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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今天能哄好嗎?》第16章 出事
紀敏的表情已經無法用震驚來形容了。

 他看沈晏的表情,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沈晏大概也知道,這樣的比喻會讓人覺得很變態,於是理智地將話題止住,掃了眼殿中,淡聲提議:“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紀敏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只是盯著沈晏的後背擰眉沉思,直到在回廊盡頭分道揚鑣的時候,他才實在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那你那隻貓呢?”

 沈晏腳步一頓,面容藏在光線灰暗出看不清情緒,好半天才側過頭來,給了一點古井無波的余光,淡淡道:“它死了。”

 紀敏又:“!!!”

 沈晏卻不想多言,禮貌頷首之後,踩著走廊空蕩寂靜的回音,一步一步緩緩走遠了。

 這一句“死了”給紀敏造成了多大的心理衝擊暫且不論,沈晏為了個嬌氣的鬼王大人一直忙活到後半夜,哄著喂了水,又照料著吐了出來,還不忘去後廚熬上一盅濃稠的南瓜粥,派人看著,以免他醒來腹中饑餓,做完這一切,他才草草洗漱上床歇息,寐了不到三個小時,大概是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夏霸天又來哐當哐當地敲他的房門:“沈公子,你快起來,大王出事了!”

 沈晏撐著乾澀的眼皮爬起身來,那一瞬間,他差點想回一句:“讓他自生自滅吧!”

 可衝動與情感交鋒半天,最終還是情感佔了上風,他無可奈何地掀被輿洗,換了身整潔的衣裳,一出門便看到紀敏夏霸天等鬼聚集在師挽棠門口,焦躁地來回踱步,紀敏還算鎮定,可面上也有顯而易見的擔憂之色,“怎麽了?你們這是?”

 率先望過來的是紀敏,他一眼掃過,見沈晏眼底青黑,神情微有倦怠,甚至因為缺少睡眠,他清冷的面容罕見地掛上些許躁動,紀敏深知他這樣是為了誰,不管他心裡對沈晏的觀感是變態還是神經病,但無可置喙的是,沈晏對師挽棠的關切,不亞於他們這裡的任何一個。

 “出事了!”紀敏隻思慮了一瞬間便做出了決定,快步走近,語速如珠落盤:“大王的狀態很奇怪,今早我進去給他喂水,見他面色潮紅,心知有異,探了下他的額頭,發現燙得驚人!本來我以為是正常的發熱,趕緊派人下去將那老先生請回來,便是我提了烈酒要去給大王擦身做緊急降溫處理的時候,他突然又醒了,但神智非常奇怪,看起來特別暴躁,仿佛是在壓抑著什麽,我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他就一巴掌把我掀出來了,現在屋裡的靈力已經陷入了暴動誰都不能靠近,沈公子,你……”

 “有多暴躁?眼睛外貌可有異狀?有沒有傷害自己的征兆?神智還清楚嗎?”

 紀敏微微一愣。

 本以為沈晏要再追問兩句才能知道如何下手,可他字字直指核心,倒像是對這種狀態十分熟悉似的,紀敏心中狐疑,可這種時候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他立刻接道:“眼睛無異,沒有自殘跡象,神智還算清楚,只是整個人陷在一種非常不穩定的狀態裡。”

 沈晏點頭,一語不發地回房將自己的乾坤袋拿上,紀敏看著他的舉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要幹什麽,可師挽棠從未向人透露過沈晏受傷的事情,所以在在場這些人看來,如果非說有誰能強闖的話,那就只能是沈晏了。

 紀敏沒有阻止,只是道:“沈公子小心,我從未見過大王這種狀態,也實在無法襄助,不過大王往常每個月的這一天都是要閉關的,或許他自己明白是什麽情況,若是實在無能為力,便看大王願不願意配合吧……”

 “我知道。”沈晏又是斬釘截鐵的一句。

 他低頭系著乾坤袋,冷厲的眉宇沒有任何情緒,可對平日總是雲淡風輕的沈晏而言,沒有情緒就是最大的情緒了,紀敏只看得他下頜線幾乎繃成了一條,緊張和凝重皆在不言之中,在他抬頭的那一刻,紀敏忽然就打消了此前對他的種種質疑。

 他道:“我知道,我比你們更清楚。”

 言罷,他在眾人猝不及防的目光中徑直推門,木門裹著滾滾厲風叫囂著衝蕩出來,其中裹挾著的還有一些花瓶碎片,沈晏方一步踏入,一抹鋒利的瓷片便當頭而來,他敏捷地側身躲過,卻還是免不了被瓷片邊緣劃過臉頰,帶起一條淡淡的血痕。

 “……”

 呼嘯著的靈力洪流突兀地停頓了一下,主人似乎意識到自己傷了人,眼前兵荒馬亂的風卷漸漸停歇下來,亂七八糟的碎片叮叮當當地落到地面上,待塵灰散去,房間裡的景象毫無預兆地展現在眾人面前。

 滿地碎瓷,原先落在桌案上的所有東西都被暴動的靈力絞成了碎片,甚至連一些重量不夠的蒲墊矮椅也被翻騰成了一節一節,房間中央放著一張大床,床幔已經被摧殘成了爛布條,屍橫遍野地躺在房間各處,而大床中央盤坐的人,正一覽無余地暴露在他們視線中。

 師挽棠盤腿坐著,雙手掐著靜心的咒決擺在膝蓋上,雙眼猩紅地盯著門口。

 眾人皆在怔愣,沈晏猛然反應過來,“哐”地一聲反手將房門關上了!

