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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今天能哄好嗎?》第64章 故人
葉尋峰震驚地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 面上的神情像是三觀被震碎一樣寸寸龜裂。

 纖纖也是錯愕,她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沈晏異常溫柔的神情,若有所思, 嘴唇微張,正要說些什麽, 院外忽然傳來嘈雜的動靜。

 沈晏道:“是扶搖宗的長老們, 我先前通知了他們,比我慢了半步趕到。”葉尋峰蹭一下站起身來,茫然且無措地愣在原地,顯然不知如何是好, 沈晏抬眼一掃纖纖, 意味深長道:“你就別動了, 纖纖師妹去說吧, 得與長老們將事情經過圓清楚了才行。”

 纖纖擱下茶杯, 朝他微微一頷首, 轉身便出了門。

 屋外嘈雜喧鬧, 人聲像一鍋注入冷水的熱油,霎時沸騰起來,緊閉的門將門外門內分割成兩個世界, 屋內只剩他們三個, 寂靜極了。

 師挽棠木木地坐著, 像是被哄回來了、但狀態還停留在戰鬥意識的小獸, 氣憤之余對自己還有點恨鐵不成鋼。沈晏瞧他一眼, 面不改色地從兜裡掏出包糖炒栗子,來時他順手在街上買的,還冒著熱氣,師挽棠將頭一別, 也不知道在鬧什麽別扭。沈晏松開他的手掌,自己剝了一顆,遞到唇邊,“張嘴。”

 師挽棠猛地回過頭來,怒瞪他一眼,然後……張開了嘴。

 糖炒栗子軟糯清香,有些燙嘴,師挽棠鼓著腮幫子嚼了,氣哼哼地把他的手撈回來,揣進懷裡。

 葉尋峰:“……”

 小木頭的三觀在這個靜謐的夜晚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師挽棠一眼瞥見他微妙的眼神,怒吼道:“看什麽看,沒見過“親密無間的好兄弟”啊?!”

 師挽棠約莫是隨口一吼,小木頭倒是有些信了,猶疑著在他倆十指相扣的的手掌上流連,“……你們中原的修士,都是這麽相處的?”

 師挽棠嚼糖炒栗子的動作滯了一下,覷他一眼。

 旋即他迎著沈晏茫然的目光,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囂張地看向葉尋峰,“錯,我們中原的修士,連嘴都可以親,怎樣?”

 葉尋峰:“……”

 小木頭的表情已經不是驚詫,是驚恐了。

 他帶著一臉的質疑猛然站起身來,慌張間將茶盞碰到,碧綠的茶水淌了一桌,他急急忙忙尋塊軟布,簡單粗暴地擦了,然後連連後退幾步,像避瘟神似的,“我我我……我出去看看,你們自便。”

 師挽棠看他被嚇得魂不附體,這才出了一口惡氣,得意地剝開一顆滾燙的栗子,扔進嘴裡,“嘁,傻子……”

 “你這樣嚇他,萬一這呆子當真了怎麽辦?”沈晏欺身上前,輕而易舉地環住他的腰,將他抱進懷裡,此時無外人,兩人也無需顧忌那麽多,師挽棠反手給他遞去半顆自己咬過的栗子,順嘴親了一下,“他那腦子,還需要我來帶歪?本來就沒往正地方長,不然怎麽能乾出這種白癡智障事?”

 沈晏低頭看他剝栗子,笑意淺淺。

 “還有,沈晏,你越學越壞了啊,以後不許在人前喊我這種亂七八糟的稱呼,對本座威嚴的形象很有損的,再喊一次,我也往你臉上噴口水。”

 沈晏準確無誤地抓到他話中的重點,“那不在人前就能喊了?什麽時候呢?床上?”

