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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今天能哄好嗎?》第73章 無措
這個問題, 在場大概只有“沈晏”最有發言權。

 殷南找到他的時候,帶了一張來自沈晏的便箋,展開來看, 上面只有寥寥數語,其中提到一個名字,他瞬間就明白對方為難的點。這個名字是齊朗, 若說這個世界還有誰能對付他, 除了沈晏,就只有“沈晏”。

 他完美繼承了沈晏的喜好,其中也囊括對這個弟弟的避之不及,按理來說, 他不應該來蹚這趟渾水,但正是因為太清楚齊朗是怎樣的人,來源於沈晏的義務感使他義不容辭, 最後還是跟來了。

 對付這樣的人, 沈晏也沒有全然的把握,所以需要他。

 師挽棠沒有焦躁太久, 殷南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麽,短暫將之安撫下來。開門時, 他緊緊擰著眉頭,身上罕見有幾分冷靜的氣質,從澤之口中得出現狀,迅速地分析出短板優勢和危機, 立刻帶著鬼殿的人趕去了翼往森林。

 能用的人太少了,沈晏又對他寄予厚望。

 “沈晏”看著他們整裝待發,悄無聲息地跟上隊伍。殷南注意到他的存在,漸漸落後, 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抬頭一看,對著這張臉,愣是沒能吭聲。

 “沈晏”貼心道:“叫我‘墟’吧。”

 他將這些分得還算清,雖然脫胎自沈晏,記憶承襲自沈晏,但畢竟不是沈晏,親人、朋友、愛人,這些都不是他的,不屬於他的東西,沒必要太過親近。

 殷南顯然松了一口氣,松快道:“我哥之前給你留信,信上說什麽嗎?他到底要幹什麽?這次也沒通知我,都沒個準備……”

 傻丫頭至今以為沈晏能把控一切,失聯也盡在掌握之中。

 墟側目看她,目光溫潤而憐憫,有那麽一瞬間,仿佛真的有了神墟秘境那種超然物外的俯視感,不受七情束縛,不被六欲掌控。

 “沒說什麽,做好準備吧。”他如是道。長身玉立地站在劍上,眉眼上的碎發軟軟地搭著,穿著熨帖的雪白毛衣,側臉線條柔和悲憫,“這次這個人,他或許也不能對付,你哥真的需要你,千萬不要掉鏈子。”

 殷南一愣,滿臉茫然,還未仔細品味其中深意,墟已經加快速度,很快就衝到了隊伍最前方。

 同一時刻,妖族王宮。

 軟氈鋪就的悠長走廊裡,侍女端著打翻的飯菜從最裡一間出來,旁邊的妖王近衛看向她,侍女不動聲色地搖搖頭:沒吃。

 已經足足兩天了,裡面那位滴水未進,若再如此,就只能等妖王陛下回來故技重施——打暈了喂米湯了。

 年輕的近衛皺起眉。

 他朝門口的其他護衛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小心些,看好裡面那位,自己匆匆離開,前去稟告正忙於政務的妖王陛下。

 雖然翼往森林的計劃如日中天,但妖族內部,並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麽團結協作,現任妖王承襲父母之位,能力卻不夠震懾群雄,那些割據一方的大妖們明面上聽令於他,卻是一群不知道何時會脫韁的猛獸,隨時可能將現有的穩定局面打破。妖族動蕩不合了幾千年,不是一朝一夕一件事可以改變的,妖王一方面要組織對人族的征伐,一方面還要穩定人心,實在應接不暇。

 這夜,妖王陛下照舊很晚了才回來。他聽了屬下的匯報,不及換件衣裳,便腳步匆匆地去了那間房間,門口護衛見他,紛紛行禮,他倉促地擺擺手,皺眉問:“睡了嗎?”

