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知道了笑話他。
後面的事情薛星棋就不太看得清楚了,曖昧的濃霧越來越厚,眼前迷迷蒙蒙的,依稀看見某人衣衫大敞地在他身上動作,自己也能感覺到衣服半搭在身上,整個場面十分淫.靡。
薛星棋不用看鏡子也能猜到自己現在估計臉色紅潤(羞的)、淚眼迷蒙(做的),整個人欲.仙.欲.死(猜的)。
期間不知道做了幾次,最後薛星棋就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射了。
射完之後薛星棋就醒了,然後他囧囧有神地發現自己身下某處濕.濡一片,再聯系到之前的夢……
偶買噶,無顏見人了!他現在可是和蕭玉彥在同一張床上呢!以前做那種夢也沒有夢遺過啊!為什麽這次偏偏就有了?難道是因為跟蕭玉彥同床共枕?那也不對啊,之前他來侯府小住的時候天天跟他睡一張床,而且那時候也做過幾次這種夢,沒有一次夢遺過好麽……
更加讓他整個人都不好的是,他突然聽到蕭玉彥輕笑著說:“看來星棋其實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只是因為害羞才不好意思跟我洞房的。”
……
……
不!【爾康手】你聽我解釋!
讓我們把時間回到昨天晚上。
蕭玉彥睡了一會兒就覺得不對勁,懷裡像抱了個大火爐一樣,本來嘛,在這種大冬天,抱著這麽個火爐應該很舒服,但是溫度似乎有點過高?
蕭玉彥睡夢中迷迷糊糊的想著,難道是星棋發燒了?
立刻嚇醒了。
薛星棋沒發燒,但是整個人都像煮熟了一樣,皮膚透著紅色,汗順著額角往下流,喘息著呢喃什麽,聽不太清楚。
這幅樣子怎麽看怎麽感覺不對勁。
難道是魔怔了?
蕭玉彥拿起床頭的乾毛巾替他擦掉了不停滲出的汗珠,然後湊過去聽他說了什麽。
“嗯……不要……太快……啊……”
蕭玉彥;……
做春.夢了吧……
蕭玉彥有些尷尬,又有些好笑。
調整好心情之後,他忽然就不高興了。心上人做那種夢,但是不知道夢裡的對象是誰!
蕭玉彥乾脆躺了回去,在他耳邊溫柔地低聲問道:“星棋。”
“……嗯?”聲音帶著小小的哭腔,像小貓一樣撓在蕭玉彥心裡。
蕭玉彥心中一動:“星棋,知道我是誰嗎?”
“蕭……玉……彥……”
還是有點拿不準,再繼續試探一下:“你是在跟蕭玉彥做.愛嗎?”
“廢話……”薛星棋在睡夢中皺了皺眉,嘀嘀咕咕地抱怨,“不是你……啊……難道還是……嗯……蕭子……緒……”
蕭玉彥偷笑,把人摟進懷裡緊緊抱住,這可真是個意外之喜。
既然確定了,蕭玉彥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他。
“星棋,舒服嗎?”
“嗯……舒服……”
“星棋,說還要。”
“還……要……”
“……”
蕭玉彥玩的樂此不疲,倒是薛星棋被他弄的夠嗆,夢境受到蕭玉彥的話的影響,翻來覆去折騰了好久。
至於夢遺……
蕭玉彥言語調戲薛星棋不算,想了想覺得這樣不行,心上人光做夢,下面卻沒有反應,萬一不舉了怎麽辦?所以某人看了看天色快亮了,乾脆決定幫他用手弄一次……
薛星棋幸好不知道真相,不然估計要弄死他。
“星棋。”蕭玉彥的眼神溫柔至極,“別怕,沒什麽好害羞的。”
害羞個屁啊!少爺我做了那麽多回那種夢早就已經淡定了好麽!早就過了害羞的階段了!他是真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啊!畢竟做夢和真身上陣當然是不一樣的了,聽說當下面的會很疼……
好吧這才是重點。
夢裡沒疼過,自然不怕,而且是假的,做著做著就習慣了,但是現實不一樣,薛星棋不覺得自己能做著做著就習慣。
估計蕭玉彥應該能夠做著做著就習慣了……
想想真心塞。
蕭玉彥也不逼他,說完這話之後就乖乖避開這個話題。
“我讓人打了熱水,還有乾淨的衣服,都在隔間,你先去沐浴一下吧。”
這特麽不還是剛剛那個話題嘛!摔!
