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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我多了個未婚妻》第21章
紀方淮是真心想把薑直當姐姐看待,因為她潛意識裡覺得這是她們之間最舒服的相處模式,可是薑直似乎總能想歪。

 反正在紀方淮眼裡,薑直已經和滾。床單緊密聯系在一起了。

 “我在哪裡都不叫。”紀方淮嘟囔道。

 “是你自己先要叫姐姐的。”薑直滿臉無辜道,“滾。床單也是你先說的。”

 “我們又不止談論了這個問題。”紀方淮迅速轉移話題,不想在滾。床單這件事上多費口舌。

 下次薑直就算是在她面前看小黃。書,或者直接看小視頻,都和她沒關系。

 薑直對她和老板娘的談話非常感興趣,好整以暇道:“那你們還談了什麽?”

 “就是普通聊天話家常,還談到婚前同居的重要性。”紀方淮把老板娘的話複述給薑直聽。

 薑直若有所思,點評說:“那種行為確實是挺討人厭的。”

 “我也覺得。”紀方淮只是當故事聽聽,滾。床單心理學的事就這樣翻過去。

 不過她敏銳地發現薑直這幾天對她特別順從,也不知道和她與老板娘的談話有沒有關系,具體表現為她提出的一系列要求,薑直都會無條件答應。

 比如她想去廚房試試,以前總是被各種理由阻止,說她頭上有傷不能粘油煙,又或者怕她傷著磕著,反正她就是廚房殺手。

 而這次薑直竟然破天荒地同意了,但是馬上給她看了一組米飯在電飯煲裡燜乾的照片。

 “這是忘記放水了吧?”紀方淮心虛道。

 “嗯。”薑直點點頭,又曬出一張照片,是黑糊糊的菜,連主要食材是什麽都看不出來,看起來像是黑暗料理。

 紀方淮不確定地說:“這是糊了?”

 薑直告訴她:“是生抽放多了。”

 紀方淮一陣頭大,歇了去廚房的心思,不用問都知道那些全是她的傑作,因為薑直會做飯,而且還很好吃。

 紀方淮又提出要看看她的通訊錄裡都有些什麽人,讓薑直講講她們以前的事。

 薑直以同樣的理由拒絕了第一個問題,倒是回答了第二個問題,說:“你性格比較開朗,平時最喜歡粘著我。”

 “怎麽可能?”紀方淮覺得第一條符合,第二條不可能,這不像自己。

 薑直垂眸,好像有些難過地說:“我就知道,就算是我說了你也不會信。”

 紀方淮確實是以為薑直這是在故意歪曲事實,為的就是讓她現在也粘著薑直。

 自從滾。床單一事後,她一看到薑直就愛多想,總覺得薑直滿腦子都是滾。床單,然後又覺得自己在自作多情。

 “我沒那個意思。”紀方淮解釋說,“我就是覺得那不像我。”

 薑直挑眉,說:“那你以為你應該是什麽樣的?”

 “我應該比較內斂,比較高冷,是生人勿進的那種類型。”紀方淮說著發現薑直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自己,不由得奇怪道,“怎麽?我說錯了?”

 反正她覺得她不好相處。

 薑直說:“認知完全錯誤,你很軟。”

 紀方淮:“???”

 這是在開車?

 “你性格很軟,但是又很倔。”薑直補充說,“對自己人軟,對外人很倔,你總是秉著自己的原則做事,雷打不動。”

 “我是這樣的嗎?”紀方淮想想又覺得薑直總結得很對,而且這個評價還挺高。

 她覺得她還真是這樣的。

 “嗯,睡覺了。”薑直指了指床上。

 “哦。”紀方淮同手同腳地走過去,生怕薑直動手動腳,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們還是一樣的姿勢,薑直抱著她,就像她抱著抱枕一樣。

 生活無非是日常相處和咖啡屋經營。

 紀方淮的主意被薑直否決後,決定好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只要能把咖啡的品味做起來,其實別的都是加分項而已。

 這天紀方淮在店裡研究原料進口渠道。

 “紀方淮?”一個女人不確定地說道。

 “你是?”紀方淮日常處於迷蒙狀態,對面前突然叫自己名字的面孔尤為陌生。

 “還真是紀方淮你啊,你不認得我了?我是你的大學同學武麗麗啊,你怎麽了,最近都沒聽到你的消息。”武麗麗瞪大眼睛表示驚訝道。

 大學同學不常聯系應該很正常吧?

