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雒騫側身一讓,便躲過了黑衣人刺來的劍刃,只見他暗中運氣,左手一掌拍出,不偏不穩的拍在了黑衣人的胸膛上,黑衣人竟被震了出去,又運用身法移到其身後,以折扇為刃給其致命一擊,之後,又在其主動的攻勢下,已有好幾個黑衣人倒地。
反觀慕初這邊,雖在武力上有所不及,但勝在自己身法了得,以退為守與其周旋著,除了有些體力不支外,倒也應付下來了。只是長時間下來,討不著好的黑衣人竟也惱怒了起來,不再與慕初糾纏,而是將攻勢轉向了躲於攤位後面的沈青書等人。
眼看著刀刃離沈青書越來越近,慕初的心提到的嗓子眼,也不管自己疲憊與否,施展開輕功先黑衣人一步擋在了沈青書前面,接著就是刀刃刺入自己肩膀的的疼痛感,未敢耽擱,一掌拍出,黑衣人退後了幾步,而自己也因為不穩倒向了後面的人。
“慕初!”沈青書的聲音引起了凌雒騫的注意,見到慕初受傷,運氣於掌心中,將手中折扇送了出去,得了輔助的折扇如脫了弦的箭矢一般,直直的穿過了正準備再次發起攻勢的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應聲倒下。
“慕初……”沈青書看著鮮血正順著對方的手臂流淌下來,有些慌了神,一時無措,但也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脫下外衫,摁在傷口處,試圖為其止住血。
凌雒騫仍在與剩余的幾個黑衣人纏鬥著,但好在巡視的官兵也趕來了,見此,黑衣人也覺著局勢不妙,便也逃開了去。見狀凌雒騫拿出隨身的腰牌對來到的官兵道“我乃銀青光祿大夫凌雒騫,命爾等速速追拿這些賊人!!”待官兵行動了起來,也跟著來到了慕初他們身邊。
“妹妹怎麽樣了?”凌雒騫關切的問。
“我沒事。”
“好在傷口不深范圍不大,雖然已經止住了血,但還是得趕緊用藥才是。”孫清泠為其檢查了一番補充道。
“接下來的事交由官兵去做就好,今夜這事實在太過蹊蹺,現在先送你們回去。”
當幾人剛到離慕府最近的街道時,卻看到街道的行人皆是匆忙的往一個方向去,覺著詫異的凌雒騫攔下了一位路人問道“這位兄台,為何行人都神色慌張,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哎呀,慕府走水了,趕著去救火呢。”說著便往慕府的方向趕去。
“走水……”聽聞,慕初也不顧自己身上還有傷,掙開了小荷的攙扶往慕府的方向跑去。
“妹妹!”“小姐!”喊出之後也趕忙跟了過去。
只是等他們都到了慕府前時,除了接水救火來來回回的行人和官兵外,入眼的便是早已將被熊熊烈火掩蓋住的慕府。
“爹,娘親!”慕初見狀就要往裡面衝,好在被凌雒騫一把攔住。“我爹他們還在裡面!他們還在裡面!你放開我!”慕初嘶吼出來,掙扎的也厲害!
“你冷靜一點!現在火勢這麽大,你進去能救出他們嗎!?”凌雒騫動了怒氣,低吼道。
慕初明顯被吼住了,停止了掙扎,但嘴裡還是喃喃道“爹和娘親還在裡面,救他們……”淚水也在不覺中劃落下來。
待火勢被完全撲滅的時候,天邊已經吐白,看著已被燒的瓦片不存的慕府,慕初癱坐在地,雙眼目光呆滯“爹……娘親……”直到官兵將早已燒成灰碳的屍體盡數抬出後,主仆二人才又撲了上去。原先已經停止的淚水又流了下來,聲音已是止不住的抽噎了起來“爹,娘親……這到底是這麽一回事啊……為什麽會這樣啊……”,“員外,夫人……”不一會兒,悲傷的情緒便感染了在場的人,凌雒騫等人也皆是紅了眼眶。
“大人,二十七具屍體皆已抬出,未發現幸存者……”地方知府對凌雒騫道。
“我知道了……”凌雒騫理了理情緒,走到慕初旁邊“妹妹……接下來的事就交由我來處理,你身上還有傷,先回凌府……”說著向一旁的官兵示意了一下“將慕小姐和沈先生等人送回凌府。”
“不……爹和娘親還在這呢,我不走……,爹娘看不到我,他們要擔心的……”慕初不知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的緩緩吐出這句話,只是讓聽到的人無不揪心。
“妹妹聽話,先回去。”
只是慕初已不再做出回應,跪坐在慕員外和慕夫人的屍體旁,低著頭目光呆滯的看著地面上躺著的屍體。
見誰都勸不動後,沈青書終上了前。蹲下來正視著慕初輕輕喚道“慕初?慕初?”
