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方淮立刻想到薑直說的那個由床上運動引發的吵架,再結合她們本是未婚妻妻的關系,薑直想對她親密才是常態。
“對不起。”紀方淮突然低聲說,“我失憶影響了原本的親密體驗。”
她越道歉薑直越心疼,只是溫聲說:“我可以等你。”
不是等恢復記憶,而是等她能夠重新接受她。
“嗯。”紀方淮因為這句話而內疚起來,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和薑直說話似的,只是嘟囔道:“睡覺睡覺。”
女人來咖啡店吵鬧似乎只是一個生活小插曲,紀方淮依舊去咖啡屋。
薑直起初還擔心她,但是拗不過只能由著她。
“林綿綿!”紀方淮沒想到能在自家咖啡屋遇到林綿綿。
林綿綿驚喜道:“你在這裡工作?”
紀方淮身上穿著工作服,林綿綿下意識以為她是店員,但是又覺得不像。
“這是我開的咖啡店。”因為失去記憶,紀方淮說起這句話時覺得有些不真實,轉而說:“你今天的頭盔看起來很酷。”
林綿綿很正經地介紹起來:“這個頭盔的承重力是一百五十千克,很安全的。”
“最近有好幾起電動車交通事故,有的是因為戴了頭盔保命,有的因為沒戴頭盔丟了性命,可見頭盔的重要性。”
騎電動車發生的事故,難道還有別的死法嗎?
紀方淮覺得林綿綿對頭盔的依賴近乎魔怔了,其實想不被意外奪走性命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意外隨處可在。
不過她大概明白林綿綿是把頭盔當做一種心理安慰,只是讚同地點點頭,然後問:“想要什麽咖啡,我給你煮。”
林綿綿靦腆笑道:“冰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紀方淮親自動手煮了咖啡,兩人坐著閑聊起來。
林綿綿喝過之後隨口提了一句:“我去年在B市也喝過一家店的咖啡,他家裝修和這裡很像,沒想到連味道都一模一樣,那是你們開的連鎖店嗎?”
紀方淮驚訝,問:“咖啡店的裝修都是大同小異的,你還記得那家的店名嗎?說不定真的有家連鎖呢。”
“當時是下雨天去的,忙著打傘忘記看名字了。”林綿綿笑容羞澀道。
紀方淮本來就沒當回事,倒也沒有很在意,獻寶一般,說:“再嘗嘗我新做的甜點。”
“你好厲害。”林綿綿誇讚道,“我什麽都不會做。”
“新學的,我連飯都不會做呢。”紀方淮叉了塊蛋糕慢吞吞地吃了起來。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做的新甜點,薑直說是很好吃,要帶一些去公司。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吃,她明明記得薑直看著草莓醬時一臉抗拒。
“喂。”林綿綿晃了晃手裡的叉子。
紀方淮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說:“你說什麽?”
林綿綿說:“我問你身體好多了嗎?”
“我覺得我現在沒事了,就薑直總是大驚小怪。”紀方淮小小地抱怨道,“什麽都不讓我做。”
林綿綿一副我懂的樣子,說:“那很正常,關心則亂嘛。”
紀方淮不置可否,薑直確實挺關心她的,就是有時候關心得過火了。
林綿綿吃過甜點,打開筆記本說:“你如果很無聊的話可以和我一起看動漫,這是我的工作需要。”
紀方淮確實無聊,接過耳機,問:“你是什麽工作?自由職業者?”
“畫手吧,我在找靈感。”
兩人戴著耳機並肩而坐,對著筆記本看起來。
薑直來時就正好看到這一幕。
“方淮。”
“你怎麽突然來了?”紀方淮慢吞吞地摘下耳機,完全沒有薑直可能已經吃醋的覺悟。
“今天沒事,想早點下班。”薑直剛剛看到林綿綿似的,“林小姐。”
“薑小姐。”林綿綿感覺脊梁冷冷的,手動暫停了動漫,左瞧右看還是對紀方淮說:“我剛剛想起來我還有一個稿子,我先走了。”
“你……”紀方淮話沒說完,林綿綿已經拿著頭盔,走之前還強調道:“下次你再免單我就再也不來了。”
“幹嘛?”紀方淮白了薑直一眼,不用說她都知道是薑直的原因,林綿綿才走的。
一來就冷冰冰的,好像人家欠了她兩百萬。
薑直無辜地眨眨眼,語氣愉悅,說:“我什麽都沒乾。”
紀方淮不理她,拿出手機繼續看之前那個動漫。
薑直說:“我也要看。”
兩人一人一邊一個耳塞看了起來。
“下次還是買藍牙耳機比較好。”紀方淮吐槽道。
有線耳機纏得她不敢動。
“這個就就挺好的。”薑直側頭看著紀方淮近在咫尺的睫毛,眼底滿是笑意。
十二集長的動漫番刷完,紀方淮伸了個懶腰,然後後知後覺地想起薑直就在邊上看著她,若無其事地把伸出去的雙臂收回來。
“下班。”
紀方淮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隻覺得決定來咖啡屋是她近期做的最對的事,每次出門都是新收獲新意外。
薑直似乎心情也很好,說:“不出去轉轉?”
