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方淮以為薑直是在說她失憶忘記了她們之間的感情,但失憶不是她願意的,感情一時半會也不能培養出來。
她只能說:“這個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薑直幽幽地說:“你能決定。”
“怎麽決定?我能做的就只有你親我時我不反抗。”紀方淮非常實誠,她確實已經在盡量配合薑直了。
她話音剛落,薑直就在她嘴角親了親。
速度之快,等紀方淮反應過來時,薑直已經撤身回去,正襟危坐,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你你你……”紀方淮摸著嘴角,觸電似的臉一下子漲紅起來,這才是真的猝不及防,她一點防備都沒有。
薑直無辜道:“你不喜歡?”
紀方淮覺得耳根也很熱,說:“不是。”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很突然。
薑直眼睛放光,驚喜道:“那就是喜歡。”
“誰跟你說只有喜歡不喜歡兩種感情的。”紀方淮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她隻喜歡和薑直正常相處,但不想談那些情情愛愛的。
她非常迅速地轉移話題,說:“你怎麽還和你的老師有聯系?”
薑直非常配合她,正經起來,說:“黎老師是我大學的教授,我大一時參加大創跟著他做項目,後來每年有比賽都跟著他做,畢業論文導師也是他,其實保研後是想在跟著他繼續學習的,但是中途和辛零一起創業了,畢業後直接去公司,他其實一直很遺憾,所以這些年我們一直有聯系。”
“真好啊。”紀方淮捧著臉感歎道。
她連個能聯系的人都沒有。
薑直繼續說:“至於黎依依,小時候喜歡跟著她爸跑,也很早就認識我,她說的那些都不能當真,童言無忌。”
“就算是那樣也不能改變很多人喜歡你的事實。”紀方淮說完覺得自己的重點不該是這個,忙補充道:“那她怎麽說認識我?”
薑直笑了笑,說:“畢竟我們在一起這麽久,她認識你很正常。”
“可是她好像又不認識我,只是知道我的名字,她還說你追不到我。”紀方淮快被繞暈了。
最讓她難過的還是,每一個認識她的人都不喜歡她。
薑直坦言道:“是,你非常難追。”
紀方淮不自在地撓撓頭,說:“我才不信,有那麽多喜歡你的人,你為什麽要吊死在我一顆歪脖子樹上。”
“她們喜歡我是她們的事,我喜歡你是我的事。”薑直聲音有些低啞,“何況你誤會了,喜歡你的人也不少。”
“誰啊?”紀方淮純粹是想和薑直比比。
“喜歡你的人很多。”薑直擔心說多錯多,盡量隻說最近發生的事,“比如之前約你見面的那個男生。”
紀方淮擺擺手,說:“那個不算,我連他名字都記不住,而且我不是彎的嘛?男生對你沒有威脅性。”
薑直挑挑眉,說:“那你就是想看我吃醋?”
紀方淮被拆穿,極力挽尊道:“沒有,我就是想知道而已,再說就算是,你也不會真的吃醋吧?”
薑直看起來就不像會吃醋的人。
誰知薑直面無表情道:“會,我特別喜歡吃醋。”
“那……那你隨意,我不知道也沒關系的,反正就算知道我也不認識。”紀方淮更趨向於正常相處。
她不想打破她們現在的關系。
換個角度想,她喜歡待在舒適區,習慣了一種相處模式,她就很難去做改變。
薑直眸色微暗,說:“有你認識的,之前見過面。”
紀方淮驚呆了,她挖空心思想了一通,她最近認識的人都喜歡薑直,沒有喜歡她的。
她想來想去,震驚道:“不會是辛零吧?”
