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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我的正君和側君好上了!》作品相關 (5)
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幾遍,然後鎖著眉頭道:“跪好了,一點規矩沒有。”

 薛星棋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跪姿,他就知道,這個老頭肯定不會讓他好過。

 薛月嵐有些不高興,但是她不能頂撞長輩,只能稍微替薛星棋開脫一下:“小弟被找回來的時間短,還沒來得及學規矩,還請太君不要同他計較。”

 “我是不會同一個小倌計較的。”安氏冷笑。

 薛月嵐臉色微變:“太君何出此言?”

 薛星棋反而比他鎮定,他微微抬頭看向安氏,見他眼裡滿是探究,就知道這人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恐怕是在試探:“孫兒知道太君不喜歡孫兒,只是太君再如何也不該說出這樣汙蔑孫兒的話,孫兒確實是在沒什麽規矩的商賈家長大的,但商賈家再沒規矩也不能說成是倌館,太君自持身份瞧不起商人,卻不知我大夏開國先祖便是經商起家,太君此話傳出去恐怕會惹皇家不高興。”

 你身份高貴了不起嗎?瞧不起商人沒事,反正皇族原本就是商人,讓他們知道你說商人的孩子是小倌,看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封建時代確實很多東西很不好,但是皇權至上這種規矩,利用好了也是一層□□。薛星棋平日裡好說話,不代表他好欺負。

 薛月嵐輕吸一口氣,她倒是沒想到自家弟弟這麽伶牙俐齒,顛倒黑白,大大方方地把太君的試探變成了汙蔑商賈。弟弟原來十分聰穎,她居然現在才發現。

 安氏臉色一變,不過他好歹活了這麽多年,大風大浪見得多了,所以並沒有失措,倒是深深地看了薛星棋一眼:“不錯,你嘴皮子厲害,本君說不過你,不過你太沒規矩了,回去把《男戒》罰寫三百遍。”

 薛月嵐還想說什麽,安氏打斷她:“溫襦倒是生了個好兒子,不過你說本君不喜歡你,你如此汙蔑長輩,實在不孝,去將《孝經》也抄寫三百遍,抄不完不用出院子了。”

 薛星棋微微一笑,目送他離開:“是,孫兒明白。”

 雖然要抄書,但是他那段話倒是打消了安氏的懷疑,身為一個小倌最重要的能耐不是勾搭女人而是不得罪人,小倌都很會討好恩客,絕對不會有那個小倌一身傲氣還主動去得罪人的。薛星棋不是真正的吟蘇,他做不來小倌,但是想要便顯得不像小倌卻太容易了,安氏被他的表現和心裡認定的常識給糊弄過去了。

 只要身世不被懷疑,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薛月嵐三兩步上來扶他起身:“小弟,你何必惹怒他?”罰抄那麽多遍,回頭手該疼了,我們都會心疼。

 薛月嵐一向有些沉默,心裡想的不會明說,但薛星棋不蠢,自然能感受出來。

 這整個薛家,除了吟蘇的父親和一雙兄姐,沒有第四個人對他抱有善意。薛星棋也許不會因為這個去對付其他人,但是他肯定會好好回報給他善意的親人。

 “我沒事。”薛星棋搖搖頭,“不過是抄抄書而已。”

 抄書不可怕,被安氏知道了他的身世然後拿捏著威脅他才糟糕。

 薛星棋以前對書法挺感興趣的,從小就學習書法,他用毛筆寫字的速度不慢,反正在古代也沒有什麽娛樂,就當打發時間吧。只是大夏朝是用的繁體字,寫起來筆畫多又麻煩,還好薛星棋學毛筆字的時候學的就是繁體字,不然他抄書的效率估計會低得嚇人。

 薛月嵐見他不在乎也隻好壓下心裡的心疼和擔憂,看樣子她擔心的弟弟不識字的情況是不存在了,識字就好,大夏朝不奉行男子只要有德就好,一個男子如果胸無點墨的話,嫁出去是會被人嘲笑的。