 “……操。”師挽棠動作一頓,嘴裡的栗子忽然就不香了,他垂著眼睫冷漠地看向沈晏,“疼著呢,滾。”

 沈晏本來也只是嘴上佔佔便宜,他揉著師挽棠的腰肢,笑道:“那你什麽時候才不疼嘛。”

 他聲音一軟,師挽棠心上就一軟,嘴唇就不由自主地往上翹,半晌,舔去唇邊的碎屑,他勾勾沈晏的下巴,垂眸睨他,“你求我啊。”

 “……”沈晏也正色起來,“求你我們今天晚上就可以睡一塊兒嗎?”

 師挽棠沉吟,作思考狀,沈晏見他如此,竟也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良久,鬼王大人在他期冀的目光中微微一笑,“不。”

 沈晏:“……”

 人啊,就是有劣根性,別人越是渴求,越是將自己捧到高高在上的姿態,就越不願意輕易低頭,沈晏看著他搖頭晃腦,滿臉得意,氣得用力掐了下他腰間軟肉,“行啊,今晚就給你下/藥,看你松不松口……”

 忽在這時,外邊人聲驟然喧嘩。

 一抹青色的亮光,倏然衝上天際,在漆黑的天幕間炸開一片絢麗的光華,沈晏神情一凝,還未開口,纖纖匆匆推門衝將進來,“搖舟師兄,出事了,真正的‘鬼行客’去了宗門,我們——”

 她話音一窒,見兩人姿勢親密,本能反手一合,將跟在她身後的諸多長老一股腦關在了外頭。

 葉尋峰離她最近,在她關門的刹那反應迅速,彎腰鑽了進來,正面撞上這般情景,他臉頰倏然漲紅,果斷轉身,面對牆壁。

 “……‘鬼行客’去了宗門,門內十多位長老被調出,接應不暇,宗門發了緊急求救信號,要我們即刻趕回,請恕纖纖……接待不周。”良久,反應最快的還是纖纖,她用力眨了眨眼,像是把剛才入眼的那些私事都眨出腦外,四平八穩,語調冷靜地向沈晏陳述原委。

 師挽棠微微皺起眉,沈晏拍拍他的腰,示意他起身,自己也跟著站起來,問:“‘鬼行客’去了扶搖?何時的事?現在到哪裡了?”

 纖纖道:“不知,傳訊應當還在路上,我們暫時不知道確切情況,只能先往回趕,師兄可要與我們回扶搖?雖說情況混亂,但到底師兄遠來是客,我們該盡地主之誼的。”

 沈晏朝她豎起手掌,面色冷凝地搖搖頭,“這些推後再說,按‘鬼行客’的速度,等你們趕回扶搖,他應該已經不見蹤影了,趕回去也是撲空。”

 這時,被關在門外的長老們推開門湧進來,聽聞此言,立刻道:“搖舟小侄的意思是,不回,直接去追?可我們沒頭沒腦,只怕追也是撲空啊。”

 沈晏凝眉思索,師挽棠卻忽然想起些什麽,扯過他在耳邊低語兩句,沈晏一挑眉,略顯驚詫,“竹青?”

 長老等他話停,再度急切追問:“搖舟小侄,你倒是說句話。”

 沈晏微一沉吟,指揮道:“這樣,分批行動,纖纖尋峰與長老回扶搖宗,另分派出四名長老予我,隨挽棠去一趟石岩林——我師弟預測出了藏人的兩個地點,一個在北面石岩林,另一個在翼往森林邊緣,不一定準確,但有八成的可能性,若預測屬實,現在趕去,有很大幾率攔下‘鬼行客’,望諸位長老信我一回,即刻出發,莫要耽誤。”

 長老們面面相覷,猶豫片刻,終於點頭。師挽棠卻拽住他的手,猛然問:“那你呢?”

 沈晏迎著眾人的目光,微微遲疑,“……我……沿他以往走過的路反向搜尋。”

 眾人紛紛點頭,沒有異議,師挽棠卻古怪地看著他的側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纖纖與長老們退出屋內,商議細則,師挽棠便揪著沈晏的手腕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沈晏心中微歎,順勢摩挲著他的手掌,“看我做什麽?我真的只是搜尋一下,碰碰運氣,沒什麽危險的。”

 師挽棠挑起眉,“是嗎?真的只是搜尋一下,不是要去翼往森林?”