 不過只要是以前的熟人,紀方淮都特別開心,暫停工作,說:“不好意思,我剛剛看走眼了。”

 她沒說自己失憶的事,假裝自己是認識對方的,試圖從兩人的對話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武麗麗大大咧咧的,擺擺手說:“沒關系,這些年大家的變化都很大,我記得你以前是長發,現在剪了短發看起來很清爽秀氣。”

 “謝謝。”紀方淮笑容靦腆道。

 武麗麗瞬間找不到問的,說:“對了,這是你開的店?你家是在本市嗎?”

 看來她們本來就不熟,只是普通同學而已。

 紀方淮笑著說:“嗯,這是我開的店,還請以後多多照顧生意。”

 “以後一定常來,不過你都當自己老板了,我們還是打工仔呢,羨慕啊。”武麗麗客套地說。

 “我們平時也是忙進忙出的,這店鋪租金又貴,忙活一整天賺不了幾個錢。”

 紀方淮相信老同學見面,沒幾個人願意看到曾經的同學活得比自己好,所以睜眼說瞎話,把自己往慘了說。

 畢竟她還想要和這個難得一見的老同學敘敘舊,了解了解情況。

 誰知武麗麗半點不信,說:“其實你是來體驗生活的吧?我記得你家很有錢,不然怎麽會來當小老板。”

 店裡員工那麽多,這店鋪又寬敞大氣。

 紀方淮滿腦子疑問:我家很有錢嗎?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紀方淮攤手笑道,“我現在窮得很。”

 “哈哈哈。”武麗麗以為她在開玩笑。

 然後在紀方淮給她免單並且送會員後開心地離開了,顯然她們半點不熟,可能就是只是同一個專業同一個班的關系。

 紀方淮白高興一場。

 雖然沒有收獲,但是今天能有一個老同學,明天就能有兩個。

 紀方淮覺得自己遲早會通過這種方式,慢慢找回記憶。

 既不會刺激大腦,又能夠慢慢接受到新消息,相信薑直也會接受這種方法。

 紀方淮回家就和薑直說:“我今天遇到一個大學同學,叫武麗麗。”

 薑直在聽到大學同學那一瞬頓了頓,說:“沒聽說你提過。”

 紀方淮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問:“我和她應該不熟,你有沒有聽我提過別的同學?就是關系比較好的,比如舍友之類的。”

 薑直沉了沉眸子,說:“沒有聽你提起過,畢竟你已經畢業三年,當初再好的關系應該也淡了。”

 “那好吧,那我大學在哪上的?學的是什麽專業?”紀方淮窮追不舍地問。

 薑直這次非常放松,說:“你大學在H市上的,H市財經大學,金融專業。”

 “我是學金融的?”紀方淮潛意識裡有錢人學金融的比較多,再加上武麗麗的那一番話。

 她說:“我家是不是很有錢?”

 “以前很有錢,後來公司破產了,然後你父母車禍去世。”薑直怕刺激她,“之後的事就是現在,你不要刻意去想。”

 “嗯,我沒什麽感覺。”

 紀方淮覺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強,再加上有薑直這個堅實的後盾,她覺得她什麽東西都能承受。

 紀方淮打破砂鍋問到底,問完同學,開始問家人,說:“我爺爺奶奶應該還在吧?還有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去世了,爺爺奶奶不太喜歡你,因為……”薑直攤手沒有再說。

 一切盡在不言中。

 紀方淮猜測道:“因為覺得我是女的?”

 “嗯。”薑直指指她的頭部,“總之傷筋動骨兩百天,你最近都不要亂跑。”

 紀方淮沒想到都這個時代了,還有人重男輕女,女女也能生好嗎?

 “是傷筋動骨一百天。”紀方淮糾正薑直的話,“對了,米立是你親戚?”

 薑直眼神飄了飄,說:“她是我一個遠方親戚,比較聽話懂事,所以讓她來當生活助理,她有哪裡惹到你了?”

