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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今天能哄好嗎?》第55章 辨審
第三日, 各方勢力代表雲集昆侖首峰,見證所謂‘辨審’。

 師挽棠自認無錯,底氣足得很, 本打算見面就先給這些家夥一個下馬威,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不料臨出門前被沈晏拉了一把, 半強製性地將昨夜縫好的那條秋褲套了上去,一邊還將衝泡好的阿膠塞他手裡,師挽棠沉默了半晌,“……沈晏, 我們是去戰鬥的, 你認真一點, 別搞得好像出門遛彎一樣, 給一點尊重行不行?”

 沈晏將碗往他唇瓣推了推, 示意他快點喝, “我很尊重啊, 做足了功課,今天中午吃什麽?我讓望書送菜。”

 師挽棠:“……”

 他捧著阿膠水一點點喝完了,舔著下唇將碗擱到桌案上, 沈晏剛巧替他將秋褲穿好, 師挽棠低頭看了一眼, 立刻道:“不行。”

 他掀著衣裳下擺, 仔仔細細地嫌棄了一遍, “沈晏你到底往裡面塞了多少棉花?這太臃腫了,顯不出我鬼王的氣勢,不行不行,我不穿。”

 言罷便要脫下, 沈晏揪著他的褲腰帶,說道:“不行,外面冷,再說你待會兒衣裳遮著,旁人看不出來。”

 師挽棠道:“你胡說,我腿粗了一圈,待會兒要是打架準露餡,這傳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兒擱?不行不行,你給我脫了。”

 “……為什麽要打架?我們是去講理的。”

 師挽棠鄙夷地看向他,“我讀書少你別騙我,講理有用大家這麽費勁修煉幹嘛?再說上次他們圍攻我的時候,我沒講理嗎?他們不是照打不誤?”

 他要脫褲子,沈晏面色淡然,死死地揪著褲腰,“放心,今天我在,鬧不起來,你家老沈教教你,怎麽兵不血刃地扭轉局勢。”

 “那些以後再說!”師挽棠不耐煩了,瞪他,“我不穿這褲子,太醜了,你下次縫個好看點的我就穿,現在你讓我脫下來。”

 沈晏無動於衷:“好看的不保暖,你外面罩一件披風,保管沒人能看出你穿了什麽……如果你實在不願意也可以不穿,那就喝藥。”

 “……”師挽棠氣得磨牙,懟上去對著他的脖頸就是一口,“老子今天跟你同歸於盡!”

 沈晏隨他咬,泰然自若地將他抱起來出了門。

 風雪已停,但路上積雪甚厚,流光溢彩的如花盤旋在他們頭頂,像個多動症兒童,一會兒這邊飛飛,一會兒那邊啄啄,呼吸的氣息都帶著驕傲的味道,自從它“蛻變”之後,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態,亢奮得不行。師挽棠將頭埋在沈晏的頸窩裡,覺得沒臉見人,沈晏隔著披風帽子,拍拍他的腦袋,道:“堆過雪人嗎?”

 師挽棠沒精打采地回了一句:“堆過,誰沒堆過……”

 沈晏笑笑,有心哄他:“我沒有啊,我小時候可淒慘了,顛沛流離,從來都沒有體會過堆雪人的感覺,鬼王大人會的話,能不能教教我?”

 師挽棠掀開半邊兜帽,用一隻黑亮亮的眼睛睨了他一眼,“騙誰呢?你在昆侖宮長到現在,顛沛流離個屁啊,騙人也不編的像些。”

 沈晏道:“……那就當我騙人吧,不過沒堆過雪人是真的。”

 師挽棠從他懷裡直起身,懷疑地挑起一邊眉梢,“……是嗎?”

 沈晏停下腳步,擺了個很真誠的表情。

 “行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紆尊降貴給你展示一下我的手藝……放我下來。”

 他吹噓:“不是我吹,當年我在扶如城混的時候,整條街就屬我的雪人堆得最好,大家都求我幫忙潤色呢,我告訴你,首先,你抓起一捧雪——”

 他彎腰,拱了一捧雪放在掌心裡。

 沈晏作認真聽教的模樣,乖乖點頭,“嗯。”

 “然後,你把它團成一個圓。”

 師挽棠一本正經地說,沈晏一本正經地聽。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旁邊的人沒反應過來時將它塞到對方的衣領裡!”