 第 14 章

 薛星棋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翻了哪路太歲,他剛剛哄好了淚眼汪汪的溫氏,然後帶著溫氏派給他的小侍流泉往自己的院子走——原本溫氏是想讓他在自己的院子住段時間的,被他婉拒了。

 然後他就倒霉的在花園裡碰上了他那個庶弟,薛晞雲。

 薛家嫡庶之分非常嚴重,這一代嫡女按月字輩起名,嫡子是星字輩,庶子庶女疑慮晞字輩。所以光看名字就知道薛晞雲的出身了,更別提下人在喊人的時候都是把嫡庶分開排的,根本不會混在一起說什麽大少爺二少爺,都是:少爺、庶少爺。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們庶出的身份。

 薛晞雲對薛星棋非常不友好,目前在伯府,由於薛穎常年不著家,而溫氏又比較軟和,所以大部分時候雖然太君不管事,但是他的地位最高,他說的話沒幾個人敢違背。薛晞雲不知道怎麽得了他的青眼,在府裡地位水漲船高,所幸他是個男人,受寵也沒什麽。

 “三哥好冷淡啊,見到弟弟也不問好。”薛晞雲攔住薛星棋的路,挑著眉道。

 薛星棋用看小醜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說實話他天天被這種眼神看,終於輪到他用這種眼神看別人了:“你是……”

 薛晞雲笑容有些僵硬:“我是薛晞雲。”

 “抱歉。”薛星棋笑得非常的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我以為你是薛晞覃。”

 薛晞覃是侍君生的庶子,在幾個兄弟裡長得最磕磣,一般不出門。

 薛晞雲知道他是在擠兌自己,但是又不好發作,人家說自己記性不好,你還能借此跟人家嗆聲嗎?

 “呵呵,三哥年紀輕輕怎麽記性就不好了。”薛晞雲咬牙切齒。

 薛星棋奇怪地看他一眼:“畢竟只見過一面,為兄如何能記得清楚誰是誰?也沒有人給為兄介紹過你們的名字啊。”

 ……說的好有道理。

 薛晞雲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淡定點:“三哥身邊這位不是父親屋裡的流泉嗎?上回這個不長眼的東西還對我擺過臉色,三哥可別以為他是個好拿捏的,別到時候奴大欺主,管教不住了。”

 薛星棋啼笑皆非,這家夥這點手段還來玩挑撥離間?

 “父親身邊的小侍規矩必定很好,不用我煩心,他原本是替父親辦事的,不知弟弟你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惹得父親不高興了?”

 流泉是代表溫氏的,他對你擺臉色肯定是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惹流泉不高興就是惹溫氏不高興。

 蠢貨。

 薛晞雲說不過他,正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大鬧一通,最好薛星棋氣的對他動手。薛星棋才回伯府,肯定不知道伯府的規矩,到時候自己可以隨便怎麽陰他。薛晞雲的想法很好,可惜當他把計劃想好之後,薛星棋已經一言不發地帶著人走了。

 誰樂意陪著一個沒長腦子的庶弟乾站著發呆啊。

 什麽你說薛星棋沒有打招呼就走很沒規矩?你怎麽知道他沒打招呼?他說他打了招呼就是打了招呼,薛晞雲要是說他沒聽見的話,不好意思,你發呆沒聽見,關他什麽事?

 薛星棋不管,他確實沒打招呼,但是誰有證據呢?