 “沒有沒有,我就隨便問問。”

 紀方淮問了薑直一堆問題,感覺明白了很多東西,又覺得什麽都不知道。

 紀方淮在家墮落了幾天,去到咖啡屋,咖啡屋一切照舊經營。

 她突然覺得她這個老板可有可無,咖啡屋的收益足夠支出,她隻負責發工資。

 “小趙呢?休假了?怎麽沒看見?”紀方淮在咖啡屋轉了兩圈,沒看到新員工小趙的身影。

 “小趙在兩天前離職了。”代理店長說,“我們已經發出新的招聘通知,新員工馬上就能補上。”

 “離職了?這麽突然,前不久她還和我說想在店裡多呆一段時間,把技術學嫻熟,以後轉正在店裡當咖啡師。”紀方淮直覺這裡面有貓膩。

 店長也沒辦法,說:“我也不清楚,小趙平時還挺勤快的,嘴又甜,是薑總辭的,也已經發了相應的工資和補償。”

 薑直辭的?紀方淮記下回家去問薑直,說:“我之前招的新員工被你辭退了?”

 薑直點頭說:“嗯,那人圖謀不軌。”

 紀方淮納悶道:“什麽圖謀不軌?”

 她這只是個咖啡店,又不是什麽大公司,員工能盜取公司機密。

 薑直定定地看著紀方淮,說:“方淮,你知道綠茶這種生物嗎?”

 “你是說她對我圖謀不軌?”紀方淮失笑道,“你是不是太敏感了,除了你,這個世上沒有人寶貝我。”

 紀方淮眼眸低垂,再次覺得自己活得很失敗,確實只有薑直寶貝她。

 其他的一切都是和薑直一起來的,和她根本沒關系,說到底她自己的朋友只有林綿綿,別的全是薑直附加給她的。

 “可是只有我一個還不夠嗎?”薑直低聲喃喃道。

 “你剛剛說什麽?”紀方淮沒聽清。

 “我說我寶貝你就夠了。”薑直面無表情地說,“那個小趙是有前科的,她在學校有黑歷史,我也是剛剛知道。”

 紀方淮吃驚道:“你調查她?”

 薑直公事公辦地說:“新員工都是要作調查的,之前只是沒有走程序。”

 紀方淮不知道該從哪裡吐槽,說:“你們公司這麽嚴謹?可這只是咖啡店。”

 薑直不覺得大題小做,認真地說:“可你是我未婚妻。”

 紀方淮再次被噎住。

 似乎只要和她有關系,薑直什麽事都願意做。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個小趙確實是對她比較殷勤,平時會找她聊天,偶爾送她一些小禮物,還說是一元店買的。

 可這難道不能是普通老板和員工之間的相處嗎?

 紀方淮不太清楚。

 薑直告訴她:“員工和老板是不會走這麽近的,只是別有用心的人才會想著法子討好老板。”

 而紀方淮就是被討好的那個。

 紀方淮覺得好像是這樣的,又好像不是,但薑直總能讓她相信她的話,不過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薑直在吃醋。

 紀方淮偷偷瞧了薑直一眼。

 “我每天都會吃醋。”薑直坦然承認道。

 “不至於吧。”紀方淮覺得誇張了。

 她每天都是良好市民,上下班全是薑直接送,都沒機會接送外人。

 “至於。”薑直丟下這兩個字沒再說話。

 紀方淮訕訕地笑笑。

 林綿綿之後又來店裡,紀方淮隨機抽取幸運顧客,是一個家長陪同的小學生。

 林綿綿畫完,小學生的家長一直在誇她畫得好,林綿綿只是羞澀地撓頭,然後和紀方淮說她最近比較閑,很久沒有速寫了,再來兩個也不成問題。

 紀方淮吃著薯條,說:“你不是剛剛找的新工作嗎?今天才周二,這麽閑?”

 “之前不閑的,但是昨天我們主管讓我先不要忙現在的工作,說是公司副總有事指定我做,然後讓我回公司一趟。”

 林綿綿皺著眉頭,有些不大樂意。

 紀方淮皺眉說:“潛規則?”

 她被滾。床單心理學弄得滿腦子都是床。

 林綿綿急忙解釋說:“不是啦。”

 林綿綿被告知公司副總有事找她,她本以為是工作出了紕漏,沒想到副總一來就讓她先看完一本小說,還直接給了她小說的精裝實體書。

 那本小說叫《靈棺》,是一本古代靈異小說,無CP。

 主要講女主被迫牽扯進一件件靈異事件裡,然後通過各種手段,揭發幕後真凶和展露人性的故事,林綿綿一頭霧水,帶回家熬夜看了一部分,發現很好看,問題是副總讓她看就算了,她還……

 紀方淮托著下巴,好奇道:“她還怎麽樣?”