 沈晏怔了一下,領口忽然被揪開,塞入了一團冰冰涼涼的事物,陡然的寒冷令他汗毛都豎起來了,罪魁禍首朝頭頂一喊:“如花,來!”

 如花乖巧地飛將下來,師挽棠將它往懷裡一揣,頭也不回地跑了。

 “……師挽棠!”

 師挽棠要不是家道中落,一定是個胡天胡地到處闖禍的成/人版本熊孩子。

 沈晏追到他的時候,這廝還擺出一副無事發生的嘴臉,做作地道:“呀,你領口怎麽濕了?”

 鬼王大人每天都在氣死沈晏的邊緣試探。

 沈晏道:“你真是,一天不鬧騰上房揭瓦是吧?”

 鬼王大人朝他聳聳肩,深沉地道:“你既然要命令本座,自然要承擔本座的怒火。”他撩起衣擺,露出厚實的秋褲一腳,挑釁似的道:“來呀,互相傷害呀。”

 望書走近,見兩人眉開眼去,眉飛色舞……尷尬地咳嗽一聲,提醒道:“沈師兄,掌教他們都到齊了,就等著二位呢。”

 聽聞此言,師挽棠立刻不鬧了,肅正衣冠,冷笑一聲,“喲,鴻門宴開始了是吧?行吧,就讓本座看看,他們還能使出什麽花招來。”

 沈晏追著他,將兜帽戴上了。

 二人雙雙走入大殿。

 左側一排,十二位仙尊一人一席,依次坐過,右側是受邀而來的諸多仙門,扶搖宗等等均在列,整個大殿,無數雙眼睛,注視著這不疾不徐走進來的二人,師挽棠渾身裹得嚴嚴實實,半邊臉藏在兜帽裡,倒也沒有如芒在背的不適感。沈晏走在他身邊,就仿若是一座大山,穩穩當當永遠也不會傾塌。

 走至殿前方,沈晏示意他摘下帽子,拉著他客客氣氣地跟周圍的幾席門派見過禮,掌教大人坐在首座,乾咳一聲:“咳……搖舟,還有鬼王殿下,入座吧。”

 他們的位置安排在掌教下方,萬眾矚目的位子,待他們坐下,術省仙尊起身,一板一眼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簡略概述,在座的人這幾日早就聽過無數遍,心知肚明得很,但這是‘辨審’的規矩,就算已經是全大陸共識了,該複述的還是得複述。

 修仙界所謂‘辨審’,早有歷史,旨在在雙方各執一詞、證據又不夠清晰明了的情況下,進行事件的複盤、回辨和敲定,流程跟現代的庭審差不多。‘辨審’通常發生在雙方身份實力地位相差不多的情況下,若是差距過大,那一般用不上辨審,直接就討伐了。

 術省中規中矩地說完,掌教接了兩句場面話,便進入正題。

 “搖舟,將你找到的證據呈上來吧。”

 如果將眼前的情況比作三庭會審,那沈晏就是師挽棠的辯護律師。沈律師平淡地點點頭,起身朝幾位前輩頷首示意,“證據先不急,先容我將事情的經過給諸位詳細地捋一遍。”

 他淡然道:“昆侖宮兩名弟子被殺,屍體被發現在側峰斷崖底下的一處山洞裡,屍體發現的時間是三日前,發現時死亡時間約莫是五日,死狀淒慘,身上有昆侖功法殘留的痕跡,因此得出兩種可能性:其一,昆侖中人動的手,殺了他們;其二,曾經是昆侖弟子的師挽棠,用昆侖功法,殺害了這兩名弟子。這兩種可能性的概率五五分,我暫且不做猜測。”

 定謁聽到前半句就想起身,聽完後一半,總算是忍不住了,瞪著銅鈴大的眼,不悅斥責道:“何為五五分?難不成我們昆侖還有人會對自己的師兄弟下手不成?搖舟,死去的那二人也是你的師弟?你不能為了一個外人,寒他們的心!”