 流泉眼觀鼻鼻觀心,表示他什麽都不知道。

 “小少爺今日是嘴上高興了,但那庶二少爺十分得太君喜歡,即使您沒做什麽他都可以去太君面前告一狀,回頭少爺恐怕還要被罰。”流泉擔憂地看著薛星棋。

 薛星棋不在意地擺擺手:“不管他,反正太君罰人就是罰抄書,我不在乎。”

 流泉聽罷不再多說,太君確實只會罰抄書,因為男子不能進祠堂,所以罰跪宗祠都不可能,而且怕男子跪久了寒氣入了膝蓋,以後不好嫁人,所以一般是不會罰跪的。

 “對了。”薛星棋走了兩步突然開口,“太君以前是不是經常罰二哥抄書?”他還記得剛剛二哥聽說他要把兩本書分別抄三百遍的時候臉上的表情。

 流泉老實地答道:“是的。”

 “怪不得。”薛星棋笑笑,“二哥看樣子就是不愛紅裝愛武裝,罰抄對他來說十分痛苦吧?太君確實用錯了對付我的方法,罰抄還能練練字,沒什麽不好。”反正沒事乾。

 流泉不說話了,太君近些年有些老糊塗了,說是還如年輕的時候一樣明察秋毫,而實際上卻不是這樣的,他看不出來薛晞雲對他的討好不是真心的而是利用,也沒看出來溫氏並不如表面上那麽柔柔弱弱一推就倒,自然也沒看出薛星棋是老虎不是貓。

 前些年太君放權之前溫氏就一直是柔弱的做派,這個形象不知道是他的真性情還是裝的,總之深深扎根入所有人心裡了,尤其太君堅信不疑,還覺得這個女婿好欺負。

 薛星棋仔細觀察過,溫氏確實性子比較和軟,但是為父則強吧,為了自己的孩子,他還是能狠得下心用狠毒的手段對付後院那些辦法的妾君,尤其是不能讓他們生出威脅女兒地位的女孩。

 不是說溫氏偏愛女兒,而是在這個時代,女兒才是倚靠,不僅是他自己的倚仗,也是兒子的倚仗,有個承爵的娘家兄弟,嫁出去之後也不怕妻主家裡欺負。

 薛星棋跟著流泉來到他的院子,據說這個院子是他被拐前就備好了的,就等他十歲之後住進來,他被拐走之後溫氏還是讓人悉心打理,好像這樣就能確保自己兒子一定會被找回來一樣。院子裡一花一草都十分講究,布置得很美,屋內的裝扮也十分舒心,原本還少些人氣,但薛星棋一來,就像什麽都補全了一樣,有家的感覺了。

 “少爺可喜歡?”流泉略帶緊張地問道,正君耳提面命一定要讓少爺住的舒心,他自然不敢怠慢。

 “很好。”薛星棋點點頭,心裡估算著這麽大的房子帶著院子值多少錢在現代,估算完心裡驚歎一聲,又開始估算屋裡的擺設值多少錢。

 流泉看他眼睛都亮起來了,就知道他真的很滿意,這才松了口氣:“少爺先瞧著,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提出來,奴立刻讓人去換。”

 薛星棋心不在焉地應道:“行,我知道了。”

 “這時辰離完善還早,少爺可餓了?奴去著人給您拿些茶點來填填肚子吧?”

 薛星棋嫌他吵,揮揮手:“好,你去吧,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流泉乖巧地告退了。

 薛星棋見人走了,這才放下了端著的架子,走過去摸了摸那些價值不菲的擺設,不住得感歎薛家有錢。

 “太腐敗了。”雖然他不知道具體多少錢,但是看樣子這些東西就不便宜。

 也許是怕薛星棋無聊,裡間和書房很多擺設都不是什麽古董之類暮氣沉沉的東西,反而是精巧別致的玩意兒,還有幾個微雕,看得薛星棋瞪大了眼睛。那麽小的材料要雕刻出栩栩如生的景致,不知道要用多小的刻刀才行。薛星棋第一次直觀地認識到古代人的手藝和智慧。這些東西放到現代都不見得找得到能雕刻出來的人,只能借助現代儀器,但是機器和手工是不一樣的,不僅是價值相差甚遠,最主要的是,機器千篇一律,人手卻能隨著思維轉換雕刻出很多新奇的東西。

 “喜歡嗎?”