 林綿綿沒好氣道:“她還劇透!”

 紀方淮無語,說:“你們公司副總簡直有病。”

 她看小說最怕人劇透。

 林綿綿想了想,認同紀方淮的說法,繼續說她又被副總叫到辦公室的遭遇。

 她們副總是一個穿著打扮比較隨意的女人,短卷發很是颯爽,一來就問:“你喜歡《靈棺》的女主若玄嗎?”

 林綿綿雖然看得後背發涼,但還是點頭說:“喜歡。”

 強大的女人沒人不喜歡。

 副總似乎非常滿意,說:“你現在的工作是把女主畫出來,按照你所看小說時想象中的模樣畫出來就行。”

 “啊?”林綿綿消化完這個消息,覺得莫名其妙,“這個應該不算是我的工作。”

 副總說:“我現在說它是你的工作。”

 “那有些困難。”林綿綿初入職場,有些蒙,只能老板說什麽就幹什麽。

 接著副總就和她說她很喜歡這部小說,喜歡了整整十年,別人根據小說畫出來的女主人物形象根本不讓她滿意,但是她莫名覺得林綿綿能畫出來。

 林綿綿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自信,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畫出來。

 “我很喜歡你的畫風,只要你能畫出來讓我滿意,我願意給你約稿市場價的十倍。放心,我隻用來私人珍藏,不會涉及侵權等任何版權問題。”副總巴拉巴拉一大堆,一副不會讓她虧了的模樣。

 林綿綿就只能同意先試著。

 紀方淮驚訝道:“就這樣?”

 “嗯,就這樣,她讓我慢慢來,雖然我腦海裡確實已經有雛形了。”林綿綿還是覺得有些困難,“但是不能把握能讓她滿意,畢竟一千個人眼裡一千個哈姆雷特。”

 紀方淮說:“你們公司副總真閑。”

 “是啊。”林綿綿吐槽完,然後側身時一不小心把咖啡打翻了,頓時白色T恤上有一團黑黃的汙漬。

 紀方淮忙抽紙巾給她擦,不過於事無補,說:“要不去我家換吧,我們倆的衣服應該差不多大,都能隨便穿。”

 林綿綿為難道:“這不好吧。”

 “很近的,不堵車時六七分鍾就到了。”

 紀方淮帶林綿綿來家裡,第一次有種自己是主人的感覺,她招呼林綿綿坐下。

 林綿綿拘謹地坐下,見有貓,才放松下來,說:“你家貓好可愛。”

 “它脾氣大得很,動不動就撓人。”紀方淮說著給林綿綿找來衣服。

 林綿綿一副把主臥當作紀方淮和薑直的私人領地的模樣,主動去次臥換衣服,然後就要回家。

 紀方淮說:“難得有朋友來家裡,吃過晚飯再走吧。”

 林綿綿不太會拒絕人,只能硬著頭皮問:“薑直呢?”

 她還是挺怕薑直的,她和紀方淮明明只是朋友,薑直也待她彬彬有禮,但她就是覺得薑直不喜歡她。

 “她公司好像很忙,有新遊戲上線,放心吧,薑直很好相處的,就算來了我們也不用怕她。”紀方淮寬慰道。

 林綿綿勉為其難道:“那好吧。”

 紀方淮和林綿綿一起刷動漫。

 楚姨做晚飯。

 紀方淮打電話給薑直,問:“你要回來了嗎?我們要吃飯了,綿綿在家裡。”

 薑直說:“你們先吃,我晚些才回來。”

 “看來情況越來越好了,都會叫你回家吃飯了。”辛零在一旁抱著手臂看戲。

 “是有客人在家,向我報備而已。”薑直不以為然地笑道。

 辛零不信邪,說:“怎麽從夏天到冬天了還是這進展?看來你任重道遠啊。”

 薑直笑了笑,沒繼續這個話題,只是說:“聽說你最近讓員工給你辦私事?”

 “我作為名義上的副總,這點權利還是有的吧?”辛零惡狠狠地威脅道。

 “隨你折騰。”薑直懶得理她。

 林綿綿吃過晚飯,紀方淮又想留她。

 林綿綿堅決推辭:“我還要回家看小說。”

 說著風一樣走了。

 紀方淮一臉懵逼,等薑直回來,隨口提到:“怎麽這麽多人怕你?”

