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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神經[無限]》第53章 九回豔
餐廳裡的氣氛與平日不同, 下人在外面清點選票,發爺難自禁地不斷望向外面,放在餐布上的手指焦躁地點來點去。

 “不必著急。”千梧舀著一盅甜軟的蛋羹,“該死的, 一個都跑不了。”

 發爺猛地回過頭, 鷹隼一樣的眼神狠狠地盯著他,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撕掉你。”

 “你不敢。”千梧垂眸笑著, “曲京渴望大明星,渴望一個像阿九那樣的大明星。規則賦予你隨心情撕票的權利,但你不敢撕我, 我可是被阿九半附體的第一名。”

 四下靜謐,唯有千梧手中杓子輕輕碰撞杯壁的聲音, 他愉快地挖吃蛋羹,手上動作飛快而不失優雅。彭彭在一旁拉著鍾離冶的衣服, 低聲道:“我眼花了嗎, 我怎麽感覺坐那兒的像他又像那個女人。”

 “你沒花,我也覺得。”鍾離冶神情嚴肅,“像兩個人影在來來回回地變,太詭異了。”

 屈櫻輕聲道:“之前竟然沒發現, 他們的五官如此相似, 變起來時細微得很難察覺。”

 千梧聽著他們的低聲討論, 抬眼瞟向江沉。

 江沉正盯著他, 眉心微蹙, 眼神中帶著點困惑,似乎很難融入別人的討論。

 千梧忽然放下杓子。

 “結果還沒出來嗎?”他眉眼冷然,看著發爺說, “要不先把生死契拿出來點一點。”

 發爺放在桌上的手在發抖,他顫抖著把手伸進懷裡,捋出那疊生死契的一瞬間,千梧忽然勾唇笑了。

 “數數。”千梧說,“看這個厚度,不像只有七張。”

 發爺眼神空洞,執拗地呢喃著:“一定只有七張,不然還會有什麽。”

 “不然打個賭吧。”千梧笑著靠在椅背上,“我賭八張。”

 發爺朝他看過去,恍惚之中,那裡坐著的已經徹底變成了穿紅色旗袍的女人。她言笑晏晏,眉目明動,白皙的手臂豎在座椅扶手上,輕輕撩撥似地用指尖撐著頭。

 翠綠的領扣襯得紅唇嬌豔欲滴。阿九如是美豔,豔而不妖,眼角眉梢柔情似蜜。

 “賭什麽呢。”發爺無意識地發問。

 外面下人的腳步聲響起,女人笑意更盛,“賭你的命。”

 “發爺。”下人將一張紙遞過來,神色有些猶豫,“今晚多了一位候選人。這裡,是他獲得的唯一一張選票。”

 隨著他話音落,發爺剛剛翻過第七張生死契,憑空出現的第八張赫然攤開在桌上。

 那張嶄新的生死契上寫著大發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下方書著兩行字——

 曲京明星候選,不成名毋寧死。

 “給我們看看。”坐在不遠處的人又變回了千梧的樣子,笑著朝他伸出手,“今天的選票結果如何?和大家分享一下。”

 發爺臉色已灰成一片,他顫抖著捏著那張結果統計單,片刻後把它翻過,看著被下人專門挑上來的新明星候選者獲得的唯一一票。

 她永遠是豔絕曲京的大明星,即便狼狽慘死,人們記住的也都是她風光無兩的容顏。就連她的選票,都比別人的多了一種溫柔的質感。

 選票上筆鋒細膩溫柔,寫著阿九的名字,又寫了大發。

 一個含笑的女聲忽然響起:“我亦願提攜後人,曲京如此追捧明星,發爺,不如和我一同遭遇吧。”

 話音落,那張新生的生死契忽然自動鑽入指間。發爺眼神空洞渙散,有些蒼老的臉皮上已經失去了表情。他仿佛一個被命運操控的傀儡劊子手,終於在這一刻將剪刀伸向了自己身上的線。

 嗞啦聲響,木漿紙斷裂的聲音悅耳美妙,坐在不遠處的千梧發出愉悅的輕笑,他笑著望向上首處,那個男人驟然仰倒在地,落地時後腦砸在地磚上,鮮血砰然四濺。

 蔣陽陽驚叫出聲——發爺不像前幾日淘汰的玩家那樣安靜死去,那屍體離她最近,她清晰地看見男人死不瞑目的眼中逐漸染上髒汙,濃重的臭味從那雙眼中散發出來,而後他的喉嚨忽然爆開,像是冥冥之中有人拿著一柄刀揮砍,血花隨之迸射。

 千梧仿佛事不關己,他從桌前起身,回頭間看見小丫頭站在門口。

 她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不遠處地上的發爺,仿佛已經入定。

 “喂。”千梧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啊?”小丫頭猛回神,立刻低頭道:“您有什麽吩咐?”