 沈晏:“……”

 他一沉默,師挽棠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叉著腰原地轉了兩圈,壓低聲音憤怒道:“你到底要幹嘛?那邊如此危險,你小師弟說的也不一定是對的呀,不行,要麽你跟我換一個,要麽你就跟我一塊兒去石岩林。”

 沈晏無奈,夏竹青是主角,而且是後期智商情商開掛的主角,既然能將推測拿出來說,那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即便他自己不確定,劇情的走向也定然是沿著他的推測走,石岩林和翼往森林中,肯定有一個,如果‘鬼行客’是妖族,那大概率最後的答案在翼往森林了。

 他道:“我只是去探探虛實,翼往森林是人族與妖族的交界,即便今天所有長老再加上你,也不可能成功在那裡將被抓的弟子救回來,反而人數眾多,更會打草驚蛇,妖族為何隱藏身份?為的不就是釣我們這些修士上鉤?就讓他們自以為天衣無縫,敵在明我們在暗,之後才有一舉製勝的可能。”

 “聽不懂!”師挽棠朝他低聲道,咬著下槽牙憋屈地注視他半天,最終從懷中掏出如花,憤怒地塞他懷裡,“你真是我上輩子造的孽!帶上如花,聽好了,你要是在那裡傷了一根毫毛,我就將翼往森林鬧得天翻地覆,讓你的計劃胎死腹中,認真的,聽到沒?!”

 沈晏眉眼一彎,隨後在他警告的眼神中倏然正色,超乖超乖地點頭,“好的鬼王大人,明白了鬼王大人。”

 師挽棠惡狠狠地踹他一腳,轉身出門了。

 一直到出發,他都沒有再多看沈晏一眼,沈晏知道他生著氣,也不湊上去討嫌,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等纖纖和葉尋峰也走了,他闔上小院的門,從懷中掏出如花,大眼睛和小眼睛一對視,他忽然一笑,“走吧如花,我們的戰場在那邊。”

 翼往森林,是豊州這片充滿傳奇的土地上,又一充滿神秘色彩的地域。

 雖名為人妖二族的分界線,但實際上這片森林的上方有特殊的磁場,人族根本難以入內,古往今來都是妖族聚集地,這其中的大多靈物寶藏,也歸妖族所有,因為這塊寶地,人妖兩族打過不少次架,兩方實力旗鼓相當,最後迫不得已才勉強將這片森林立為共有,可惜即便如此,人族也因為無法入內而無法狩獵寶藏,還是便宜人家,不少當年參與過人妖混戰的門派至今都對此事耿耿於懷。

 沈晏禦劍,隱蔽地穿梭在叢林間。

 沒禦多久,他便明顯感覺速度越來越滯緩,仿佛有無形的阻力兜頭籠罩下來,周圍的空氣變成了粘稠的沼澤,死死地纏繞著他。

 他停下收劍,找了顆參天大樹,足尖一點便躍了上去,將自己藏在茂密的枝葉間,只露出一雙與黑暗一樣沉寂深邃的眼眸。

 懷中的如花有些不安分,他低語幾句,將它拿出來擱在樹梢,如花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歪著瞥他一眼,沈晏朝它比個噤聲的手勢,它立刻僵硬,哪裡都不動了,杵在枝頭當雕像。

 沈晏小心地斂息等待。約莫兩刻鍾過去,周圍忽然出現破風聲。

 看來小木頭的功課做得還算到位,眼前真正的‘鬼行客’,同樣一身黑衣,獠牙銀面,只是不同的是,他身上沒有那把寒光凌凌的劍。沈晏眯起眼睛,待看清他背後那個大黑袋子的形容,面色倏忽有些難看。