 一個始終守在門口、不曾離開的護衛無聲地朝他搖了搖頭。

 玄冥燁眉頭皺得愈緊了。

 推門而入,屋內黑漆漆的,未曾亮燈,打翻的食物被侍女收拾乾淨,地面絨毯嶄新,看不出任何端倪,所有瓷器蕩然無存,有些是被主人打碎的,有些是玄冥燁怕他傷到自己,叫人換走了。

 就著月色走了幾步,他總算在窗邊發現了那一抹蜷縮著的小小身影。

 夏竹青雙手環膝,側臉埋進臂彎中,眼睛無神地瞧著窗外的月色,聽到動靜也不回頭。玄冥燁靠近幾步,停在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不至於令他生氣,間隔也不是很遠。

 “竹青。”他先是輕輕地喚了一聲。

 夏竹青不回頭,保持著那個姿勢,正面看去,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裡頭鑲嵌的黑珠子空洞洞的。

 “點個燈吧。”他忽然極輕極細地道了一句,嗓音微弱,氣息不足,仿佛在喃喃自語,若不是玄冥燁始終聚精會神,可能連尾音都聽不真切。

 “好。”他愣了一下,連忙回身,摸索到門口,指尖輕輕一擦,數十塊遮光板同時向兩側移動,隱藏其後的夜明珠同一時刻展露真容,柔和的光霎時令整個屋子亮如白晝。

 夏竹青並不在意,或者說他在妖族的這些日子已經見過很多次了,並不詫異,光亮起來的那一瞬間,他從椅子上起身,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悲傷,沒有尖叫,平靜地走到床沿,掀開被子,如傀儡般按部就班地躺下。

 “……”玄冥燁有片刻沒有吭聲。

 昆侖宮這個小師弟,從靈魂到軀殼都是帶著火的,對一切都充斥著強烈的好奇心和興趣,永遠熱情滿滿,永遠感情豐沛。情緒飽漲得近乎誇張,好像世界一刻還在運轉,他就一刻精力充沛,這是玄冥燁第二次看到他如此行屍走肉般的模樣,第一次是在很多很多年前了,像他們初次見面那樣久遠。

 相較於沒有直接等級劃分的人族,君主立憲的妖族反倒更加紛爭不斷,前妖王妖後離世很早,他繼任之時,許多有能力獨當一面的大妖不得不對一個年幼的小屁孩俯首稱臣,由此便滋生出許多不滿,他自化形開始,便不斷地被暗殺追殺各種殺,其中最嚴重的一次,是被不知何方的勢力打成原形,陰差陽錯跑出翼往森林,離開妖族轄區,醒來時,在一片草叢裡躺著,抬眼望去,目之所及一片汪洋大海,是他從未見過的地形地貌,一時心慌,拚著最後一點靈力幻化出人形。

 按理說,那時他傷重,靈息不穩,換個稍微厲害些的修士都能看出他的身份,可偏偏天意如此,送夏竹青出島的仆人都是再尋常不過的普通人,愣沒察覺半點異樣。剛剛出島的小公子,就這樣在海邊救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

 他倒是不怕,玄冥燁醒來後滿身防備,他卻有些得意洋洋,還搖頭晃腦地向他介紹自己是如何在有限的時間有限的材料內為他包扎出絕美的傷口,玄冥燁低頭看向自己被包成木乃伊的半邊身子,默了。

 剛出島的小公子天真又爛漫,愛玩愛鬧愛笑,臉上的酒窩像釀蜜一樣甜,還無師自通學會了賣慘,每天撒丫子在街上亂竄,被罵了就眼淚汪汪地喊玄冥燁給他擦屁股。來接他的人剛好有點事在路上耽擱了,礙於這份天大的人情,玄冥燁不得不暫時充當起他的監護人,所幸海岸離翼往森林不遠,玄冥燁沒耽擱太久,傷好了便匆匆想趕回王宮去,小公子什麽都不懂,非要送他,一路跟到翼往森林邊緣,懵懵懂懂地衝過了邊界線,也是從那時起,年輕的妖王陛下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特殊之處。

 真要說起來,欺騙應該是從初見就開始了。

 夜明珠的光柔和地傾灑在被褥上,夏竹青規整地躺下,雙手交疊,直勾勾地看了片刻房頂,終於後知後覺地闔上眼,舉止之遲鈍,不像是困了,倒像是在按部就班地做完該做的事,按部就班地活著。

 玄冥燁被這個猜想刺痛一瞬,他三兩步走近,蹲在床邊,看著夏竹青毫無生氣的側臉,“竹青,你不要這樣……”

 幾乎是他話出口的那一瞬間,夏竹青的眼淚就從緊闔的眼縫中湧了出來,緩緩淌下眼角,沒入鬢發。

 他的睫毛像兩扇驚慌失措的蝶翅,顫動了一下又一下。

 他有如此表現,就說明還有可挽回的余地,玄冥燁趁熱打鐵,將他冰涼的手握到唇邊,“侍女說,你今天又沒有用飯,為什麽?不合胃口?”