 千梧掏出今天的報紙,展開遞給她說道:“今天的照片拍出來我才知道,我這件襯衫領口都這麽皺了,你今晚幫我把衣服熨一熨。”

 江沉聞言不作聲地走過來看著那張報紙。

 在他看來,報紙上千梧衣領平整。而據彭彭他們說,這張報紙上壓根沒有千梧,照片上站在他身邊的是穿著旗袍的阿九。

 小丫頭看了一會,皺眉道:“哪有褶子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放下報紙,又盯著千梧的衣領,“熨一熨倒是不費什麽事,但您差使我直說就完了,也不能無中生有啊……”

 “哦?”千梧挑眉笑,“你看這張報紙上是我嗎?他們都說是阿九。”

 小丫頭臉色一變,像被嚇了一跳。

 她立刻說道:“不要總提她的名字,給她個消停吧。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從後面乾活回來,所有下人都在說她,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千梧和江沉交換一個眼神,千梧溫柔地笑著對她說,“所以,你看我還是我?”

 “這問的是什麽話。”小丫頭眼神擔憂,“是不是睡多了犯傻?我讓後廚煮一點清心的百合羹給你吃。”

 千梧聞言不語,其他下人進來抬發爺的屍體出去。金主暴逝,人人臉上皆是沉重。小丫頭扭頭看過去,眼神依舊天真淳樸,千梧盯著她的側臉,看著她唇角極輕微地挑了挑,轉瞬又恢復正常。

 “發爺怎麽就這麽死了啊。”小丫頭歎氣,“不過各位放心,在九號之前,我和所有的下人會繼續為各位服務的。”

 鍾離冶忽然問道:“你們曲京人好奇怪,明星商人都死了,還這麽執著選秀。九月九號就有那麽重要,無論如何都要在那天捧出一台表演嗎?”

 “是的。”小丫頭神情嚴肅篤定,“九回豔的演出重於一切。”

 “這種執念要延續到什麽時候呢。”千梧輕聲問。

 小丫頭說,“直到曲京人死絕為止。”

 房間裡驟然死寂,玩家們瞠目結舌盯著她,她過一會才一下子從仿佛魘怔的狀態中掙脫出來,搖頭道:“只是一個誇張的說法,選星是曲京的命,我是想說,無論如何各位都會繼續參選的。現在發爺死了,淘汰製不得不暫時擱置,各位且安心準備吧。”

 千梧看著她,“對了,我有一支筆掉在院子裡了,你能去幫我找找嗎?”

 “沒問題。”小丫頭點點頭,轉身走出餐廳拉著一個下人說了幾句話,那人片刻後點頭向門外走去。

 回去路上,大家終於稍微活絡了點,蔣陽陽和時梁甚至開始放松地搭話,聊一些神經外頭娛樂圈裡的潛規則。彭彭蹦著上台階,鍾離冶嫌棄兮兮地走到屈櫻另一頭和他隔開。

 蔣陽陽他們對千梧十分禮貌友好,但或許是眼見著他在兩個人之間切換了一整晚的緣故,他們似乎不太敢接近,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

 江沉走在千梧身邊,低聲道:“你懷疑小丫頭麽。”

 千梧沒有回答,只是抬眼瞟著他,“你真的一點都看不見阿九?”

 “我真的看不見。”江沉無奈歎氣,“彭彭說你們切換起來非常絲滑,過渡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一回神就已經換人了。我從沒見過這種技術,倒還挺想看看。”

 “……”

 江沉嘖一聲,“相識十數載,竟不知千梧老師會變身,妙啊。”

 千梧呵了一聲,面無表情道:“江少帥小心,晚上變成女鬼找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女鬼?”江沉看向他,稍作思索後挑眉道:“何愁何怨?以什麽方式來報?需要我……”

 “閉嘴。”千梧冷臉道。

 江沉笑了好一會,他們落於眾人後,江沉片刻後又說道:“阿九附體應該只是一種障眼法,她想通過這種方式喚醒曲京人心中的心魔,以此更好地控制他們,確保九號那天借你登台。既然是障眼法,就總有漏洞。或許對於很熟悉你的人而言,障眼法就無效。”

 千梧聞言搖頭,“只是不能有虛妄。”

 “什麽?”

 “心有虛妄的人,就會被蒙蔽。”千梧低聲道:“唯一個人以赤誠看你,他眼中才會是真實的你。”

 “唔……”江沉挑挑眉,“我是獲得了千梧老師的表揚?”

