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翁將他們帶到了一個黑暗的洞窟裡, 在黑黢黢的洞窟中一路向裡走,光線越來越暗,所有人手中拿著手電筒,照向黑暗的牆壁和腳底下的碎石。
這洞窟裡有一股濃濃陰濕感, 令人感到十分不適。
“這個洞好深啊。”
“有沒有感覺到一股隱隱約約的腥臭味?”
薩翁回頭一笑, “再往裡邊走就快到了……”
齊灝和阿玉仍舊走在隊伍的最後面, 阿玉懷裡的包到了齊灝的手中, 在黑暗中,齊灝將兩個不必要的背包扔在了洞口處,拉著阿玉的手繼續往前走。
他有預感,他和阿玉馬上就要跟裡約翰的隊伍分開。
在分開之前, 齊灝想看看那個叫做薩翁的人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而他口中的地下祭壇,又會是什麽模樣?
“已經快到了,看到前面六個門了嗎?那就是祭壇的入口——”薩翁笑著對身邊的裡約翰道, 裡約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黑暗石壁處的六道門, 那些門的周圍,長著類似青苔一樣的東西,組成一種奇異的花紋,六道門裡黑幽幽的,吹拂出一股腥臭味的風。
“這就是祭壇的入口?”裡約翰皺著眉頭,他不太相信薩翁的話。
“哪一扇門才是祭壇的真正入口?”
薩翁低低地笑了幾聲,那詭異的笑聲在洞窟裡回蕩,聲音尖銳而刺耳。
這樣的笑聲令人的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裡約翰心中防備,右手摸上了腰間的槍, 其他的人也把自己的手按在隨身武器上。
“每一扇門都是入口,不過恐怕你們沒機會進去了……”
“你要做什麽?!”
……
“出來吧,小寶貝們?”薩翁拍了拍手,下一秒各種窸窸窣窣的爬行聲開始出現在黑暗的洞穴中,這些聲音原本很微小,可當那成千上萬的條狀物體一起遊動時,那聲音想讓人不發現都難。
洞穴中的腥臭味越發濃鬱。
手電筒的光暈照在石壁上,正好照出了那些詭異東西的身形,無數條蛇形狀的物體從石洞裡鑽出來。他們這群人的頭頂,垂下來一條條“絲絲絲”叫著的蛇頭。
這些奇怪詭異的東西,說它們是蛇卻又不像是蛇,他們條形的身體上長有木頭一般的結節,或者說這些蛇身上都長了瘤子,那些瘤子像是一段拳頭大小的木頭。
“這……這都是些什麽玩意。”
人群有人驚慌地向後退,卻發現他們已經退無可退,他們早已經被這些詭異的東西包圍住。
也就在這時,他們發現了更可怕的東西。
那東西的下半部分,是很多條猩紅色的蛇,而再往上看,則是人的上半身,那是一個不知道已經死去多久的人,身體已經開始發臭,他的眼睛和臉上全是血窟窿,從他的身體裡鑽出來了無數條紅色的蛇,那些紅色的蛇帶著他的身體走動。
紅色的群蛇拉著死去的軀體走動,在東搖西歪中卻發出一陣“磕磕”的響聲,像是木頭磕在石板上的聲音,原來人體和蛇身相接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根血紅色的木頭。
“我親愛的客人,這是你們的榮幸。”
“你們不是想要見到祭壇嗎?若僅僅只是見到祭壇,那多可惜啊,你們應該成為祭壇的一部分,相信由你們的身軀澆灌出來的蛇藤木,那一定是建成祭壇最美好神聖的材料……”
“多年後,人們會再一次看到那一棟偉大的建築。”
……
薩翁一邊說著,臉上露出了狂熱的笑容,許卓心神慌亂,低聲罵了一句:“瘋子。”
“神經病啊,用這種鬼木頭建房子,你不嫌臭我都嫌臭……”
“要知道這祭壇是這玩意做的,打死我都不來。”
“呸呸呸,真慶幸你們的祭壇早就一把火燒了。”
薩翁冷笑了一聲,“你們已經全都吃下了蛇卵,看到眼前的蛇種胎了嗎?他就是你們將來的樣子。”
“你們都將成為祭品,孕育我們族中的聖木。”
“什麽?!蛇卵?”
“是那個藥,在那個藥裡?!”
人群裡頓時炸開了鍋,雜七雜八的驚呼聲、恐懼聲、怒罵聲此起彼伏。
“蛇種胎,你管這怪物叫胎?”