 裡面裝的,顯然是人,而且不止一個。

 相較於葉尋峰溫柔的環抱方式,這個‘鬼行客’就粗暴很多,那黑袋不知是什麽材料製成的,看著不大,卻同時有數十隻手掙扎抓撓,竟有些類似於乾坤袋的儲物空間,不過不同的是,這袋子應該是專用來儲存活人的。

 僅憑同時出現的手掌痕跡,便可以推斷,袋中至少裝了五人,一身黑衣的鬼行客簡直就像個人販子。沈晏想起師挽棠從夏竹青嘴中複述的“妖族謀劃”,一時想不通——原先鬼行客抓人,都是一個一個抓,這肖似報復挑釁的行為將他們的真實目的掩飾得很好,可這次為什麽忽然抓了如此多的人數?盡管不知道他們謀劃的究竟是什麽,但沈晏至少能猜出他們擄人背後的深意,如果不是因為那些弟子本身有價值,便是衝著那些追尋而來的長老來的。在此之前,他們都按部就班,一點一點挖下陷阱,那這次,是什麽讓他們忽然加大力度?難道……是因為什麽人突然出現,讓他們迫不及待,不得不加快進度?

 沈晏還沒來得及深思這其中關聯,背著大黑袋的人販子忽然扭頭,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投向樹林之間,直勾勾地向沈晏的方向射來。如花立在他身邊,差點給這一眼嚇起一身毛,同類之間的感覺往往更加靈敏,這個人顯然比如花強橫許多,它僵硬地矗立著,若不是沈晏不允許,它現在就要飛出一裡遠。

 沈晏悄悄伸出手,安撫地順了順它的羽毛,眼神沉沉地透過枝葉縫隙,向外望去。

 明明帶著面具,可鬼行客擱下黑袋,遙遙朝他望來時,他卻栩栩如生地看到了面具下森然掀起的笑臉。那人像個神經病,歪著腦袋,咧出一口大白牙,歡快地朝他擺手。

 沈晏握緊手中短劍。

 氣氛詭異莫測,劍拔弩張,雙方沒有面對面,可空氣已經凝滯得要停止流動了。卻在這時,鬼行客身後的森林中,忽然傳出一身似有若無的歎息。

 被鬼行客發現蹤跡時他都沒多大波瀾,可這道仿佛自遙遠天外來歎息出現時,沈晏卻猛地繃緊了脊背,內衫中冷汗簌簌而下,渾身僵硬得如墜冰窟。

 他瞬間想明白了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疑竇——忽然加大抓捕力度,要引出的那個人,不是旁人,正是他沈晏。

 如花察覺到他的異樣,拿眼珠子覷他。

 那道歎息縹緲地消散,再響起時,變成了一聲清爽的男兒音,他對鬼行客道:“這裡交給我來處理,你回去吧。”

 方才還陰氣森森的鬼行客這會兒聽話得不像話,尊敬地朝聲音傳來處一躬身,提起黑袋,後背忽然展開一雙翅膀,幾個扇動便消失在了叢林間。

 要攔下的人質被帶走了,可沈晏根本沒有任何要追去的想法,他垂著眼眸,一動不動地蹲在樹上,像是要與這顆經年累月的古樹融為一體,有風吹來,後背汗濕的衣衫透出一股涼意,總算將他出走的神魂喚回來了。

 他滿臉漠然,抿著唇,從樹上躍下。

 “多年不見,沈晏,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謹慎,”那道聲音清朗燦爛,有些不辯年齡的爽朗,如花在樹上怵了片刻,沒從他身上感覺到什麽危險的氣息,撲騰撲騰地飛下來,落在沈晏肩頭。

 “不過你換了模樣,我都有些認不出你,還是以前那樣更好看,你覺得呢?哥哥?”

 隨著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落下,叢林中忽然響起簌簌聲,仿佛有人踩著草葉一步一步走出來,終於,黑暗隱匿,有人負手走出,潑灑下的月光奢侈地照了他一身,照亮他半面栩栩如生的獠牙面具,和面具之下,明朗清爽的笑意。

 “好久不見啊。”

 作者有話要說:沈晏: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弟弟妹妹遍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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