“……哦。”
薛星棋麻木地掀開被子下床了,也不管某人盯著他褲襠看的眼神了。
蕭玉彥心裡暗笑,越發覺得自己故意偽造成夢.遺的做法十分正確了,看吧,薛星棋遭受了多麽大的刺激。適當刺激一下有利於早日過上性福的生活,否則以薛星棋那樣他還能拖一年。
洗漱完之後薛星棋慢慢吞吞地從隔間走出來,他暫時不想面對蕭玉彥。
蕭玉彥笑得那麽賊,肯定是知道他夢裡的對象是誰了。
太!丟!人!了!
從梳洗到吃早飯,薛星棋沒有再跟蕭玉彥說過一句話,哪怕蕭玉彥已經快要進化成老媽子了,一邊殷勤伺候他一邊嘴上不停的勸他多吃點不要挑食。
真是,吵死了。
薛星棋遷怒地想著。
“好了,等會兒我帶你去見侯府的太君。”
薛星棋沉默地點頭。
“他身體不好,太醫說估計撐不過這個冬天了,他現在是我們倆的公公,雖然脾氣不怎麽樣,但是他因為身體原因精神不太好,很嗜睡,所以我們也不用經常去看他。慕媛被我打發到前院去了,不準他來後院,你不用管她,就算平時碰到她了就當沒看見就好。”
薛星棋想問他怎麽解決的慕媛,不過忍住了。
蕭玉彥很有眼力見地主動解釋道:“慕媛前不久被一個穿越女穿了,不足為慮。”
這樣啊……
“你只要開開心心地玩你的就好了,煩心事丟給我,我會幫你處理好的。”蕭玉彥見他還是沒什麽反應,隻好出殺手鐧了,“回頭我有空就帶你出門走走,古代的大街小巷你估計還沒見過幾次吧?”
薛星棋在伯府就只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頂多出門赴宴之類的也是在馬車上不準下車,之前在南風館反而開放一些,不過京城和江南那邊風景自然不同,風俗和特產也有所差異。
薛星棋驚喜地看他,忍不住加了個條件:“不穿裙子。”
蕭玉彥啼笑皆非:“好,不穿裙子。”
第 34 章
薛星棋這次嫁來侯府跟上回來小住感覺幾乎沒有什麽兩樣,只不過他現在是主人,自由度更大了而已。
慕媛不準來後院,再加上整個後院只有薛星棋和蕭玉彥兩個主子,所以薛星棋想幹嘛就幹嘛,還不用擔心會碰到那些侍君之類的給他下絆子。
蕭玉彥說到做到,果真每隔段時間就帶著他上街遊玩。因為薛星棋長相雄雌莫辨,所以他換上“女裝”之後看上去和這個世界的女人差不多,而他身邊跟著的蕭玉彥反而像是被妻主帶出來的侍君,雖然穿著“女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男的。
為此薛星棋生了好幾天悶氣,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裝得像女人是什麽好事。
在家裡不用那麽拘束,薛星棋和蕭玉彥兩個人乾脆平日裡都穿著正常衣服,有客人上門才換女裝,就跟當初薛星棋來侯府住的時候一樣的。
侯府內院的下人對這兩個主子諱莫若深,不敢妄加議論,更不敢把事情說出去。
這個世界是個主子乾錯事都怪奴才帶壞了的時代,薛星棋和蕭玉彥的感情一旦傳出去,第一個要死的就是侯府內院的下人。大家都是惜命的人,誰敢往外說,再說了,知道這些事的時候差點嚇破了膽,都恨不得從沒發現,更沒膽子議論這種事情了。
薛星棋在侯府過的如魚得水,伯府那邊卻不是很好。
薛星棋是側君,按理說是沒有回門的資格的,不過蕭玉彥體諒他,特意自己帶著他回訪了伯府,算是變向的回門。那天伯府表現得很正常,只是溫氏臉色不太好。
薛星棋沒有多想,以為溫氏在難過他嫁去給他當妾的事情,也只能多寬慰兩句,後來時辰到了,不得不跟著蕭玉彥離開了。
“你爹心裡有事。”蕭玉彥幫薛星棋把頭上的收拾拆下來,給他散了發髻,讓他能輕松些。
“我知道,但是我不太會安慰人。”
蕭玉彥搖頭:“不是因為你的事情。”
薛星棋有些驚訝:“那是因為什麽?”