“還tm聖木,陰邪的玩意兒。”
……
薩翁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他走進了蛇種胎群中,無數紅色的蛇頭在他的身下纏繞,通紅的蛇鱗在暗黃的電筒光中反射出一種黏膩的濁光,薩翁在紅蛇頭的身旁捏著鼻子尖銳地叫了幾聲。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那些纏繞的蛇種胎開始騷動起來,延伸出來的無數蛇頭如同章魚一般帶著腫脹的身體前行,向著裡約翰一群人而去。
那些紅色的蛇身蜿蜒拉長,它們身上的殘留軀體在行動間晃晃蕩蕩,一個眼球嘩啦一聲從那腐臭的頭顱中跌出。
裡約翰帶來的人全都抽出了手中的刀刃及各類武器,齊灝牽著阿玉的手,神情無波瀾地看著蛇種胎中的薩翁。
“阿玉,別動,跟著我。”
黑暗中的阿玉點了點頭。
那些詭異的蛇種胎向著人群而來,當那紅色的蛇頭靠近最前方的那個人時,剛要張開蛇口咬過去,卻又好像發現了什麽肮髒臭東西一樣往回縮。
它們身上的殘留人體在回縮的過程中一搖一擺,汙濁的汁液從他的身體中晃蕩出來,澆在了最底下的紅木上。
一股更加濃烈的腥臭迎面襲來。
“嘔……”
蛇種胎開始往回縮,見到這一幕的薩翁頓時大驚失色,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幕的發生,和他預料的完全不一樣,他驚呼了一聲:“這怎麽可能?”
“這怎麽可能?!這是為什麽?聖蛇們,快去喚醒你們的孩子!”
“——你說的孩子都在這裡。”齊灝將一把藥丸砸在了薩翁的臉上,無數顆細碎的藥丸順著薩翁的身體往下滾,當這些藥丸出現的時候,紅蛇們更加騷動起來。
它們一齊撲向了薩翁的身體,薩翁尖叫了幾聲,被他口中的聖蛇們撕咬掉身上的血肉,猩紅的血液潑灑在地上,嘗到血的蛇種胎發出一種奇異的“絲呱”聲響,薩翁掙扎地爬起來,手臂上血肉模糊,他暴怒道:“你們,你們竟然沒有吃下蛇卵,你們……”
“這怎麽可能?!”
“我明明親眼看見——”
……
見到他氣急敗壞的模樣,許卓身上的賤骨頭頓時癢了起來,當即出聲嘲諷道:“傻了吧,我們沒吃就是沒吃,知道不,咱們隊伍裡可是有一位毒王在,還怕你這些亂七八糟的傻意兒?略略略……”
“還tm聖蛇,都是些蠢蛇,蠢蛇們,都給我咬死他,你們的孩子可都在他身上呢!”
“你、你你……你們別高興的太早,你們走不出這個洞穴,那好,既然你們不願意澆灌我們的聖木,那就留在這裡喂蛇吧。”
薩翁吹了一聲口哨,洞穴裡四面八方身上長著木頭瘤子的黑蛇向著人群襲來,齊灝見狀,將一大包驅蛇粉扔給了謝驍,他剛剛已經試驗過了,這些驅蛇粉對洞裡的奇怪黑蛇有效。
這些驅蛇粉加入了齊山族人的血,他們族裡人的血液中帶著龍梟血咒,經過提煉後,能夠驅退蛇蟲。
“草草,居然還有這種好東西,給我一包給我一包。”許卓的聲音在洞穴中響起。
齊灝卻是沒有搭理他,他牽起阿玉的手,走進了一道門前,他們在前行的過程中,所有的黑蛇都在為他們讓路。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的人。
他們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裡約翰試圖跟在他們後面進入那道門,可惜很快,他們走過的那條路立刻被更多密密麻麻的黑蛇佔據,這些黑蛇仿佛在守護這條門似的,讓裡約翰等人無法前行半步。
四周的黑蛇越來越多,將人群都衝散開,人群的尖叫聲不絕,已經有人被毒牙刺入了身體,他們揮動著手中的刀刃,斬斷身周的怪蛇。
謝驍當機立斷帶著許卓往一條門走去,許卓這人,別看他嘴巴混,手上的動作卻是乾淨利落,不過幾瞬間,就有三四個被他削去的蛇頭掉在地上。
“走!”
在齊灝看見那六道石門時,他腦海裡轟然跳出獸皮上的一副圖案,這一副之前令他看不懂的圖案,應該是這座地下祭壇的簡略地圖。
上面只有曲曲折折環繞的六條路線,最終通向一個位於北方的大圓盤。
當他明白這一點的時候,齊灝已經知道通往西山的鑰匙一定就在這座地下祭壇中。
他和阿玉已經不願意再跟裡約翰一群人待在一起。
於是齊灝讓阿玉選擇了六條線路中的其中一條,兩人果斷走了進去。地圖上的六條線路毫無規律可言,誰也不知道哪條線路能跟快速通向圓盤地帶。
只能希望阿玉的運氣好點吧。
對於這種拚運氣的選擇,多年小黑手的齊灝同學只能寄希望於阿玉。
小鳳凰……是瑞獸?
既然能帶來祥瑞,那麽他們家的小鳳凰應該不會運氣太差,起碼比他這小黑手要好上許多。
黑暗中,齊灝抓緊了身邊人的手,他偏過頭來含笑望著阿玉,“阿玉,相信你的選擇一定會給我們帶來好運。”
阿玉拿著手電筒照向前方,聞言十分含蓄地點了點頭,肩膀上的三條小銀蛇卻是在愉快轉圈圈,顯然他心裡在對齊灝的話點“無窮”個讚。
然而,他們往裡面走了不久,卻發現一件令“小鳳凰”無法接受的事情。
這條進入祭壇的路,居然是……
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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