 “你不怕我就行。”薑直說得很坦誠。

 “我怕你。”紀方淮還挺怕薑直的。

 “怕我做什麽?我從來不做傷害你的事。”薑直說完竟然有些心虛,覷了紀方淮一眼。

 紀方淮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她和薑直的相處在慢慢熟稔,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害怕。

 紀方淮閑逛時,看到隔壁書吧老板娘掛出了暫停營業的牌子,上前問情況。

 老板娘說:“房東突然說要用這裡來開新店,不打算租出去了。”

 “這麽急?之前的租約是多長時間?”紀方淮問道。

 “之前說好的三年,現在房東突然變了卦,寧願給違約金也要退租,我已經找好新地方了,就是地鐵三號線那邊。”老板娘十分豁達,“以後相見就要看緣分了。”

 “一定會再見面的。”

 紀方淮和老板娘告別,然後天天盯著隔壁店鋪,想看看到底是要開什麽店,結果自從老板娘搬走後,隔壁店鋪一直沒有動靜。

 “最近怎麽回事?”紀方淮自言自語道。

 她感覺她認識的人突然一個個離開,新招來的員工很懂事,也不像小趙那樣話多,但是她做什麽都提不起勁。

 “綿綿,今天能出去玩嗎?”紀方淮無聊得上班時間想和林綿綿相約去玩。

 結果林綿綿連續好幾天都說很忙。

 紀方淮也不想打擾她工作,又過幾天林綿綿打電話來,非常緊急:“方淮,怎麽辦怎麽辦?那個女人要我去她家!”

 “哪個女人?怎麽回事?”紀方淮一頭霧水。

 “就是我們公司副總,她說她隨時都會有新靈感蹦出來,有時做夢也能迸發靈感,讓我去她家,包吃包住,只要給她畫畫就行,還非要讓我叫她姐姐,我要社恐了。”林綿綿非常緊張。

 “她非要你叫她姐姐?”紀方淮覺得很耳熟,滿臉嚴肅地問道:“你們公司叫什麽,副總叫什麽名字?”

 “方圓遊戲,副總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叫她辛總。”林綿綿說道。

 “果然如此。”紀方淮怎麽也沒想到林綿綿一直和她吐槽的公司副總是辛零。

 紀方淮在卡座上平複心情,怪不得最近什麽事都接二連三地發生。

 先是小助理離職,然後老板娘搬走,現在連林綿綿工作也被干擾。

 她讓小助理開車送她去薑直公司。

 “紀小姐,現在上班時間,如果你有什麽重要的事,可以打電話給薑總。”小助理擔憂道。

 “我有事要和她當面說,我怕電話裡說不清楚。”紀方淮難得一見地冷著一張俏臉。

 小助理能有什麽辦法,只能開車送紀方淮去公司,然後半路發消息給薑直。

 也不知道這兩人怎麽回事。

 “隔壁老板娘搬家和你有沒有關系?”紀方淮直截了當地問道。

 紀方淮一到就直接去了薑直辦公室,公司內部上上下下都很震驚,這氣勢像是來找茬的,竟然有人敢找薑總的茬。

 薑直試圖緩解紀方淮的情緒,說:“方淮,你不能生氣的,有事慢慢說。”

 “不能生氣?我什麽都不能做,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紀方淮被這句話激怒,口不擇言道,“你就和老板娘的前夫大同小異,只是你的手段更高明一些罷了。”

 老板娘前夫口頭命令,薑直偷偷行動。

 薑直皺眉,解釋說:“小趙是我辭退的,我和你說過原因,隔壁老板娘的事我不知道。”

 紀方淮現在根本不信薑直的話,說:“那林綿綿是你讓辛零叫去的吧?”