 千梧垂眸淡笑,“人心動蕩時,更見人心。我只是有感而發。”

 江沉笑著看他,好一會才回過頭來,一邊與他並肩行一邊低聲道:“反正,我一直是這麽看你的。”

 他們落在最後,拐過樓梯轉角,卻見彭彭他們三個等在千梧的門口。

 千梧挑眉,“發爺都死了,沒必要開小會了吧?我想早點睡覺。”

 “我有一個小發現。”彭彭方才輕松自在的神情消失了,他咽了口吐沫,抬頭看一眼鍾離冶。

 鍾離冶輕輕點頭,“沒關系的,應該無礙大局,直接說吧。”

 “進去說。”千梧按下門把手。

 彭彭站在地中間,糾結了一會,“這個小發現應該對大局沒什麽用,我只是想給大家提個醒。今天我偷偷去投票時,發現小丫頭站在房子側面的小門門口,望著投票箱。”

 “雖然已經是黃昏,但當時那個落日的角度,房簷在小門口的地上投出了一條線,影子一邊地面是金紅金紅的,另一邊房子裡則是背陰。”他邊說邊比劃,“我當時有點做賊心虛嘛,投票完忍不住左右看一看,結果一回頭看見她站在陰影裡,那個車夫剛好也從裡面出來,和她說了幾句話。”

 “然後呢。”千梧平靜問。

 “你們難道沒有意識到嗎,小丫頭從來沒有走出過房子。”彭彭咽了口吐沫,“我也是後來才想到的。當時場面非常驚悚,那個車夫站在陰影裡,但落日將他的影子也投向屋裡,顏色比地上的陰影深,看起來很明顯。但小丫頭她……”

 彭彭又支吾住了,鍾離冶索性替他開口道:“小丫頭沒有影子。彭彭是想說,他懷疑小丫頭不是活人。”

 “是。”彭彭一個激靈,“感謝幫忙,我真是說不出那麽恐怖的話。”

 千梧垂眸輕笑,“猜到了,她藏得夠深,在房子裡小心翼翼跑來跑去,沒人多想,連發爺這麽久都沒意識到哪裡不對。”

 江沉走上來說道:“難怪曲京大舞台沒有她和發爺的位子,大概幾年前,她就隨著阿九一起死了。”

 話音落,房間門忽然被敲響。

 眾人不約而同閉嘴,小丫頭推門進來,手上拿著托盤,盛放著一隻細膩的白瓷湯盅。

 “你的百合湯,我還讓後廚加了一點點參,但放了很多糖,不會有奇怪的味道。”她笑著進來把湯放在桌上,杓子遞給千梧,“嘗嘗?”

 “這也是阿九從前喜歡喝的嗎。”千梧掀開蓋子,笑著舀動半膠態的湯羹。

 小丫頭一愣,“什麽?”

 “你好像總是在我身上找阿九的影子。”千梧嘗了一口,神情平靜道:“你在用當年伺候阿九的方式照顧我,每當和我說起她,都挑我們之間的共同點。”

 小丫頭聞言低下了頭,過一會她低聲說,“我只是時常會想起她。在這個房子裡,曾經到處都是她的身影和氣息。”

 千梧沒有吭聲,他安靜地把湯喝到見底,重新蓋上蓋子。

 “畫筆找到了嗎?”他問道。

 小丫頭搖頭,“下人說沒看見,我讓他們再次曲京大舞台找一找。”

 “你為什麽不自己去?”千梧問。

 小丫頭愣了愣,“我……”

 “你沒辦法離開這個房子,是嗎。”千梧輕聲道:“我小時候看閑書上說,自殺的人才會無法離開當時所在的地方。你是哪天死的?那年九月九號嗎?”

 一室靜謐,小丫頭的睫毛輕輕顫抖。千梧忽然發覺,其實她眉清目秀,是個很好看的小丫頭。

 只是大多數時間裡,她小心翼翼畏畏縮縮,讓人常常忽視她的存在。

 “我只是想再見她一次,我想聽她唱歌。”小丫頭低聲道:“她從來沒有讓我站在台下聽過她的演出,但我應該最起碼聽一次,畢竟我是真的愛護她。”

 千梧看著她,說道:“是你一直在引導我。”

 “沒有的。”小丫頭搖頭,“我只是一個小丫頭,做人做鬼都只是一個小丫頭。我只是覺得和您投緣,您身上,確實有太多她昔日的影子。”

 眾人皆沉默不語,她收拾好了桌子上的湯碗湯匙,而後在圍裙上蹭了蹭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紅紙,展平。

 紅紙上毛筆字寫著“今日上台——曲京歌姬阿九”。

 “這是她當年每場表演前都要貼在門口告牌上的名箋,這是她的符號。當年,每一場都是我小心翼翼貼上去,表演結束後又收好的。”小丫頭說,“我見不了光,九月九號那天,你幫我把它貼在告牌上吧。”

 作者有話要說:非神經允許,玩家禁止私自變身。

 小神經無情地把地板砸出一個坑,勒令道:尤其禁止變身後和其他玩家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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