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被拆穿,紀方淮臉倏地漲紅起來。
她想她現在就是那不聽話的貓咪,正設法逃出去,她沒心思追究薑直怎麽會在家,支支吾吾地沒說話。
“方淮。”薑直的聲音又響起,語氣依舊溫柔,但紀方淮卻聽出幾分別樣意味。
“我現在綿綿家裡。”紀方淮急中生智。
薑直靜默片刻,微微歎了一口氣,說:“我來接你。”
“我晚上才回來。”紀方淮慌忙推脫道。
“那我晚上來接你,注意安全。”薑直修長的手指搭在西西頭上,輕柔地順著它的毛發,安撫它的情緒。
紀方淮莫名覺得薑直最後這一句話有幾分危險,可是她不想放棄這次機會。
她掛了電話,導航軟件重新工作,這一片區域叫做拾光的咖啡店有好幾家。
紀方淮看了一眼時間,十二點不到,為了趕時間,她打車挨家挨戶地看過。
最終找到一家裝修和朝向都和B市的店一模一樣的咖啡屋,如果不是周邊的環境不一樣,她都要以為已經回到A市。
紀方淮看著那分外熟悉的招牌,四肢不聽使喚似的,她走進咖啡屋,沒有人認識她,但是牆上的價目單都是一樣的。
整個布局、興許連尺寸都是一樣的。
兩個不同的市區,誰會故意開一模一樣的兩家店,如果是她以前開的,薑直沒有理由不告訴她,而且她也沒有理由人不在這裡,依舊不關店。
紀方淮去吧台點餐處,問:“冒昧問一句,你們老板叫什麽名字?”
店員莫名其妙看著她,說:“你是?”
紀方淮隨便點了兩杯價格昂貴的咖啡,付完款胡謅道:“我是你們老板娘的朋友,今天沒看到她,有些好奇,想知道這個店是不是被轉讓了。”
見她付過錢,店員熱情道:“您好,我們老板姓紀,我是新來的,還沒有見過她本人。”
紀方淮聽到姓紀的那一瞬間面上一怔,馬上恢復笑意,問:“全名方便嗎?”
店員說:“那邊營業執照上有。”
“謝謝。”紀方淮慢慢地走過去,仰頭看著牆上的營業執照,法定代表人那一欄堆著三個字,擠眉弄眼地在嘲笑她。
紀方淮出了咖啡屋,漫無目的地走著。
興許是同名同姓的人。
可哪有這麽巧?
總不能連喜好都一樣。
“紀方淮。”
紀方淮站在原地不敢動,直到又聽到一聲“紀方淮”她才轉過身,喊她的是一個帶著眼鏡的老太太,看起來精神飽滿。
紀方淮心想又是一個認識她的人,或者是親戚,如果她一醒來就是在B市,說不定走在街上,每天都有人這麽叫她。
怪不得她一醒來就是在A市。
紀方淮勉強擠出幾絲笑容:“你好。”
老太太熟絡地說:“小紀啊,你是不是換工作了?怎麽去店裡也沒見著你。”
紀方淮聽到她說店裡,也就是印證了那就是她的店,她說:“我在家裡。”
老太太搓搓手,說:“哎,你們年輕人就是喜歡呆在家裡,對了,我之前給你介紹對象那件事你還記得嗎?人家小夥子說聯系不上你,急得差點報警,你是不是換號碼?”
紀方淮努力心平氣和,問道:“介紹對象?我不是有未婚妻嗎?”
老太太不太高興道:“你糊弄老人家是不是?之前不是說沒對象嗎?未婚妻是什麽鬼?你不是說喜歡男孩子嗎?”
紀方淮眸子沉了沉,笑道:“好像是有這回事,我之前不小心摔壞腦子,記性不大好,我連您都記不得了。”
老太太關心道:“怎麽這麽不小心,摔倒哪裡沒有?我是你高中數學老師,方老師,給你介紹的是我侄兒,他在外企工作,一表人才,對你也很中意。”
紀方淮安靜地聽著,說:“老師再見。”
她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轉身走開,留老太太在風中獨自凌亂。
紀方淮吸了吸鼻子,默然地看著路人。
好在她沒有什麽未婚夫,不然未婚妻未婚夫湊一對,她是要選擇彎還是直?
因為高鐵返程票買的是下午五點的,她也沒想到會結束得這麽快,根本沒有心思等高鐵,直接打車回去。
紀方淮整個過程都在暈車,司機好幾次提醒她,如果要吐有袋子,千萬不要吐在她的車上。
紀方淮蒼白著臉沒說話。
將近四個小時的車程,到熟悉的地方時,紀方淮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林綿綿,說:“我可以借住你家一段時間嗎?”
林綿綿知道她和薑直有事,沒有多問,隻說要來接她,紀方淮只知道林綿綿家的大致位置,就讓司機停在一旁。
司機師傅一路上看她紅著眼睛,明明要哭又忍著,說:“小姑娘失戀不要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紀方淮說:“謝謝師傅。”
兩人串好說辭,在林綿綿家裡住下。
林綿綿父母從來沒見過她帶人回家,有些吃驚,拿出招待兒媳婦的熱情招待紀方淮。
而紀方淮胃裡翻江倒海,隻想睡覺。
手機一直在響,但是她根本不想接。
紀方淮開了靜音,躺在林綿綿家的床上怎麽也睡不著,暈車後遺症頭暈腦脹,腹中難受,好在林媽媽給她煮了蜂蜜檸檬水,喝完之後肚子舒服了很多。
林綿綿擔心道:“她打電話問你。”
紀方淮現在很煩,說:“你就跟她說我現在很煩,不想見任何人,明天我會去找她。”
林綿綿說:“你好好休息。”
然後去和爸媽解釋那不是她女朋友,是別人的女朋友,她爸媽一陣歎息。
紀方淮一夜無眠,偶爾睡著又被噩夢嚇醒,她早上起來被自己蒼白的臉色和黑眼圈嚇到。
薑直果然大早上就來接她,也不知道她怎麽知道林綿綿家的地址,早早地就開車在小區樓下等著。
紀方淮動動嘴唇,腳下像是生根一樣。
薑直脫下外套給她披上,說:“有事回去再說。”
紀方淮行屍走肉一般上了薑直的車,明明坐著兩個人,車內卻安靜得能聽到衣料的摩擦聲。
紀方淮回家後一言不發,倒床上就睡。
紀方淮醒來後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安靜得要命,問什麽她都興致缺缺。
薑直說:“之所以有兩個咖啡屋……”
紀方淮冷聲打斷,說:“你監視我?”
薑直解釋說:“我看你導航記錄的。”
紀方淮輕笑一聲,沒有追究,隻說是要吃飯,吃完飯又說要睡覺,而且要薑直陪她睡。
薑直都依著她。
紀方淮抱著薑直隻想與她纏綿。
她們一直親密,可是從來沒有深入。
紀方淮異常主動,薑直卻遲疑起來。
紀方淮哂笑道:“你不敢?”
薑直熨貼著她滾燙的肌膚,眼裡已經有幾分迷醉,卻縮著手指,說:“方淮……”
紀方淮躺平看著薑直在她身上露出怯弱模樣,竟然有幾分暢快。
她紅著眼睛吼道:“做。愛你都不會嗎?不就是情人間的親密接觸?這些你不應該最熟悉嗎?你是不敢?還是從來沒做過?”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