“還記得你大哥吧?”蕭玉彥臉色也不是很好,“之前聽說你大哥在妻家過的不太好。”
薛星棋一愣,薛星和對他一直都很好,雖然薛星棋也知道大哥常年無所處免不了過得有些不順心,但是就連蕭玉彥都說“過的不太好”了,那估計已經是相當不好了。
“還是因為生孩子的事情?”
“是。”
這年代,男人除了嫁人生子,也沒多少出路,生不出嫡女,過得更加好不了。
薛星棋心裡有些難過,不說話了。
“你也別太擔心。”蕭玉彥把他摟進懷裡輕聲安慰,“他還有伯府撐腰呢,不會太難過的。”
“嗯。”
薛星和自己過得不太好,雖然他一直不想讓家裡為他操心所以沒跟家裡說,但是兒子過的好不好,溫氏這個父親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溫氏好歹在宅院裡呆了這麽多年,能不清楚一個無子的男人在妻家的待遇?只是薛星和不想讓家人擔心,溫氏隻好裝作不知道,只是最近那家人越發過分了。
薛星和的妻主今年又謀了個更好的差事,官升了,立業了,自然對子嗣更加在乎,可是她的正君是個一直生不出孩子的男人。
現在伯府不過是清閑貴勳,哪裡比得過薛星和的妻家顯赫?拋棄糟糠妻的事情多了去了,薛星和遲早會是其中一個。好點的話多納點側君庶君侍君之流開枝散葉,要是執著於嫡女的話,估計就是休夫或者乾脆讓薛星和“病逝”然後娶個填房了。
按理說妻家是不太想和伯府撕破臉的,但是他們做的小動作沒什麽用,雖然薛星和確實身體弱了不少,但是遠不到“病逝”的要求,更何況如果薛星和病逝了,估計他們家要娶填房還是得從伯府裡娶,來個親上加親。但是妻家卻不滿足於伯府了,伯府的嫡子都定親了,只剩下庶子,薛星和的妻主心高氣傲,怎麽肯娶個庶子當正君?再加上她今非昔比,打的主意自然是在更好的人家娶個嫡子當填房,比較按照現在的勢頭,妻主還能繼續高升。
薛星和的公公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更加不想要個伯府庶子進來氣他,誰知道那庶子是不是和薛星和同氣連枝的?於是他慫恿著女兒厭棄了薛星和,並且打著把薛星和休回家的主意。
他厭惡極了薛星和,光是讓他病死怎麽能解心頭之恨?當然是把他休回家讓他體會什麽叫生無可戀的滋味,然後自己把自己作死才解氣。
薛星棋在侯府呆了兩個月之後,某一天蕭玉彥突然面帶難色地進屋來,也不說話,只看著他。
“怎麽了?”薛星棋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蕭玉彥歎了口氣:“你大哥被休回家了。”
薛星棋差點打翻了手裡的茶盞,平複了下呼吸,慢慢把茶杯放在桌上,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這樣啊……”
薛星棋早不是當初那個很傻很天真的薛星棋了,他現在知道休夫對一個男人到底意味著什麽,但是理解的又不是特別深刻。他想了一下,大不了回頭把大哥帶到侯府裡來養吧。
蕭玉彥對於他這種想法十分無力,哪有被休棄的男子被出嫁的弟弟借去養的道理?更何況這個弟弟還是個側君。
“側君怎麽了?你不樂意?”薛星棋不是很懂這些事情,蕭玉彥說不合理,他也就明白這樣做不行,不過嘴上還是不太高興。
蕭玉彥無奈:“我樂意,但是別人會說閑話,你可以不在乎閑話,但是你哥呢?”