 薛星棋被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髮現來的是之前見過的,小舅家的哥哥,薛星緣。

 “緣表哥。”薛星棋乖乖打招呼。

 雖然小舅家的兩個孩子對他不太親近,眼神還有點鄙夷,但是薛星棋是不會跟兩個小孩計較的。

 薛星緣隻比薛星棋大三個月,聽說已經定親了,再過半年就要嫁人,而他妹妹薛月瑤更小,才十三歲。薛星棋好歹穿越前都十九歲了,堂堂成年人,怎麽可能生小孩的氣。

 “你以前在商賈家肯定沒見過這些吧?”薛星緣原本是不太喜歡這個表弟的,但是看他這副不矯揉做作的樣子,倒是反而多了點好感,不過也僅此而已。

 “是的。”

 “這幾個小玩意兒是我送你的,你要是喜歡,我那裡還有許多,回頭讓下人給你送來。”薛星緣大方地道,“不過出了伯府你就不能這樣一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了,別丟了伯府的臉!”說道這個問題的時候,薛星緣神色正經,大家族的子弟把家族名譽放在第一位,絕不會拿這個開玩笑。

 薛星棋慎重地點頭:“我明白。”

 “嗯,乖。”薛星緣摸摸他的頭,“那我先走了,我就是來看看你在這裡呆得習慣不習慣,你有什麽不舒心的地方就吩咐下人,你是嫡子,沒人可以怠慢你。”

 薛星緣說完就告辭了。

 薛星棋被一個小孩哄了一遍,心裡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這個孩子倒是沒什麽壞心眼,不過是常年生長在權貴加重帶了些自傲,也不能因此就看他不順眼。不過古代的小孩真是早熟,現代十五歲的孩子估計也就會撒嬌鬧騰吧,哪像這裡,已經把家族名譽放在第一位時時刻刻謹記了,說話做事都讓人挑不出錯處。

 古代真可怕。

 薛星棋對於這種抹殺小孩天真的時代沒什麽好感,在他看來十八歲以前的孩子都應該是無憂無慮的。

 第 15 章

 薛星棋的禁足令下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快要過年了,薛月嵐說喜慶的日子罰禁足不好,太君想想也是,就將罰抄和禁足挪到了年後,倒是讓薛星棋又自由了一段時間。

 過年的時候也相當無趣,不過是男人爭風吃醋明褒暗貶,女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下人們逢高踩低見人下菜。薛星棋看著覺得好笑,也不想跟這些人多接觸,所以大年初二被告知要開始禁足罰抄的時候,他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求之不得。禁足之後應該就沒有那麽多不長眼的人湊上來討嫌了吧?畢竟太君可是說了,不準薛星棋出門,等閑也不準其他人去探望。

 然後薛星棋被禁足了兩個多月還沒出來,主要是他還沒抄完罰抄。看著窗外暮春的燦爛陽光和明媚風景,倒是泛起了春困,愈發不想抄了。

 外頭的人議論紛紛,猜測這位從江南接回來的小少爺是不是不識字,怎麽抄了這麽久。只有貼身伺候薛星棋的流泉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家少爺偷懶——薛星棋不是這麽久都抄不完,他是壓根沒怎麽抄。

 別人家的少爺被禁足罰抄都是乖乖抄寫爭取早日被放出去的,他家少爺倒好,巴不得一直被關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完成罰抄任務也就算了,居然還天天窩在書房裡看志怪小說。也是薛家規律比較嚴,沒有什麽才女佳人的話本子,不然流泉就沒法這麽淡定了。

 薛星棋知道他在想什麽,不就是怕他看多了愛來愛去的話本子然後對愛情十分向往逮著個女人就墜入愛河麽?不過他多慮了,薛星棋對那種柔弱少爺看上貧家女的故事半點興趣都沒有。

