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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今天能哄好嗎?》第75章 孤身
看到那道身影的瞬間, 師挽棠心中紛紛擾擾地閃過許多推測,眼花啊,意外啊, 看錯了……

 齊朗發現這一聲驚叫,回頭過來,見是他, 眼神瞬間變得意味深長, 如毒蛇般將他從上到下刮過,最後停留在他略微呆滯的臉上,“……師挽棠?對吧?沈晏被吞噬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可就是你, 真應該讓你看到他當時的神情,從認識他至今,我頭一次見他為一個人如此義無反顧, 就算是大難臨頭也不肯將你的信息透露與我, 如果能親耳聽到他說的話,相信你也會非常感動的。”

 師挽棠倏然從呆愣中回神, 目光漸漸遷移到他臉上,森冷獠牙面具之下, 那雙眼眸透露著滿滿惡意。

 “……你說什麽?”他遲緩了片刻才問道,求證似的:“被吞噬是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齊朗微笑著指指下方的煉獄,“被這個大家夥,一口吞了進去, 現在大概已經化為一捧黃沙——”

 “砰!”

 齊朗閃躲不及,當胸挨了一巴掌,接連後退十來步,低低咳嗽兩聲, 差點沒嘔出血來,本就雪白的下頜更是沒了血色,墟忽然被人搶了對手,回首一看,師挽棠一臉煞氣地站著,漆黑靈力以不輸於黑霧的濃度滾滾翻湧,開口就是一句粗語,“我他媽日你祖宗!”

 墟:“……”

 他沒有親眼看見沈晏,但大致能從兩人的對話猜出原委,從他的角度來說,沈晏這樣悄無聲息,更大的可能性是在悶聲搞大事,實在沒什麽擔憂的,只可惜這兩人身在局中,反而看不懂這淺顯易懂的道理。

 師挽棠一手黑鞭舞得電閃雷鳴,方圓百米之內無人能靠近。

 短暫的兩個回合後,齊朗擦擦唇角溢出來的血,除了沈晏那個王八蛋之外,還是頭一次被其他人激得怒火中燒,“行啊,正巧我也想與你比比,打便打,誰怕不成?!玄冥!”

 天空一聲巨響,妖王陛下閃亮登場。

 他身形一閃,立刻便出現在幾人下方,可惜卻被余威猶存的封印擋住去路。如今的妖王陛下早便不同往日,遠超出了可以脫離翼往森林的極限,他站在封印之下沉默片刻,竟然也不做掙扎,就這樣很呆很萌地仰頭望天,恰好與靜等著妖王陛下出來的墟對上了眼。

 “……”

 兩人大眼瞪小眼,須臾,墟朝後看了看,覺得人家情敵對決不應該他插手,該他動手的人又鎖在地下出不來,乍看似乎沒什麽要做的了,索性自己找些事乾,補了守陣位置中因師挽棠暴起揍人而空缺出來的那個,一邊輸出一邊優哉遊哉地看戲。

 玄冥燁也不攔他,態度異常平和,就呆在原地,跟墟一起瞧著那打得如火如荼的兩人,就差沒擺個茶座,拿兩把瓜子了。

 師挽棠非常生氣,極其生氣。

 萬妖煉獄是什麽地方,遠在中原的修士也大多有所耳聞,那是一間獨立於各方勢力之外、不受任何人掌控的牢獄,沒有固定存在的地點,隨心所欲變幻位置,有時甚至像隱身一樣不知其蹤。當然,它的危險也像它的神秘一樣出名,師挽棠沒有了解過太多,但僅僅是隻進不出一條,就已經足夠他暴怒——這他媽狗玩意還故意氣他,當時那火就起來了。

 靈力劈裡啪啦地湧動著,整片天地被抽得扭曲,鬼王大人全盛時期的模樣,沒有人見識過,此刻都開眼了,墟看著一鞭子接一鞭子落下、仿佛永不疲倦的師挽棠,忍不住咂舌。齊朗的靈力一面支撐煉獄,一面對打,玄冥又鎖在裡面出不來,漸漸力不從心,一邊閃避一邊怒喝:“要不是煉獄……我絕不會讓你痛快!”

 師挽棠才不管乘人之危什麽的,招招落實,虎虎生風,冷聲問道:“你要是不將沈晏還回來,老子直接打斷你的腿!”

 他提到沈晏,齊朗倒是倏然冷靜下來。

 ‘鐺——’一聲,兩道同樣澎湃的靈力相接,波動如撞碎的水紋,帶著低沉的聲響向四周漾開來,師挽棠蹬蹬蹬後退兩步,抬頭一眼,人不見了。

 “那什麽……“沈晏”!攔住他!”