“……”薛星棋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他一個出嫁子可以插手的。
“明天我帶你回一趟伯府吧。”蕭玉彥拍板定下了,“你好好安慰你大哥,有什麽難處我們能幫就幫忙,不過我們能做的也沒有多少,主要看他自己能不能過得去這個坎。”
“那好吧。”
當晚薛星棋沒睡好,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蕭玉彥睡在他身邊,見他這樣隻好把人死死摟在懷裡,不讓他再動。
“睡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想,你明天還要打起精神去安慰你哥。”
“嗯……”薛星棋低聲應下,把腦袋埋在蕭玉彥懷裡,不知道在想什麽。
薛星和被休回家這件事,蕭玉彥本身是沒什麽感覺的,他和薛星和沒什麽交集,要不是為了薛星棋,他根本不會去關注薛星和的事情。不過通過這件事情,他可以以擔心薛星棋為理由跟薛星棋同房了,倒是意外之喜。
之前兩個月薛星棋為了避免再次出現之前尷尬的情況,把蕭玉彥趕回了他自己房間。
薛星棋的新房是在一個單獨的院子,還是整個侯府最好的院子,本來蕭玉彥是想直接和他在自己的房間成親,後來想想還是算了,蕭子緒的臥房是當初他和慕媛成親的房間,不吉利。
不吉利的房間:……
第二天蕭玉彥一大早把薛星棋喊起來,薛星棋後半夜才睡著,醒來的時候還很米糊,要不是心裡念叨著薛星和的事情,估計起不來。
這些天伯府閉門謝客,也沒有客人不長眼地跑來打擾,薛星棋自己是出嫁子,回趟娘家倒不礙事。
溫氏昨天接到蕭玉彥傳來的消息說今天薛星棋會回來,但是沒想到蕭玉彥竟然親自陪同。
這樣也好,他還怕薛星棋沒安撫好薛星和,反而自己傷心得緩不過起來。溫氏最近也忙,一方面是二兒子的婚事,一方面是應付外人,薛星旻也沒多少空,薛星棋能來再好不過,卻再騰不出人手去照顧薛星棋了,有蕭玉彥在也放心不少。
“大哥還好嗎?”薛星棋擔憂地問道。
薛星和是第一個教他怎麽在這個時代生存的人,在他心裡地位很特殊,雖然他和這位大哥相處並沒有多長時間,但是兩人感情不淺。
“不太好。”這時候騙薛星棋讓他安心也是枉然,不如把事情都說清楚,“你大哥回來之後就鬱鬱寡歡,你也知道太君和你母親的那些侍君庶子之流是什麽德行,動不動就讓人來刺激你大哥……”
溫氏十分憂心大兒子,薛星和本身就是有什麽都藏心裡不說的,這下還不知道怎麽傷心,就怕他一時想不開鑽了牛角尖。
薛星棋抿了抿唇:“我去陪陪大哥吧,爹你別擔心。”他回頭看了看蕭玉彥。
“那我暫且留下來給溫叔搭把手吧,事情忙完了再去看看大少爺。”蕭玉彥從善如流的道。
溫氏松了口氣:“多謝你了。”
蕭玉彥笑笑,沒說什麽。
他倒是想跟過去,但是現在不合適,還是先讓這對兄弟相處一段時間吧。
第 35 章
薛星棋匆匆跟著下人往薛星和那裡去。
薛星和的院子就在薛星棋出嫁前住的院子隔壁,不過他從沒進去過,不太熟悉裡頭的格局。
聽說程家的少爺已經來陪薛星和了,薛星棋腳步微頓,這個程家少爺是什麽來頭?
“小少爺您不知道,程家少爺名箏,是大少爺的閨中蜜友。”
哦,原來是閨蜜。
薛星棋點點頭:“你先去忙吧,我自己進去。”
薛星和的院子有些冷清,以前伺候的下人要麽跟著他陪嫁去了妻家,後來年紀大了放出去嫁人成家了,要麽就是留在伯府被調到其他院子裡伺候了。所以薛星和此次回來,身邊也只剩一兩個伺候的人,他在妻家的時候縱容自己身邊的小侍放出去了,還有妻家的下人伺候,可是回了伯府反而冷冷清清的。