 薑直說:“那是辛零私事,與我無關。”

 紀方淮不想和她掰扯這些,她越想越氣,說:“總之你就是對我的朋友圈各種限制,不讓聯系以前的人,不讓回老家,因為我的親人全部是洪水猛獸,這世上就只有你一個人對我好,你就希望我孤零零地活在這世上。”

 薑直沉默著沒有反駁。

 紀方淮知道自己戳到她的痛處,薑直不讓她和以前聯系是必然的。

 她只是沒想到薑直說了一堆理由後,現在又來干涉她的朋友圈。

 她非常生氣,說:“薑直,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有和你結婚談戀愛才能實現人生價值?我不需要談戀愛,不需要結婚,我恐婚,我是不婚主義。”

 紀方淮發現她說得無比堅定。

 “方淮。”薑直眼裡閃過一絲受傷。

 紀方淮沒理她,轉身離開。

 紀方淮離開後,經理問:“薑總,這……”

 “全部按照之前說的處理,小事自己決斷,大事找辛零,不要找我。”薑直匆匆交待完提前下班。

 紀方淮剛剛到家,薑直就緊隨而至。

 紀方淮沒理薑直,離薑直遠遠的,屋內一片低氣壓。

 楚姨打圓場說:“這是怎麽了?”

 然而沒人理她,楚姨就去做飯。

 紀方淮連貓都不想管,坐了一陣後去次臥鋪床,結果找不到新被套在哪裡。

 薑直找來被套陪她鋪完,無奈道:“方淮,別鬧了。”

 “你以為我在鬧?”紀方淮特別生氣,生氣明明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薑直卻不當回事,還以為她在鬧。

 她說:“麻煩你把我以前的地址給我。”

 薑直不敢相信地說:“你要回去?”

 紀方淮還在氣頭上,語氣一點也不好,說:“對,我失憶了,既然你不允許我和別人聯系,那我就自己去找。”

 “你以為真的那麽容易找回來嗎?”薑直面色有些難看。

 “總之不關你的事。”紀方淮冷冷道。

 “好。”薑直離開房間,然而並沒有把地址給紀方淮。

 紀方淮看著薑直離開的背影,也不知道怎麽又吵起來了。

 好像之前的相處都是泡影。

 她別的都可以接受,都可以告訴自己,薑直是為了自己好,但是她不允許她連交友都要被薑直干涉。

 吃飯時薑直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紀方淮一言不發,扒了幾口飯就去睡覺。

 但是睡得一點都不踏實,其實她去哪裡都是一樣的,不過是從一個陌生的地方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紀方淮突然覺得她很可悲。

 她也想過去找親戚朋友,可薑直說的事半真半假,那她豈不是上趕著給別人找麻煩?

 紀方淮沒想到自己竟然有成為累贅的一天。

 至於咖啡店有薑直管著,她可有可無。

 紀方淮煩躁得把枕頭抱在懷裡當抱枕。

 紀方淮早早醒來開始收拾行李,卻不知道該收拾什麽,好像所有東西都是薑直的,她尷尬地站在行李箱前。

 楚姨說:“紀小姐,你真的要搬出去?”

 “嗯。”紀方淮臉色不大好看。

 “夫妻吵架那是床頭吵架床尾和。”楚姨還在試圖挽救,“你們多替對方想想,也許事情還沒到要分居的那一步。”

 紀方淮說:“不會的,楚姨再見。”

 一早上沒有看到薑直,紀方淮打了車發消息給她,要她以前在B市的地址。

 等了半天,薑直並沒有回復,紀方淮隻得打電話過去,結果是無人接聽狀態。

 紀方淮更生氣了,感覺薑直就是算準了她如今孤立無助,故意晾著她,她從沒想到老板娘說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紀方淮打電話給小助理。

 小助理秒接,說:“紀小姐。”

 紀方淮冷聲問:“薑直不在嗎?”

 小助理說:“薑總住院了。”

 “昨天被我拆穿,今天她就住院了?”紀方淮出言嘲諷道,“真是不挑時間。”

 小助理語氣急切道:“是真的,薑總現在在醫院,情況特別嚴重。”

 紀方淮拿著手機開始不確定起來,猶豫半天,問:“她在哪個醫院?”