 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其他,張嘴便喊,墟猛然站直身子,朝著下墜的齊朗撲過去,兩道身影齊刷刷做自由落體運動,拚的就是誰更重。

 齊朗看著瘦骨嶙峋,沒想還挺壯實,眼瞧著與墟的距離越拉越開,師挽棠眼神一冷,長鞭消失,手中幻出一道通體漆黑、泛著冷光的長弓。

 他拉滿弓,鋒利的箭矢憑空出現,末端直接對準朝森林內下落的齊朗——

 倏一聲,箭破風射出。

 師挽棠射箭歷來沒準頭,但這次卻如有神助,漆黑的箭矢筆直地朝齊朗飛去,在他不及反應的時候,便乾脆利落地扎進他身體裡,黑色箭矢消失不見,齊朗哇地嘔出一口鮮血,從半空直直地落下——這次是真的自由落體了。

 墟追至封印前,看著齊朗昏迷著墜入林間。

 師挽棠收回手,臉色因消耗而蒼白,顯然那一道讓齊朗直接昏迷的箭,也不是那麽好凝的。

 天地間一片寂靜,這場不似戰鬥,更像發泄的對戰,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落下帷幕,堅守了一整天,各宗門的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回門休憩,隻余下夜間值守的人留在驛站,門前的燈籠亮著昏黃的光暈。

 這場對弈還沒開始,已經令人身心俱疲,如果兩方真的開戰,又會是怎樣的慘狀?

 師挽棠一路冷著臉,風馳電掣地殺回了扶搖宗。

 扶搖宗大量人手都派遣出去,門內正是空蕩的時候,鬼王殿和巫族的人就勢安頓下來,鬼王大人甫一回宗門,便一語不發地回了房間,殷南本想與他商議事情,差點被哐當闔上的門砸到鼻子。

 她一臉懵然,去找了墟才了解原委。

 “萬妖煉獄?”她喃喃地重複一遍,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這是個什麽玩意兒,原文中煉獄並沒有出場,只是存在於修士們的認知中,她來這邊以後,被沈晏按頭惡補過這個世界的基本設置,聽過一耳,不過時間久遠,有些忘了,經墟提醒才想起來,“……臥槽!是我想的那個萬妖煉獄嗎?出不來的那個?我哥被關進去了?!”

 墟和善地朝她點點頭,順道補刀:“已經進去了七日有余了呢。”

 殷南:“……”

 沈晏陷入如此被動的境地,在她的認知裡幾乎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即便當初神墟渾身是傷心率不齊,他都沒有展現出絲毫的虛弱,依舊頑強地分析布局,哪怕再往前一點,她以為沈晏“魂穿”異世界之時,也從未擔憂過,只要有通道,沈晏一定能回來,她始終如此堅信著,非要跟來,也只是實在放心不下而已。如今這樣的死局……她還真沒碰見過,一時都不曉得如何反應。

 “……我不明白,你們為何會擔心?”墟忽然有些疑惑地道:“我那日說的話,你們真以為是在擠兌或者開玩笑嗎?如果沈晏真的陷入極端被動的局面,依他的性子,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尋求突破點,煉獄內部也不是無懈可擊的,按照那種設想,齊朗現在不可能還能安穩地將煉獄當成士卒,翼往森林早該天翻地覆了,他越是悄無聲息,越說明他在謀劃些什麽,與其擔憂他的安危,不若好好猜猜他的想法,裡應外合才是正道。”

 “……”殷南默然半天,才乾巴巴道:“雖說如此,但他還是有可能會受傷,會喪命……他在謀劃什麽,又不代表他一定是安全的……”

 墟怔愣了一下,“……哦。”

 他忽然如此深切地意識到,自己已經與沈晏不同了。

 剛從神墟分化出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像鏡子的內外兩面,除了樣貌,從心性到習慣,都別無二致,不用深思,他便能猜到沈晏會怎麽做,怎麽處理,後來沈晏從秘境離開,兩人的聯系就此斬斷,那人在走自己的路,而他舍棄軀殼與命運抗爭。

 在神墟以前,他們的經歷、記憶、判斷都是同出一體,斬斷聯系以後,他們思考的根源依舊相同,只是分開走的那段旅程,帶給了他們截然不同的視角,連靈魂都舍得煉化的他,對生命已經不再敬畏,目的和代價,隻管值不值得,沒有疼不疼的概念。

 那家夥還是一個人,而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沒有心的怪物。

 他一時不知道該為脫離沈晏的影子而笑,還是自己的冷漠而哭。

 殷南大致了解來龍去脈,便匆匆離開了,她的任務也很重,巫族‘天眼’的主要服務區在中原,北域也涉及一點,唯有豊州,因為過於靈秀、人妖混雜的原因,這裡的磁場一直很特殊,精神力在這裡受到很大限制,所以‘天眼’業務一直沒有延展到這裡來,但眼下不同,能屏蔽精神力的特殊材料屈指可數,妖族不可能全范圍覆蓋,如果‘天眼’能夠在這邊建立起基站,那對扭轉戰局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玄冥燁從森林中將昏迷的齊朗提出來,交給扛著擔架的後勤,近衛匆匆走近,擔憂問道:“陛下,你沒事吧?”