 兩人就在一片狼藉中,不知所謂地對視著。靈力沒有再湧動,空氣仿佛凝固成了一塊兒完整的堅冰,冰中的兩人誰都無法率先開口。

 師挽棠有“病”,沈晏是知道的。

 他之所以能問鼎原著不可動搖的最大反派boss的地位,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師挽棠叛出昆侖宮,與鬼修為伍,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天大的異類。他的修煉功法和其他人不同,和現存的任何一種類型的修士都不相同,正常的修煉需要將天地靈氣納入體內,再以獨特的功法使其流轉全身,最後流入丹田,獲得自己需要的獨特靈力,無論是哪種修法,都離不開經脈運轉剔除雜質這一環節,可偏偏師挽棠就不需要。

 他的身體,沈晏曾經有位好友,戲稱之為人間聚寶盆,旁人日日修煉,勤耕不綴才能獲得的仙法之源,他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自覺吸納,還不必花費漫長的時間融合,打個比方,正常人吐息吞納靈氣,需要五個時辰才能達到溢滿的狀態,這個過程中,須得靜心凝神,否則便無法調和出精純柔和的靈力,像沈搖舟這種天賦極強的,可以將這個過程縮短至一個至半個時辰,但師挽棠不同,他不需要吐納,也不需要調息,他的身體裡面有個不會停歇的永動機,只要他還活著,哪怕是睡夢中都會自發地存儲靈氣,並且因為這不運轉不調和的獨特吸納方式,他儲靈氣的速度快得驚人,也就是說,無論任何時候他的靈力都是巔峰狀態,如此而言,師挽棠相當於出生就站在了山頂,尋常修士厲害與否評判主要有兩個條件,一個是靈力強度,那是奠基的基石,一個便是對各類咒決招式的運用,那是決定能否發揮全部力量的關鍵,師挽棠已經把其中一項技能點加滿了,他專修的只有第二個,這便是為何他脫離昆侖宮後便能一日千裡的主要原因。

 但聚寶盆也有自己的弱點,靈力沒有經脈的過濾便進入身體,定然會帶入大量的雜質,對此,師挽棠的身體機能也有獨特的應對之法,它會將大量的雜質囤積在某個角落,每個月定期釋放,釋放之時,那些洪流般的靈力便會不受控制,身體以外的靈力橫衝直撞,身體以內的靈力也橫衝直撞,其中痛苦不必多言,更關鍵的是,這樣的釋放不止對身體有害,對識海也有一定的損傷,到了後期,師挽棠戰鬥力扶搖直上,與此同時積攢的傷害成倍增加,尋不到適合的解決之法又恰好超出他的控制范圍時,他就會變成一個面目可憎的……瘋子。

 細細咀嚼著這意味深長的二字,沈晏看著眼前的師挽棠,忽然生出無法遏製的遺憾。

 “……沈晏?”師挽棠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好半天才意識到眼前的情況,布滿紅血色的雙眸因為突然的清醒顯得茫然無措,直到沈晏不自覺地上前一步,他陡然回神,聲嘶力竭道:“不許過來!”

 “……”

 沈晏停住了腳尖,沉寂的目光卻兀自走過一地狼藉,分毫不差地落到了師挽棠眼裡,後者狠狠一顫,不知道是慌張還是恐懼地抓起旁邊的軟枕,用力擲出去,“滾!”

 他忽然歇斯底裡,瘋狂咆哮,狂亂地拿起手邊一切可以拿住的事物,張牙舞爪地拋擲出去,像是被沈晏渾身的侵入感逼得發了瘋,再也克制不住,終於,雕花木床受不得他如此瘋狂地捶打,苦苦支撐片刻,轟然斷裂開來,師挽棠坐在一地廢墟之間,余恨未消,兩隻通紅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沈晏快步走近,用力掰開他掐在自己胳膊上的指甲,難得疾聲厲色道:“師挽棠——扔東西就扔東西,你掐自己幹什麽?!”

 “……”室內又安靜了一瞬,他怔怔低頭,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將右手小臂抓得鮮血淋淋,猙獰的抓痕蜿蜒著布滿了胳膊,他下意識抬頭,發現沈晏臉上未來得及褪去的,竟然是幾欲噴薄而出的怒意,怒意之下仿佛有更深切的東西,令他鐫刻般的眉眼看起來無比冷凝。

 師挽棠睜大眼睛,盯著他側臉那道血痕看。

 忽然,門被篤篤篤敲響了。

 紀敏顫巍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大王,沈公子……你們沒事吧?”

 師挽棠不吭聲,沈晏也不吭聲,兩人一站一坐,對峙般相互注視著,不知過了多久,師挽棠喉間發出一聲小獸似的嗚咽,然後痛苦地閉上了眼,蜷縮起雙腿將自己環抱住。

 沈晏抬手,歘歘歘打出幾個結界,將臥房如鐵桶般圍得水泄不通,聲音,靈力,響動,皆被封鎖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師挽棠以前就是這麽做的,他會算好日子,提前一天閉關,在閉關地四周打上厚厚的結界,沒人知道他在裡面做什麽,沒人知道他在哭還是在笑。

 這次是個意外,沈晏雖然不知道他每月發作的具體日期,但能將師挽棠打得如此措手不及,恐怕……是時間提前了。

 裹挾著靈力的風流又開始遊走起來,師挽棠將頭埋在雙膝之間,不時發出隱忍而克制的低吼聲,沈晏不躲不避,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嗓音如一把山外而來的涼風。

 “師挽棠,”他一字一句,不急不緩,“我方才打出了四道結界,所有的靈力都用光了,已經毫無反抗之力,如果你不能控制這些暴動的靈力,取回身體的主導權,你很有可能會殺了我。”

 嗚咽聲一下子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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