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兩腳阮糖還是沒有折回去踹回來。
來來回回, 就為了一個康涵亮,不值當。
阮糖懶洋洋的趴回傅曜深的肩頭,再次打了一個哈欠。
傅曜深抱的很穩, 也很舒服。
導致阮糖這會舒服的眼皮在沉重的開開合合。
“困了就先睡一會。”
傅曜深穩穩的抱著阮糖, 一隻手在阮糖的後背輕輕拍撫。
阮糖迷迷糊糊的點頭, 兩隻手圈住傅曜深的脖子,困頓的嗓子有些含糊不清:“你要陪我。”
傅曜深:“好。”
腦袋旁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穩舒緩。
傅曜深微微低頭。
看來今日檢討書是寫累了。
傅曜深走的更加的平穩。
腳下邁動步伐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一旁的保鏢們見狀, 也自覺地放輕了腳步。
阮糖後半段睡得並不舒服。
睡夢中他總覺得自己丟了一個重要的東西,濃厚的白霧將他包裹, 遮擋他的視線, 他穿梭在濃霧之中,焦急的尋找, 可是他越焦急,白霧就越濃, 濃厚的阮糖眼前除了一片白還是一片白。
他什麽也找不到。
阮糖的手拚命的在白霧中想要抓到那個對於自己很重要的東西, 可是不管他怎麽拚命的抓,他都抓不到。
“呼”
阮糖驚慌的從夢中醒來。
他下意識的看向旁邊, 身邊空蕩蕩的。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看向窗外。
窗外還是黑漆漆的一片, 牆上的掛鍾此時指向十點。
阮糖摸向自己的胸口。
方才夢中的感覺還殘留著, 讓他心有余悸。可是阮糖想要回憶夢中的內容,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他愣愣地坐在床上。
“哢”
浴室那邊傳來聲音。
阮糖呆呆的抬頭看去。
傅曜深一身水汽, 穿著輕薄的絲質睡衣從浴室裡面走出來。
“怎麽醒來了?”
傅曜深擦著頭髮走到床邊, 他伸手摸上阮糖的臉頰:“做夢了?”
“嗯。”
夢中找不到東西的委屈又糟糕的感覺還在。
阮糖張開手抱住傅曜深,從床上挪啊挪,挪到傅曜深的懷裡。
他抬手抓上傅曜深的頭髮,濕漉漉的。
“我幫你。”
阮糖直起身體,拿過毛巾給傅曜深擦頭髮。
兩人安靜的一坐一跪。
男人的頭髮短, 乾燥的毛巾在上面擦了幾分鍾差不多就幹了。
阮糖放下毛巾,重新趴回傅曜深的懷裡。
“我剛剛做夢了。”
傅曜深:“什麽夢?”
阮糖聲音悶悶:“忘記了。”
他說:“但是感覺不太好。”
傅曜深伸手將阮糖抱起,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好。
他聲音低沉而又溫柔,如一縷春風吹進阮糖的心間:“夢與現實是相反的。”
阮糖悶悶點頭。
沒過一會,阮糖在傅曜深大腿上屁股動了動。
他低下頭,額頭抵住傅曜深的額頭。
一雙眼睛重新恢復了光彩,清凌凌地直盯傅曜深。
“老公,獎勵。”
阮糖喉結滾動。
一雙眼睛盯住傅曜深的唇。
傅曜深抬眸看他。
阮糖慢慢地低頭,將自己的唇慢慢地靠近傅曜深。
最後相貼。
想要親吻的衝動來的如此的自然而又濃烈。
阮糖含住傅曜深的唇。
第一次迫切的主動探入傅曜深的口中。
唇舌的交融,背後用力擁抱的手掌,相貼在一起的胸膛的溫度……
屬於傅曜深所有的一切……
神奇的。
阮糖因為做夢帶來的負面情緒,在兩人親密的交融中,煙消雲散。
他雙手繞到傅曜深的後背,緊緊的抓住男人睡衣……
柔順的睡衣在他手指下,褶皺橫生。
這日,阮糖呆在三摟的畫室裡畫畫。
最近這段日子,阮糖漸漸找回了手感,信心更加的爆棚,打算再練上幾天,再為傅曜深畫上一幅他最高水平的畫作。
他看著畫上的藍天白雲,不由抿唇微笑。
“嗡嗡嗡”
放在一旁調節成震動的手機不斷傳來動靜。
阮糖放下調色板和畫筆。
他拿起手機,微微詫異。
易星瀾?
還是上一次的茶館,上一次的包間。
不同於上次,這次阮糖隨身跟隨著好幾位的保鏢。
阮糖讓幾個保鏢在外面等著,這才走進去關上門。
“哥?”
阮糖疑惑。
坐在桌旁沉思的易星瀾聞聲抬起頭:“來了。”
他的聲音略顯疲憊。
就連臉上也是一臉的倦容,眼下的皮膚更是一圈的青黑。
阮糖突然有些緊張。
不好的預感侵襲而來。
易星瀾:“坐,我們慢慢說。”
阮糖忐忑地坐下。
易星瀾直接扔出炸彈:“阿錦知道了。”
阮糖:“啊?”
他沒有反應過來。
易星瀾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阿錦知道你假懷孕的事情了。”
阮糖睜大眼睛。
“怎麽會!”阮糖不由拔高聲音。
話已經開了頭,接下去要說的也就不難了。易星瀾拿出一疊資料遞給阮糖:“我已經給你申請了出國留學,你這幾天好好準備一下出國的事。”
阮糖臉色蒼白。
他神色抗拒,看著桌面那些出國的資料,難受的難以呼吸。
茶室裡面安靜極了。
良久。
“我不要!”
