暖光亮起,她走到窗邊撩開紗簾,燈光把屋裡八個人影八張面孔映在玻璃上,外面的雪山反而模糊難見了。

 彭彭嘟囔道:“這副本BOSS純屬有病吧,這他媽拉閘拉的就欠揍!最煩這種故意一驚一乍的,別有一天犯在老子手裡,把他腦殼都打——”

 江沉冷冷的聲音忽然響起,“再說一個字,此時此刻,我立刻把你腦殼打爆。”

 彭彭:“?”

 “快閉嘴吧。”鍾離冶絕望地捂住他的嘴。

 作者有話要說:小神經:玩家內卷,神經笑了。

 地板:好好說話,不要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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