“都不認識,不去。”紀方淮走之前和隔壁書吧老板娘打了招呼,老板娘說羨慕她每天都有人接送,很幸福。
“看來你很適應這個新環境。”薑直似不經意地問道,“認識的人也挺多的。”
“加上你也沒幾個,一隻手都能掰扯過來。”紀方淮認真算了一下,還真沒幾個認識的。
朋友辛零、表姐沈婧、營養師孫雯、病友林綿綿、書吧老板娘、小助理米立。
似乎就沒了。
薑直安慰她,說:“不著急,過段時間認識的就多了。”
紀方淮也覺得自己適應得不錯,隨口問道:“你今天這麽早下班真的沒事?老板都這麽閑的嗎?”
薑直說:“錢到位了,就能閑一陣子。”
紀方淮:“……”
薑直隻得坦白,淡淡地說:“有辛零在公司看著。”
紀方淮納悶辛零怎麽會好好呆在公司。
薑直卻又問:“林小姐是故意來找你的嗎?”
紀方淮搖頭,故作高深道:“是緣分。”
薑直笑了笑,若有所思。
之後林綿綿隔三差五會來一趟咖啡屋,有時會一坐一整天,咖啡屋環境好,方便創作,她倒是沒想到會被薑直當成吃醋對象。
“你平時很少出門吧?”紀方淮和林綿綿相約去逛商場。
林綿綿摸了摸頭,出門次數多了,倒是可以摘掉悶熱的頭盔了,說:“很少出門,幾乎宅在家裡,我爸媽給我相親,我實在推不掉時才會出去。”
“已經開始相親了嗎?”紀方淮震驚,她話還沒說完,手機一陣震動。
是薑直。
咖啡屋外面,薑直左手搭在方向盤上,右手拿著一張她與紀方淮的合照,照片裡的紀方淮模樣青澀,像一個待成熟的青蘋果。
“方淮,你現在在哪裡?”薑直彎著眉眼,語氣愉悅地問。
紀方淮不知道薑直怎麽知道自己不在店裡,說:“我們現在在時代廣場,我一會就回去。”
“你們?你和林小姐嗎?”薑直眉毛微微一挑,握住照片的指間用力了一些。
紀方淮說:“對,我們出來逛街,一會就回去了。”
薑直說:“地址給我,我來接你。”
“好呀。”紀方淮給了薑直地址,繼續逛街。
林綿綿說:“你未婚妻真體貼。”
紀方淮覺得薑直有時候什麽都限制她,但確實很溫柔體貼。
她也不知道這樣正不正常。
正好身邊有現成的谘詢對象,她問林綿綿:“冒昧問一句,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母胎單身二十六年,沒準備談戀愛,我應該是不婚主義者。”林綿綿攤手說,“只是我爸媽覺得這樣不行。”
紀方淮終於找到能精確形容自己的詞語,無比讚同道:“不瞞你說,我也覺得我應該是不婚主義。”
“啊?你不是訂婚了嗎?怎麽還是不婚主義?難道你們是商業聯姻?又或者是從小訂的娃娃親?”林綿綿十分震驚。
紀方淮也震驚於林綿綿的腦洞之大。
其實她說是不婚主義已經是比較溫和的說法了,她潛意識裡甚至覺得她恐婚。
和林綿綿相處熟了,紀方淮也不打算瞞著她,說:“我那次意外失憶了。”
“上次住院那次?”林綿綿再次震驚。
她過的一直是普通人的生活,無法想象失憶這種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情節。
“嗯,我醒來就是薑直在照顧我,她說她是我未婚妻,但我失憶了,所以我現在完全不知道怎麽與她相處。”紀方淮實話實說。
林綿綿把這個消息消化完,說:“我覺得你們現在的相處模式挺好的啊,你不說我都不知道你失憶了。”
“至於你覺得你可能是不婚主義,其實現在有很多年輕人說自己恐婚,是不婚主義,但大部分還是因為她們還沒遇到喜歡的人,說不定你和薑直就是這樣,發現是真愛就決定結婚了。”
林綿綿說得頭頭是道,紀方淮也是這樣想的,這些她都驗證過了,但是問題不是這個。
“那是因為你看到的那些相處是表面的。”紀方淮說起來有些羞於啟齒,她非常隱晦地說:“比如親密度的掌控之類的,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薑直曾不止一次對她表示出親昵。
她還真不知道當要過界時該怎麽應對。
紀方淮說得九轉十八彎,林綿綿撓了撓頭才想明白她說的是性.生活。
她跺了跺腳,臉紅道:“那個我也不清楚怎麽處理,不過我媽是婦科醫生。”
“關你媽什麽事?”紀方淮脫口而出道,紅著臉差點原地去世。
作者有話要說: 林綿綿:emmm,你們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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