聽到熟悉的聲音慕初有些遲緩的抬頭看著面前的人,突然咧嘴一笑“咦,是先生,先生,現在天亮了,你是來催我過去習書的嗎,今日我們學什麽啊?唔……可是,昨個的書我還沒背完呢……”慕初自言自語道,但是沈青書卻感覺到一種無以名狀的疼痛襲入了自己的心房,經過如此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麽悲傷道“是啊,該習書了,但是我們今日不學書上的內容,得去別的地方,我帶你去好嗎?”
“唔……可是,爹爹娘親都不讓我出去……”
“沒事的,我已經跟員外和夫人說過了,他們同意了。”說著起身試著將慕初扶起,慕初聽到他的話倒也乖乖的起來了。“那,那我們走吧!免得爹爹娘親他們反悔了!”可是沒一會,卻因為過度疲憊昏倒了下去,沈青書及時攙住了她,對凌雒騫道“凌大人,此處就交給你了。”
凌雒騫點了點頭。
把慕初接到凌府後,孫清泠很嫻熟的安排了下去,而府上的人看上去對她也是極其熟悉了的樣子,沈青書隻覺著自己有著大大的疑惑。
安排好了慕初又傳了大夫將慕初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二,待大夫為慕初包扎完傷口,診完脈後沈青書略帶些急切的問道“怎麽樣了,大夫?”
“公子放心,肩上的上並無大礙,記得按時換藥,再修養些時日方可痊愈,只是……”
“只是什麽?直說無妨。”
“只是,這位小姐的精神狀態當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導致其神智有些不清醒,偶爾可能有些胡言胡語,,老朽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其開一些安神的藥,其他的,只能靠她自己的造化了。”
送走了大夫後,屋內的三人心情都有些複雜,留下小荷照顧後,孫沈二人到了屋外。
“青書哥哥是不是有什麽要問?”孫清泠看著對方疑惑的樣子問道,只見其點了點頭。
“我知青書哥哥的疑惑,本想晚些再告知,如今想也是瞞不住了。就在上個月,慕小姐同你和凌公子來過一次赤裕軒之後,凌公子便經常到赤裕軒找我,甚至還為我贖了身,讓我在凌府安居,但也僅是如此而已,還請青書哥哥不要誤會……我隻當他是我的恩公,留在府上只為了能夠有朝一日報答他……”孫清泠的聲音越來越弱,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套說辭,凌雒騫的用意她怎麽會不知道呢?只是自己實在是配不上,裝作不知又有何不可?
沈青書聽完她的話並沒有說什麽,只是看了她很久,隨後歎了口氣便又進了屋,因為,這也不是她該管的事。
凌雒騫回來的時候已是午時,把沈青書叫到前廳說了自己的處理結果。
“昨個夜裡襲擊我們的黑衣人到底讓他們給溜了,但從那些黑衣人的屍體的裝束來看,可以確定是這應該是一個專業的殺手組織,但具體的還在調查中。還有此次慕府走水,也絕不是意外,雖然因為已經被燒成灰碳很難辨別,但仵作還是從這些屍體上發現了被刀刃傷過的傷口,如果我沒想錯……伯父他們定是先被殺害,然後凶徒再放火試圖掩蓋痕跡造成意外失火的假象,而作案的人很有可能跟昨夜襲擊我們的人是同一組織,但是……到底是誰,竟如此殘忍要滅慕府滿門!”聽凌雒騫說完,沈青書已然是一副驚訝狀,但凌雒騫又開了口“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再加上慕初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她要是問起,還請青書告知只是因為意外導致。”
沈青書知道凌雒騫在擔心什麽,如果慕初知道了真相,怕是難以接受,再者,這幫人就是衝著她和慕府來的,當前要做的是護她周全。
只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便又聽到城西那邊傳來噩耗,坐落城西的劉府在一夜之間也被燒成了灰,府上的人無一幸存……
而暗處,一個黑衣人對著眼前同樣身著黑色衣裳的中年男子恭敬道“主上,任務已經完成,只是……”黑衣人停頓了片刻:“只是,讓慕年的女兒逃脫了……”
“什麽!”中年男子喝道。
“主上息怒,當時官兵到了,才讓她逃了,主上放心,再等些時日,我等定能取她性命!”
“哼。”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如今你們的動作已經引起官府的注意,日後再行動,怕是不便。罷了,一個黃毛丫頭,先不急著動手,派幾個暗衛盯著。退下吧。”
“是。”
中年男子攥緊了拳頭,慕年,你欠我姐姐的,欠我們何家的,我一定會悉數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