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零是標準的富二代、白富美,剛畢業的時候一心想要靠自己。
她辦公司、做遊戲,後來還是覺得趁年輕身體好,出去玩兩年比較實在,結果這一玩就是六七年。
薑直不在那幾天,叫她來看著公司。
辛零無聊地在公司共享裡看最新的遊戲立繪,這是她解悶的眾多方法之一。
一副風格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立繪映入眼簾,別的立繪都是主打二次元,這張倒是偏向水墨風。
畫的人物是一個以歷史人物為原型的白衣劍客,手持長劍,白衣飄飄。
辛零眼睛頓時亮了亮,把主管叫來,問:“這是誰畫的?”
“這是新來的原畫師林綿綿畫的,她覺得這個人物的故事背景比較適合水墨風,所以設計成這樣,如果辛總您覺得不行,我們再改改。”
主管很怕辛零,這位副總平時什麽事都不愛管,一旦管起來就能在雞蛋裡挑出骨頭來。
“我覺得很好。”辛零笑道。
主管拿不準主意道:“那您的意思是?”
辛零心情大好,說:“我有事找她,你最近都不用給她安排工作了。”
然後辛零就開始了每天“指指點點”的生活,甚至想讓林綿綿入住到她家。
“小林大大,我覺得若玄的風格應該更冷清一些,你這個紅唇有點突兀。”
林綿綿說:“好。”
過段時間辛零又提出新的要求,說:“我昨天夢到的玄若換了一副模樣,我說給你聽,你來畫。”
林綿綿十分好脾氣:“辛總,你說。”
辛零咂摸咂摸嘴,說:“我文筆不好,描述不清楚,反正就是很好看,用言語表達不出來的那種美。”
林綿綿:“……”
辛零還真沒想到自己這事能給薑直招來誤會,不過她現在更不能理解的是薑直對紀方淮突然的疏離。
她說:“薑直,你這是在搞什麽鬼?我現在都不知道你想要什麽了,這不是解釋清楚了嘛?你現在為什麽要疏離她,你乾脆從頭到尾都不要招惹她得了。”
薑直頭部隱隱作疼,說:“我最近才發現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方淮把我對她的所有親昵都當成習慣,就像是以前一樣,她現在接受我的親密是因為未婚妻的身份,而真正的感情半點也沒有。”
“如果我不試著去做一些改變,她會一直習慣下去,然後我們就永遠停留在這個階段,直到……”
薑直蹙著眉頭,說:“我不想再來一次還是老樣子,而且也沒多少時間可浪費。”
“直到她恢復記憶?”辛零似乎明白了一星半點,“到那時候你準備怎麽辦?”
薑直沉思片刻,自相矛盾地說:“那就等她恢復了再說,我只在乎當下。”
“她不恢復記憶你也未必能瞞住,真不懂你們這些把談戀愛當做飯吃的人整天都在想些什麽。”辛零氣急敗壞地離開了。
薑直只是暈血,她也不是那種會去酒吧買醉的人,之所以被說得那麽嚴重,不過是因為小助理在誇大其詞。
她在醫院躺了一天就出院。
紀方淮還沉浸在薑直突然和她疏離的氛圍中,她是誤會了薑直,但是別的也沒冤枉她,不知道怎麽的就這樣了。
這讓她很尷尬。
這就是情侶吵架嗎?
紀方淮完全不理解,也不想搭理薑直,她晚上睡覺時又去次臥。
薑直說:“你睡次臥我不放心。”
“我很好,不用薑小姐你操心。”紀方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非要睡次臥。
要不是薑直不給她地址,她還能直接住到B市自己的家裡去。
薑直抬眸,說:“你生氣了?”
“我難道不應該生氣嗎?”紀方淮委屈道。
她本來就生氣,只是突然來了個急轉彎,讓她緩了下來,不然她現在都該在B市了。
“應該。”薑直似乎笑了一下。
“那你就別管我睡哪裡!”