當年跟著薛星和的下人大多成家放去外頭做管事了,內院裡伺候的都和他不熟,也沒有哪個說是自請來伺候薛星和的,再加上被休這種事情實在不是什麽好事,還有哪個敢來?說不定回頭還會影響自己的婚配。
府裡除了溫氏和薛星旻,也沒幾個人真心為薛星和著想的。薛月嵐出門在外正往家趕,太君知道這事之後心情大好身體反而慢慢好轉了起來,更別提身為伯爺的薛穎,她完全把薛星和這個大兒子當做恥辱。
大兒子被休,除了生不出孩子的原因之外,還有對方嫌棄伯府門第低的原因。薛穎這麽傲氣的人,看清楚了裡頭的意思之後更加無法忍受了,明知道其實大兒子也是受害者,卻偏偏要把所有過錯推到他身上,說被休是純粹因為他沒能生出一兒半女。
薛星和出嫁前在家裡因為是嫡長子,還算得寵,雖然太君不喜歡他,但是薛穎一直對這個兒子比較滿意的。現在薛星和被休了,薛穎再沒有以前的父愛,只剩下一腔怨恨憤怒,覺得薛星和丟光了她的臉。
“你放寬心吧。”程箏坐在薛星和床邊,幽幽地歎氣。
薛星和沒有說話,神情淡漠地看著一邊。被休之後他氣色卻好了不少,再沒有當初憔悴心累的模樣。
如果沒有世俗偏見,薛星和被休這事其實也挺好的。
薛星棋路過窗邊看到這一幕,索性就在外頭待著了。薛星和沒什麽需要他開解的,他看上去情緒很穩定。
院子裡就兩個下人,一個是年紀大了不肯嫁人誓死追隨大少爺的小侍洺音,另一個是薛星和的奶嬤父。
因為伯府最大的那位主子不待見薛星和,而且還恨不得把薛星和軟禁了讓他別出來丟人,所以更加不願意弄一堆下人在他的院子裡了,家醜不可外揚,薛穎是連家中的下人都不想讓他們知道。似乎越少人陪在薛星和身邊,她就越少丟臉一樣。
溫氏想了想,這樣也好,對待被休的出嫁子,一般無關的那些人基本都會忍不住露出憐憫鄙夷之類的神情,讓他們去伺候薛星和那不是往兒子心裡捅刀子嗎?還不如就兩個親近的下人守著,其他人在他們有事的時候搭把手好了,也能給薛星和一個清淨的環境慢慢調整心情。
“何必呢?”程箏忍了忍,還是問出聲來。
程箏是薛星和最要好的閨蜜,程府和伯府的下人沒人不知,而且兩人感情甚至比親兄弟更好。這些都是後來薛星棋聽蕭玉彥說的。
“你又何必呢?”這回薛星和沒再不給反應,而是定定的看著程箏反問道。
不知道兩個人在打什麽機鋒,薛星棋一頭霧水,猶豫了一下,沒有離開,躲在窗後靜靜聽著。
程箏似乎是笑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下。”
薛星和皺眉:“你應該早點放下。”
“你不也是放不下?勸我之前,你自己先做到再說吧。而且……你現在這樣只會讓我更放不下。”
薛星和又不說話了。
程箏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奇怪的憤怒情緒:“你不該這樣逼迫自己!”
“我沒有。”薛星和淡淡的道,微顫的聲線出賣了他。
“沒有?”程箏意味不明的反問道,“你看看你現在把自己弄成什麽樣了?你這樣倒不如當初就……”
“阿箏!”
程箏頹然地看著他:“罷了,你一向這麽固執……”
兩個人相對無言,靜坐了一會兒,程箏道了聲“好好休息”,推門出去了。
薛星棋實在聽不懂他們話裡的含義,恐怕有許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既然程箏走了,薛星棋於情於理都該去見見薛星和,雖然薛星和不需要他寬慰,但是都到這裡了,總歸要見一面的。
薛星棋繞到正面進去,這才完全看清了薛星和現在的樣子。
薛星和躺在床上,人雖然比起之前有精神多了,卻也消瘦了不少。
“大哥。”薛星棋乖乖地在薛星和床邊坐下,“大哥你還好吧?”