薑直也驚訝於紀方淮的猜測,失聲笑道:“想什麽呢?不是辛零,她不喜歡談戀愛,隻喜歡到處玩耍。”
“那我想不到。”對她好的人紀方淮只能想到林綿綿,但這是她新認識的。
“自己慢慢想吧,想不起來也好,省得我吃醋。”薑直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紀方淮也覺得再說下去,有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嫌疑,識趣地繼續搞短視頻。
周末,薑直去了黎依依家裡。
紀方淮還是研究她的視頻,做短視頻的反饋是最直接的,紀方淮想好好經營這個帳號,就當是西西的生活紀錄片。
又過了一個月,天氣越來越冷。
紀方淮花心思在短視頻剪輯上的同時,林綿綿終於從《靈棺》這本書中逃出來,約她出來吃飯。
“我去和綿綿吃飯不算是出去玩吧?”紀方淮和薑直報備道。
她還是有幾分不適應的,感覺自己像個小孩子,出入都要報備。
薑直還在公司,聞言認真地說:“是不是我給你的壓力太大?我不讓你出去是怕你出事,不是為了限制你,你出門穿厚點,記得系圍巾,注意安全。”
紀方淮說:“好的,晚上見。”
掛了電話,薑直盯著手機沉思。
助理問:“薑總?”
薑直回過神來,說:“沒事,繼續準備大會議室開會。”
紀方淮和林綿綿相約在一家日料餐廳,先是慶祝她終於不用畫那什麽人設,然後聊著聊著就問:“你覺得薑直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她不是你未婚妻嘛,我哪裡知道?”林綿綿被問得莫名其妙。
紀方淮苦惱道:“一開始她就是我未婚妻,但我當時跟做任務似的,也就是很難真情實感地代入,我感覺我像是被推著走,現在我覺得我好像能接受了,許多事情證明我們有回憶,而且那些都是真的,如果因為我的失憶就全部抹去,那對薑直來說,太殘忍了。”
“有段時間我隻想把她當姐姐,她什麽問題都懂,能給人指引方向。”
林綿綿不太明白:“那現在呢?”
紀方淮苦惱的就是現在,說:“現在我覺得她不止是姐姐,好複雜。”
林綿綿:“你是不是重新喜歡上她了?”
紀方淮忙著否認道:“那倒沒有,我就是覺得她奇奇怪怪的,我也跟著奇奇怪怪的,她一親我我緊張得要死。”
“你還在排斥她?”林綿綿以為她們已經正常交往了。
“她後來就隻親過我兩次,蜻蜓點水那種。”紀方淮糾結地說,“但是感覺很不一樣,特別是親完還無辜地看著我。”
總讓她感覺不讓薑直親下去就是罪過。
林綿綿說:“其實我覺得你可以適當放開一些,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不用太在乎這些過程。”
紀方淮沒有戀愛經驗,迷茫道:“什麽結果都是一樣的?”
林綿綿分析道:“就是你遲早會恢復記憶,就算不恢復記憶,也遲早會喜歡上薑直的,不然你們為什麽還要留著這個未婚妻的身份?”
紀方淮竟然覺得有理。
她都失憶了,按理說,她完全可以和薑直分開,不需要綁定在一起。
她說:“你意思是要我和她分手?”
“不是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呀。”林綿綿可不想做這個罪人,“而且你們明明相處得很好,不用糾結那麽多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這個外人能看得出來。”
“讓我先想想,要分手也應該一開始提,現在不但我舍不得,而且對薑直也不公平。”紀方淮覺得自己像個渣女。
一邊享受著薑直給予的便利,一邊又不想盡到一個女朋友的責任,沒把薑直當女朋友看待。
紀方淮垂頭歎氣。
林綿綿補救道:“你就這樣吧,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想分開的事,你應該想如何好好生活,而不是分開。”
紀方淮吃了定心丸:“你說得對。”
林綿綿又問:“對了,你下周有事嗎?”
