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淵冷不丁的被桑白親上,無意識的咽下了桑白送進來的靈力。
是帶著少年唇齒間青澀的香甜味的靈力。
第一次嘗到。
是會讓他銘記在心的味道。
赫淵明白這不是夢。
眼前被結界反噬的滿身傷痕,渾身土塵草屑的桑白是真實的。
他猛然驚愕:“你……為什麽會在這?”
桑白這才想起兩人已經不是婚契,他怎麽能親赫淵呢。
明明輸入靈力的方法有那麽多,他怎麽就用了這種放式。
他趕緊從赫淵身上下來,一手放在赫淵的胸膛前釋放靈力,帶著生氣的語氣說:“給你。”
又凶巴巴的:“不許躲。”
他立刻做起身體扶著桑白:“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會在這?”
赫淵不敢動,唯恐稍微一碰就弄疼了渾身是傷的桑白。
他也看出來桑白身上的傷是撞擊結界留下。他猜出了剛才發生了什麽,朝著季墨冷望過去。
季墨在葛榕的治療下終於恢復了些精神,氣得朝赫淵嚷嚷:
“你那是什麽眼神,沒看我傷的比小狐狸還重呢。”
“沒見你這麽著急趕去死,你要是先弄清楚艾莉,葛榕,關浩他們能活下來的原因,也至於搞得我們所有人都為你受傷麽。”
“什麽意思?”
赫淵便問季墨,邊捉住了正給他輸入靈力的桑白的手,柔聲說:“不需要了,我沒事。”
季墨:“嗐,你就接受吧,人小狐狸在救你的。”
赫淵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我沒事,不需要你再做什麽。”
他伸手去觸碰桑白,聲音沉緩:“你傷的很重,我給你看看。”
“我也不需要你做什麽。”
桑白甩開赫淵的手。
他站起來跟赫淵拉開一截距離,鮮有的語氣淡漠:
“我把我的靈力給你,算我還你替我受過的雷劫。”
“還有你的錢你的房子,我都不會要。以後我不欠你了。”
他垂眸望著地面,緊抿下唇之後,看著赫淵開口說:“你好好保重,再見。”
說完他轉身就走。
葛榕跟在他身後。
赫淵朝離去桑白伸手,想要抓住他。卻想到了什麽而克制住自己的腳步。
“活該了吧。”
季墨痛的之抽氣冷,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來,幸災樂禍說著赫淵:“走吧,你死不了了。跟我回家我告訴你原因。”
~
桑白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和書包,帶著葛榕回到了原來住的小公寓裡。
家中還跟他離開前一樣,家具電器,床鋪書桌一應俱全。打掃一下浮塵就能住進來生活。
從赫淵家寬敞奢華的裡,再住進這種幾步就走到牆角的小房間,卻讓桑白找回了以前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感。
比起在寂靜深山,靈氣環繞的仙君家裡,仿佛這種人間的喧囂鬧市才是他該待的地方。
桑白身上的傷痛被葛榕淨化能力治療幾次之後,已經清減了許多。
此刻窩在小小的沙發上,呆呆地望著掛著吊籃的窗外,默默的問:
“你說,我的靈力真的連仙君都能救的了麽?赫淵是不是真的能被我救?”
葛榕在不遠處的小廚房給他煮麵,回答:“他們是仙,隨時能去天命司查自己的壽命期限。”
“季墨既然沒有再來找你,說明他們已經看到赫淵的壽命延長了。”
“我擔心的是……”
葛榕歎了一口氣,“你這種特殊能力被季墨他們知道了,他們還能這麽放任你到處跑麽?”
“我怕他們以帶你調查為理由把你控制起來。”
桑白低下了腦袋,小聲說:“赫淵……應該不會這麽對我。”
葛榕看看他,心裡面又默默歎氣。
“你們已經解除婚契了,你也把赫淵的東西都還給了他,其他的事就別多想了。”
桑白輕輕的‘嗯’了一聲:“我知道,我跟他以後沒關系了。”
“來,吃飯吧。”
葛榕把煮好的面端給桑白,試探問:“以後你想準備怎麽辦?”
是桑白喜歡吃的陽春小面,細軟的面放在下面,飄著油花的面湯上灑著翠綠的蔥花,飄著一隻荷包蛋。
桑白拿著筷子漫不經心的攪著面,說:“還能怎麽辦。就跟以前一樣唄。上課,學習,等畢業後在三界管理局找份工作養活自己就好了。”
葛榕點頭,笑道:“你能這樣想就好。有我在,我也能掙錢也能養活你。”
“好啦。”
桑白在他肩頭拍了一掌,說道:“你也別總想著我,也給自己打算打算。”
“你看你都困成這樣了,快去休息。”
夜晚的葛榕需要休眠,葛榕早就困到眼皮打架還在照顧他。
但葛榕能感知到桑白的消沉,他硬撐著說:“我沒事,我再陪你一會兒。”
“不用啦,以後天天都會在一起還差這會兒。你快去睡!”