薛星和笑笑:“我沒事。”
“我……爹怕你想不開,讓我來陪陪你。”薛星棋小心避開了敏感話題,也沒什麽好問的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多說無益。
“嗯。”薛星和沒有給任何保證,只是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薛星棋無法,隻好說些趣事逗他開心,雖然收效甚微。
“你從妻家來,應當待不了多久吧?”薛星和突然問道,語氣裡有些遺憾。
薛星棋勉強笑笑:“沒事,子緒答應讓我想來就來。”
薛星和靜靜地看著他,最終釋然的笑笑:“這樣啊……你在妻家自己長點心。”他本想說出嫁了還老往娘家跑不太好,不過現在卻說不出口了。
薛星和一向聰明,他似乎看出來了什麽。
放下了一樁心事,薛星和心下輕松,同時又免不了有些疲憊,薛星棋沒來得及跟他說幾句話,見狀隻好讓他先休息,自己退了出去。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薛星棋心裡沉重起來,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蕭玉彥來幫忙,溫氏求之不得,最近事情有點多,一時半會兒也忙不完,溫氏又想小兒子,又擔心大兒子,索性留兩人下來過夜。蕭玉彥也不推辭,和薛星棋一起住到了薛星棋出嫁前的小院。
“有什麽煩心事?你大哥很傷心?”蕭玉彥看著坐在床上發呆的愛人,湊過去吻了吻他。
“不是。”薛星棋搖搖頭,“大哥他看上去不是很難過,特別平靜。”
“也許被休是他自己求來的吧。”
“什麽?”薛星棋瞪大眼睛看向站在床邊寬衣解帶的蕭玉彥。
蕭玉彥脫了外衣吹滅蠟燭,在薛星棋身邊坐下後才說道:“你哥應該跟你大嫂沒什麽感情,他估計自己就不想繼續在妻家呆著了。”
“可是……”現在又不是現代,離個婚沒什麽大不了的,更何況兩個人不是和離,是薛星和單方面被休。
蕭玉彥搖搖頭:“你哥倒是想和離,也要看你娘給不給,薛穎這個人高傲,為了自己的臉面是絕對不會同意和離的,這相當於是讓她向對方低頭,她不會肯的。”
薛星棋厭惡地皺了皺眉,對於這個“娘”他實在喜歡不起來。
不過還有件事讓他很費解,程箏和他哥到底在說什麽?
“還有什麽心事?”蕭玉彥湊過去摟住他,輕柔地問道,“說出來我幫你想想,別悶在心裡。”
薛星棋本來也沒想要瞞著他,乾脆把薛星和和程箏兩個人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程箏?”蕭玉彥沉吟了一下,“這個人跟你哥關系相當好,比你大哥和二哥之間關系還好。”
“閨蜜嘛,我理解。”薛星棋趴在蕭玉彥肩膀上,覺得心累。
“我看不止。”蕭玉彥心裡有個猜測,不過不太好說出口。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薛星棋狐疑地看他。
蕭玉彥笑笑:“我確實猜出了一點,不過不確定,你等我回頭去查一查,然後再跟你說。”
“那好吧。”
薛星棋有些困了,索性不再糾結,他好奇心不是很大,沒到聽不到□□就睡不著覺的程度。
蕭玉彥摟著他躺下去,心裡把薛星和和程箏的事情盤算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就看見心上人縮在自己懷裡睡得香甜的樣子,真是看著就想把人就地正法了,可惜這裡是伯府,不能輕舉妄動。
要不是蕭玉彥之前以人多手雜為由不讓溫氏派人來院子裡伺候,恐怕他今晚也只能跟薛星棋分睡兩房了。
門外守夜的墨春規規矩矩地抱著被子和火盆在睡在門外,這回蕭玉彥和薛星棋隻各自帶了一個小侍前來,上半夜墨春守,下半夜流泉替他。
快要過年了,雖然還沒下雪,但是北方天氣本來就比較冷,大冬天睡在屋外著實不太好受,蕭玉彥讓他們不要守夜了,可是兩個小侍都倔,沒聽。
本來院子裡加上主子就四個人,再沒人守夜怎麽行?又不是被正君把持得水潑不進的侯府,在別人家裡還是要當心點的。
第 36 章
蕭玉彥說要去查程箏的事情,不過估計要廢點時間才能查好,薛星棋也就不著急了,索性他沒什麽事情,想著多陪陪大哥也挺好。
薛星和除了臥病在床,其他時候身體好點了就愛去窗邊的書桌上畫畫。
時至冬日,外頭沒什麽好看的,不過還好有一株梅樹並幾塊奇石,也不算無景可畫。
“大哥。”薛星棋帶著流泉進來,皺了皺眉看著大開的窗戶,冷風嗖嗖地往裡頭吹,屋子裡放的炭盆也不多,薛星和臉被凍得發白,更別提拿著筆作畫的手了。