紀方淮拉回思緒,說:“我閑得很。”
在家就是剪視頻,咖啡屋薑直也不讓她去,說是冬季感冒盛行,在家安全。
林綿綿醞釀了半天才說:“我下周六過生日,想請你一起出去玩,就是普通吃飯聚餐之類的。”
紀方淮說:“可以呀。”
“那太好了,我媽說在家裡吃就行,可是我覺得在家裡怕你放不開。”林綿綿並不想在家裡裡弄。
紀方淮同意道:“在家裡是很溫馨,不過的確是會拘束一些,我都不知道怎麽該和長輩相處。”
想到這裡,她竟然有些慶幸薑直沒有長輩,轉瞬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惡毒了。
而且薑直還有後爸後媽,也就是繼父繼母,雖然關系不好,但是也是長輩,除此之外,肯定也有叔伯舅舅之類的。
這麽想來,她也有。
紀方淮開始迷惑起來,其實她想找親戚還挺容易的,只是薑直似乎沒有這個打算。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薑直的。
“你們吃完了嗎?我正好下班,要不要過來接你?”薑直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聽起來格外溫柔。
紀方淮說:“快吃完了,我發地址給你。”
她自從整天呆在家裡後,小助理也調回公司了,她今天出門是打車來的。
紀方淮發完地址,透過玻璃門看到外面都是雨傘,這才發現下雨了,她們出門沒帶傘,怪不得薑直要來接她。
天氣冷,薑直到時手裡拿著兩把傘。
薑直說:“林小姐,我先送你回家吧。”
“地鐵站就在這附近,我走路過去就行,不用麻煩了。”林綿綿可不想當電燈泡,“只是要借你們的傘用一用。”
薑直給了傘,林綿綿先走一步。
紀方淮問薑直:“你想吃什麽?要不我們吃了再回去,不然你白跑一趟。”
薑直幫她把圍巾緊了緊,說:“你剛剛不是吃過了嗎?還想再吃一次?”
紀方淮窘迫道:“不是我吃,我是說你,我看著你吃就行,我剛剛已經吃飽了。”
“那就去吃烤肉吧。”薑直指著對面的烤肉店,兩人撐著同一把傘。
紀方淮碰到薑直的手,哆嗦了一下,說:“你手好冰。”
薑直意有所指地說:“我衣服沒口袋。”
紀方淮忙把她的手塞到自己衣服口袋裡,然後薑直和她在口袋裡牽著手,紀方淮總覺得怪怪的,又不好說出來。
兩人向交叉路口對面走去,薑直的傘幾乎歪向她這一側。
等紅綠燈時,紀方淮忍不住說:“其實你工作這麽累,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不用特地來接我。”
薑直嘴角揚了揚,說:“你方向感不好,打車要麽找不到司機,要麽司機找不到你,還不如我來接你方便。”
“怎麽會,我不可能這麽蠢。”紀方淮上次打車明明很順利,她懷疑薑直在找借口,不過有人來接還是很開心。
“你有時候就是這麽蠢。”薑直和她進入一家烤肉店。
因為是臨時起意,沒有預約,就是在大堂裡,人多,十分熱鬧。
紀方淮確實是準備看著薑直吃的,只是看著看著就變成……薑直烤肉給她。
又因為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吃,所以還是薑直直接喂她的。
“我真的吃飽了。”紀方淮紅著臉,總感覺旁邊那桌的小孩子在看她,這麽大個人還被喂,真的是太難為情了。
薑直想了想,說:“那就回家吧。”
薑直沒吃多少,反倒是她吃了兩頓,紀方淮非常不好意思。
她說:“你車停在哪裡?我們多走一會行不行,我有些撐。”
薑直撐著傘,說:“外面有些冷,我們去附近商場逛逛?”
紀方淮縮了縮脖子,確實有些冷,薑直穿的是風衣,內裡搭著純白毛衣,不像她一出門就穿羽絨服,耐凍。
不對,風衣怎麽會沒口袋?
紀方淮沒有回答,只是說:“你好討厭。”
“我怎麽了?”薑直停住腳步,眉頭微蹙,開始思索起來。
紀方淮為了證明似的,雙手往薑直衣服兩邊的口袋裡一插,說:“你衣服明明有口袋,還非要塞我衣服口袋裡,和我擠一起。”
“那是因為我喜歡你的口袋。”薑直被拆穿後也不藏著掖著,伸開雙手順勢抱住她,“我就是喜歡牽著你的手,喜歡和你親近。”
紀方淮被抱得猝不及防,腦袋被迫埋在薑直的胸口,軟綿綿的。
她險些呼不過氣來,掙扎道:“你松開我,這還在外面呢。”
薑直把傘往她們身前一遮,在她耳邊說:“有傘遮著,就算是乾壞事也沒人看見。”
作者有話要說: 薑直:就算是看見,我也不怕(*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