 其實前面一段時間薛星棋一直在看講述風土人情的書籍,主要是書房裡就這些,雖然挺有意思的,但是文言文看著實在難過,所以當他突然有一天翻出志怪小說之後,他就果斷拋棄了科普書。

 “少爺。”流泉歎氣,“您今天的量還沒抄呢。”

 薛星棋給自己規劃了一下每天抄多少,照他這個速度,估計要抄將近兩年才能抄完。大夏朝的《男誡》總攻2376個字,《孝經》2851個字,其實並不是很長,薛星棋給自己規定的一天抄一篇,這樣就是六百天,而一般人罰抄這麽多頂多兩個月也就放出來了,也難怪外頭懷疑他不識字了。

 畢竟誰會想到他情願被禁足呢?

 薛家一看就不太平,他可不想出去蹚渾水。

 “等我看完這一章就去抄。”薛星棋不耐煩地揮揮手。

 流泉一邊研磨一邊歎氣,少爺自覺性有些差,非要三催四請才肯動筆。

 薛星棋看完這章,非常自然地準備翻到下一章,流泉看不下去了:“少爺!”

 “讓我再看一章……”薛星棋討好地看著流泉,流泉無語凝噎,又來了,他就知道少爺要耍賴。

 “不行!您先抄完再看!”

 薛星棋還想說什麽,突然聽到腳步聲,立刻把書收下去藏好,拿起毛筆沾了沾墨,就著桌上鋪的宣紙繼續往下抄。宣紙上的字跡是他看書之前已經抄好了的,就是為了防止有人突然進來看到他一點沒抄,他身邊還放著一遝抄滿字的紙,乍一看還以為他很勤勉,今天已經抄了這麽多,實際上那些都是他以前抄的。

 流泉看著自家少爺行雲流水的動作,再度無語凝噎,少爺你也就這個時候動作麻利了。

 外頭的人慢慢走了進來,身後還帶著個小侍,薛星棋裝作沒發現他們的樣子,認真地抄寫,只是抄得異常地慢,有些像學著書上的字照葫蘆畫瓢地往紙上寫,似乎真的不識字一樣。

 來人默默地看著,半晌沒有說話。

 流泉看到進來人的長相的時候就激動了,這位居然回來了!

 等薛星棋慢吞吞地寫完一張紙擱下筆對著紙面吹氣的時候,那人才輕輕開口:“你的字不錯。”

 薛星棋裝作嚇了一跳的樣子放下宣紙轉頭看去,是個不認識的男人。很年輕的樣子,應該不是他素昧謀面的小舅,小舅沒有這麽年輕。那……

 “我是你大哥。”薛星和微微笑著,遣退了自己的小侍和給他行禮的流泉,拉著薛星棋再一旁的軟榻上坐下。

 “大哥?”吟蘇的大哥據說已經嫁人好幾年了,比吟蘇大了六歲。

 薛星和由於祖母去世,守孝三年,所以拖到十七歲才嫁人,對方是門當戶對的人家,只是這幾年突然飛黃騰達,家族裡子弟爭氣,謀了幾個實權的差事,其中就有薛星和的妻主。這樣一來,倒是顯得薛星和是糟糠妻了。再加上薛星和嫁人將近四年卻無所出,在家裡的地位倒是一天不如一天,只不過他一直沒告訴娘家,所以伯府的人還以為他過得很好。

 “我看你其實是識字的。”薛星和替弟弟理了理衣襟,也不管他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接著說道,“小弟不用擔心,大哥自然不會說出去。”

 薛星棋抿了抿唇,沒說話。大部分小倌都是不識字的,又不是名樓頭牌,哪有恩客跟小倌吟詩作對,只要小倌能彈彈曲跳跳舞,他們就滿足了。

 “大哥也不問你從哪裡學來的,你需記得,你是被薛家送去江南養病,年前大安了才接回來的,你這麽久沒抄完罰寫不是不識字,而是身體不好,你懂嗎?”薛星和關切地看著他,弟弟如果傳出不識字的名聲,那就嫁不了好人家了。