阮糖高聲抗拒。
“阮糖!”易星瀾嚴厲的呵斥。
阮糖抬頭看向易星瀾。
他的眼睛在不知不覺中發紅,漲的他難受。
他任性的將那疊資料推回易星瀾的面前,咬牙重複道:“我不要。”
易星瀾皺眉。
阮糖扭過頭。
幾秒後,他又重新正視向易星瀾:“哥,我已經快要成功,傅曜深他現在很重視我,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讓傅曜深幫我對付阮旭陽。”
他目光祈求:“陸錦他知道了但是沒有告訴傅曜深不是?”
“哥,你幫我求求陸錦,讓他再給我一段時間,再給我一個月。”
“糖糖……”
“半個月?”阮糖祈求:“哥,就半個月好不好?”
易星瀾沉默。
阮糖祈求:“只要半個月好不好?哥!”
易星瀾沉默了很久。
阮糖咬著唇祈求地看著易星瀾。
許久。
易星瀾搖了搖頭,“糖糖,聽話好不好?”
“你想要的哥可以幫你完成,你出國去避一避,兩年,就兩年的時間,到時候哥就會來找你。”
“我不要不要!”阮糖瘋狂搖頭。
他甚至開始指責易星瀾:“你明明可以做到,你為什麽不幫我,陸錦明明就肯聽你的話。”
“我……”
易星瀾嗓子艱澀。
阮糖紅著眼睛看易星瀾:“我只要半個月的時間。”
易星瀾又開始沉默。
他的沉默讓阮糖更加的難受。
阮糖覺得自己的呼吸被奪走,他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他雙眼發紅。
在這沉默的茶室裡,阮糖的眼角逐漸發燙,可是身體卻越發的冰冷。
眼淚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砸在阮糖的大腿上。
沉默的易星瀾讓他有種自己被拋棄的錯覺。
阮糖瘋狂搖頭。
他不想離開,也不想逃跑。
他還沒有報仇。
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易星瀾不幫他?
他不要!
這一瞬間,阮糖有種失去所有的孤寂感。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抓著木板漂浮在海上的遇難者,他一無所有,洶湧的海浪隨時想要將他吞沒,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會發現他並救走他。
“我不會走的!”
阮糖突然大聲說,他一把抹去眼淚,從座位上站起來,咬牙道:“我死也不會走。”
他決絕的說:“陸錦愛說就說!”
然後阮糖跑了。
他跑的飛快,將易星瀾所有的勸說全部堵了回去。
阮糖難受的跑到街上。
身後的保鏢緊緊地跟隨著,可是阮糖這會完全顧不上他。
他好難受。
只要一想到要離開,阮糖就難受的呼吸困難。
他的心臟像是被錘子重重地捶打。
“哇嗚”
跑了幾步,阮糖再也承受不住心間的感受,蹲在路邊大哭起來。
阮糖並不愛哭。
但這次他怎麽也控制不住自己想哭的衝動。
他蹲在路邊,頭埋在膝蓋上,哭的大聲,哭的投入,哭的酣暢淋漓……
哭的身後一眾保鏢面面相覷。
保鏢一:怎麽回事?
保鏢二:怎麽辦?
保鏢三:通知老板?
保鏢四:要上去安慰嗎?
保鏢五:你去?
保鏢四:還是趕緊通知老板吧!
於是其中一個保鏢手忙腳亂的開始打電話。
那邊阮糖哭了一會,總算是停了下來。
他下意識的摸自己的口袋,然後摸出了手機,點進通訊錄找到傅曜深。
在撥過去的前一秒,阮糖突然回神。
他慌張的收起手機。
不行不行!
他握著手機愣愣發呆。
陸錦會不會已經告訴了傅曜深?
傅曜深這會會不會已經知道了?
傅曜深知道了真相會怎麽對付他?
不期然,那天晚上傅曜深在醫院裡的冷臉浮現。
阮糖重重難受的喘息了一下。
他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胸口,好像這樣就可以緩解胸中的不適。
他眨著眼睛,強迫自己將傅曜深冷臉的模樣忘記。
可是他不想去想,傅曜深的冷臉卻一直在浮現。
“不要不要!”
阮糖無意識的呢喃。
他搖著頭,從地上站起來。
他想要去找傅曜深,但卻又不敢。
他茫然的看著車來車往的街道。
身影孤寂無依。
最後阮糖找了馬愷樂,“出來喝酒。”
馬愷樂看著外面耀眼的太陽,疑惑:“現在?”
阮糖:“嗯。”
馬愷樂趕到酒吧的時候,一肚子的擔心。
電話裡的阮糖狀態明顯不對。
白日裡酒吧裡並沒有人,馬愷樂一眼就找到了人。
他快步地走過去,無視一旁緊緊盯人的保鏢,一屁股坐到阮糖的身邊。
阮糖安靜錘頭地坐在卡座上,面前擺著一排的酒。
馬愷樂先是倒吸一口氣,而後又松了氣。
酒雖然多了些,但好在阮糖並沒有已經開始酗酒。
他斟酌了下,問:“阮哥,發生什麽事了?”
阮糖抬頭。
然後將面前打開的酒推到馬愷樂的面前:“你喝!”
他的眼圈紅紅的,很是可憐:“你幫我喝!”
作者有話要說: 馬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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