薛星和穿著有些單薄,手上脖子上更是沒有一點防護保暖的東西。
薛星棋給流泉使了眼色,流泉連忙把手裡提著的食盒放下,笑道:“大少爺,這是我們少爺特地讓人給您做的湯,還熱著呢,您趁熱喝,奴去叫人多添兩個炭盆子來。”
薛星和放下筆笑了笑:“星棋有心了。”
“屋子裡太冷了,就算要作畫不得不開著窗,好歹也多穿兩件衣服。”
薛星棋沒提炭盆的事情,下人都是見風使舵的,薛星和被休在家,除了他自己的兩個下人,誰會關心他冷了熱了,屋子裡能有一個炭盆都算好的了,估計也是薛星和的小侍去討來的。現在兩個下人都不在薛星和身邊,估計是和派發物資的人理論去了。東西肯定是能討來的,畢竟溫氏很在乎薛星和,下人敢作踐主子,卻不敢太過分。他們拿捏著薛星和不願惹事所以不會上報,但是如果鬧狠了,溫氏頭一個發落的就是他們。只不過等東西討來估計還得扯皮很久,薛星和還不知道要受多久的罪呢。
薛星和沒有答話。
知道他固執,薛星棋也不說什麽了,左右一會兒炭盆就送來了,為了這件事和哥哥擰著乾硬要他批件衣服,怕會惹他不快。
薛星棋還真不敢刺激他,雖然他表現的很平淡,但是越是平靜的人,發起瘋來越嚇人。薛星棋被溫氏影響的有些神經過敏,一開始還好,在伯府住了幾天之後就越發緊張了。
溫氏說薛星和這麽平靜不對勁,薛星棋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不是有那麽句話,“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薛星和這樣真的很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說起來溫氏和他的孩子都挺固執的,溫氏自己固執地非要把小兒子找回來,薛星和出了這件事之後固執得聽不進別人的勸,薛星旻更不用說,固執一根筋的壯小夥,只有吟蘇不太清楚,薛星棋沒有吟蘇的記憶,不是很了解吟蘇的為人。他聽到的消息都是別人告訴他的,卻不詳細,誰知道是真是假。
流泉怕薛星和凍到,所以動作很快,連聲催促身後跟著的人快點。忙活了一會兒終於把炭盆子架起來了,就放在薛星和身邊不遠。
快到臘月了,外頭天寒地凍地,北邊本來就冷,前兩天還飄了小雪花,流泉跑了一身汗,鼻頭卻凍得通紅。薛星棋本來想讓他去把事情跟溫氏說聲,見狀也不麻煩他了,直接讓他去一邊烤火,不用來伺候了。
薛星棋自己裹著毛皮大衣坐在薛星和身邊看他畫畫,手縮在袖子裡還抱著暖手爐,就這樣他還覺得有些冷,縮著脖子,被寒風刺激得一點困意也沒有。
“冷的話你就先回去吧。”薛星和把筆放進筆洗裡,轉頭看向薛星棋。
薛星棋搖頭:“不用,我陪陪你,回去沒事乾。”
薛星和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薛星棋在伯府呆了兩天,蕭玉彥就因為要準備過年事情提前回去了,讓薛星棋自己再住幾天。
不過時間也不能長了,不然不合規矩,所以今日午後薛星棋就不得不回去了。
“大哥,我下午就回侯府了。”
“嗯。”薛星和放下筆,溫柔地看著他,“過年回來嗎?”
“過年的時候我會來的。”薛星棋保證。
薛星和笑了笑,很開心的樣子。
薛星棋回了侯府跟蕭玉彥說了過年回伯府的事情,蕭玉彥想了想:“恐怕會有人說閑話,你只能過年多去串串門,住過去就不行了。”
“嗯……”薛星棋有些懨懨的。
“家裡和你娘家又不遠,過去要不了多久,你就當是住在離你爹的主院最偏遠的院子裡好了。”蕭玉彥失笑,揉了揉薛星棋的腦袋。
薛星棋歎氣:“好吧,只能這樣了。”
“過年的時候要見到慕媛的,有客人上門就做做戲好了,平時不用理會。”
“行吧。”
說到慕媛薛星棋還是有些唏噓的,當初慕媛確實對他挺好,冷不防被人穿了,也不知道原本的慕媛是死了還是怎麽了。
“新年要做新衣服……”
“那就算了!”薛星棋臉色一變,花裙子實在駕馭不來。
蕭玉彥被他逗笑了:“總要做一套見客的。”
“不不不,我是妾,你這個正君去待客就好了,我還是縮在院子裡自己玩自己的吧!”
蕭玉彥搖頭:“側君比正君差不了多少,你逃不掉,乖乖聽話。”
“……”
過幾天是臘八,薛星棋去年在伯府吃的臘八粥不是很好吃,跟現在的臘八粥很不一樣,蕭玉彥聽他抱怨了一回之後決定到那天自己給薛星棋做粥。薛星棋喝著感覺還行,衝蕭玉彥笑笑,看的他更加心癢難耐。
這麽久了,還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