 薛星棋一愣,他其實寧願不嫁人,但是想也知道不可能,只能無奈地點頭:“我知道了,大哥。”

 “你也不必擔心罰寫,我既然來了,就是來教你規矩的,等你規矩學好了,我和父親他們好帶你多多出門參加宴會,出嫁前能有幾個手帕交,於你十分有益處。”

 薛星棋想說自己不擔心罰寫,也不想出門,但他不能這樣說,只能默默地點點頭,哀歎自己一去不複返的安寧日子。

 “明日我教你規矩,你要認真學,切不可記錯了,出門惹人笑話。”薛星和知道他故意抄的那麽慢就是想要躲懶,但是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現在不面對,以後還是要面對。

 “是,星棋明白。”

 ————

 薛星棋這位大哥是個十分溫柔的人,又很聰明,長得十分俊美,但是仔細看能看得出來他並不受妻家喜歡。平日裡薛星棋的父親兄姐與薛星和相處不多所以被他的偽裝糊弄過去了,但是薛星和為了教導薛星棋特意搬進來住了許多天,足夠薛星棋發現點不對頭了。

 薛星和睡不好,每日眼下總有烏青,然而被脂粉掩住了,不湊近了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

 大夏朝男子要化妝,但也有不化的,比如薛星棋兄弟三個,薛星和是天生麗質不用化妝,每日隻用脂粉遮住眼下的青黑,薛星旻是不愛紅裝愛武裝想也知道不會去化妝,薛星棋不用說,他受不了給自己臉上塗塗抹抹。所以薛星棋對兩個哥哥還是蠻親近的,他們比其他人順眼多了。

 薛星和的不對勁他發現了就不會不管,只是無論他怎麽問,對方都不肯說,隻讓薛星棋乖乖學好規矩,別的不用擔心,反倒讓薛星棋更加擔心了。

 出嫁的男子回娘家這麽多天都沒事嗎?薛星棋不懂這些不代表流泉不懂,顯然流泉在他們身邊待久了,也發現了不對勁。

 “一般出嫁之後回門也不會在娘家過夜的,都是當天來當天回去。”流泉給薛星棋科普道,“就算出了點什麽事情,而已斷沒有出嫁的少爺在娘家待十天半個月的,要是妻家寵少爺倒也說的過去,只是……”

 只是薛星和的妻家顯然並不喜歡他。

 “是不是對方懶得把大哥接回去了?”

 流泉搖頭:“應當不是,妻家和出嫁子關系不好的話,一般都不樂意看到出嫁子和娘家多接觸的,按理說會三催四請地讓大少爺趕緊回去,可是那邊根本沒動靜,恐怕是大少爺許了什麽條件才讓他們放人的。”

 說到這裡流泉也十分擔憂,薛星和來教薛星棋規矩,這事恐怕會讓薛星和的處境雪上加霜。

 薛星棋沒有再說什麽,也沒再追問薛星和在妻家的境況,他現在只能好好學規矩,爭取早點讓大哥回去,這樣也能少些非難。雖然他想讓大哥乾脆別回去受氣了,但是伯府實際上也不是什麽好地方,更何況被休回家的少爺在娘家肯定不會好過的,光是眾人的流言就能殺人無形。

 薛星和照舊盡心盡力地教他東西,不只是規矩,還有很多寶貴的經驗,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弟弟。和薛星旻是受父親的影響所以對找回弟弟寵溺弟弟有些執念之外,薛星和他比小弟大了六歲,當年吟蘇走丟的時候他都已經十多歲知事了,很多事情都記得。而父親不太頂用,妹妹和二弟又年紀小,再加上妹妹要關注學業,所以弟弟幾乎是他帶大的。所以吟蘇丟了,最難過的不是溫氏,而是他。現在好不容易找回來了,他自然不會放著不管,他二弟肯定是難嫁出去了,所以他不希望小弟也在親事上吃虧。