 “師叔,從理論上來說,我們自己人動手的可能性還要大。”沈晏神色不改,“那兩名弟子的確切失蹤時間應該是在半月前,假若是外人動手,那為什麽他們一直到被發現還在昆侖側峰?這本來可以是一樁天衣無縫的失蹤案,昆侖手腳再長,也不可能伸到別人的領域去,好吧,也可以說是殺他們的人對昆侖不滿,以此挑釁,但按照這個設想,他既然還有心情挑釁,那基本可以排除“不小心”使用了昆侖功法的可能,既然不是不小心,那為何偏偏要留下昆侖功法,怕別人想不到師挽棠身上嗎?”

 定謁梗著脖子,更怒了:“……你就是想維護那個姓師的!”

 沈晏從善如流:“是的師叔,如果我不想維護他,我現在就不會站在他身邊了。”

 定謁:“……”

 術省尷尬地打著哈哈,將定謁拖回座位了。

 沈晏繼續道:“然後,在發現這兩名弟子屍體的當天,師挽棠出現在了昆侖山雪凜峰腳下,他撕裂了結界,進入了昆侖內部,這個時間卡得非常微妙,正常情況,大家肯定會懷疑他跟此事有關,並且很快,大家的懷疑就得到了證實……”

 師挽棠越聽越不對勁,扯扯他的袖子,“你到底是不是幫我的?”

 沈晏揉揉他的發頂,示意他稍安勿躁。

 “師挽棠在我的幾位師叔面前,展現出了明顯的走火入魔跡象,眾所周知,尋常功法並不會對精神造成這麽大的傷害,但多數邪法,因為速成的緣故,基礎不穩,雜質過多,很容易導致走火入魔,如此一來,大家理所當然對他的懷疑更重了。”

 “……”

 師挽棠緊皺著眉頭,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他一把。

 沈晏:“唔——”

 他神情一滯,借著衣袖的遮擋,不甘示弱地捏了把師挽棠的耳朵尖!

 鬼王大人怒瞪著他,朝他齜牙。

 沈晏一臉的心平氣和,愣是沒讓人看出半分端倪,“到此,我要說我發現的幾個疑點。”

 “師挽棠參與了神墟秘境之行,相信在座各門各派的弟子都曾親眼目睹過,神墟的持續時間也有半月,那在這期間,他是如何將回到昆侖附近,將那兩名弟子的氣血放乾的?神墟秘境有一個很大的特點,‘隻進不出’,一旦進入秘境范圍,便沒有回頭的余地,只能一步步通關,直至最後。所以從理論上說,他根本沒有離開神墟的可能。”

 北霖挑起豔麗的眉眼,莫名笑了笑。

 他道:“搖舟,你可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這時間能洞穿兩片空間的靈器如此之多,怎知他手中沒有?你是昆侖宮的人,在這幫著一個外人說話,算是什麽理?”

 沈晏扭頭,看向他,終於歎了口氣,“這樣的靈器可遇不可求,他有沒有我心裡清楚,師叔,你為何不能信我?搖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並非是在包庇他,只是這件事的凶手,確實另有其人,把真正的凶手找出來,難道不是對那兩位師弟最好的交代嗎?”

 北霖幽幽地看了他片刻,收回目光,算是默認了。

 靈宥卻道:“這樣的靈器可遇不可求,但你們去的神墟秘境,裝的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你心中清楚?清楚他的幾分?搖舟,你心性秉善,莫被小人蒙蔽了。”

 他一說話,師挽棠便要炸毛,腮幫子都繃緊了,眼神冷颼颼地,沈晏摁住他的肩膀,漠然答道:“不勞師叔費心,我清楚他的所有。”

 靈宥睜眼,悲天憫人地掃了他一眼,就差沒說聲阿彌陀佛了。

 掌教大人坐在上首,此時皺眉道:“搖舟,你確定鬼王殿下……沒有類似的靈器?”