紀方淮現在非常生氣,氣得心肝疼,尤其是薑直前幾天還把她當寶貝似的,現在卻莫名其妙地和她疏遠,還美其名曰不想要她愧疚,想要一份純真的感情。
她的確是因為失憶,面對薑直時會愧疚,但是這關疏遠她什麽事?
她一度懷疑薑直有受虐傾向,之前的相處不也好好的嗎?她只是不能接受過度親密而已。
紀方淮一肚子氣沒地撒,鑽進被窩睡覺,她越想越生氣,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紀方淮早上起來,薑直和她打了個照面,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說:“早。”
“早。”紀方淮愣愣地回道。
然後想起她們在吵架呢,她才不想給薑直好臉色。
薑直看見她黑眼圈,問:“睡得不好嗎?”
“我昨晚睡得很好,不用你關心。”紀方淮說著揉了揉眼睛,她睡覺認床,昨晚就睡了四五個小時,還一直做夢。
薑直沒有繼續問,換了個話題:“你今天還去咖啡屋嗎?”
紀方淮覺得薑直在挑釁她,說:“去。”
坐車時紀方淮故意離薑直遠遠的,薑直雖然直挺挺地坐著,但是目光一直在偷偷看著紀方淮。
紀方淮緊抿著唇,她暈車的症狀就是難受想吐,無論坐車之前情緒多高,下車時都會變成鹹魚一枚,但是距離不遠的話也還能堅持住。
“暈車藥吃了嗎?”薑直忍不住問道。
紀方淮臉色不好,說:“吃了。”
薑直想了想,還是把她摟到懷裡。
紀方淮剛要掙扎,薑直說:“這個不算親密,紀小姐,我怕你吐我車上。”
紀方淮就不動了,薑直溫暖的懷裡像是隔絕了車尾氣一般,她通體舒暢起來。
除了坐車時不便,其他的都很自在。
紀方淮樂得這樣,不然她每次都對薑直的親近提心吊膽,現在完全不用擔心了。
雖然不知道薑直葫蘆裡賣什麽藥,但是這樣也挺好的,剛剛從舒適圈離開的紀方淮感覺自己又進入了另一個舒適圈。
薑直認真地說:“今晚不要睡次臥了。”
“為什麽?”紀方淮跟炸毛的小鳥似的,非要和薑直對著乾。
她不但要睡次臥,她還買了B市的高鐵,她就不信這世上除了薑直沒人知道她的住處,到時她直接搬回去。
“風水先生說次臥風水不好,晚上容易招來一些陰冷的東西,睡覺時容易做噩夢。”薑直語氣幽幽說得跟真的似的。
紀方淮突然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做噩夢也與你無關。”
紀方淮心裡想著這事,結果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果然被鬼壓床。
她醒來全身汗涔涔的,連燈都不敢開,往被窩裡縮。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紀方淮正緊張,下一秒聽到開關觸動的聲音,是人,她鑽出被子就看到薑直。
紀方淮皺眉說:“怎麽是你?”
“你一向膽小,我來看看。”薑直穿著睡衣,手中拿著手電筒,已經盡量放慢腳步,看到紀方淮縮成一團,知道她醒了才開的燈。
紀方淮反問道:“那和你有什麽關系?”
她現在倒是一點也不害怕了。
薑直無比正經地說:“你是我未婚妻。”
“那你之前還叫我紀小姐呢。”紀方淮想到這個就很生氣,她承認她非常記仇。
薑直表情冷冷的,說:“紀小姐,就算是我們吵架了,你也是我未婚妻。”
“是你先吵架的,我只是實事求是。”
紀方淮還沒說完,身體突然騰空,薑直攔腰把她抱起來,她下意識攬住薑直的脖頸,驚慌失色道:“你做什麽?”
“回屋睡覺,總不會吃了你。”薑直把紀方淮抱回臥室,塞回被窩,倒頭就睡。
一通操作行雲流水,紀方淮的小心臟還在砰砰地跳,薑直這悶氣來得奇怪。
她至今沒想清楚自己到底哪裡惹到她,難道怪她要回B市?