 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學,很快,不過是一個多月的時間,薛星棋就將規矩學了個七七八八,可以帶出去見人了。

 第 16 章

 薛星和確認了薛星棋已經差不多學好了規矩,這才略略放下心來,拜別了父親,回了妻家。

 薛星棋於是恢復到每天抄寫一點點的日子,繼續悠閑地看書。

 流泉已經懶得歎氣了,他家少爺就這樣了,隨他去吧。

 和薛星棋的怡然自得完全相反的是另一頭蕭玉彥簡直要忙死了,主要問題還是出在不省心的慕媛身上。

 慕媛急著回京過年,蕭玉彥急著回京確認吟蘇是不是薛家少爺,兩人一拍即合,讓下人加快速度收拾了行裝,然後帶著一堆拖油瓶北上了。

 慕媛自詡風流,收侍君的頻率比豔遇還大,之前從京城趕往江南的時候路上收了一堆,他們出來的早,索性就每過一個城池停留幾天,這一停就停出侍君了——慕媛喜歡逛花街柳巷,每個城收一個的,到了江南就已經一堆了,再加上她本身從京城帶了幾個來,加一起那數量也相當可觀。

 江城的美人兒其實還挺多,不說吟蘇,就是別的倌館也有不少有才有貌的。原本慕媛是盯著吟蘇的,想把吟蘇收進後院,沒想到出了點岔子,不過慕媛也沒有太過在意,左右一個玩意兒,這個沒了再換個就是了。於是,慕媛就算回京也沒忘了把她在雪柳坊買下的新歡帶上。

 蕭玉彥原本是懶得搭理這個小倌的,但是因為他耽誤了回京的時辰,他就很不高興了,而且這個叫的瑾旋的小倌是真的不省心。他和吟蘇不一樣,原本的吟蘇或許是年紀小被慕媛的寵愛迷了眼,把她當良人了,後來的吟蘇是完全不把慕媛放在眼裡,但這個瑾旋確是真真正正的想要攀上枝頭做鳳凰,他野心很大,想要擠掉蕭玉彥成為正君。

 他想得很好,大夏朝沒有妾室不準扶正的規矩,而妾室爬到正室頭上的事情多了去了,雖然他只是個小倌出身,但是只要把慕媛迷暈了頭,到時候吹吹枕頭風給他改了籍,不拘記在管事還是什麽人下頭當乾兒子,總比賤.籍的小倌好。到時候他就算不能真正坐上正君的位置,側君也使得,反正不過一個名分,有了妻主的寵愛什麽沒有?他是逼死正君或是讓正君名存實亡都不是什麽難事。

 蕭玉彥一眼就看穿了這個男人心裡的想法,但是他沒說什麽,只是端坐在上首喝著茶,看了瑾旋一眼便再不分那人半點注意。有野心沒什麽,但是腦子拎不清就糟了,不要他做什麽,瑾旋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從江南回京,因為趕著過年,沒有再耽擱,所以一路上慕媛沒再收侍君,倒是把瑾旋捧的心大了,他是聽說過慕媛之前的風流韻事的,這下見慕媛為他“守身”,還真以為自己已經將人迷住了,一道京城就開始擺起主子的范兒了。

 實際上一般人家只有正君和少爺小姐們才是主子,所有的妾侍都是奴,除了宮裡,哪家的妾都不會是正經主子。即便是王侯這種,那也頂多加上側君,側君以下的庶君什麽的,不僅是奴,他們生的孩子都不能喊他們爹爹,而且惹了正君側君不高興的話,庶君還好只是送去廟裡,侍君基本就會被發賣,毫無人權可言。

 蕭玉彥來到這個時代首先做的幾件事之一就是把規矩吃透,規矩這種東西是好物,用的好了,可以幫你很大的忙,不管是拿來管教人還是陰人,都十分方便。一般穿越者十分厭惡古代的規矩,有的還傻傻地逆著乾,最後被規矩修理慘了,哪個不是被打碎一身傲骨,最後徹徹底底地被規矩束縛住?又不是瑪麗蘇湯姆蘇,哪兒來那麽多公然違背禮教還能呼風喚雨縱橫天下的?