 夏竹青雙眸緊閉,無聲地哭,墨發沾濕一片。

 “不吃東西可不行,身體會撐不住的,我這就讓人熬些米粥來……”

 “我不想見到她。”夏竹青忽然道:“我討厭你們,我不想見到任何一個妖族的人。”

 玄冥燁一愣,白癡一樣追問道:“……為什麽?”

 “你不知道麽?”他猛然睜開眼睛,眸中一層要落未落的水潤,邊緣盡是紅絲,“我可以原諒你欺騙我,也可以原諒你的利用和隱瞞,但你為什麽要對付我師兄?我曾經特別特別相信你,可你利用這份信任,傷害了我的親人……”

 “竹青。”玄冥燁忽然正色起來,“那不是你師兄,他只是一個外來的靈魂,佔據了你師兄的身份。”

 夏竹青偏過頭來與他對視,倔強地咬著後槽牙,“你胡說……”

 玄冥燁:“我沒有胡說,不然他為何會與暗先生相識?那日他們兩個的對話你應該還記得吧,就算你不信暗先生,那個人不是也沒有否認嗎?他肯定不是你師兄,竹青,這點毋庸置疑。”

 夏竹青停頓了一下,似乎被他敘述帶動,不由自主地回憶了一遍,旋即嘴唇發抖,眼睛睜得大大的,依舊反駁,只是眸中已經有了動搖之意,“你胡說……”

 玄冥燁見狀,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不管如何,能聽進去他的話就還有辦法。

 “就算是我胡說,”他略微傾身靠近,面上已經帶了溫柔之意,“不討論這個問題,我們先吃點東西,我不讓別人進來,就送到門口,我喂你好不好?”

 夏竹青不說話,淚珠子不停地從眼中滾落,似乎被玄冥燁直白的質疑打動了,開始沉浸於他師兄不是他師兄的巨大痛苦中,一時沒分出心神來抗拒他。

 玄冥燁心中暗歎:早知如此,早便該拿此事來當說頭。

 侍女很快送上米粥,玄冥燁開門接過,端到床邊正要投喂,夏竹青倏忽拉住他的手,似乎想說些什麽,又一直沒能開口。

 玄冥燁俯下身去,在他眉間吻了一下,見他沒有過多情緒,悄悄松了口氣,又偷香似的在他唇瓣上親了一下。

 “怎麽了?”

 夏竹青抓著他的胳膊,就勢撐起半邊身子,欲言又止半晌,才顫抖囁嚅著道:“我……能不能見見他……如果他不是我師兄,那我師兄去哪裡了呢?他一定知道對不對,阿燁……你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短短一番話,說得顛三倒四,語無倫次,玄冥燁端著粥碗的手緊了緊,輕聲道:“先吃東西吧……”

 “阿燁……”

 夏竹青著急地拉他,尾音拖得一波三折的,是他撒嬌時的習慣語調。

 “……他去的地方是萬妖煉獄,出不來的,等你養好身子,我帶你去找你師兄怎麽樣?從他口中也不一定能得出答案……”

 “我不,我不。”夏竹青又帶了哭腔,若不是人在床上,他得急得跺腳,“他肯定知道,阿燁,你帶我去找他,有辦法的,有辦法的,阿燁……我師兄不會死的。”

 他仿佛已經不在乎誰真誰假,不想去判斷自己苦苦尋找割舍不斷的師兄究竟是誰,他只是受到的衝擊太大了,急需要找一個寄托。

 玄冥燁沉默地看著他。

 “阿燁……你幫幫我,封印是我打開的,師兄因此而死,你至少……你至少讓我做些事情……”

 他終於繃不住,伏在玄冥燁的肩頭哽咽啜泣,玄冥燁單手拍著他的後背,面上神情喜怒難辨。

 “我做不了太多,萬妖煉獄隻進不出,歷來如此,即便你進去了見到了他,一旦煉獄標記了你的氣息,你也同樣會成為煉獄的盤中餐,我不允許如此。”

 夏竹青茫然了一瞬,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來,“那……那我們不進去,就打開一條門縫,然後問他我師兄在哪裡好不好?”

 這樣稚氣的話語,他仿佛是真的放棄了思考,如他所言,找尋一點點自己的價值寄托。

 玄冥燁注視他片刻,憐惜地擦掉他腮邊的淚珠。

 “好。”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要帶著質疑的心看,這兩個人emmm……都是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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