 沈晏道:“沒有。”

 “那他為何能破開昆侖結界?”

 沈晏眼尾一掃,“他若是有,那天為何還會站著被你們圍毆?”

 掌教:“…

 …”

 他仿佛從這樸素的一句反問中,聽出了些許幽怨的意味……

 完了,寶貝兒子怪他了。

 “如花。”沈晏忽然喚了一聲,流光般的朱雀鳥從師挽棠懷中應聲而出,繞梁盤旋,引頸長鳴,他說道:“破開結界的,不是什麽神器,是這隻從神墟中帶出來的朱雀神鳥,朱雀的能力,不用我與諸位多說了吧?”

 朱雀鳥的鳴叫響徹大殿,眾人原本篤定的神色皆有些動搖,左右間議論紛紛。

 師挽棠歪著頭看他一眼,似乎對他這抹了油似滑溜的嘴皮子感到驚異。沈晏余光掃過大殿,見眾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們身上,微微低頭,含著笑親昵地掐了掐他的腮幫子。

 上首目睹了一切的掌教大人:“……”

 這……有點不對勁啊?

 議論片刻,定謁率先發難,他是個很正氣的人,正氣到幾乎有些執著,先入為主覺得師挽棠不是好人,之後便很難被說服,“那他那天來昆侖宮做什麽?!可別說是來尋你?!”

 沈晏接道:“還真是來尋我的。”

 他從袖間掏出一個乾坤袋,松開袋口,將裡面的東西一一倒出來,二十七顆絳紫色的雲蒙靈果滴溜溜滾將出來,他整齊碼放好,示意道:“雲蒙靈果,十方山脈的土特產,很常見的助修靈藥,各派都有儲備,但能成熟到這種顏色,只有十方山的雲蒙靈果才做得到。在此事發生之前,我派弟子曾去迎接扶搖宗的拜山門派劍峰門,我身體抱恙,未曾出面,對外稱舊疾發作。鬼王殿下憂我身體,前來送藥,又因為與昆侖有些過節,不好露面,本打算偷偷送到雪凜峰就離開的,不料恰就在山門處,遇上了我的父親,掌教大人。”

 “……”

 憂你身體?

 前來送藥?

 上首的掌教深沉地歎息一聲,終於問出了大家最想問的那一句話,“你跟鬼王殿下……你們是什麽關系?”

 沈晏噎了一下。

 師挽棠原先見他舌戰群儒,遊刃有余,已經放下心來,樂呵呵地剝桌上的龍眼吃,聽聞這句,差點笑出聲來,斜眼瞧他,臉上竟還有些幸災樂禍。

 仿佛在道:說啊,我看你怎麽說?

 沈晏喉口攢動,勉強組織了下措辭。

 “我與鬼王殿下……相識於黑河畔,當時我練功出了岔子,靈魂有些損傷,是鬼王殿下不計前嫌,將我帶回十方鬼殿,悉心照料,後來在神墟秘境,我功力未曾恢復,也是他三番五次救我於危難,自此,我們便引為知己,情誼甚篤,是堂堂正正的……好兄弟!”

 “噗……咳咳咳。”師挽棠忽然劇烈地嗆咳起來,嘴角笑得都快抽搐了,他見眾人紛紛看來,忙擺手道:“啊……不用管我,看他,看他。”

 沈晏垂眸,正對上他憋著笑的面容,若不是眾目睽睽,大家都看著,非得再打一頓屁股。

 老子這是為了誰?!

 掌教一臉微妙,也不知道是信了沒信。沈晏話鋒一轉,“對了,不是還有一個目擊者嗎?提出來對峙吧,不能全聽我一個人辯解,也得聽聽他的證詞。”

 師挽棠的笑容戛然而止,倒不是因為氣憤,而是他敏銳地感覺到,沈晏周身的氣壓,在一瞬間忽然就降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0-12 21:59:48~2020-10-14 16:47: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九不賣萌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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