 蕭玉彥低頭喝茶,借此掩飾眸中的諷刺,不是他一來古代就被同化了,他只是看得清而已。

 瑾旋還在下頭跪著,蕭玉彥也不讓他起來,這個男子就沒怎麽消停過,趁著這些天慕媛寵他,上躥下跳的,蕭玉彥平日裡懶得理他,但是這次他卻是真的闖禍了。

 前些天晚上慕媛歇在瑾旋屋裡,沒想到瑾旋身邊的小侍也是個心大的,原本便是跟著瑾旋從雪柳坊來的,見到瑾旋這麽受寵就起了心思。瑾旋把蕭玉彥當頭號敵人,難免疏忽了身邊人,那晚瑾旋伺候慕媛沐浴的時候讓小侍在一邊搭把手,中途瑾旋出了浴房一趟去拿東西,沒想到回來就見到小侍勾引慕媛的場景。

 他也是蠢,要是有點腦子的估計就隱忍不發,等第二天送走了慕媛再收拾小侍,左右小侍也沒得逞。但是瑾旋是半途被賣進倌館的,所以他一向覺得自己比其他小倌高尚不少,再加上倌館的時候就被人捧得心高氣傲,一貫走的是清傲的冰美人路線,脾氣比較直。所以當時就給了小侍一巴掌,把人打得站立不穩,滑下池子去了。

 侯府有幾處建了浴池的,除了侯爺和正君側君的院子,只有兩個院子還有浴池,瑾旋的院子就是一個。浴池鋪了瓷磚一樣的東西,滑的很,小侍滑下去沒什麽,但是他慌忙中拉扯住了旁邊的慕媛,慕媛被猛地拉進了池中,腦袋直接磕到了池壁,又嗆了水,就這樣暈過去了。

 蕭玉彥接到消息的時候也沒當回事,磕傻了多好,他就不用煩神這個家夥又鬧騰了,隨意讓人去請了大夫,自己繼續睡覺去了。不過幾天過去慕媛還沒醒,而且磕到腦袋流了不少血,十分嚇人,主子糟了這麽大的罪,很顯然瑾旋主仆要倒霉了,不管出於什麽考慮,蕭玉彥都不會放過他們。

 小侍已經被拖去打了一頓然後丟給人牙子發賣了,瑾旋卻不能直接處置,畢竟慕媛還是挺寵他的,蕭玉彥雖然不把她放在眼裡,但是直接把她喜歡的妾君買了也不好,不過折騰一頓禁禁足還是可以的。

 有些人就喜歡得寸進尺,你不管他他就能上房揭瓦,瑾旋就是個中翹楚。

 現在他被罰跪,但是他卻不覺得是自己的錯,是小侍先勾引慕媛的,也是小侍把慕媛拉下去磕到頭的,關他什麽事呢?他跪在地上卻十分不甘心,想著等慕媛醒了一定要好好告一樁。

 慕媛喜歡瑾旋除了喜歡他身上那股清冷倔強的勁兒,也有蕭玉彥的理由在裡頭。因為慕媛被蕭玉彥收拾服帖了,自然背地裡就會腹誹一二,其他小侍同樣被收拾服帖了,在背地裡也什麽都不敢說,但是瑾旋不一樣,他沒見識過蕭玉彥的手段,所以他是唯一一個會跟慕媛一起說蕭玉彥壞話的,慕媛當然會對他不一般一些。

 瑾旋還沒有看透,以為侯府還是慕媛最大,慕媛出於自尊也不會跟人說他在府裡沒地位,瑾旋傻傻地以為他只要跟慕媛多說說蕭玉彥的壞話,慕媛遲早都會收拾了他的。本身就已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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