 “市立醫院。”

 紀方淮以為薑直胃病犯了,一去就看到她懨懨地躺在病床上。

 她剛剛下車,出租車司機又不知道她暈車,加上車裡還有莫名其妙的香味,紀方淮吊著一口氣才沒吐出來,她到醫院時臉上還很蒼白無力。

 “怎麽回事?”紀方淮問小助理,她沒想到薑直真的會在醫院。

 小助理說:“薑總嚴重暈血,昨晚去喝酒今早才回來,回來時正好看到一個出車禍從救護車上抬下來、滿身是血的病患,暈過去了。”

 “她暈血?”紀方淮記得薑直不喜歡紅色的東西,連做菜都是綠油油的,被貓繞過消毒時臉色也十分難看。

 暈血好像早就有體現,只是她沒發現。

 小助理強調說:“是嚴重暈血。”

 不是普通暈血。

 “如果只是暈血,那其實也不是很嚴重吧?”紀方淮不確定地說道,她沒忘記她還在和薑直吵架呢。

 小助理忙補充說:“薑總還有胃病。”

 這個紀方淮知道,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薑直施的苦肉計。

 不過她只能暫時歇了去B市的心思。

 薑直醒來時看到紀方淮,眼睛都亮了不少,高興地說:“方淮?”

 “嗯。”紀方淮沒忘記她們還在吵架。

 辛零的聲音突兀地冒出來:“生病了就好好躺著,身體不好還喜歡硬撐,這麽大年紀了還喝酒買醉,多大點事啊。”

 “閉嘴。”薑直冷冷地說。

 辛零偏和她對著乾:“就是不閉嘴。”

 薑直無奈只能躺在病床上,眼睛倒是盯著紀方淮。

 紀方淮沒看她,找機會問辛零,說:“林綿綿你認識嗎?”

 “小林大大?她是我們公司新員工,現在在幫我畫一些人設,怎麽了?”辛零挑眉說。

 紀方淮抿抿唇,沒有說話。

 辛零又說:“薑直暈血特別嚴重,我真不知道她當時是怎麽克制住的。”

 “什麽?”紀方淮懵逼道。

 “就是你被高空拋物砸中時,其實薑直就在現場,只是落後你幾米而已,這件事她沒和你說過吧?”

 紀方淮搖頭:“沒有。”

 薑直在現場,又暈血,那豈不是……

 “也就是說她目睹了整個過程,並且親眼看到你躺在血泊之中,她平時看到一點血都會暈的,我不知道她是怎麽克制住那種恐懼感,打電話叫120,然後在手術室外一直守著。畢竟暈血就像恐高一樣,你明白吧?”辛零瘋狂暗示。

 紀方淮沒想到薑直竟然在現場,她訥訥地不知道該怎麽說話,怎麽回到病房的都不知道。

 她拿這件事問薑直。

 薑直只是固執地說:“那裡是你我的陰影,我不會讓你回去的。”

 紀方淮特別矛盾,各種煩惱纏繞著她。

 一邊是薑直干涉自己朋友圈而生氣,一邊是薑直竟然就在現場,或許晚一些她就沒命了,而且親眼目睹的衝擊力更大,怪不得薑直總是很擔心她。

 薑直很看重她,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隔壁老板娘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薑直解釋說那些真的不關她的事,至於聯系人那些事,她還是和以前一個想法。

 薑直道歉說:“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你,也不想讓你知道別人,這是佔有欲,和控制欲沒關系。”

 紀方淮看著薑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之前話說得太狠,現在卻輕易被薑直破解。

 可她說的那些都是事實,薑直不允許她找回記憶,不允許她聯系朋友。

 她除了薑直應該還有同事同學老師朋友家人,總之她不可能什麽都沒有。

 紀方淮正搖擺不定,糾結萬分。

 薑直又說:“如果你是因為愧疚才對我委曲求全,那麽大可不必。”

 紀方淮回過神來,問:“什麽意思?”

 “你因為忘記我們之間的過往而愧疚,因為我就在你被砸現場而愧疚,因為現在誤會了我而愧疚。”

 薑直一針見血地說:“自從你醒來後你就不停地愧疚,你對我對你所有親密的縱容是因為愧疚,但是我不想要這種疚意,我想要的是一份和以前一樣純真的感情。”

 紀方淮無言以對,她確實對薑直除了愧疚不知道還有什麽,之前還能偷偷粉飾太平,把疚意藏在心裡。

 現在卻被薑直赤。裸。裸地提出來。

 紀方淮起初還不知道薑直是什麽意思。

 直到她聽到薑直叫她:“紀小姐。”

 紀方淮完全呆住。

 作者有話要說: 薑直:我病了(我裝的).jpg感情經驗豐富的小天使都知道這是在欲擒故縱、以退為進,你們肯定知道的●v●——有紅包(24hx3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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