 玄冥燁事不關己,淡然道:“我又沒出去,當然沒事。”

 近衛被他這直白的話嚇一跳,連忙湊近,小聲道:“陛下,您如此敷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暗先生的勢力不容小覷,他若生疑心……”

 玄冥燁笑了笑,“你覺得他相信過我?不妨,本來我們也是貌合心離,彼此心裡都有數,應對這種人,不能太積極。”

 護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陛下,那我們現在回宮?”

 玄冥燁頷首,單手負在身後,旁人看不見的地方,一枚漆黑的石頭靜悄悄地躺在掌心。

 ——那是煉獄的鑰匙。

 靜謐的室內,悠遠的檀香靜悄悄燃著,師挽棠盤腿坐在角落,眼眶紅了。

 他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真的。那家夥從來勝券在握,胸有成竹,做過讓他最擔心的事也不過是亂放消息讓人以為舊疾犯了,其他時候都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份……

 怎麽辦,怎麽辦,要怎麽做?

 他咬著食指瘋狂思考。

 翼往森林岌岌可危,豊州動蕩,妖族虎視眈眈,最重要的人身陷囹圄,要從哪裡入手,要怎麽做算正確,應該找誰?殺了誰才能解決問題?

 ……似乎殺了誰都不能解決問題。

 黑衣人與沈晏是舊識,能號令妖王,就說明他地位不低,是個非常可怕的對手。萬妖煉獄仍舊在不斷衝擊封印和陣法,很有可能哪天撐不住,妖族大軍長驅直入,所以當務之急是做兩手準備,如果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在中原援軍到達前,必須有一支能抗衡妖族的隊伍,再糟糕一點,如果抗衡軍也抵擋不住,首當其害的一定是豊州的平民百姓,所以必須趁著還有沒有發展到那種程度,盡快組織民眾撤離。

 然後呢,還有什麽?

 守陣的人消耗太大了,輸出去的速度遠比恢復的速度要快,這樣下去,就算妖族沒有加大攻勢,現存的人力也早晚會被損耗殆盡,需要大量能恢復靈力的丹藥、靈草,還有能提供支援的聚靈陣。

 還有,還有……

 沈晏呢?沈晏怎麽辦?

 師挽棠苦思冥想好久,咬的皮肉滲血,越來越焦躁,越來越氣憤,終於起身,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桌案,東西劈裡啪啦碎了一地,一個青瓷小盅骨碌碌轉了一圈,裡頭的山楂果乾撒了一地。

 那時沈晏特意從中原給他帶來的零嘴,他有晚上吃夜宵的習慣,但吃多了吃油膩了又難受,偏他任性,想吃就要吃誰都攔不住,沈晏隻好常年備著山楂乾,實在勸不住了,就使勁給他喂山楂,填肚子還助消化。

 師挽棠原地轉了兩圈,叉腰生了會兒氣,看著滿地的果乾,忽然平靜下來,蹲下身一顆顆吹乾淨撿回來。

 如果沈晏在,一定又會說不乾淨不衛生雲雲。

 他拈了一顆果乾塞進嘴裡,酸甜的滋味充斥口腔,嚼著嚼著,忽然覺得心慌,於是又塞一顆……就這樣蹲在原地,一顆一顆地塞,終於將揣滿懷的山楂吃了個精光,最後一顆山楂沒了,他眼淚跟著掉了下來。

 他以前覺得沈晏想得多,如果有一天死了,一定是愁死的,在昆侖之時,他得意洋洋地對沈晏說:你看我多好,每天啥事不想,不服就乾,一定能長命百歲。

 可現在明白了,如果他真能長命百歲,一定不是因為心大,而是沈晏替他鋪好了所有的路,鏟平了所有的危險,鏟不平的,那人用自己替他擋。

 跟傻子似的。

 而今沒人替他,他終於也要自己琢磨事情,才發現這麽難,難得他想掀桌子,想砸東西。沈晏想了那麽多年,從來沒掀過桌子,沒砸過東西,所以他還是笨,比沈晏笨多了。

 若他長命百歲,沈晏哪天愁死了,那多不好,正好趁這個機會,多想想,以後跟沈晏一起短命。

 做一對短命鴛鴦也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1-02 17:35:09~2020-11-03 17:35: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啾啾 2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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