又或者是怪她當初沒有接受她的親密?所以覺得既然都是假親密,那不如直接疏遠?
紀方淮被這些彎彎繞繞繞得頭大。
不過有薑直在身邊,紀方淮安心了許多,終於睡了個安穩覺,早上醒來時也沒像以前一樣在薑直懷裡。
紀方淮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會自己鑽薑直懷裡,以前都是薑直在騙她。
“你們吵架啦?”林綿綿打電話來關心道。
紀方淮看著咖啡報價單,問:“你怎麽知道?”
“是我們副總告訴我的,她說你們倆個談戀愛跟過家家似的,前幾天還黏黏糊糊的,結果這幾天又開始冷戰了。”
紀方淮:“……”
“薑直不知道發什麽毛病,突然變得冷冰冰的,明明該生氣的是我,她先生氣,我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麽生氣了。”紀方淮越說越委屈,“而且我還有好多疑問也沒法心平氣和地問她。”
她突然覺得薑直這一氣,她了解自己的線索又斷了。
林綿綿抓錯關鍵點,說:“突然變得冷冰冰的?我覺得她一直都冷冰冰的啊,難道你覺得她以前很暖嗎?”
林綿綿對薑直的冷深有體會。
紀方淮思考了一下,還真是這樣。
薑直只是對她更有耐心和溫柔而已,對其他人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只是當初自己是被特殊對待的那個,現在也被當做了其他人,心裡就不平衡了。
她說:“你是說她這是恢復了本性?”
林綿綿心大地說道:“對啊,反正你都失憶了,她愛怎麽弄就怎麽弄,就當陪她玩cosplay了,不要氣著自己。”
“綿綿你變了。”紀方淮還想說話,感覺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她手忙腳亂地掛了電話,結果是楚姨過來叫她吃飯。
紀方淮還以為說壞話被正主聽到了。
吃飯時,薑直突然提到:“你買了明天的高鐵?”
紀方淮不情不願地點頭:“嗯。”
薑直又抬眸問:“那還回來嗎?”
“嗯?”紀方淮有幾分不解。
“暫時不回來的話就多帶一些東西。”
薑直的語氣帶著幾分冰冷,好像不太高興她突然買票,A市本來就是個沒有春秋的城市,紀方淮感覺更冷了。
她竟然有種自己將被趕出家門的錯覺。
“還會回來的。”
紀方淮相信只要她敢說不回來了,薑直肯定立刻生氣,好像真的和林綿綿說的一樣,冷冰冰才是她原來的模樣,以前對自己百般溫柔,現在沒耐性了吧?
這麽想著,竟然有一些失落。
薑直很滿意這個回答,說:“我陪你一起去。”
來到B市碧陽小區,紀方淮整個狀態都不太好,薑直好幾次想牽她又忍住。
走到某處,紀方淮有記憶似的,問:“是在這裡被砸中的嗎?”
“對。”薑直惜字如金,蹙眉看著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的地面,又擔心地看向紀方淮。
紀方淮仰頭看了看,上面什麽都沒有。
她在這裡的住處是一個兩室一廳的小戶型,門推開的瞬間,紀方淮終於感覺到一絲熟悉。
這裡的東西幾乎都被搬完,只有一些家具,臥室連床都沒鋪。
“這裡什麽都沒有。”紀方淮感歎道。
薑直只是看著她,似乎在說我們同居了,你覺得還會留東西在這裡嗎?
紀方淮覺得多此一問,隨後她又發現家裡很乾淨,像是有人定期打掃過。
她還沒問,薑直就說:“我讓人定期來做清潔,換洗的床上用品在衣櫃裡,生活用品也能隨時供應,我們下次再因為床上問題吵起來時,你住進來會舒服一些。”
紀方淮:“……”
“死心吧,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因為這個吵架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這樣的小紀更有活力一些。
這是我的錯覺?
果然不適合細水長流,滿腦子黃色廢料才是我的本體●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