桑白推著葛榕把他推進自己臥室的床上,說:“你睡這,我今晚睡沙發。”
桑白一半命令的關切下,很快讓葛榕沉睡了過去。
他從臥室出來,剛沒走兩步前面憑空出現一個人。驚的他身體不穩,重重的就撞進那個人結實的身體上。
熟悉的味道和純淨的靈力瞬間將他包圍,並充滿狹小的房間。
桑白心臟猛的一跳。
他捂著被撞疼的鼻子,強裝鎮定:“赫淵,即便是仙也不能私闖民宅吧,我要去三界投訴你。”
赫淵垂眸望著他,聲音低低的:“我有仙界指令在身,是要帶你回去調查的。”
桑白:!!
赫淵竟然真的對他公事公辦。
他被挑起了逆反的情緒,委屈,憋悶,煩躁的讓他難以抑製的氣憤:“你還真敢來抓我!我真的……”
“……真的討厭死你了!”
話音一落,站的穩穩的赫淵身體不易察覺得輕微顫動。
他緩了一會兒,才解釋:“因為你的靈力太過罕見,一是不能放任你這樣外到處救人,賦予他人生命。”
“二是你這樣特殊的靈力會被心懷惡願的人利用,容易會給你帶來危險。”
桑白冷笑:“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帶到天界關押了麽?”
“不是。”
赫淵輕聲說:“不接受調查也行,但是你得受道天界的觀察。”
“負責觀察你的人,是我。”
赫淵垂眸望著桑白,語氣謹慎又試探:“所以,你得跟我回去……一起住。”
“什麽觀察?不就變相監控,軟禁我嗎?”
桑白轉身坐到沙發上,態度堅決:“我哪都不去,我就住我自己家。”
他就不想聽赫淵的話。他想赫淵要是強行帶他走,他就跟赫淵打一架。
雖然知道打不過還是會赫淵被帶走。那他也不想乖乖得聽話的走,他就要給赫淵添麻煩。
結果,赫淵同意了,說:“……行。”
還說:“蒼遠在家裡為你做了些吃的,我給送過來。”
桑白:嗯?
他眼睜睜看著赫淵在房間消失。
幾秒鍾後又突然出現,還帶來一張擺滿美食的餐桌,幾乎佔據了小客廳一半的空間。
狹小的房間裡瞬間飄滿美食的香味,是桑白這段時間天天吃到的天界食材做出來的營養豐盛的一道道料理。
味蕾的記憶,讓桑白不自覺得開始流口水。
赫淵認真解釋:“觀察你的期間裡,我有義務負責你的生活和安全。也包括你的飲食問題。”
反正不吃白不吃,他為了叫醒赫淵受了那麽多傷痛,吃他一頓飯也是應該的。
桑白大大咧咧地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夾起一跳炸雞柳蘸著番茄醬咬著,說“我家小又簡陋,您要是不嫌棄,就自己找地方坐著觀察吧。”
赫淵沒在意,站在餐桌的對面輕聲問:“……傷好了嗎?要不要我給你治療?”
桑白鼻子一酸,沒出息地哽了一下。
他埋頭吃著飯,小聲拒絕:“不用勞煩您,葛榕已經給我看過了。”
赫淵便沒在問。
桑白努力把監視員當空氣。他吃過飯,就跟平時一樣去浴室沐浴洗漱,在坐在沙發上預習了下明天的課程,玩手機遊戲,看班級群聊天記錄。
反正他就睡沙發,困了就歪在沙發上睡。
狹小的房間,使得赫淵的存在感更加強烈,閉上眼睛都覺得赫淵在盯著他看。
大半夜過去了,還是沒有進入深睡眠。
異常敏感的聽覺,清楚地聽到了赫淵走動的聲音。正是朝著他的方向一步步走來。直到在他的小沙發前停下。
桑白屏住呼吸,心臟狂跳:赫淵要做什麽?!
他緊閉著雙眼,神經卻能捕捉到赫淵彎下了身體,接近自己。
接近到赫淵的呼吸就在自己頭頂上方,氣息撲在自己發絲上。
緊接著,一雙溫暖的手伸進了被子裡,輕輕觸碰到到他的身體。
桑白‘蹭’地坐起來,他拉著被子往身上擋,警惕地說:“你幹什麽?!”
“我,我們已經不是婚契關系,你不能碰我!”
“嗯。”
赫淵輕聲說:“你被子掉了,我給你蓋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